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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吉爾一系列的演說,杜魯門認為是向美國人民說明有關俄國的真象。在劍拔弩張的局勢中,把邱吉爾邀請到美國密蘇裡州總統的故鄉旅行一趟,就十分重要了。威斯敏斯特學院,是古老而有聲望的學府。學院院長弗蘭克·麥克盧爾是沃恩將軍的同班同學,他來到白宮見過總統。沃恩介紹,這位身高僅五尺的漢子,外號恰當地叫「子彈」。他行動敏捷,陪著邱吉爾和總統。在專車上給沃恩將軍的一道命令,就是弄威士忌酒來。當把酒倒在杯裡遞給邱吉爾時,邱吉爾把杯子舉到亮處照一下說:「好酒。在南非戰爭期間,那時我是個少尉。那裡的水實在難喝,我不得不加。威士忌酒,經過一番努力之後,我漸漸喜歡這寶貝了。」他說得那麼精彩還帶有幾分回憶的味兒。

  杜魯門看著邱吉爾,他知道這位爵士舌頭沾了這「寶貝」,就口吐珍珠似的講演起來。他和邱吉爾又玩起撲克來,開頭邱吉爾不是他的對手,連著輸了幾把,當邱吉爾三杯「寶貝」落下肚後,撲克成了魔牌,贏得總統手忙腳亂了。

  由於招待的疏忽,列車上沒有帶足夠邱吉爾喝的威士忌酒。富爾頓又是做茶酒的城市。總統像下空投原子彈的命令一樣,要沃恩將軍不惜工本為他們的貴客,大雄辯家邱吉爾爵士找到飲料。經過一陣四出尋找,將軍終於顯出了身手,拿到「寶貝」和冰鎮水。當他拿酒走進邱吉爾房間時,邱吉爾爵土兩眼盯住酒瓶說:「將軍,看到你很高興。」沃恩說:「為爵士效勞。」

  邱吉爾拍手說:「我不知道是在密蘇裡的富爾頓,還是在撒哈拉的富爾頓。」他貼到鼻子上聞著說,「我的演講腹稿打出來了。是夠斯大林老小子嗆的。」

  一個小時後,杜魯門把邱吉爾介紹給聽眾了。邱吉爾演講轟動了。他以非常精闢的語言抨擊俄國的侵略,其中難忘的話,成了當時美國時代詞匯:「從波羅的海邊的什切青到亞得里亞海邊的底裡雅斯特,已拉下了橫貫歐洲大陸的鐵幕。根據我戰爭期間對俄國朋友和盟友的觀察,我堅信,他們所欽佩的只是實力,他們所蔑視的又莫過於軍事上的軟弱……」邱吉爾的演講成了美國和世界各地報刊的大標題,而且第一次是由邱吉爾先生這樣有身分的人對俄國策略提出大膽的指責。因為他不是國家的無言,這位前首相堅決提醒聽眾說:「我是邱吉爾先生,代表邱吉爾本人。」

  杜魯門總統沒有明確的表態,但他陪同講演的行動本身,足以說明他是支持這位他邀請來的槍手。

  總統把邱吉爾的演講,繪聲繪色地講給馬歇爾聽了。

  馬歇爾是喜歡邱吉爾的豪爽演講的,而且要把防線拉在斯大林的鐵幕四周,可見中國這塊位處俄國大半圈包圍中的土地上,是該怎麼繁衍生殖他們的共產主義。聽了總統的這番話,對蔣介石的分量是增加幾分了。

  杜魯門總統把邱吉爾的精神灌輸給馬歇爾之後,問道:「蔣介石目前的狀況如何,你瞭解嗎?」

  馬歇爾很有把握地說:「在關內蔣介石的戰後佈置,由重慶談判到我們草簽了建議書,他已經有占上風的趨勢了。」

  「噢!」杜魯門點點頭,這意味著馬歇爾將軍去華不足兩個月的使命,似乎確實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功。隨後,他敏感地問道,「將軍離開後,停戰小組能否進入滿洲?」他把話音有意拖長了,好像費勁地從舌頭尖上噴吐來似的。

  馬歇爾很痛快地說:「總統請放心,在我離開中國之前,蔣介石最後答應讓停戰小組進人滿洲。而這在以前他是反對的。」說到這裡他那兩條修長的眉毛,上下聳動了幾下,他的心裡對蔣介石還是有琢磨不定的感覺。

  「蔣介石不能反悔嗎?」杜魯門不是軍事家,但他的政治頭腦卻比馬歇爾高一籌。接著補充一句,「我是說對他有利的時候。」

  「是呀,現在對他有利。」馬歇爾的回答沒有敲中杜魯門的點子。於是又補充說:「共產黨的威逼力量沒有完全解除,蔣介石還不敢輕舉妄動。」

  杜魯門看的很清楚,實際上,馬歇爾認為這一情況使自己可以暫時離開中國一下,向他彙報這兩個來回的中國之行,是比史迪威、赫爾利等傢伙都幹得成功、出色的。杜魯門深知,在時間上,蔣介石比共產黨需要拖延。因此,他看著馬歇爾說:「將軍,看來你對蔣介石比對共產黨有把握,那就好辦了。不知道將軍你要何時返回中國?」

  「兩三個月內,中國不會有大變化。」馬歇爾很有把握地說,他見杜魯門臉上氣色始終很平穩,就把舌頭敞開了說,「給中國貸款問題,我覺得是關係到蔣介石政府能否穩定的問題。」

  「我們的大使館說,蔣介石的政府是無官不貪。」

  「這種現象在抗日戰爭時期很普遍,有人發了戰爭財。」

  「還不是蔣宋孔陳四家子?」

  「戰後蔣介石有所察覺。尤其他的兒子蔣經國在這方面要治理一下。」

  「蔣經國不是在滿洲嗎?」

  「他離開了滿洲,蔣介石要他兒子去滿洲,不外是想調節俄國在滿洲駐軍問題。現在看來,俄軍在國際輿論壓力之下。退出像滿洲瀋陽那樣的大城市沒有難度了。但關於旅順大連一時是不會撤的。俄國認為我們在幫助蔣介石,在天津、青島、上海有軍艦和陸戰隊,他們就起反射作用。」

  「嗯,關於貸款給中國問題,將軍和政府官員商談吧。」

  「總統,關於船舶和剩餘物資的問題,要明確指出就好辦了。」

  「存儲在中國的剩餘物資交給中國。保證中國可以得到若干小型沿海與內河的船舶使用。我責令財政部在各方面都和將軍合作。」

  「謝謝,這就好辦了,總統閣下,這就是說,可以給予中國五億美元貸款?」

  「立即給予。」

  「中國方面在文件上簽字了!」

  「由中國駐華盛頓大使簽字吧。」

  「由我和中國具體商量簽字問題。」

  「將軍多咱返回中國?」

  「這些消息傳給蔣介石,我看,我再耽擱一年,中國也不會發生大問題。

  「國共雙方只是草簽了建議書,還沒有正式簽定協議?」

  「我想簽字用的金筆和裝璜考究的簽名簿均已準備停當了。」

  「將軍,剩下還有什麼要談的嗎?」

  「總統,我覺得是該談的時候了。」馬歇爾心平氣和地說,「在我離開中國的時候,我曾經向魏德邁將軍透露,在向總統彙報時,我要向您舉薦他為美國駐中國大使。我感到我的使命到國共簽字就完成了。我還是回多多納莊園去養老。」他說到這裡滿臉皺紋都舒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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