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冰是睡著的水 | 上頁 下頁


  "得了,都是剛剛學。"肖天明笑道,"你夠紳士的啊!要不這樣算了,我的內務以後你整理。"

  "送你倆字——做夢!"王斌笑著洗牌。

  牆上一個醒目的標語:"為人所不為,能人所不能。"

  砰砰!槍聲震耳欲聾。

  軍事教官雷克明中校穿著迷彩服,果斷地使用手裡的貝雷塔手槍射擊面前的靶子。射擊結束,靶子從軌道那頭滑過來,在10環和9環位置都是均勻散佈的彈洞。

  "看見了?"雷克明淡淡地說,"這個成績才算你們可以從我的課畢業。你們使用武器的機

  會不多,但是如果需要使用絕對就是關鍵時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按照要領開始訓練吧,這些槍支的不同特點和使用要訣你們都要熟悉。"

  他隨手一指身邊桌子上的武器,中外各種手槍一應俱全足足有幾十把。

  楚靜拿起一把沙漠之鷹手都哆嗦,臉發白:"我不是也要打這個吧?"

  "啊,都得打。"雷克明一句話就讓楚靜差點沒栽倒。楚靜可憐巴巴:"這個槍比我還沉啊!"

  王斌忍住笑,拿起一把五四手槍熟練檢查。雷克明看他:"你打過槍?"

  王斌點頭:"我乾爹的槍不怎麼用,從小我就喜歡玩。"

  射擊開始,使用五四手槍的學生們在地下靶場一字排開。槍聲連連,彈殼飛舞。王斌和雷鵬的射擊成績最好,各有千秋。雷克明看看王斌的成績,再看看雷鵬淡淡苦笑:"你丟人。"

  雷鵬吐吐舌頭,對王斌眨巴眨巴眼。

  "角色扮演,是你們日常工作使用最頻繁的技能。所以你們要擅長扮演不同的角色,隨機應變。你們會生活在一個謊言的世界,除了對組織,你可能對誰都不能說實話。而你們要習慣說謊,並且擅長說謊。"徐公道看著面前這幫學生,"你們今天的訓練科目就是'角色扮演'。"

  一輛大轎車停在北京郊區東四環公路邊上的隱蔽角落,車裡面的學生們看著面帶笑容的

  徐公道,不知道他下面要說什麼訓練要領。

  "你們身無分文,也沒有任何證件,身上只有一張旅遊地圖。"徐公道拿起旅遊地圖,"各自為戰,地圖上已經標示了你們的接頭地點——每個人都有十個,到了會有人在上面簽字。四個小時以後,我要在西四環看見你們。把你們說謊的本事拿出來,博得別人的同情或者是利用他們對你的企圖,不擇手段完成任務。出發。"

  學生們嘩啦啦趕緊下車匯入街上的人流。王斌穿著黑色T恤牛仔褲,還是大學生打扮。他拿著地圖在街上快步走。他的眼神在四處尋摸,尋找機會。這些地方他都熟悉,只要身上有十塊錢他坐公車都可以到。問題是身上一分都沒有啊?他把眼睛從公車站挪開,去看路上的行人,到底哪個可以利用。

  他的餘光掃到了什麼,突然回到公車站。一個戴墨鏡的小夥子正在人群當中漫不經心蹭著,眼睛注視著候車人的腰部和皮包。他歎口氣,這個時候自己管不了這個閒事了。

  公車開過來,那個墨鏡混在人群當中上車了。王斌眼睛突然一亮,他快跑幾步上了公共汽車。墨鏡在裡面鑽,他跟上去。墨鏡盯准了一個中年婦女,站在她身後。王斌盯緊了他,看著他的右手用藏在裡面的刮胡刀片劃著中年婦女的皮毛,動作很快也很麻利。

  錢包和手機被他利索地掏出來,王斌突然沖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舉在空中:"不許動!我是警察!"

  墨鏡臉都白了,全車大嘩。眾目睽睽之下王斌用利索的鎖喉動作鎖住他的喉嚨,右手還抓著他的手。中年婦女搶過自己的東西,連聲道謝:"謝謝你啊警察同志!"

  車停了,王斌鎖著墨鏡的喉嚨帶他下車。車剛剛開走,王斌就一下子給他踢倒了。墨鏡跪在地上鼻涕眼淚一起流:"警察叔叔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王斌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手摸在後屁股兜裡似乎要拿手銬。墨鏡更緊張了:"警察叔叔,我求你了!放了我吧!"

  王斌冷冷一笑:"邊兒去,蹲樓道裡面去。"他從小在派出所混,這套東西他熟悉,警察的神態也很到位。墨鏡就走到路邊的樓道裡面蹲下抱著頭,怯生生地看王斌可憐巴巴。

  "錢都拿出來。"王斌冷冷地說,"我不帶你走。"

  墨鏡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看王斌。王斌怒吼:"再磨蹭讓你蹲號子!你他媽的快點兒!"

  墨鏡趕緊把兜裡的東西都掏出來,扔在地上。王斌用腳尖撥開,有幾十塊錢。他冷冷拿起來:"滾吧。"

  "你不是警察?"墨鏡明白過來了。

  王斌不說話,往外走。咣!從斜刺出來一棍子打在他額頭上,他眼睛一黑倒在地上。三四個小夥子沖上來拳打腳踢,墨鏡也神氣起來:"操!敢他媽的太歲頭上動土?!弟兄們,給我廢了他!"

  王斌抱住腦袋讓自己身體蜷縮起來忍受著拳打腳踢,眼睛貼在地面觀察著。突然之間他抓住墨鏡的腳腕子怒吼一聲,墨鏡被掀倒了。王斌順勢爬起來左右開弓,這段時間的艱難訓練讓他已經具有格鬥的基本技能。這些傢伙和他相比自然不是對手,他的一招制敵狠毒且迅速,雖然自己臉上也是鼻青臉腫但是這幾個傢伙都被廢在地上哎喲了。王斌鬆口氣,擦擦臉上的血,拿起地上散著的錢轉身要走,卻突然呆住了。

  兩個年輕巡警坐在家屬樓旁邊的一排自行車上抽煙看風景,看見一切都結束了都冷冷一笑。一個年輕巡警拿出手銬晃晃:"我盯你們老半天了,打完了?都自己戴上吧。"

  眼睛腫成一條縫的王斌看著那個年輕巡警:"濤濤?"

  林濤濤張大嘴,煙掉到了地上:"我操!王斌?!"

  "所以說,我現在就是和妹妹相依為命了。"肖天明的眼中還有淚花閃動。

  對面的長髮女孩拿紙巾擦眼淚,已經是個淚人,看來很是感傷。酒吧中午沒什麼人,只有她和肖天明面對面坐在角落。桌子上還放著一本打開的《都柏林人》,她本來是想圖個清淨來這裡看書的。

  "我只是隨便在街上走走,想找個人說說話。"肖天明淡淡苦笑很是具有紳士風度,"謝謝你聽我說這麼久,陳小姐……"

  "叫我點點好了。"女孩擦著眼淚說,"真的,你太不容易了。和你相比我好慚愧,從小在幸福的家庭長大。現在父母供著上大學還不知道珍惜,總是逃學曠課,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

  肖天明很欣慰地笑:"這就是我最大的欣慰,點點。"

  陳點點擦去眼淚,又出來了,她又抽出一條紙巾:"不好意思啊,我比較愛哭。"

  肖天明很理解地笑笑,抽著摩爾煙。他吸溜下鼻子擦去眼淚:"其實,我現在也很困難,但是我不願意麻煩親戚。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扛……"

  "別說了,還是我借給你吧。"陳點點拿出自己的錢包打開抽出一疊鈔票,"這是五百我就帶這麼多,你先拿去給妹妹看病。我再去取,然後給你送醫院去。我幫不了你多少,算一點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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