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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第七章 Dark Hunter

  "通過我們不同渠道的情報證實,賊鷗是專門來攪混水的死間。"內保局長看著馮雲山說,"他的任務就是將我們的調查視線轉移到你身上,掩護真正的'人馬座'——這段時間對你的內部調查是正常程序,委屈你了。"

  馮雲山並不欣慰,也沒任何驚喜只是淡淡笑笑,似乎沒發生任何事情:"我早知道結果如此。敵特對我們的嚴謹工作作風十分瞭解,他們明白我們會很認真對待這個情報。不過我對

  自己非常自信,我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解釋清楚。"

  "我倒是覺得他們真的辦了件傻事。"內保局長笑了,"老馮,你想過沒有?如果賊鷗真的被你們搞回來了,他肯定出發前受過很多心理訓練自己也做了準備,那要浪費我們的時間精力物力可就更多咯!搞死賊鷗是真的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高手對局,虛虛實實。"馮雲山喝口茶,"也許他們就是打算讓我們覺得賊鷗就是非常有價值呢?值得他們搞一次高難度的暗殺行動?在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以前,這些都未可知。——對韓曉琳家的監控有結果嗎?"

  "沒有,她父母的生活都很正常,沒有任何來自海外的電話或者客人。"內保局長說,"也許她真的已經被執行了死刑?"

  "什麼可能性都有。"馮雲山的眉間掠過一絲疑雲,"注射死刑?我最有疑點的就是這個,因為槍決是沒法偽造的。而注射,偽造太容易了太簡單了。問題是留她活著能幹什麼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不可能搞不到相關資料——她已經沒法再打回來活動了啊?"

  "是不是留著她搞行動?"內保局長問,"她在結業典禮上的表現是超乎尋常的。如果我是軍情局的領導,當然不會讓她再去搞情報,她是行動特工的料子。"

  "我只是不願意點破罷了。"馮雲山閉上眼睛,"我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她是那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兒……"他突然睜開眼睛射出寒光:"曼￿的行動很可能就是她幹的!"

  "對王斌下手?"內保局長問,"我看過相關的資料報告,她如何下得去手?"

  "神經控制藥物!"馮雲山猛醒過來,轉向內保局長眼睛炯炯有神,"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並不稀奇。只是我們機關的作風嚴謹,我們很少往這方面想罷了。讓她對王斌下手,有兩個目的——第一,徹底斷了她回來的路,摧毀她內心所有的底線,要知道對心靈的摧毀是最可怕的!第二,殺傷我們的有生力量,要知道王斌這些出色的青年幹部是可遇不可求的,是我們未來工作的支柱骨幹!"

  內保局長臉色沉重:"這一手確實比較狠毒。"

  "早在渣滓洞白公館時期,他們就已經開始使用神經控制藥物了。"馮雲山歎口氣,"只是那時候僅僅是為了逼供,科技也沒到今天這個地步。現在神經科學的研究成果已經越來越多用在情報作戰領域,這是一個科技的時代啊!我們面對的不僅是敵特對我們的正面挑戰,還有對我們沒有自我保護意識的人民黑暗中的滲透利用!國家安全工作,走向一個嶄新的時代了!對於王斌這些年輕幹部的培養和鍛煉也要趕緊跟上啊!"

  "我們老了,腦子沒那麼活了。"內保局長苦笑,"以後的天下是他們的,咱們這把老骨頭主要是要給他們做戰略指導和敲敲邊鼓咯!"

  馮雲山笑笑:"情報工作也不可能成為科技工作,還是要靠傳幫帶的,幾千年前,我們的戰略家軍事家孫子就在《孫子兵法》裡面對情報工作作出了精闢的分析和論斷——幾千年後,世界各國的情報工作都沒有超越他所涵蓋的範疇!這說明什麼,說明薑還是老的辣嘛!"

  兩個老頭子哈哈大笑。

  "年輕人有幹勁,有想法,有新思維都是好事。"馮雲山說,"但是他們缺乏經驗——經驗是什麼?是無數先烈血的教訓!對於年輕幹部如何培養怎麼運用,都是我們要慎重的。我堅持一個原則——每一個細節都必須耐心細緻傳幫帶,譬如會見客人——進門怎麼進,見了怎麼站怎麼坐,甚至說的每一句話都必須給我彙報!我閉著眼睛聽彙報,甚至是客人咳嗽一下上個廁所多長時間我也必須知道!然後就要幫助他們分析。搞情報就是搞人的工作,搞人毛頭小子上來就放炮怎麼搞得了?——所以要培養,要耐心地給他們灌輸經驗,等到他們可以和自己的實際工作結合起來了我就該退休咯!"

  "你?"內保局長正在喝茶聞言一笑,"退休養老?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反聘回來繼續幹!你馮豹子不幹到進八寶山那天,是不可能讓你休息的!"

  "哎——這馮豹子的外號可只能咱們私下說!"馮雲山嚴肅地說,"可不能讓那幫年輕人知道,尤其是王斌!"

  "知道,這是我們這幫老傢伙的頭等絕密!"內保局長哈哈笑,"想當年,你馮雲山可是一隻出山的豹子,威猛兇狠!令敵特聞風喪膽,只要你去審訊不用說別的,只需要一句話——'我就是馮豹子!'——馬上對面開始哆嗦了。哎,我現在可得對你交代,當年我打你的名號可啃下來不少硬骨頭,好使著呢!"

  馮雲山自豪地笑,摸摸自己頭上的白髮:"老咯!老咯!當年的馮豹子可成了老豹子咯!真老咯!"很多豪情歲月在他的眼中浮現,又在一霎那變成了過往雲煙。老歸老,沒有我們這幫老傢伙的拼命,有你們今天這幫娃娃的工作局面?——這麼一想,笑容又出現了,似乎回到了那些艱難鬥爭的光輝歲月。

  陳光帶著警通連的新兵小錢去鎮上的郵局,他是給田小梅寄包裹,小錢是取老家的匯款。雖然都在一個城市,但是坦克研究所實在是太遠了,田小梅不可能每週都來,剛剛到公司加班自然是要積極的。陳光自己做的坦克炮彈殼子工藝品就只能寄託一把思念了,好在田小梅也確實喜歡這個,當時追到手的時候小梅就說因為喜歡裝甲兵的男人感覺。小錢南方兵,家裡很有錢,當然在南方這個狗屁不算,但是在部隊這種人物絕對是有錢的。小錢取了匯款,塞進軍裝口袋,再看陳光已經發完包裹就走過去問:"陳參謀,要不要去打炮?"

  "打炮?"陳光沒反應過來,"不是訓練日不讓打炮啊?"

  小錢詭秘地笑:"去不去啊?"

  陳光想想,反應過來了:"你小子啊!——別忘了你現在是軍人,不是少爺!走,跟我回去!去找你們指導員好好做個檢查,不象話!"

  "不去就不去吧,好心當驢肝肺!"小錢苦笑,"你又不是我們部隊的,何必呢?"

  陳光壓抑住怒火,想想自己確實不是人家的直接領導。"這個事情我今天當沒聽見!"

  "那去剃頭總可以吧?"小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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