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八路軍129師征戰實錄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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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形勢急驟變化。8月中旬,關東軍第2、第15獨立混成旅團以及新編成的大泉和堤支隊,到達平、津地區,參加對察、綏兩省的作戰;由日本國內調來的第5、第6、第10師團,也到達了平、津地區,準備沿平漢、津浦路南下作戰。 在日軍的大規模戰略進攻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於8月20日,正式確定戰略方針,劃分戰區和調整部署,將臨戰地區劃分為5個戰區:在河北省和河南省北部設立第一戰區,在晉、察、綏三省設立第二戰區,在蘇、浙兩省設立第三戰區,在閩、粵兩省設立第四戰區,在山東省和蘇北(長江以北)設立第五戰區。 八路軍的作戰地域在第二戰區的轄區內。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下轄第6集團軍,總司令楊愛源;第7集團軍,總司令傅作義;第18集團軍(八路軍),總司令朱德。閻錫山坐鎮山西是既保國,又保「家」。閻錫山是山西人,老家在山西的東冶,從舉兵起事,到獨霸一方,都是以山西為根據地,外人很難插手。閻錫山在山西擁兵自重,即使蔣介石也得讓他三分。全面抗戰爆發後,山西轉眼間就成了抗戰的第一線,閻錫山的日子並不好過。毛澤東曾分析道:閻錫山現在處於不打一仗則不能答覆山西民眾,要打一仗則毫無把握的矛盾中,他的這種矛盾是不能解決的。矛盾不能解決怎麼辦?閻錫山準備「在三個雞蛋上跳舞」——在蔣介石、日本人、中共間進行周旋。 在八路軍115師、120師先後開赴抗日前線後,沿平綏路進攻的日軍先後突破國民黨第二戰區第7集團軍在天鎮、陽高等地的防線,於9月13日佔領大同。之後,日軍主力沿同蒲鐵路南下,直逼雁門關、茹越口。同時,由平綏路宣化、新保安、懷來等地向晉東北進犯的日軍,也佔領了蔚縣、廣靈、淶源,並向平型關進犯,配合同蒲路方向日軍擊潰國民黨第二戰區主力。 情況的變化要求八路軍必須改變原定的作戰計劃。原計劃要求八路軍主力「集中陽原、蔚縣、淶源、廣靈、靈丘地域」,依託恒山山脈進行活動。在蔚縣、淶源、廣靈等地被日軍佔領後,毛澤東判斷,日軍欲以大迂回姿勢,企圖奪取太原,威脅平漢線中央軍而最後破之,奪取黃河以北,此時如依原計劃執行,則我軍將全部處於日軍戰略大迂回中,即使第二步撤向太行山脈,亦在其大迂回中,八路軍將完全陷入被動地位。 劉伯承對土生土長的軍事家毛澤東是充滿了感情的。早在留學蘇聯時,劉伯承和同學們常在一起議論中國革命的形勢。那時,劉伯承對毛澤東、朱德等人領導紅軍,開闢農村根據地,當「革命的山大王」就很感興趣。他認為,要想以弱小的力量在反動勢力的夾縫中求得生存與發展,「上山」不失為一種有效的方法。同樣,毛澤東、朱德等人對劉伯承也是很信賴的。1929年中央有一封給「潤之、玉階兩同志並轉湘贛邊特委」的信,史稱中央「二月來信」,潤之,即毛澤東;玉階,即朱德。 信中要求朱毛離開紅軍,以減小目標。信中稱:「中央依據於目前的形勢,決定朱毛兩同志有離開部隊來中央的需要。」毛澤東左右為難,「不從則跡近違抗,從則明知失敗。」對於要朱毛脫離紅軍的要求,毛澤東在覆信中婉言拒絕了。毛澤東寫道:「現在党的指揮機關是前委,毛澤東為書記,軍事指揮機關是司令部,朱德為軍長,中央若因別的原因需要朱、毛二人改換工作,望即派遣得力人來。我們的意見,劉伯承同志可以任軍事,惲代英同志可以任党及政治,兩人如能派得來,那是勝過我們的。」可見,毛澤東對劉伯承是十分欣賞的。 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劉伯承目睹了毛澤東指揮紅軍戰勝國民黨軍「圍剿」的過程,對毛澤東的軍事思想更是讚歎不已。但圍繞著毛澤東到山地去打遊擊的思想,中共黨內還曾有過一場爭論。 §圍繞戰略方針的爭論 洛川會議後,劉伯承並沒有停止對戰略方針的思考。洛川會議上,戰略方針一經提出,就展開了一場爭論。當時「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的方針被提出後,前半句話和後半句話都引起了議論。經過做工作後問題主要集中在後半句上。毛澤東認為:紅軍要「進行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包括有利條件下消滅敵人兵團與在平原發展遊擊戰爭——但著重在山地」。 紅軍前敵總政委任弼時則提出紅軍應當採用獨立自主的山地運動、遊擊戰。 而即將開赴前線的彭德懷一開始並不完全贊成毛澤東所提出的「山地遊擊戰」。他認為,八路軍「在戰略上應該是運動遊擊戰,在應用上要利用山地打遊擊戰」。 方針的形成並不像後來所講是一錘定音,有爭論並可以爭論恰恰是當時產生正確方針的一個必要的過程。可以爭論再加之賦予前線指揮員「根據情況自行處理之」的權利,便有了後來我們所知的一個一個的勝仗和一個一個正確的方針。 討論的結果,集中為3種意見: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後來被確定為八路軍戰略方針;獨立自主的遊擊運動戰;獨立自主的運動遊擊戰。由於彭德懷在前線具有特殊的地位,毛澤東和他多次反復討論了戰略方針問題。彭德懷逐漸接受了毛澤東的主張,但他還是在毛澤東的主張裡加進了他自己的想法。彭德懷後來寫文章回憶這段往事時說:「八路軍應當是『獨立自主的遊擊戰爭,不放棄有利條件下的運動戰』。洛川會議這一原則指示是正確的。我在洛川會議是同意這一方針的,可是『在有利條件下的運動戰』,這一句是我加的,我也就老記得這一句。」但還是出現了「在一個時期中,運動遊擊戰或者遊擊運動戰,把兩個概念主次不分的混淆起來」的情況。 毛澤東不愧為站在高山之巔的一個巨人。他的目光越過巍巍寶塔山,看到了中國革命的未來,看到了我黨抗日與發展的雙重任務。此後,一封一封的電報從延安的窯洞飛向八路軍總部。1937年9月12日,毛澤東給彭德懷發出了「對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爭基本原則的解釋」,相隔不到10天,於9月21日,又給彭德懷發出一封「堅持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原則」的電報,又相距不到10天,於9月29日給周恩來、朱德、彭德懷、任弼時發出了「在華北局勢危急情況下應堅持遊擊戰爭方針」的電報。如此的不厭其煩,表明了毛澤東對這個問題的極度重視,他深知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八路軍除少量留守延安外,全部出動也只有三萬多人。殲敵一千,自傷八百,這種賠本的事毛澤東是不幹的。打遊擊出身的毛澤東和有「遊擊專家」之稱的劉伯承的心是相通的。 毛澤東在《堅持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原則》的電報中講道:「今日紅軍在決戰問題上不起任何決定作用,而有一種自己的拿手好戲,在這種拿手好戲中一定能起決定作用,這就是真正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不是運動戰)。要實行這樣的方針,就要戰略上有有力部隊處於敵之翼側,就要以創造根據地發動群眾為主,就要分散兵力,而不是以集中打仗為主。集中打仗則不能做群眾工作,做群眾工作則不能集中打仗,二者不能並舉。然而,只有分散做群眾工作,才是決定地制勝敵人、援助友軍的唯一無二的辦法,集中打仗在目前是毫無結果可言的。」用「心是相通的」來描述劉伯承和毛澤東在遊擊戰與運動戰問題上的認識是非常合適的。劉伯承在行動中一貫堅持以遊擊戰為主導地位的戰略方針,即使是抗戰初期配合友軍進行正面作戰時也是如此。在他一系列的戰術報告和軍事論文中,遊擊戰全都是放在戰略地位來加以論述的,並且正是用這種思想來處理遊擊戰與運動戰的關係的。 劉伯承關於遊擊戰的論述和實踐在以後的章節中,我們還會經常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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