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21條秋田軍犬 | 上頁 下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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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明州公安局按照肖叟侯的意圖果真隆重舉行了立功軍犬表彰大會,平山活、平山首作為偵破「軍統潛伏特務案」的立功犬,受到了表彰。根據石嘯漪按照馴犬界的慣例和犬類心理學,表彰以精神鼓勵為主,物質獎勵為輔。平山活、平山首被披紅掛綠登臺亮相,在群犬前出足了風頭,又上了一輛由卡車臨時佈置的彩車,在水明州全城兜了一圈。《水明州日報》和水明州廣播電臺都作了詳細報道。 水明州軍管會也在表彰軍犬的當天晚上舉行了表彰破案有功人員的活動,誰也沒有料到,就在這次活動中,肖叟侯跟軍管會主任薛兆鈞發生了當面衝突,弄得薛兆鈞差點下不了臺。 表彰活動的最後一項內容是聚餐,肖叟侯以軍管會常委的身份跟薛兆鈞坐同席。席間,薛兆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當著眾人的面對肖叟侯說:「哦,我還差點忘了,有個事情要對你說一下:我聽說你肖叟侯的名字是你來水明州上任的頭天由這次破獲的特務頭子樊秉文給起的?這樣不好!非常不好!當然,之前你不知道那主兒是偽裝成測字先生的軍統特務,這也就不能怪罪你。可是,現在已經知道了,你就必須重新起一個名字,軍統特務起的名字不能用!」 薛兆鈞的嗓門很響,這番話語幾乎全場都聽見了,眾人都朝這邊看著。沈皆儒心說老薛這話提得只怕不合時宜,一個不對要壞事,於是便在桌下用腳輕輕觸碰肖叟侯,示意他不要發作,先打個馬虎眼混過去了再說。肖叟侯正抓著條雞腿猛啃,聽見這話眉頭也不皺一下,先把雞腿解決了,又喝了一杯酒,這才沖薛兆鈞拱手作揖:「多謝薛主任提醒!」 沈皆儒暗松一口氣,薛兆鈞自有一番得意,又信口開河要顯示自己的水平,他旁邊的丁松聽得不耐煩了,尋思喝酒就喝酒,哪來這麼多雞巴囉嗦的話,於是就起身斟酒:「喝酒!喝酒!不夠再添。」 肖叟侯端杯向薛兆鈞敬酒,說薛主任是黃埔軍校出來的軍事專家,又是二十年代就入黨的老革命,是肖某的前輩,以後晚輩還要多多向您學習。薛兆鈞不知肖叟侯已經設下套套,還樂呵呵地往裡鑽,喝著酒毫不客氣地順便教誨了幾句。肖叟侯唯唯諾諾而受,態度謙虛得令沈皆儒生疑,旁邊桌上的盛小牛和石嘯漪聽著也覺得奇怪,尋思這主兒今天怎麼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哪知,肖叟侯在作了充分鋪墊後,開始引薛兆鈞往圈套裡鑽了,說薛主任您是黃埔軍校出身,那肯定見過蔣介石吧?薛兆鈞說那當然,當年蔣介石當著校長,這人表面一套做功還是不錯的,比如晚上突然來宿舍查鋪,看到我還在看書,不管看什麼書,他都會誇讚,然後就握手,有一次他還賞了我一支金筆,就是我現在還在使用的那支美國派克筆。 薛兆鈞還要往下說,肖叟侯擺手道:「等等!等等!這麼說,薛主任你這只手是給蔣介石握過的?那就不對啊!讓蔣介石握過的手怎麼還能長在你這樣一個老革命的胳膊上呢?應當斬下來哩!」 薛兆鈞一時拐不過彎來,怔怔地望著肖叟侯:「這……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意思跟你剛才讓我改名不是一個樣嗎?軍統特務給我起個名字我就得改名,那麼蔣介石跟你握過手了你怎麼不把手斬掉呢?」 薛兆鈞終於發現肖叟侯是在向他進攻,臉色就變了:「你胡說!」 肖叟侯神色依舊,說還有呢,凡是家庭出身不好的同志,比如老爺子是財主、軍閥、土匪、官僚什麼的,那就得砍掉一半身子,如果老娘也是這樣的主兒,那就得自殺!對嗎?薛主任。 丁松大笑著叫好,沈皆儒阻止不及,盛小牛等人趁機起哄。薛兆鈞氣得拍著桌子大叫「豈有此理」,他可能也是忍無可忍了,猛然一躍而起,指著肖叟侯道:「我跟你說,你這個名字今天是改定了!我讓你改你就得改!否則,我撤了你!」 肖叟侯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舉杯說,薛主任,今天你是舉行表彰以肖叟侯同志為首的破案有功人員活動的,表彰嘛,應當開開心心。不要弄得那麼嚴肅。你說非讓我改名不可,是因為聽說我那名字是軍統老特務樊秉文給取的?是嗎?那如果不是樊秉文取的,這名字就不改了? 薛兆鈞也舉杯:「是的!這是階級立場問題,不能含糊的。如果不是那老特務取的,我敬你一杯酒,慶賀你有這麼一個好名字。」 「此話當真?」 「當然當真!」 肖叟侯哈哈大笑:「大夥兒都聽見了?」一邊笑言一邊借向四周眾人掃視的機會朝鄰桌的盛小牛迅疾地拋了一個眼色。 笑聲方停,盛小牛已經站了起來,大叫「報告」,說這名字其實是我替咱肖局長取的,那時我還是他的警衛員,來水明州上任的路上,肖局長說他奉陳賡司令員之命要改一個名字,因我曾在武當山跟有學問的老道士混過一陣,諒也沾得一丁點兒文氣,所以這事就交給我了。我一直走到水明州進了城門才完成了這個任務。現在薛主任對這樣一件小事如此重視,足見領導是非常關心部下的,我很受感動,也就沒大沒小的要發個言了。說得有錯,請領導批評指正。 話音未落,丁松大聲叫好,並逼著薛兆鈞向肖叟侯敬酒。薛兆鈞一臉無奈地向肖叟侯敬酒,回過頭來瞅著盛小牛問,你叫什麼名字?盛小牛若無其事地回答後,敬了薛兆鈞一杯酒。 沈皆儒目睹這一幕,心裡暗驚,卻也為肖叟侯巧妙化解矛盾自己卻又不失尊嚴的那份機靈驚歎,心中暗笑:這小子,真是個無賴。 盛小牛披著一件舊軍大衣出現在公安局走廊裡,在局長室門前駐步,跺掉了皮靴上的雪,這才叩門。沒等肖叟侯作出反應就推門而進了。 肖叟侯不高興了,說小牛你是本局長的部下,應該懂規矩,怎麼不喊一聲「報告」就闖進來了?如果本局長正在看絕密文件,不就讓你狗日的偷看到了內容,何來「絕密」而言?盛小牛說,你如今人模狗樣的坐在這裡,誰知道你在幹啥哩?你看文件,我還不知道是在正看還是反看?你那點文化,不知道現在是否寫得下「水明州公安局」幾個字?你如果要對我立規矩,那我就回去好好習練一番,等演練過後認為合格了再來晉見?說著,作勢要走。肖叟侯馬上一躍而起扯住,大笑道,他媽的老子難得擺擺官架子鬧著玩兒,沒想到讓你狗日的將了一軍,好沒勁啊!來來,這邊坐,聽本局長下達任務。 肖叟侯召見盛小牛,是為了他跟石嘯漪結婚時的彩車事宜。這位獨一無二的公安局長生性好玩,喜鬧厭靜,想把婚禮搞得別致一些,就跟石嘯漪商議讓軍犬拉彩車把他倆送進婚禮現場的可行性。偏偏石嘯漪在英國生活了多年,也有一份跟肖叟侯差不多的嗜好,兩人於是一拍即合。這樣,肖叟侯就想著要指派盛小牛負責操作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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