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彈痕Ⅲ熱血勳章 | 上頁 下頁
一〇八


  奧爾登教官又將目光落到了韓國707特種部隊的朴閔蘭隊長臉上,"你們韓國人不是最喜歡吃燉狗肉嘛,我這只鍋裡雖然燉的是牛肉,但是卻用了你們韓國人最喜歡的火鍋料理,怎麼樣,來一塊吧?"

  朴閔蘭也連連搖頭。

  最後奧爾登教官在眾目睽睽之下,連連歎息著將一塊大大的燉牛肉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休息兩個小時,所有人都以為這種高強度訓練只會維持一段時間,但是他們錯了!

  沒有人知道奧爾登教官腦袋裡究竟在轉動著什麼樣的念頭,每天都是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在吃飯時奧爾登教官更是花樣百出,玩得樂此不疲。

  兩個星期後,終於有人在體力完全透支,精神崩潰的情況下,選擇了退出。

  "我不想退出,我不想成為懦夫。"第一位選擇退出的士兵,不顧隊長的喝令和勸阻,在摘下代表了參加訓練營資格的胸牌和臂章後,他只說了一句話:"在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所有人都默默的目送那位士兵躺在擔架上,被兩名醫護人員抬上了一輛救護車,從此以後,他雖然失去了軍人的榮譽,但是至少他從這種無休止的精神與體力雙重虐待中解脫了。

  當天晚上,一個睡在兩米多高石塊上的士兵,故意"失足"摔下來,直接摔斷了他的左臂。在天快亮的時候,突然在特種部隊軍人紮營的地方,響起一聲清脆的槍響,一名士兵捂著自己鮮血狂湧的肩膀,一頭栽倒在地上,來回滾動。他抱著自己的槍進入沉睡,可是他太累了,竟然忘了關閉步槍的保險,他的槍……"走火"了。

  這兩名士兵,以"體面"的方式,退出了訓練營,這樣他們至少還可以繼續在軍隊裡服役,還能繼續當他們世界最精銳的特種部隊成員。

  類似的情況不斷發生,不斷有人在訓練中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隨著身體的極度疲勞和精神集中力越來越差,這些意志力最堅定號稱殺人機器的優秀軍人們,開始頻頻出錯。就算是在平坦的道路上行走,也經常有人雙腿一軟摔倒在地上,在別人伸手把他拉起來之前,這些倒在地上的人,就能硬生生的甜睡上幾秒鐘。三十幾名隊長必須不斷給自己身邊的隊員打氣,因為只要稍有停頓,哪怕他們還保持著站列隊形,隊伍中也會傳來輕微的呼嚕聲。

  每天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後,是每一個軍人最痛苦的時刻,也是戰俠歌身為隊長,最痛苦的時刻,他必須第一個爬起來,然後一個個叫醒自己的隊員。

  "隊長,班長,大哥,求求你讓我再睡一會吧!"嚴峻懷裡抱著自動步槍,他用一塊破破爛爛的帆布蓋著自己的腦袋,為了取暖他和李春艾、趙劍平、謝宇然緊緊抱成一團,他閉著眼睛,喃喃低語道:"哪怕讓我多睡十秒鐘也好啊,我真的睜不開眼睛了!求求你了,班長大哥!"

  以嚴峻好強的性格,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極限,就算是面對他最信服的班長戰俠歌,也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示弱的話。

  至於沈韻彤,她幾乎已經忘記自己是一個女人了,戰俠歌拎著她的衣領,狂喝道:"起來!你不是說女人也能頂半邊天嘛,你不是認為女人在軍營裡可以做得比男人更強嘛……"

  戰俠歌的怒吼戛然而止,他是剛剛把沈韻彤硬拽起來,可是沈韻彤乾脆直接把自己都趴在了戰俠歌的懷裡,就像是一個沉浸在心愛男人懷抱裡的幸福小女人,拱著自己的腦袋在戰俠歌的懷裡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後,感受著戰俠歌寬厚懷抱裡的溫暖與舒適,一直風餐露宿,天天要和寒冷與饑餓鬥爭早已經筋疲力盡的沈韻彤,臉上不由揚起一絲幸福的微笑。在睡夢中感受到戰俠歌雙手撐到她的肩膀上,要把她推離這個溫暖的懷抱,沈韻彤嘴裡發出猶如嬰兒般的喃呢,她的雙手更乾脆直接抱住了戰俠歌的腰。

  在別人的眼裡看來,戰俠歌和沈韻彤就像是一對親密的情侶,現在正彼此擁抱在一起。

  看著沈韻彤一掃平時的英健與倔強,從她臉上綻放出的幸福得幾乎沒有任何雜質的微笑,聽著她嘴裡發出的輕微呼嚕聲,感受著她猶如一隻小貓般趴在自己懷裡,彼此相擁帶來的溫暖,戰俠歌幾乎要心軟了,但是他只能再次拎起沈韻彤的衣領,狠狠在她臉上扇了幾記耳光,然後抬起腿對著其他人用力狠狠踹下去。

  相同的事情幾乎在每一支隊伍中上演,三十多名隊長就像行屍走肉般在倒了一片的隊伍中來回行走,憤怒的叱駡和隊員無力的呻吟和哀求此起伏彼,三十幾位隊長的目光偶爾交集在一起,在呆呆滯滯的彼此對視中,往往要過上很久,他們的思維才能勉強跟上身體的轉動,向對方略一點頭。

  每次最先爬起來的都是這三十多位隊長,因為他們都明白,一旦自己也倒下了,他們帶領的參賽隊伍就完了!支撐他們一次又一次一聽爬起來,用近乎殘忍的方法,把自己的隊員喊起來的,就是他們身為隊長的責任,和面對這種非人訓練和虐待從心裡爆發出來的憤怒與抗爭火焰:"奧爾登你這個王八蛋大變態,想玩,我們奉陪!有本事,你就把我們徹底全玩死吧!"

  "辛恩泰姆斯!"

  聽到戰俠歌的呼叫,美國三角洲特種部隊的隊長辛恩泰姆斯過了好半晌才回過味來,他扭頭望著戰俠歌,道:"什麼事?"

  戰俠歌瞪大了眼睛:"怎麼了?"

  辛恩泰姆斯呆呆的道:"剛才你在叫我!"

  "我叫你了嗎?"戰俠歌歪著脖子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什麼似的,指著辛恩泰姆斯的腳下,道:"噢,對了,朴閔蘭還沒有站起來,踢她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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