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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共產黨有俄國支持。」

  「我們不是在支持國民黨嗎?」

  「共產黨有斯大林。總統先生,您對斯大林又有什麼樣的鬥爭?」

  「往往結論是後看的。夫人,你們的日子由誰來安排呢?」

  「由我們自己安排。美國不支持蔣先生,目前在大陸上沒有比蔣先生再適當的人選了。」

  「蔣先生的力量還在哪裡呢?」

  「不管由誰指揮國民黨軍隊抵抗共產黨都不會成功了。」

  「和共產黨談判。」

  「共產黨正在得勢,不會讓出他們獲得的利益。」

  「你們退到福摩薩?彈丸之地。」

  「不,是稱臺灣,還有金、澎、馬,在太平洋是反共最堅強的基地,我們要帶走七十萬反共大軍。」

  「你們還運走了黃金。」

  「總統閣下,您和您的國會還會支持蔣先生的。」宋美齡這位溫柔的夫人,卻變成這麼豪橫刁鑽起來。她知道杜魯門雖然競選勝利了,可是擺在他面前的國內、國際方面諸多問題夠難纏的了。同時她也知道國會有不少人反杜魯門,而支持蔣介石的反共,這樣是要經過一番調整,才能安定下來。她還要等國內目前的變化,蔣介石引退也好,下野也好,都是為了鞏固臺灣。她並不沮喪地離開了白宮。

  杜魯門看著宋美齡走了。他也不是平靜的,美國上屆羅斯福總統的對華政策,那是從抵禦共產主義著眼的,在亞洲只有中國從地理到制度能跟俄國斯大林抗衡,這也是美國的前哨戰堡,斯大林正像麥克阿瑟說的那樣,他承認中國共產黨是俄國的屏障,中國的土地上有他們先人修下的鐵路、軍港,俄國在太平洋的基地沒有比旅順大連再理想的了。

  當然,中國共產黨毛澤東是否能讓給斯大林,誰也猜不透呀。俄國在戰後進駐日本的四島,也是將來纏手的事兒。如果俄國得不到旅順軍港,斯大林還會惦記著哪一塊太平洋海岸呢?那只有朝鮮了。美國從邱吉爾到現政府都不大得意蔣介石政府,因為蔣介石在波茨坦會議上提出過歸還香港問題,邱吉爾認為那是反大英帝國。可現在英國看出蔣政府的軟弱,沒有條件收回香港,可是若共產黨在大陸建立政府來,毛澤東是會有方法對付將來香港的命運的。這種種國際關係下,儘管蔣介石名聲很臭,但在國際戰略上還是離不開他。看出來美齡是蔣介石一個得力的助手。杜魯門在觀察他目前的對中國政策,會在國內有什麼反響?他要等馬歇爾恢復健康之後,還要特別注意中國的局勢,以及正在美國的這位來美齡中國第一夫人的動態。

  §中國第一夫人給馬歇爾絕密信

  美國對中國國民黨蔣介石的政策,引起的輿論頗不一致。美國有些人對東歐共產黨集團所謂人民民主的形象,感到俄國過於操縱,甚至是壓迫。但華盛頓對中國大陸可能遭到同樣命運的形勢,似乎熟視無睹,認為中共與東歐共產黨集團不可同日而語,相提並論。當然亦不乏有識之士已預料中國於不久將來將面臨的悲劇與淒慘的命運。國會議員華爾德·猶特以遠東問題專家的身份說:「有件事我們美國人絕不可忘懷,其他所有證詞均不足與之抗衡:當我們的艦隊於珍珠港遭受摧毀,日本決定於六個月內發動戰爭史上最大的遠征美國之攻擊時,對日本只有一個能制止其擴張太平洋勢力,以發動全面攻擊美國本土的阻礙,此一阻礙就是拒絕放棄對日抗戰的,所謂古老落後、腐敗、不民主及無能的中國。

  對蔣介石而言,當時曾作出姿態,想接受日本以給他寬大和平條件,藉口是為使其人民免除許多災殃、經濟混亂,共產主義與共產黨積極抗日,喚起全國人民抗日鬥爭。但最終他未能接受日本的條件,卻決定以其軍隊對日抗戰。中國人民以龐大的犧牲為我們美國換取了寶貴的歲月,使我們有必需的時間,重建我們的艦隊,收復失陷的島嶼及製造原子彈。惟有中國的對日抗戰,牽制日軍兵力,才能使我們最後以優越的空軍施行猛烈轟炸,迫使日本屈膝投降。對此鐵一般事實,我們當時牢記在心,為第一優先,這才有意促成了國共合作。但今天看來落空了。」他是既主張支持國民黨,又要和中國友好。

  美國極右的人士、軍界以及羅伯·默克魯爾將軍說:「拒絕援助蔣介石,即意味著是支持毛澤東。我認為我們的援助如今當及時針對國民政府!」

  一位議員說:「在戰後時期中我們的外交官分裂成為兩個陣營,一個主張加強國民政府的力量,另一個則以與共產黨領袖組成聯合政府作為支持。蔣介石的代價,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們應當對中國引起的風暴負責。」

  有人問杜魯門總統:在馬歇爾調停時,斯大林並不贊成國共合作,但他也沒有支持毛澤東的主張,而美國錯過了機會。

  宋美齡遭受冷漠態度的對待與拒絕,而使其使命終於失敗。她一時仍然暫留在美國,無時不期望美國重新調整其遠東政策。馬歇爾辭去國務卿之後入院做手術。馬歇爾夫人凱瑟琳每天大部時間守在醫院,她每天要瞭解他的身體情況,還要忙於接待客人。他的手術傳出之後,各國老朋友紛紛來電探問和安慰:希臘國王和王后、邱吉爾、戴高樂、斯大林、鐵托、魏德曼、周恩來、毛澤東、蔣介石、艾森豪威爾、蒙哥馬利等大人物和議員、民眾等的信件雪片似飛來。

  凱瑟琳大部時間在馬歇爾床頭讀信,她還要從醫院分出一部分時間在利斯堡接待宋美齡。她們在1946年夏秋成為好朋友。在牯嶺宋美齡把一所別墅讓給她使用。在宋美齡沒到美國之前她們就經常通信。宋美齡知道她在寫一本《在一起》的書。在她到利斯堡之前就拜讀過凱瑟琳這本書。凱瑟琳在書中描寫了馬歇爾的童年,是90年代家鄉那幫男孩子中天賦領袖,生得獅子鼻、雀斑臉,前額上老是耷拉著一綹頭髮,結果得個「啄木鳥」的雅號。在馬歇爾身體恢復時期,凱瑟琳把宋美齡接到多多納莊園,兩位夫人經常在一起勞動,有說有笑過著悠閒生活,有的記者偷著攝下照片,稱為田園圖畫。有人議論宋美齡沒有把中國國內她丈夫的處境當回事,而在外國調情。

  住在沃爾特·裡德醫院的馬歇爾,收到一封不尋常的信,這充分顯示出這位高傲的中國第一夫人對他懷有的感情。信是用軍事報告的格式寫的,注明:絕密,僅供私覽。呈「啄木鳥」將軍報告。在信中,宋美齡以恢諧的筆調,訴說將軍住在醫院裡「懶臥於絲綢被裝之中」的同時,自己如何在他家的菜地幹苦役,使盡平生之力種植「大型荷蘭水仙」和「耙樹上落葉以防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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