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劍(47)_鐵絲_學達書庫

四七

　　"動作夠快的！"孟雲霄撿起地上的手槍，拿在手裡把玩兒著，"可惜啊，'絆倒牛'羅傑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這槍真不錯，是你那日本主子剛給你的吧？"

　　孟大蝦就這麼沒事兒一般和顧子勝調侃著。這個時候，單飛延推門走了進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好啦！"孟雲霄把槍遞給羅傑，"把顧大隊長請出去吧！"

　　醉香園樓下的大廳裡現在可熱鬧了。老鴇、龜奴和粉頭們都站在左廂瑟瑟發抖，而右廂則是除了顧子勝的那幾個護衛，還有十幾個經常來這兒的嫖客，都是城裡的富商豪紳。最讓顧子勝意外的是宋文武也光著上身，站在正中間篩著糠。旁邊虎目相對的正是黑風崖的金天龍。

　　"諸位！"走到樓梯口的孟雲霄站下了，"大家不要怕。冤有頭，債有主。咱們今天要找的是顧子勝和宋文武，至於大夥兒嘛，就請給做個見證就好啦！"孟雲霄說著話一擺手，金天龍就把顧子勝吊了起來！

　　看金天龍活兒幹得差不多了，孟雲霄沖宋文武招招手："來來，你過來！"那聲音溫柔得就像是在叫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孩子。

　　宋文武身子下意識地一動，"轟隆"一下就癱在了地上，離他近的那些人都不約而同地捂住了鼻子——看來不是拉了就是尿了。

　　"唉！"孟雲霄寬容地搖頭歎氣，有些無奈地揮揮手。大廳裡兩個手持短槍的人走過去，一邊一個架起宋文武，一使勁兒就扔到了樓梯的半腰間。孟雲霄邁下兩步樓梯，居高臨下地蹲下來："宋大團長，咱有幾件事兒向你請教……"

　　宋文武一直都在篩糠："知……無不……言……"

　　"趙莊梁鐵匠家的大肚子媳婦兒是誰糟蹋的？"大廳裡的人都是一愣，卻聽宋文武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是……顧子勝……帶人幹的，他……他們幹完了……還……還冒充是人家抗日獨立縱隊……"

　　"嗯。"孟雲霄贊許地點點頭，頭也不回地沖後擺擺手。只見金天龍一刀就捅死了顧子勝。

　　"我再問你啊，"孟雲霄笑呵呵地繼續問宋文武，"宋官屯兒的那兩大家子是誰害死的？還有馬家橋、西涼堡、白家閘這些案子都是誰做下的……"

　　宋文武看到顧子勝的樣子，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了！

　　第二十九章　殺一儆百（三）

　　（1）

　　"都是顧子勝領頭幹的……大王，可沒我什麼事兒啊！"宋文武一個大男人居然嚇得放聲號啕。

　　"那他為什麼都說是抗日獨立縱隊幹的呢？"孟雲霄很認真地問。

　　"這是顧子勝和日本太……日本鬼子商量好的，專門拿親共、抗日積極分子開刀，然後再嫁禍給抗日獨立縱隊……大王啊，這可都是顧子勝一個人出的主意，真的和我沒關係啊！"宋文武一口氣把顧子勝和伊藤的計劃全盤端了出來，洗脫自己。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大廳裡的嫖客和妓院的龜奴、粉頭總算是聽明白了。

　　孟雲霄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站起來沖大廳裡的人一抱拳："各位，在下就是抗日獨立縱隊的大隊長孟雲霄！""嘩"的一下，大廳裡立刻議論紛紛，"各位請安靜一下！雲霄此次進城就是想澄清一下事實。抗日獨立縱隊究竟是不是打鬼子、鋤漢奸的隊伍，想必大家已經很清楚了。小鬼子侵略我中華的勢頭目前雖盛，但我華夏子孫的熱血英雄遍地皆是！東洋賊倭妄圖滅我種族的念頭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我請大家相信：抗日的力量就在你身邊，賣國求榮的漢奸走狗就是此等下場！"

　　還沒等他說完，顧子勝頭一耷拉，暈了過去。

　　"宋團長，"孟雲霄把宋文武拉到一邊，"你怎麼辦？"——這不是折磨人嘛，都是你案板上的肉了，還問人家怎麼辦。

　　宋文武磕頭如搗蒜，滿臉的鼻涕眼淚："孟大隊長饒命！孟大爺！孟大祖宗饒命！"

　　"呸！我要有你這樣的子孫，早買塊豆腐撞死了！還跟著你丟人？！"孟雲霄厭惡地啐他一口，"我們還沒聽說你做過太多的壞事，就是沒有骨氣罷了！"孟大蝦的語氣緩和下來，"這樣吧，你這條狗命就先留著，我也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孟大爺你請吩咐，我一定照辦！"宋文武頭磕得腦門冒血都沒停下。

　　"我們走了之後，你在明早之前，拿2000塊大洋，分給這家妓院的老鴇、妓女和龜奴。並且明天早上城門一開，你就負責將這些人安全地送出城去。要是有一個人被日本鬼子害了，我們就拿你抵命！聽明白了嗎？"

　　"明白！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還有，我們以後隨時會派人找你。你知道該怎麼辦嗎？"

　　"知道！知道！謝謝各位爺！我謝謝各位爺！"

　　"大功告成！弟兄們，下班收工嘍！"隨著孟雲霄這一喊，大廳裡的人才看見從二樓的柱子後面、樓梯背後、屋樑房頂以及屏風後，呼啦出現了幾十口人。眾人現身之後，前後有序地跟著孟雲霄湧出門口，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通往大山深處的官道上，孟大蝦一行人悠閒地走著。"大隊長，咱們以後真的要去找宋文武嗎？"這是金天龍在問。

　　"估計有問題。"孟雲霄撇撇嘴，"真要去找他，那就得去十八層地獄才行。"

　　"你是說他已經死了？"火鳳凰詫異地問。

　　孟雲霄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估摸一下時間，然後點點頭："伊藤不會放過他的。日本鬼子根本就不會相信這些漢奸。還有顧子勝手下那幾個小嘍囉，如果不聰明地提前溜掉，也是一樣的下場。"

　　事實證明孟大蝦估計得沒錯。

　　（2）

　　當伊藤在人去樓空的醉香園看到血淋淋的顧子勝身體的時候，在第一時間就把宋文武找了過去。而宋文武剛幹完孟雲霄交代的事，正編瞎話呢。

　　"昨天夜裡，你的哪裡的幹活？"伊藤劈頭就問。

　　"我的相好的被窩裡，"宋文武恬不知恥地諂笑著，甚至還噁心地扭了扭下胯，"這個的幹活。"

　　"你的相好？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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