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錯覺:180師朝鮮受挫記 | 上頁 下頁
一七


  因為張凱鎮要隨指揮所前進,不能久等,而且語言又不通,也不能帶著他走,正在為難的時候,恰好一個收容組上來,便把這個俘虜兵交給了他們。

  範克讓彙報完畢。

  王誠漢高興地對許德厚說:

  「在給軍裡彙報戰果時,把這個意外的收穫補充進去,俘虜兵應該是105……」

  * * *

  就在第五次戰役二階段發起攻勢的5月16日晚上。

  我3兵團的15軍發起進攻後,至17日晨在沙五郎峙殲滅美2師一部。17日夜,在洪川以北大水洞地區發現美2師38團主力露營,即突然猛烈地展開攻擊。130團九連二排排長崔建國,帶領全排:擔任尖刀突擊任務,連續爆破敵人四個地堡,攻佔三個山頭,直插至敵團部後方,堵住逃敵與之展開肉搏戰。崔建國一人刺死6個美國兵,又用繳獲的武器斃敵20餘人,俘敵8(戰後,記特等功,獲一級戰鬥英雄稱號)。從左翼突擊的130團一連,進至敵團部大水洞村口時,遇敵200餘人突圍。通信員常同茂四次隻身沖入敵群,連續攻克5個地堡,斃傷敵30餘人,俘敵7人,掩護傷員30余人安全撤退(戰後,記特等功)。經一晝夜激戰,15軍44師將美2師38團團部及一、二營大部殲滅。15軍在殲滅美2師38團大部之後,繼續向縱深發展……

  阿爾蒙德得知美10軍的美2師38團大部被殲之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一個接一個地給範佛裡特打電話,要範佛裡特親自到美10軍指揮部坐鎮指揮。範佛裡特是不會來的,直到美2師的23團、附屬的法國營、南朝鮮軍的第5師和第7師都紛紛合急,在一片混亂中倉卒撤退,他才給阿爾蒙德的美10軍指揮部打來一個電話,聲稱:他已將美2師和陸戰1師調至右翼,以抗擊實施突破之敵的西半部分部隊,同時令美9軍向右延伸防線,以便把美2師和陸戰1師留下的防禦任務也擔負起來。二但是,當阿爾蒙德到美10軍指揮部去問:

  「陸戰1師調過去了嗎?「

  一連問了兩聲也沒人答話,才發現指揮部竟然空無一人。他忍不住焦躁地大喊了一聲:「值班參謀!亂彈琴,這時候指揮部怎麼可以沒有人!」阿爾蒙德暗想,既然指揮部空無一人,哪裡會有人接範佛裡特的電話呢?

  值班參謀應聲急急從廁所裡出來,拿起桌上的一紙電文滿臉憂慮他說:「將軍,情況有變,G一2(情報處)剛剛破譯了敵人的一封電文,中國軍隊3兵團令60軍179師機動至春川以東地區,增強15軍方向,這對寒溪地區我方部隊的威脅就更大了。」

  阿爾蒙德匆匆走到地圖跟前,計算了一下春川到寒溪的距離,他認為中國軍隊徒步行軍至少要三天,而美軍陸戰:師北上是很快的,但如果陸戰:師現在還沒有出發,那就難了。

  阿爾蒙德走到電話機旁想硬著頭皮給陸戰:師師長奧利弗。普林斯·史密斯打個電話催間一下,很快,這個念頭又取消了,因為陸戰:師是美第9軍指揮,還沒有調過來,對陸戰:師是指揮不動的,何況他們這兩個軍種之間特別是美10軍軍長阿爾蒙德和陸戰1師師長史密斯之間早有隔閡。早在1950年8月中旬,這兩個軍種之間就發生了分歧,事情為陸戰:師是美第9軍指揮,還沒有調過來,對陸戰:師是指揮不動的,何況他們這兩個軍種之間特別是美10軍軍長阿爾蒙德和陸戰1師師長史密斯之間早有隔閡。

  早在1950年8月中旬,這兩個軍種之間就發生了分歧,事情是這樣引起的:

  一次,麥克阿瑟在和阿爾蒙德的談話中隨隨便便地對阿爾蒙德說:

  「我打算建立一支新的部隊第10軍團,由你指揮。沃爾頓·沃克的第8集團軍繼續作為一支獨立的部隊,第8集團軍和第10軍團都要直接向東京報告。」

  「誰來當遠東司令部的參謀長?」阿爾蒙德問道。

  「嗅,你可身兼二職。」麥克阿瑟說』,「仁川和漢城的事將很快結束,然後你就能返回東京。遠東司令部也將為登陸作戰提供大部分參謀軍官。」

  麥克阿瑟另建一支部隊的決定使第8集團軍軍長沃克大為吃驚,他對一位來訪者說:「我不過是一位吃了敗仗的南部邦聯的將軍。」

  這一分散兵力的決定是麥克阿瑟在朝鮮戰爭期間很多重大的錯誤之一。其直接影響是使阿爾蒙德與將率領陸戰:師的奧利弗·史密斯開始了某種程度的齦齲。

  阿爾蒙德和史密斯在形體與氣質上都相距甚遠。阿爾蒙德當時58歲,是一位經歷過兩次大戰的沙場老將,從1946年起便供職于麥克阿瑟的麾下,1949年成為遠東司令部的參謀長,但他在遠東司令部並不受歡迎;按照陸軍史學家羅伊·阿普爾曼審慎的話說:「在麥克阿瑟的王國裡,人們對阿爾蒙德,既畏懼又服從。阿爾蒙德精力充沛,性情暴躁,一些軍官一見到他那怒火中燒,寒光凜冽的眼睛就不寒而慄……」而史密斯呢?則是一位土生土長的得克薩斯人,那年夏未57歲,在兩次大戰中都功績卓越,並兼有某種學者的美名。

  30年代,他在美國駐巴黎大使館服務期間,曾在高等軍事學校就學兩年,並在戰後領導海軍陸戰隊的學校,史密斯言行舉止溫文爾雅,身體高大敏捷,面部輪廓清秀,然而卻華髮早生。一些舉止粗魯的陸戰隊員偶爾把史密斯這種溫雅的外表誤認為懦弱可欺。但體弱的史密斯絕非如此……

  現在,要詢問陸戰:師的調動,阿爾蒙德想來想去還是只有找範佛裡特去落實。結果總算弄清楚陸戰:師已經北上,但不是整個陸戰:師而是一個團戰鬥隊,與此同時,美2師已迅速抗擊中國軍隊進攻形成的突出部西半部之志願軍15軍主力。

  這樣一來,15軍的突擊力量就顯得薄弱。為了增強15軍方向上的突擊力量,15軍首長給配屬該軍的179師拍來了電報:

  「因美2師與陸戰:師在寒溪、都十裡之線繼續頑抗,我前進受阻,奉3兵團令,令60軍179師增強15軍方向,19日前進至寒溪,殲滅寒溪及其以東之敵。」

  179師副師長張國斌接到電報後,高興得跳了起來。

  他怎麼不高興呢?

  在五次戰役一階段,179師沒有當上第一梯隊張國斌就憋一肚子氣。以後雖然受領了插向二東橋裡協同12軍合圍殲敵的任務,可是,當部隊到達二東橋裡時,敵人已經逃跑了。之後,接受了新任務,搶佔九陵山,但打得不夠理想;到了二階段可要好好打一下了,沒有想到配屬到15軍,成為「候補隊員」,看別人打仗比什麼都難受,現在「奉令增強15軍方向,殲滅寒溪及其以東之敵」的新任務來了,他怎能不高興呢?他應該高興,政委張向善和參謀長姚曉程和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浴血奮戰的179師全體幹部,都應該高興!

  但張國斌很快又恢復了他一貫持有的鎮靜、沉著的神情,他看到了姚曉程那雙睿智的眼神中隱含著的疲倦,張向善那堅毅而又憨誠的臉龐上;很久未來得及刮掉的鬍鬚,聯想到部隊在敵機轟炸下的晝夜艱苦行軍……總之,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真正的勝利者,總是高興在最後。

  張國斌把電報遞給張向善說:

  「任務很明確,現在的問題是部隊要儘快進至寒溪,軍裡規定我們19日以前進至寒溪,我看在可能的情況下,還要爭取提前一點時間,這樣,就可以超在敵人增援部隊的前面。」

  「這樣一來,部隊是不是需要輕裝?」張向善接過張國斌的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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