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冰是睡著的水 | 上頁 下頁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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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棒球帽的男人點點頭,喝口啤酒看著正在和小姐廝打的寶哥。五分鐘以後,他起身走向前門,和扭打當中的寶哥他們擦肩而過。他走出去開車匆匆離開,暗處有車跟上了這個戴棒球帽看不清臉的神秘男子。 周新宇看著屬下送來的監視報告,臉色凝重。他放下報告長出一口氣,點點頭不說話。十五分鐘後,他出現在軍情局長面前。局長也不說話,只是很悲傷:"我是看著他長大的。" 周新宇看著局長:"制裁他嗎?" 軍情局長閉著眼睛仔細思索著:"如果需要,我會親自下令制裁他。——不過現在,留著他 可能對我們更有用。" 周新宇低聲說:"請老闆示下。" "長久以來,大陸是鐵板一塊,我們打不進去,只能搜集外圍情報。"軍情局長打定主意,睜開眼睛緩緩地說,"他現在成了大陸的雙面諜,反而對我們可能有利。通過監控他,我們可以接觸到中共安全部門的工作手段等等,如果運氣好,還可以挖出中共安全部在我們這邊其餘的鼴鼠;而且,可以通過他送一些虛假情報過去,製造他們決策的混亂。從這個角度看,利大於弊!" 周新宇敬佩地:"老闆高見!" "但是現在不能讓他在香港留了,我們在香港的行動不能再被洩漏出去。"軍情局長點頭說,"派他回大陸原來潛伏的地方繼續待著吧,我們已經不指望他還能給我們什麼有效的情報,只是留著他做個餌子!——記住,此事要絕對保密!" 第二天,穿著西服的軍情局情報幹員廖文楓在羅湖橋口岸返回大陸。在洗手間裡面,他用一個從未使用過的手機卡發了一條短信:"弟匆匆告別,此去恐因被家長所疑。兄多保重。"隨即將卡取出丟入馬桶。 肖天明在影樓看著手機短信,苦笑。他寫了條短信:"家裡準備點衣服吧,變天了。"發了出去,他歎口氣掀開窗簾一角。外面一切如舊,他苦笑。誰知道他們藏在什麼地方?短信馬上回來:"立即回家過冬。" 半個小時以後,肖天明從寫字樓後門開著陸虎徑直出來。剛剛拐上公路,他就注意到了後面跟蹤的車輛。他冷靜地看著這輛車跟在自己的側後方,淡淡笑了一下。但是隨即笑容消失了,他看見前面也有一輛車在靠攏自己的車道。這個家什可就不是跟蹤那麼簡單了,肖天明馬上意識到惱羞成怒的敵特要下手了! 他加速超車,後面的車也不躲閃直接開始加速。肖天明拿出手機發了報警短信,隨即掀起身邊的座位。在副駕駛的座位下面藏著一把92F手槍。他單手開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夜色當中車流如梭,肖天明的陸虎車如同出山的黑虎嗖嗖就過去了。 周新宇親自駕車在後面跟著,他面色冷峻。恥辱和憤怒已經將他的內心燃燒起來,按說執行這種行動不用他出面,但是他還是親自來了。他並不想要肖天明的命,也不敢——處於劣勢的團體層層被制約著,猶如被閹割的太監一樣對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周新宇的目的是警告一下中共,傳遞一個我們還是有能力的信號。死人是最好別出現的,受傷是最理想的結果。他知道前面這個人不是一般被發展的情報員,是安全部直屬的專項行動官員,按照諜戰的遊戲規則雙方對等,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肖天明拐上海邊公路,追車還是沒有甩掉。對方的車技也很高,不是簡單角色。兩輛轎車緊緊尾隨,他明白過來這是一場老鼠追老鼠的遊戲。——但是自己到底是哪個環節暴露的?他還沒想出來。和自己一樣,廖文楓也是個非常出色的特工,應該不會被抓住什麼明顯的破綻。 鼴鼠?! 肖天明猛醒過來。 ——就在這一走神的當口,對面居然逆行開來一輛摩托車。肖天明腦子一激靈,方向盤下意識右打——這是在大陸養成的習慣,但是在香港行不通了!陸虎直接就開下山崖了! 周新宇急忙刹車,看都不看就拐彎過去了。他不能在這個麻煩地方久留,太危險了。至於下面的人是死是活,他現在是肯定顧不上了。他帶著那輛車匆匆離去。 開摩托的顯然是喝多了,還帶了個小姐。他著急刹車,目瞪口呆摘下頭盔,這下酒醒了。原來是墨鏡寶哥,他嘴唇都哆嗦。小姐也不鬧著開快車了,跟著他下車看著下面的山崖。 海浪拍擊礁石,下面黑壓壓一片。墨鏡寶哥咽口唾沫,腿都軟了。小姐倒是很有主意,戴上頭盔上了摩托車:"寶哥!走啊!警察一會就來了!"墨鏡寶哥臉色發白,被小姐拉上摩托車疾馳離開。 下面還是黑壓壓一片。 肖天明艱難地在礁石之間爬行著,海水沖刷著他額頭上的傷口火辣辣的。身後一百多米的地方,已經是警車雲集。車摔下山崖直接落入大海,肖天明艱難打開車門遊了出來。他上岸以後不敢聲張,就是這麼在礁石之間爬行找隱蔽的地方。爬著爬著,他昏迷在礁石間,任憑海浪沖刷著。 一雙手把他翻過來,摸著他的鼻孔。墨鏡寶哥凍得渾身哆嗦,把肖天明悄悄拉上岸躲在礁石後面:"大哥大哥,我小寶喝多了。我欠你這條命來世再還,你別變厲鬼嚇我。我天生膽小經受不起,我這給您磕頭了……" 海浪沖上來填塞了肖天明的鼻孔,肖天明被嗆著了咳嗽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墨鏡寶哥被嚇了一大跳,原來人沒死啊?!肖天明掙扎著想推開他,墨鏡寶哥抱住了他低聲地:"大哥大哥,您別喊!我小寶是偷渡來的,這要讓警察抓住了,肯定被遣送回去!" "曹……小寶?"肖天明從牙縫擠出他的名字就暈過去了。 這下輪到曹小寶發蒙了,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變成了厲鬼,怎麼居然知道自己姓曹呢?他壯著膽子借助月光俯下身子仔細一看,臉馬上白了:"啊?!" 臨時指揮部,楚靜冷靜地撥著電話,全部都是關機。她轉身面對馮雲山:"葡萄斷線了!"馮雲山背著手不說話,臉上是一種冷峻。楚靜站起身:"老闆,怎麼辦?"馮雲山思索片刻:"你還是打他的電話,五分鐘一次!"他轉身出去了。 魏處長匆匆走進客廳,馮雲山恰好下樓:"怎麼樣?"魏處長搖搖頭:"所有接應地點都沒有葡萄的蹤跡,他也沒給任何一個號碼打電話。"馮雲山長出一口氣,王斌進來了:"出事了!海邊公路發生車禍,是葡萄的車!車從懸崖栽進大海!" "人呢?有沒有事?!"馮雲山急了。 "失蹤了。"王斌說,"香港警方也在尋找車主。" "是不是他們動手綁架?"魏處長問。 馮雲山思索片刻:"無非是幾種可能——第一,軍情局動手綁架,這個可能性不大,雙方現在在香港是犬牙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們也得有這個豁出去我們對等行動的勇氣;第二,真正的車禍,葡萄可能是犧牲了,也可能是真的生死未蔔!——無論哪種情況,葡萄都是斷線了!" "我們怎麼辦?"魏處長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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