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崔可夫元帥戰爭回憶錄 | 上頁 下頁 |
一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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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怎麼辦?將如此之多的德軍士兵留在自己後方,我們實在不放心,因為有朝一日,法西斯軍官會不會把他們集中在一起,重新投入戰鬥呢? 在這裡,斯大林格勒的作戰經驗又被我們採用了。我們向森林中派出了許多小型的強擊群。也象在巷戰時那樣,他們獨立行動。敵人的士氣,已不是三年前的樣子了,他們看到形勢已無希望,看到他們的上司正把他們引向死路。現在德軍士兵已經不再叫喊:「希特勒萬歲!」而是經常叨嘮:「希特勒完蛋了!」我各強擊群大膽地行進在林間小路上。德軍士兵遠遠看到他們後,就從自己隱藏的地點走了出來,扔掉武器舉手投降。戰士們將俘虜編成組,每組150—200人。派出押送俘虜的人員很少,一般每組4至5人。可以說,只是象徵性的。我們開玩笑地說,這與其說是警衛,還不如說是嚮導。他們給德國人帶路,以免他們再次迷失方向。 當然,也有這種情況,即強擊群不得不與一些德國士兵進行戰鬥。因為他們企圖與他們的部隊會合,並有組織地從森林中突圍,向道路幹線靠攏。於是,近衛軍戰士們就切斷敵人的退路,驅散已糾集起來的隊伍,用武力迫使他們投降。 我們已接近奧得河。這是一條大河。它發源於捷克斯洛伐克境內。從南向北蜿蜒725公里。從拉蒂博爾(現拉齊博日)市到波羅的海,全河道都可通航,是重要的交通動脈。冬季結冰期只有1至2個月。 中游從奧波萊市至科斯欽的河面寬100至225米不等,深2米有餘。下游,由於有諾特奇河和瓦爾塔河注入奧得河,河面寬度加大到300米,平均水深3米。春汛時,水深可達8米。 奧得河,這是一個巨大的障礙。當然,法西斯指揮部也非常重視這個地區。 在奧得河與其支流瓦爾塔河的匯合處,是德國東部最大的築壘地域,這裡築有科斯欽要塞。在這兩條河上架設了幾座橋樑,幾條最大的鐵路幹線和公路幹線彙集在這裡。科斯欽要塞封鎖著直接通柏林的道路。因此,稱它是通向德國首都的大門是當之無愧的。 奧得河上的第2個築壘地域是佈雷斯勞,改稱弗羅茨瓦夫,按古斯拉夫語則稱作布拉季斯拉夫。這是一座古老的要塞,曾在奧普戰爭和拿破崙戰爭中起過重要作用。德意志帝國從凱撒皇帝對東方進行掠奪戰爭時起,到其後的法西斯德國,都對古老的工事加以現代化,並且構築了大量新的工事。佈雷斯勞築壘地域是阻塞通向布拉格和通向薩克森的主要中心—德累斯頓和萊比錫的屏障。 在佈雷斯勞築壘地域和科斯欽地域之間,有一個格洛高要塞,它控制著四周的平原。可以預料,對此要塞敵人勢必拚死固守。 奧得河畔法蘭克福市,也被法西斯分子改造成為堅固的築壘地域。而且,希特勒總參謀部對它特別重視,認為它是柏林的第二道大門。 1945年2月1日,近衛第8集團軍的部隊直逼奧得河邊。不等加強兵器的到達,我即命令近衛步兵第4軍從行進間強渡該河,以便於2月2日傍晚前、在攻佔左岸的一個登陸場之後,佔領科斯欽南郊基茨、曼什諾夫、拉特什托克等地。 近衛步兵第28軍受領了強渡奧得河並攻佔哈堅諾夫、波傑利齊格、克列辛地段的登陸場的任務。左翼近衛坦克第1集團軍也已經前出至河邊,但因沒有渡河器材無法渡河。右翼突擊第5集團軍於2月1日使用就便器材開始渡河。 各強渡地段都需要空中掩護。根據我的請求,方面軍司令員將高射炮兵第16師配屬給我們,該師由A·M·謝列金將軍指揮。該師本應於拂曉前抵達各渡口。但是,由於沒有燃料,高射炮兵晚到了1晝夜多。 2月2日上午10時,我到達近衛步兵第4軍軍長格拉祖諾夫中將的觀察所。該觀察所位於科斯欽以南紮比采村附近的一座堡壘的廢墟中。該軍所屬部隊已經在科斯欽和古日策之間的堤壩上展開完畢,正準備渡河。我用炮隊鏡觀察奧得河。這是一條被兩岸堤壩圍在中間的大河。我近衛戰士集結在右岸。這是多麼重要而又困難的時刻呵!冰很薄,不用說是技術兵器,就是步兵踏到上面也很危險。當時我們沒有制式的渡河器材。儘管如此,近衛軍戰士還是在炮火掩護下開始登上右岸。他們帶著杆子、木板和一束束的幹樹枝。他們邊走邊鋪鋪板和渡板。某個地方還成功地將反坦克炮渡過河去。戰士們把火炮的輪子放在自製的滑橇上。用手將火炮從冰上推過河去。 遺憾的是,部隊的渡河沒有持續多久。在近衛軍人的頭頂上空出現了德國的「福克·符夫」式殲擊機。這些飛機以每批9架或7架地從低空向渡口撲來,進行轟炸掃射。現在多麼需要謝列金將軍的高射炮師啊!但是他們不在這裡,我殲擊機也沒有來,因為他們轉移到奧得河附近的新機場去了,這些飛機也缺乏燃料。我們只好將反坦克槍連和機槍手們投入了戰鬥。敵機被打中了多少彈孔不得而知,但我親眼看著兩架「福克·符夫」起火燃燒,墜落在我軍佔領的區域內。被我俘虜的飛行員供認,德國航空兵的任務是破壞俄國人橫渡奧得河。 應該坦率地說,他們做到了這一點。我們不得不在夜晚到來之前停止了渡河。夜裡重又恢復渡河。但是渡河變得更加困難,因為本來就不牢固的冰面有許多地方已被炸彈炸穿。 雖然在白天只有小規模部隊渡到左岸,但他們還是誇取了幾個不大的登陸場。 我已經提到,在梅澤裡茨築壘地域由勒貝中將指揮的師被我擊潰並幾乎被全殲。將軍本人當了俘虜。他被押到我的前進指揮所(當時設在斯隆斯克市以南的塔爾圖夫村內)。他肩部受傷。我叫來醫生,給他的傷口換了藥。勒貝將軍喝著茶,吃著夾肉麵包,對我講了下面的事情: 在措森的總參謀部內,沒有任何人認真地把前線的情況告訴他。顯然,他們自己也不清楚。他的師儘管滿員,但缺乏訓練。該師任務是:佔領梅澤裡茨築壘地域前沿,並與永備發射工事內的守備部隊共同進行防禦;阻止蘇軍前出奧得河;收容所有從華沙潰退下來的部隊,並將他們重新編成戰鬥部隊,然後派去參加築壘地域的防禦。他說,他的師通過奧得河畔法蘭克福前出至築壘地域,但是,由於不瞭解情況沒能抵達前沿,就與蘇軍遭遇,並被擊潰。倘若該師提前1晝夜前出至築壘地域,並佔領防禦的話,那麼,蘇軍就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將其突破的。 2月2日,渡過奧得河的我方偵察員,滲入到塞洛—科斯欽公路,俘虜了兩個德國軍官。這兩個軍官是在希特勒的總參謀部工作。他們的供詞證實,連德國武裝力量陸軍總參謀部也不瞭解柏林這個主要方向的情況。 在接近奧得河時,近衛第79師師長列昂尼德·伊萬諾維奇·瓦金受了重傷。事後,該師偵察連連長維克托·利西岑上尉將事情經過告訴了我: 在接近奧得河的森林中,還流竄著成群的德軍步兵的散兵游勇。瓦金將軍轉移到新的觀察所。與他一同前往的有該師和配屬部隊的一組參謀人員。偵察員們乘坐的卡車在前面行駛。突然從樹林中沖出一群法西斯匪徒。他們人很多,約有1個營。偵察員們首先向敵人開了火。聽到射擊聲後,將軍停下汽車,朝自己的戰士們跑去。瓦金師長用駁殼槍打完一彈夾子彈後,又開始重新裝填,就在這時,一排機槍子彈擊中他的前胸。 師的另外一個偵察組趕到現場。他們協力猛攻,解決了戰鬥:希特勒匪徒逃走了,他們之中的很多人當了俘虜。傷勢很重的列昂尼德·伊萬諾維奇·瓦金被送往醫院。幸好子彈沒有傷到心臟,他活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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