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劍(29)_鐵絲_學達書庫

二九

　　第十九章　一龍雙鳳（二）

　　（1）

　　孟大蝦的喜事雖然定下了，婚宴卻沒有進行。孟雲霄背著柯家的人和幾位兄弟商量：先舉行一個定親儀式就行，不要急著大禮，等過兩年事態安定下來再說。好在柯龍海是江湖中人，對於三媒六聘的繁文縟節也是極為反感："二位不要犯難，"柯龍海反過來安慰作為月老的蘇、陸二人，"咱們只講究個禮數就行，什麼儀式不儀式都去它的吧。反正現在柯某就當雲霄是我女婿，倆丫頭也當他是老公了，大家喝頓酒，知道有這麼回事兒就夠了。"

　　幾句話說得蘇、陸二人大眼直瞪小眼：哪有這麼好說話的娘家人啊？老天爺也太照顧這個六弟了吧？

　　"噢，還有，"柯龍海好像生怕別人不嫉妒，"我還準備了兩份陪嫁，不過都在倆姑娘自己手裡，你們告訴雲霄，進行完定親儀式，那兩份陪嫁就是他的了，不要等到什麼大禮，以後咱們獨立縱隊用得著的。"

　　要真只是聽柯龍海這麼輕描淡寫地說說，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顯擺呢，可等到蘇、陸二人以及諸位兄弟看到那兩份陪嫁之後，可都傻眼了，任義漢甚至一個勁兒地掐自己的大腿。

　　到底是多麼貴重的嫁妝，值得大家做出這副模樣呢？

　　柯大姑娘夢蘭手裡的是一份清單，單子分三頁，單子上的物品分別是這麼記載的：

　　第一頁：小麥286萬斤，玉米、雜糧合計375萬斤，牲口飼草57萬斤；當鋪一家，綢緞莊兩家，中西藥行各一家，酒樓四座，糧行三家。後面特別注明：這些商號均在保定。

　　第二頁：毛瑟98K式步槍38785支，毛瑟軍用手槍11075支，MP18型衝鋒槍1550支；反坦克槍360支；ZB26捷克式輕機槍1360挺、馬科沁式重機槍560挺；德式M24型手榴彈36萬枚，各種機、步、手槍子彈3470萬發；

　　第三頁：12？7mm高射機槍156挺，德式20mm高射炮116門，60mm迫擊炮328門，81mm迫擊炮210門，75mm山炮90門，105mm輕型榴彈炮136門，155mm重型榴彈炮72門；各種類型炮彈195萬發……

　　"乖乖！"班智超直咂嘴，"除了保定府的商號以外，這麼多東西，至少是三個德式步兵師的裝備，柯老先生都放哪兒了？"

　　"在我這兒呢！"柯家二小姐若蘭也拿出來一份單據，大家湊過來一看才明白了：二小姐拿的是一張地圖，一張太行山地區的地形示意圖，上面圈圈點點地用紅筆劃出了幾個小圈子，不用問，這些紅圈圈應該就是這些武器的藏匿地點了。

　　"哈，真看不出來啊，這個柯老爺子還真有意思。"班智超打個哈哈。

　　"怎麼有意思啦？"眾人不解。

　　"你們想啊：老爺子把東西的清單給了大小姐，卻把藏匿地點給了二小姐。他為什麼這麼做啊？我估計他是怕兩位姑娘以後為了咱們六哥吃醋鬧彆扭，姐兒倆要打架，所以才分別讓她們倆各持一半兒。喂！兩位大小姐，柯老先生可謂是用心良苦啊！你們倆可不要辜負他老人家呵，對六哥嘛，"班智超做個鬼臉兒，"親熱的時候你們可要互相謙讓啊。"

　　"我呸！"柯家小姐再大方，聽到這種玩笑話還是會紅臉，"你再胡說八道，我真的啐你了！"

　　"別啊，大嫂二嫂，還是留著你們那口水和六哥親熱的時候潤嘴唇兒吧，嘿嘿……"話沒說完呢，人早就在門外了，饒是他腿快，後脊樑上還是被潑上了一杯冷茶，柯家的姑娘還真不是好惹的。

　　"都快別鬧了，"孟大蝦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老七你趕緊回來，咱們商量一下如何處置使用這批武器。"

　　柯家的兩位姑娘順眉搭眼地看了一眼夫君，俏臉兒一紅，老老實實地放下手裡的"進攻性"武器，乖巧地走出去了。

　　"還商量什麼呀？老六，今兒可是你的好日子。這天也不早了，酒也喝好了，我看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大家散了吧？"別瞧任義漢是個粗人，說出話來還顯得真心細。

　　"是啊，"陸子宇也表示贊同，"咱們現在就這麼一千多號人，這麼一大批武器眼下根本用不上。以後再說吧，先辦'正事'要緊。大家散了，散了吧！"說完話率先走了出去。

　　"六哥，"班智超走過孟大蝦身邊時仍不忘打個哈哈，"小心身體啊！哈哈哈！"

　　"你們？哎……大哥……"蘇仲康頭也不回地沖他揮揮手，逕自和大夥兒走遠了。

　　"切！"孟大蝦一揮手，自言自語，"好像我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我偏不回臥房！展翼！"

　　"哎！"展翼從西廂房跑了出來，後邊跟著羅傑、伍志彪和周傑。

　　（2）

　　看到周傑和伍志彪，孟大蝦想起來有事兒幹了。

　　"羅兄弟，伍兄弟，你們也在呢？正好，咱們一起看看柯老先生去。"

　　"大哥，"私下裡展翼都是叫孟雲霄大哥，"你怎麼還叫'柯先生'？應該改口了吧？"

　　"啊？嘿嘿！習慣了，一時還真改不過來。"孟大蝦訕笑著抓抓頭皮。

　　"不用去看了，"伍志彪神色黯然地拿出一封信，"乾爹已經走了，臨走前給您留了一封信。"

　　"走了？他老人家去哪兒了？夢蘭姐妹倆知道不？"孟雲霄滿臉的驚疑。

　　"您看看這封信就明白了。"

　　孟雲霄疑惑地接過信箋，一手剛勁的毛筆小楷字體。柯龍海信上的大意是：私仇已報，夙願已了，從此可以無牽無掛地為抗戰事業貢獻自己的餘生。此去或北平，或上海，或廣東，以照料生意為掩護，暗中為抗日提供各種可能之方便，因為不習慣和大家分別時那種兒女情長、英雄志短的場景，這才不辭而別……

　　孟雲霄看完之後，也是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

　　"唉！他老人家真是用心良苦啊！"說完話鋒一轉，"羅兄弟，伍兄弟，你們這幾天在這兒可住得習慣嗎？"

　　"要說實話嗎？"羅傑梗著脖子看著孟雲霄。

　　"當然。"

　　"俺不習慣！"羅傑甩脫伍志彪拉著他衣角的手，"俺就是不習慣嘛！"這句話是沖伍志彪說的，"這次柯家軍來的所有兄弟都安排了差事，為什麼就俺們哥兒倆沒給安排？成天吃吃喝喝，東遊西蕩的，孟大哥是不是瞧不起俺們？俺們也沒想當什麼官，可為什麼哪個連都不要俺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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