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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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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張開雙手好像從主席那裡捧著寶貝說:「這位怎麼打?」 「由你彭老總性子打好嘍。第一仗要打掉恐美病就行。」毛澤東對彭德懷說完,轉向周恩來說:「彭總有些什麼要求,你們談吧。我是兩小時,你們的談不在這兩小時之內。」 彭德懷離開中南海坐在轎車裡,他感到已經受命了。在會上沒有談談應該出兵救援朝的認識,心裡感到不坦然。中央管理科同志把他送到北京飯店。他走進房間洗把臉,伸手解領扣,這是軍人儀錶第一道,手指摸著領扣,心裡想:美國佔領朝鮮與我隔江相望,威脅我東北;又控制我臺灣,威脅我上海、華東。它要發動侵華戰爭,隨時都可以找到藉口。老虎是要吃人的,什麼時候吃,決定於它的腸胃,向它讓步是木行的。它既要來侵略,我就要反侵略。不同美帝國主義見個高低,我們要建設社會主義是困難的。如果美國決心同我作戰,它利速快,我利長期;它利正規戰,我利於對付日本那一套。我有全國政權,有蘇聯援助,比抗日戰爭時期要有利得多。為本國建設前途來想,也應當出兵。常說,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要比資本主義陣營強大得多,我們不出兵救援朝鮮,那怎麼顯示得出強大呢?為了鼓勵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反對帝國主義、反對侵略的民族民主革命,也要出兵,為了擴大社會主義陣營威力也要出兵……」他越想心裡越難受,越發睡不著,也以為是睡沙發床此福受不了,他把鋪蓋搬下床,躺在地毯上,還是睡不著。 一直到天亮,他起來洗一把臉,胡亂地吃一口飯,也說不出味道,忍不住給周總理打電話。電話要通了。秘書問道:「你是誰?總理剛剛睡下。」 「我是彭德懷。」他一報出名字去,轉過彎來,秘書說總理才睡覺,他看下表是早晨七點半。他悄悄放下手中電話。 電話鈴響了。他接過電話是總理的聲音:「彭老總,你怎麼找我又放下電話了?」 彭德懷說:「總理你要多休息。」 周恩來說:「習慣了,主席給了你兩小時,你要充分用呀,有什麼事情,到我這裡來吧。」 彭德懷放下電話趕到總理住處中南海西花廳。總理正在等候他呢。 彭德懷說:「昨天在頤年堂,毛主席說,『你們說的都有理由,但是別人危急,我們站在旁邊看,怎麼說,心裡也難過』。我贊成毛主席這四句話。我夜裡睡不著,反復轉念了幾十遍。我認為出兵朝鮮是正確的,是必要的,是英明的決策,而且是迫不及待的。中央決定我去朝鮮,我沒有推諉。」 周總理笑著說:「看來還不服老喲!」 彭德懷說:「我到死也不服老哇,對付這場突然戰爭,到了這種地步,出兵援朝是必要的。打爛了,等於解放戰爭晚勝利幾年就是。如果美軍擺在鴨綠江岸和臺灣,它要發動侵略戰爭,隨時都可以找到藉口。」 周總理聽著連連點頭,接著說,這場戰爭說突然也不突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將結束時,軸心國(德日意)打敗了,那麼當德日意對蘇聯宣戰時,包括美英法及歐洲一些國家就盼望打敗蘇聯。德國日本這些帝國主義頭子,貪心太大,當他們打進蘇聯腹地時,他們不斷擴大地盤,佔領了歐洲一大片,同時日本在太平洋也下了手,搞一下美國珍珠港,這樣各國人民惱怒了,那些國家的頭目不敢逆流而上,所以紛紛向德、日、意宣戰,蘇聯向德國反攻,美英開闢第二戰場,包括中國在內投入了太平洋反侵略戰爭。最後軸心國垮臺了。可是戰場上戰爭的硝煙還沒有散去,大國、強國開始了血淋淋的瓜分,從此形成兩個陣營,盟國變仇國,冷戰、熱戰一齊來,一會兒喊星星之火可以燃燒起第三次大戰,一會兒又嚷第三次大戰在歐洲,一會兒在亞洲,用原子彈互相恫嚇。帝國主義終於在朝鮮發動了戰爭,有人說這次戰爭是第二次大戰尾聲,有人說是第三次大戰的序幕。不過,我們要被逼上戰爭的。對我們的經濟建設會有很大影響。」 「蘇聯參加就會成為第三次大戰?」 「不見得,全世界人民厭惡戰爭!」 「蘇聯能參加嗎?」 「蘇聯參加不參加……不能掌握自己國家的命運,都會有政治解體、社會解體的可能。我們最終要搞我們中國特色的國家。」 彭德懷聽著周恩來總理精闢的論斷,給自己思想灌輸了新鮮啟迪。他說:「總理,我想請你向主席請示、地面上我們出兵,請蘇聯空中支援我們。金日成打給毛主席的電報中,特別提出美軍的空軍。」他的要求是十分明確和必要的。他不願當著毛澤東的面去要求,他在西柏坡時見毛澤東對飛機的作用是蔑視的。 周恩來理解彭德懷的心情,點頭應下了。經過幾次在頤年堂的政治局擴大會議討論。接著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毛澤東主席任命;彭德懷同志為中國人民志願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 全國各族人民喊出熱烈口號: 「抗美援朝,保家衛國!」 §彭德懷把毛澤東的兒子帶走了 中國北京中南海菊香書屋,擺下了一桌酒宴,桌上的菜並不分豐盛,但是主人毛澤東要廚師把他帶著的多年老酒端來擺在桌上。共擺下三雙筷、三隻酒杯。 毛澤東約兒子從門外傳回口信說:「彭德懷車到了。」 毛澤東迎出門外。看出這老酒是為彭德懷擺設的家宴了。 黑色轎車停下來,彭德懷下車抬頭一看,見毛澤東走來,他放快腳步趕忙迎上前去用憨厚地聲音叫道:「主席你好!」聲到,兩隻大手伸出去了。 毛澤東握住彭德懷的手說:「德懷,你夠忙的了。」 「忙是忙些,就是心裡不落貼兒,飛到鴨綠江邊去了。」彭德懷比前次來時更加容光煥發了,他握住毛澤東的手說:「麥克阿瑟這個瘋子還在往前推進。」這工夫他們走進屋去。 岸英跟在父親和彭德懷身後。彭德懷和毛澤東坐下之後,岸英親手給二位老人斟茶,然後收拾桌上書,有幾本拿到另一間屋去。看出他是和父親研究什麼問題了。彭德懷和岸英還是在延安見過面,早就聽說他是個好學上進的青年人。他見岸英從打進屋就圍著他轉,兩眼充滿了興奮,他問道:「岸英,你在和主席學習嗎?」 岸英抬頭看看父親,然後說:「我在和父親對《列寧選集》的原文。」他說得很自信,很有氣派。 彭德懷很喜歡這個有作為的青年人說:「有譯得不準確的地方嗎?」 「有不準確的地方,我想,因為資料不全,時間也不夠充足,有些譯錯和不准的地方。」岸英說著看彭老總很感興趣,又說:「比如《國際歌》我們的譯詞有句『莫要說我們一錢不值』,準確些是『莫要說我們一無所有』。外國語言文字沒有我們中國語言豐富,往往一個詞是多種意思。」岸英站在彭總面前解釋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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