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巴格拉米揚元帥戰爭回憶錄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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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簡單說說我們人員不多的技術部門。在這裡擔任領導的是勤勤懇懇而又拘泥細節的主任格尼洛博克二級軍需技術員。我們有一位出色的繪圖員沃斯克列先斯基,還有兩位勤快的女打字員瑪麗亞·費奧多羅夫娜·利夫希茨和瑪麗亞·謝苗諾夫娜·連布裡科娃。 新年前夕,我按習慣在司令部伏案到夜晚。突然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工作。 「您在幹什麼,可憐的光棍兒?」話筒裡傳來了普爾卡耶夫將軍罕見的愉快聲音。「可別放過新年喲!」 我感到愕然:普爾卡耶夫正在莫斯科開會呀。 「我剛到家。我們在家等您。不,不,不許有任何推託。」 就是說,將軍知道我在基輔沒有家眷,決定沖淡我的寂寞。瞧你還說不說他是冷冰冰的人! 男主人在門旁迎接了我。他的夫人安東尼娜·伊萬諾夫娜親切地邀請我去客廳。 當好客的女主人在桌旁忙碌時,普爾卡耶夫讓我坐到沙發上,開始問我是否熟悉了新的工作,碰到什麼困難沒有,還出了些好主意。我向他打聽莫斯科的會議是否結束了。 「哪能這麼快!只能說剛展開……大家關心的事太多啦。有些觀點要根本改變。斯大林同志本人對會議的進程也很關心。每次會議都有政治局委員出席……看來,黨中央看到了國際形勢的複雜和法西斯德國日益嚴重的威脅。因此很重視國際力量的鞏固。毫無疑問,我們軍隊生活中將會發生大的變動。」 女主人請我們入席。儘管我們一共就三個人,但她卻象為一大群人那樣擺上了節日餐桌。我們愉快地舉杯和即將過去的一年告別。迎接新的一年。 「願新年同美好的舊歲一樣幸福!」普爾卡耶夫祝酒。 「主要的是不要發生戰爭!」安東尼娜·伊萬諾夫娜說。 我們坐了近兩小時左右。我辭謝了馬克西姆·阿列克謝耶維奇客氣地向我提供的汽車,步行回招待所。基輔燈火輝煌。花園中、小公園裡、廣場上,新年松樹閃爍著數以千計五光十色的電燈。街上一片歡騰。到處傳來響亮的笑語歡歌。不時聽見人們互致新年問候和熱情祝願。可以看出人們心中的歡快。 誰能料到,這是我們最後一個和平的新年佳節呢…… §6.重要變動 我愈來愈強烈地感覺到今後我肩上的擔子會是多麼重。 我領導著一個最重要的邊境軍區的司令部作戰部…… 我要研究軍隊戰鬥訓練文書和領導人員的指揮員訓練文書。最近幾個月,我們要準備和實施方面軍首長司令部演習,題目是進攻戰役。首先是講課和報告,然後進行戰役戰術作業和師、軍、集團軍規模的演習。夏季的後一段時間,我們將轉入研究實施防禦的問題。晚些時候研究防禦並不奇怪,因為進攻永遠被視為紅軍戰鬥行動的主要類型。 除這些訓練措施外,春天我們還要舉行兩次大演習,其中一次是帶實兵的試驗性首長司令部演習,用以研究在進攻的集團軍翼側行動的加強騎兵軍(騎兵機械化兵集群)行軍和遭遇戰鬥問題。演習目的是:確定軍在上述情況下最有利的兵力編成,給指揮人員提供機動條件下指揮軍隊的實踐機會,研究騎兵的協同動作。對到現地和展開通信工具的軍區首長司令部大演習也寄予很多希望。這一演習擬吸收各集團軍司令部參加。 1月,擬舉辦軍區機關、各集團軍、軍、師領導人員集訓。集訓開始時,首先要就方面軍戰役的計劃、組織和實施問題進行一系列報告,最後進行圖上戰役導演。軍區司令員很重視這次集訓。1月5日,他由莫斯科打電話給我,詢問集訓準備情況,並指示對計劃進行一些修改,其中添進了幾條關於莫斯科會議總結的報告。 幾天後,我們從報上得知,已任命米哈伊爾·彼得羅維奇·基爾波諾斯中將擔任基輔特別軍區司令員,朱可夫則將領導總參謀部。原來,莫斯科會議結束時對領導幹部進行了相當大的調整。我不禁想起普爾卡耶夫說過的話:大變動在等待著我們。現在大變動開始了…… 這一消息既使我高興,又使我發愁。高興的是總參謀部將由我軍最有才幹的軍事首長之一來領導。發愁的是我們已經不能與B·C·朱可夫一起工作了。基輔軍區自它存在之日起就相繼由聞名全國的軍事首長——M·B·伏龍芝①、A·A·葉戈羅夫②、A·H·亞基爾③、C·C·鐵木辛哥、B·C·朱可夫指揮。而現在領導它的卻是一個我們還不很熟悉的人。 1月16日,B·C·朱可夫、軍事委員會委灸H·H·瓦 舒金和M·A·普爾卡耶夫回來了。同日,朱可夫把我叫去,向我祝賀新的任命。然後要求我報告集訓準備情況。他聽取我的報告後,命令將我們準備的所有材料留下。傍晚還給了我,他已略作了修改。看來他還滿意。他遞給我一份篇幅很大的手稿說: 「您叫人打出來。這是我的報告。」 【①伏龍芝(1885—1925),蘇聯早期重要軍事領導人。國內戰爭時曾任方面軍司令員,1920年起指揮烏克蘭軍隊,1925年取代托洛茨基任蘇聯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兼陸海軍人民委員。——譯者注。】 【②葉戈羅夫(1883—1939),是1935年第一批獲蘇聯元帥軍銜的五人之一。曾任方面軍和軍區司令員、總參謀長等職。1939年遭到鎮壓。——譯者注。】 【③亞基爾(1896—1937),1935年被授予一級集團軍級軍銜。曾任集團軍和軍區司令員等職,1937年遭到鎮壓。——譯者注。】 第二天早上,當我給他送去打好的報告時,在他辦公室看見了一個瘦削的、領章上有三個菱形的中年人。他的黑髮向後梳得又平又光,蒼白的臉上,兩道細細的黑眉毛很引人注目,清秀的鼻子包著隱約可見的凸骨,鼻子下垂著一綹綹小黑鬍子。深陷的深棕色眼睛閃著快活而探詢的神采。我猜想這是軍區軍事委員會委員、軍政委級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瓦舒金。我向他作了自我介紹。他站起來,留神地打量著我,並伸出手來,淡淡地說:「噢,您好。您應該到我那兒去。我們更熟悉一點才好。」 我道了歉,並說我原準備今天這樣做的。 晚上我同他談了很久。瓦舒金對一切——無論是我的履歷,還是部裡的工作,還是我和我部下的情緒都感興趣。 我從朋友的敘述中已經知道,瓦舒金是個直爽和原則性強的人,不過,他有時顯得過於暴躁。他是有經驗的老政治工作人員,1919年入伍,1930年成為步兵團團長兼政委。後來在工農紅軍政治部工作。1937年被派到著名的高級步兵戰術進修班。①畢業後再次被任命為步兵團長。不久,他作為一個同時還具有黨政工作經驗的能幹的指揮員,被提拔為列格勒軍區軍事委員會委員。在卡累利阿地峽事件中,他是第7集團軍軍事委員會委員。芬蘭戰局結束後再次當了列格勒軍區軍事委員會委員,幾個月後,即1940年秋,他被派到我們軍區任軍事委員會委員。 【①其前身為高級步兵學校。——譯者注。】 在軍區紅軍之家,參加集訓的軍區領導人員,集團軍司令員、軍事委員會委員和參謀長,軍、師長及軍、師政治機關首長和參謀長,各築壘地域警備長和參謀長,各軍事學校校長都彙集到一起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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