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八路軍129師征戰實錄 | 上頁 下頁
一二


  但在忻口前線承受著日軍空襲壓力的衛立煌將軍在忻口會戰結束後,曾感慨地說:「陽明堡燒了敵人24架飛機,是戰爭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我代表在忻口正面作戰的將士對八路軍表示感謝,感謝!」

  ※6.勝利中的教訓與失誤中的勝利——386旅抗戰之初

  由於日軍在平漢路方向推進得異常迅速,井轉兵經正太路迂回太原,於是具有正太路咽喉之稱的井陘、娘子關段,就成為了雙方爭奪的重點。為配合國民黨友軍遏制住日軍在這一方向上的進攻勢頭,129師386旅在到達太原後,沒有繼續北進,而是轉向東,奔向正太路東段。

  §記日記的將軍

  「長征無日記,是我生平最大的遺憾,我曾經不止一次的下決心堅持寫下去,但也不止一次半途而廢。這是一種要不得的惰性。從今天——1937年8月7日起,我要堅決地把日記不間斷地寫下去,無論在任何情況之下,戰鬥時也好,行軍時也好,極度疲勞時也好,始終如一地寫下去。要使這次全部抗戰的事蹟,沒有一點遺漏在我的記載以外。」

  這是386旅旅長陳賡在抗戰之初——1937年8月7日于陝西安吳寫下的一段話。在八路軍的高級幹部中,像陳賡一樣在戰爭中堅持記日記的並不多。讀過私塾、上過高小的陳賡算是紅軍中的「大知識分子」之一;而黃埔一期的學習又使陳賡開始了他的軍人生涯,並在艱苦的征戰中獲得了文武雙全的美稱。

  在八路軍中,陳質是一個難得的文武雙全的戰將。陳質的「學歷」在一個以農民為主的軍隊裡算是高的了。陳賡出身於湖南湘鄉縣二都柳樹鋪一個地主家庭,還算富裕的家庭得以使他6歲就在家裡讀私塾,9歲時,他進入鄰近的七星橋譚家詞堂私塾就讀,開始了正式求學的生涯,兩年後,他又進入湘鄉縣立東山高等小學堂。為了逃避家裡的包辦婚姻,他只讀了一年,就跑到兵營去當兵。

  寫到這裡,還不能算將陳質的所有「學歷」都交持清楚了。因為時隔8年後,陳賡又重新跨進了學校,不同的是這次進的不是普通的學校,而是亦文亦武的場所,即廣州陸軍講武學校和黃埔軍官學校。當陳賡以黃埔一期畢業生的身份走出黃埔大門時,他的求學生涯才算最終告一段落。

  在現在看來並不算太高的這點學歷,已經完全可以使陳賡在紅軍和八路軍的隊伍裡算得上是一個小秀才了,而且以後還以知識分子的身份出任了紅軍第一步兵學校也叫彭楊步兵學校的校長;建國後又擔任了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的第一任院長,長期幹起了辦教育和知識分子打交道的工作。這些經歷大概都和陳賡的「學歷」高有關係。

  陳賡的外表長得也很文氣。陳荒煤在《陳賡將軍印象記》一文中曾這樣描述過陳賡:他中等身材,圓臉滿是康健的紅色,被那沿著臉腮而生的黑的鬍子襯托著,顯得十分英武。眉濃寬而向上斜揚,眼睛望人的時候圓睜著,帶著一種探索注意的眼神,使你感到他的眼光很銳利。一口細小的牙齒,薄的嘴唇,人們常以此來斷定那性格該是屬￿剛毅和冷靜一類的。看樣子不過像30歲的年紀,但他笑的時候,眼角浮現了一些細小的皺招,可以猜想到他也不會太年輕了。第一次見他,我心裡想:「像一個大學生。」

  雖然陳賡看上去「像一個大學生」,但他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武將,而且在剛剛13歲——別的孩子還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年齡,就開始了軍旅生涯。這既和湖南人在「五四」以前當兵的人很多,並且在社會上已經形成風氣有關,又和陳質要擺脫家庭的束縛,開始自由的新生活的想法有關。

  陳賡受祖父的影響很大,自幼就很勇敢,性格非常倔強,讀書時即「時思棄讀從戎」,對非常嚴格的要求他死啃書本的父親非常不滿。13歲這年的一次包辦婚姻,使他最終走上了從戎的道路。

  13歲,還只是個孩子,陳賡以常人少有的堅毅,拖著一支和他身高相等的德國造套筒槍度過了4年。在這期間,他參加了討伐吳佩孚、驅逐張敬堯、「護法」戰爭、湘鄂之戰等。黃埔軍校畢業後,又參加了兩次東征戰鬥。之後,又參加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第一次軍事起義——南昌起義。抗日戰爭爆發前,他一直在紅四方面軍工作,以後又在129師擔任高級領導職務,逐步成長為中國共產黨的一個優秀的軍事幹部。

  陳賡是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在第二次東征中他救下蔣介石一命的故事本來就使他很神秘的經歷顯得更加神奇了。

  陳賡負過很多次傷,在二次東征奪取惠陽的戰鬥中。陳賡勇敢地帶領部隊衝鋒,在攻佔城頭的過程中,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左腳,但他拔出彈片照舊向前沖。在率部參加直羅鎮的戰鬥中,陳賡又一次負傷,這一次子彈打中了他的左手拇指,但這些傷和陳賡的兩次腿傷比起來又都算不了什麼,他的兩次腿傷對他後來的戰鬥和生活都有很大的影響,以致于有時不得不依靠手中的棍子來支撐全身的重量。

  §開赴前線

  陳賡率領386旅緊隨先遣隊向太原開進。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令他興奮不已。到達孝匝時,「沿途群眾均對我們表示熱烈歡迎,有數百群眾集隊歡迎,歌聲、口號聲不絕於耳,非常熱烈。縣長強邀我們赴宴,不得已只好敷衍一次。」到侯馬後,又「觀瞻為之一新」。「此間總動員很忙碌,街上滿布抗戰標語,被征壯丁均戴有『民族英雄』的臂章,到處可以遇著,並有戴著少年先鋒隊的紅符號者,成群結隊地在街上集行。我和他們攀談,他們都說上前線打日本,情緒十分高昂。這些情形在蘇區是司空見慣的,但在非蘇區是大革命時期後第一次僅見,令我感到無限的興奮。」

  10月14日,陳賡率772團一部先行到達太原。他馬上去八路軍駐山西辦事處見周恩來。周恩來是9月初到的太原。周恩來原是準備同博古、彭德懷一起赴南京,同國民黨繼續談判,並組建長江沿岸委員會。但途中毛澤東兩次發來急電,指示周恩來立即趕赴太原、大同會見閻錫山,定下有關紅軍入晉後的事項。於是,周恩來便從西安折往山西。

  陳賡見到周恩來後,「知我們行動又有新的變化,原因是井陘失守,娘子關告急,我師仍照原計劃依託太行山脈,隨時配合友軍側擊向舊關、平定前進之敵。當晚乘原車轉正太路到陽泉下從陳展的日記中可以看出,129師主力「仍照原計劃」從太原轉往正太路沿線作戰,說明作戰命令曾經發生過變化。平型關大捷後,八路軍部分領導人出現了對「國民黨的進步估計過高」

  和對「八路軍的力量估計過大」的情況。忻口會戰前夕,國民黨中央軍衛立煌和湯恩伯兩個縱隊進入山西後,八路軍總部曾經有過以八路軍主力在日軍側翼主動出擊,配合國民黨軍正面防禦的設想。但因情況變化大快,晉北前線經雁門關南進的日軍已陷代縣、原平,正向忻口進逼;平漢線經保定南犯的日軍已陷石家莊,正向娘子關進犯;太原已處於晉北、晉東兩路日軍的夾擊中,由115師政委聶榮臻領導的晉察冀邊區已成敵後,在這樣的形勢下,「原亦奉令北進」的386旅,又按原計劃轉向了正太路。

  由於山西的土皇帝閻錫山實行封建割據,長期閉關自守,同蒲鐵路和正太鐵路修築的都是窄軌鐵路,鐵路運輸效率低,車行速度慢,從太原到平定只有700多裡路程,卻要走近25個小時,平均時速不到15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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