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彈痕·絕密尖兵 | 上頁 下頁 |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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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真的呆了,他呆呆的望著眼前這個痛不欲生的男人,這個在戰場上中了敵人子彈,明明痛得全身發顫,仍然可以向他露出一個木訥笑容的男人,現在他只是一個絕望而悲傷,只剩下歇斯底里復仇欲望的瘋子! 「您知道嗎,我連通過法律方法為女兒申冤的機會都沒有啊!沒有法醫的檢驗,沒有任何檢查和證明,我的女兒屍體就被他們送進了火化廠。而我這個該死的混蛋,整晚時間都被自己的婆娘給騙得團團亂轉,以為她玩夠了玩膩了,突然間回心轉意了!當我知道一切的時候,我領回來的只是一隻瓶子,一隻裝了盼盼骨灰的瓶子啊!」 趙海平突然昂頭放聲大笑,他一邊哭一邊笑,「哈哈哈……那幫傢伙想快刀斬亂麻,但是我是誰啊,我是班長您親自訓練出來的高徒,我只用了一個小時,就查清楚了一切。在那個混蛋的辦公室桌子下面,我看到了四個字,那四個字就是『爸爸,救我!』那四個字,是我女兒用手指生生劃上去的!每一個字都刻得那麼深,每一個字都是狠狠刻進我的心裡啊!在我用軍刀割斷一個混蛋前的時候,他終於全說了,哈哈哈……我終於全都知道了!」 聽著趙海平歇斯底里的大笑,班長不由沉默了。他凝望著趙海平,道:「你求我多給你一天時間,是因為你只殺了十七個從犯,還沒有殺掉那個叫李衛華的首犯吧?」 「不只是他,還有張豔花那個女人!」趙海平拍著堅硬的地面,嘶聲叫道:「她可以水性揚花,誰讓我自己色迷心竅,在結婚前明明知道她生活不儉點,還明媒正娶把她娶回了家門。我這個大老粗不解風情,一年到頭都在軍營裡,沒有時間去陪她,她和別人有了問題,我這個男人自己也有責任。但是她也是盼兒的媽啊,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輪奸至死而無動於衷,我更不明白,她為什麼在事後還能心安理得的把我拉到床上,讓那些混蛋有時間把盼兒的屍體直接送進了火化廠!」 班長揚起頭沉思了片刻,突然道:「幹得不錯!」 趙海平張大了嘴巴,「啊?」 「男人大丈夫做事但於無愧於心,對國家要忠,對朋友要義,對親人要愛!沒有一點血性,又憑什麼成為我們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 班長道:「反正你已經殺了十七個民兵,如果真要判你有罪,槍斃十回都不夠,債多不壓身,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覺得軍法處在你腦袋上打十九顆子彈,和打十七顆子彈實在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就這兩顆子彈的差別,就能讓你為社會做上一件好事。值!」 「班長,對不起了!我趙海平在這裡給您叩頭了!」 趙海平的腦袋一次次狠狠磕在堅硬的土地上,在「砰砰」有聲中,鮮血在他的額頭上不斷飛濺。 班長轉過了頭,冷然道:「站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戰俠歌要的是鐵骨錚錚的兄弟,不是屈膝下跪的可憐蟲!別忘了替我在那個混蛋身上多打一顆子彈!我會在縣城內留下聯絡標記,二十四小時後向我報道!記住了,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得通通透透,一個也不放過!男兒大丈夫要仰不愧對天,俯不愧對地!就算你被世所不容,要為自己的復仇行為付出生命代價,你至少能在行刑前坦坦蕩蕩的告訴我,你沒有冤殺一個好人,也沒有放過一個混蛋!現在你抬起頭,賭上一個男人的榮譽,告訴我你能不能做到?!」 趙海平狠狠甩掉自己的眼角的淚水,他用最尊敬的目望著眼前這個負手而立的男人,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他就開始用這種眼光,一直望著這個比他要小上十歲的年輕男人!他狠狠叫道:「能!!!」 「活著回來,就算要死,你也要死在我們自己部隊的刑場上!」班長凝視著天邊那抹豔麗無方的火燒雲,歎了一口氣,道:「趙海平你知道嗎?我小時最討厭的職業就是軍人,別人要是問我長大了想當什麼,我一定會告訴他,我想當土匪!想不到我還沒有去當土匪,你倒先搶到我的前面了。」 第二部 真實人生 第一章 男人,戰鬥 戰俠歌出生于一九七八年五月五日。對於他的童年,最大的記憶就是從四歲開始,每天都要喝的那支人參蜂王漿。那種東西的味道可真好,在蜂王漿的甘甜中帶著一種類似於中藥的微苦。那個時代的補品可是比現在強多了,沒有一點摻假,更不會有什麼虛報功效的問題,說是人參那就是上等人參,說是蜂王漿,就絕不會用白糖兌水來蒙混過關。 一盒人參蜂王漿十二支,要十塊錢,每天一支的喝下來,已經能頂上一個普通工薪階層大半月的工資,一般人絕對喝不起這種過於奢侈的營養品。戰俠歌到現在都認為,自己之所以擁有比同齡人更強健的體魄,每天都要喝的那支人參蜂王功不可沒。在八十年代初還能看到七十年代計劃經濟的影子,人參蜂王漿這種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就連吃飯,城鎮居民都得按戶口本定量到糧站購買口糧,這其中還分為細糧和粗糧。就算是細糧中的白麵,還分成七五粉和八五粉。 去商店買一些副食品,除了口袋裡有錢之外,還得有糧票。戰俠歌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家的饅頭,去和鄰居家的孩子換玉米麵窩窩頭。 到了五歲,每天喝完了那支甜甜的蜂王漿,戰俠歌就應該穿上自己那一雙心愛的白球鞋,在腿上紮沙袋出去練習長跑。 戰俠歌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在那年冬季的某一個早晨。 那時候他才五歲半,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天與地之間還是一片慘淡的黑與白,呼嘯的北風雜夾著鵝毛大的雪花狠狠砸過來,全身的熱量瞬間被帶走了一大半,任何人面對這種情況,都會忍不住象觸電一樣發抖,那種牙齒打架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將一把玉米粒灑到了大理石地板上,硬硬的,冷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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