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21條秋田軍犬 | 上頁 下頁 |
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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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景章感歎道:「瘦猴子啊,你狗日的他媽的還是那副調皮搗蛋樣子,我把電話機借給你請假,你說假話蒙軍區領導也就算了,還要誣告我這裡的警察,你小子居心不良啊!」 肖叟侯說,孫獨眼我忘了告訴你一件大事了,老子已經改名了,叫肖叟侯,什麼意思?就是到了老年能當達官貴人的意思。你改名了沒?那我還是叫你孫獨眼。我改名後可是有規矩的,如果誰還叫我「瘦猴子、瘦猴」的,那可對不起,要處罰的!處罰什麼,依我的心思而定,但絕對不會是違反規定和紀律的,也不會動手。咱之間約定了這個規矩,孫獨眼你聽清楚了嗎?孫景章哪知這是肖叟侯設下的一個套套,當下不以為然就點了頭,說你已經知照過了,隨你便吧。我才不管那麼多,我只知道咱們弟兄倆今天聚會,好好喝一場,你反正已經請過假了,就在新沁州玩幾天是了。新沁州還是不錯的,比你們水明州自然熱鬧得多,吃喝嫖賭樣樣都有,不過兄弟我只能提供吃喝,另兩項咱就免了。 肖叟侯斷定孫景章肯定會犯規,已經在為如何接收對方那輛黑色轎車之事盤算了,說吃喝正好對老子的心思,不過我得把警衛員、司機都帶上,否則那倆小子沒見過市面,到了你這黃金地面花花世界四下亂轉,一不留神就要犯錯誤,雖說公安局長是你老兄當著,但咱是共產黨人,理該秉公執法,我不能眼看著他們犯錯誤。孫景章說依你就是,讓他們一起入席不就得了?肖叟侯說你我於公而論,是同行;于私而言,是兄弟,應當保持一致,所以請你的警衛員、秘書、司機也到場一起喝酒,否則兄弟我心下不安。孫景章不疑他,自是應允。 孫景章於是就讓人通知伙房給搞了一桌酒席,那時候有魚肉有雞鴨就是豐盛了,酒也不論好壞,地瓜燒喝著也已覺中意。肖叟侯和孫景章兩人身經百戰,九死一生,久別重逢,恍若隔世,自有那份特殊情感,兩人邊喝邊談,不覺就進行了兩個小時。其間,孫景章喝得興起,三次以老稱謂「瘦猴子」稱呼肖叟侯。肖叟侯每次都招呼雙方陪席者作證,說孫景章違規,罰酒一杯。罰第三杯酒時,肖叟侯聲稱如若再犯,那他就要動真格了,眾人以為他是虛張聲勢,都笑了。孫景章其時已經喝得有點高了,說著說著,拍著桌子大叫「瘦猴老弟」,肖叟侯問你說什麼,孫景章用更大的聲音道,我在喊你呢,瘦猴子你小子他媽的耳朵有毛病啊? 肖叟侯笑道:「行了!老兄你有啥事,等下再說,你先讓司機把車鑰匙拿出來。」 孫景章還以為肖叟侯要用車,喝令司機快掏鑰匙。肖叟侯接過鑰 匙隨手遞給自己的司機,一揮手:「去吧!」 司機馬上離開了,他按照肖叟侯預先關照的,把孫景章那輛轎車加滿了汽油,連夜離開新沁州,去了三十二公里外的屬水明州管轄的一個小鎮。 肖叟侯聲色不露,照樣喝酒聊天,直到酒席結束,估摸轎車已經抵達目的地,這才掏出自己那輛破吉普鑰匙遞給孫景章,說剛才你孫獨眼再次違規,兄弟我忍無可忍,連捅你一刀的心思都有,但還是友情為重,所以只是稍加懲罰,把你那輛破車挪了個地方,以後你就用兄弟這輛吉普吧。我這輛可真稱得上「福車」,具有……他的話被孫景章急扯白臉打斷,說你小子怎麼敢動這個腦筋,這不是動了我的老底了嗎?他媽的這輛車老子連軍管會主任幾次三番提出要也拒絕了,弄得他非常惱火,差點給老子小鞋穿呢!說著,就讓秘書、警衛員和司機速速去把轎車找回來,如果肖叟侯的司機敢抗拒,先綁上再說! 肖叟侯說孫獨眼你得了吧,老子的心眼你狗日的又不是不曉得,我既然下手,還會等著你派人把車找回來?不瞞你說,你那破車這會兒早就到了老子的地盤了。我的司機已經捎去了老子的命令,新沁州的人敢越界撒野,一個個拘留沒商量! 孫景章如夢初醒,痛心疾首說他媽的我怎麼就忘了瘦猴子你狗日的原本就是賊娃出身,沒想到時隔多年,像不像也人模狗樣的當著正團級的官兒,還是個公安局長,竟然就敢膽大妄為目無法紀公然打劫,案值巨大。一邊說一邊回想肖叟侯自提出「改名」後的種種言行,後悔得差點撞牆,「狗日的瘦猴」罵個不停。 肖叟侯微笑地看著對方,讓他罵個夠停下來喘氣時,說孫獨眼你罵了半天,還沒有說究竟要不要我這輛福車哩,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不給你了。孫景章倏地搶過鑰匙,自是痛悔不已,正待展開新一輪痛駡,忽有一個手下前來報告,說扣住了一個特務嫌疑分子。孫景章頓時一個激靈,說他媽的竟有此事?這狗特務膽子這麼大,水明州的地界不去卻看走了眼偏偏鑽到新沁州地盤來,這不是燈蛾撲火自取滅亡嗎?肖叟侯一聽不高興了,說孫獨眼你狗日的說說清楚,難道老子的地盤是特務分子的天堂樂園,軍區養著肖叟侯同志是光讓他吃飯的? 孫景章說你小子別說了,待老子審一下看那主兒是怎麼交代的,我敢斷定他肯定是想去水明州搞破壞的,因為在你小子的地盤上好糊弄。說著,不等肖叟侯說什麼就匆匆出去了。 這位被新沁州公安局便衣在對旅館進行例行檢查時拿下的「特務嫌疑分子」,就是石嘯漪的老爸石豐潤。孫景章雖然喝高了,可是一進審訊室頭腦就清醒了,他站在那裡上下打量著石豐潤,尋思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人的樣子,說是特務嫌疑分子?他媽的就是真的特務,這老先生的模樣也嫌老了一點,軍統、中統那夥子怎麼使用這種老傢伙,莫非腦子都進水了?他見石豐潤還站著,就指指凳子說你坐下嘛,坐下來我跟你聊聊。 石豐潤說這凳子太矮,我人老腿硬坐不下來,坐下來了又擔心站不起來。孫景章於是就讓人搬了張椅子進來請對方坐下,這才詢問:你叫什麼名字?多大年齡了?幹什麼營生的?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石豐潤一一作答,當孫景章聽說對方是去水明州時,心裡不禁一樂,尋思肖瘦猴那主兒的判斷力還是沒老子強。不過,如果不是特務的話,他去哪裡都沒有意義了。於是便問石豐潤你去水明州幹啥。石豐潤說去看女兒。女兒在水明州幹啥的呢?她在水明州公安局工作,是負責馴犬的。 孫景章還沒有分辨清楚什麼叫「馴犬」時,躲在門外偷聽的肖叟侯便一陣風似的刮了進來,沖石豐潤拱手作揖:「哦!原來是石老先生!失禮失禮!敬請原諒!」然後便扯著石豐潤的手往外走,「咱去局長室坐著聊。」 孫景章給弄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跟在肖叟侯後面一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方才覺得氣惱,遂把肖叟侯從裡面叫了出來,悄聲說,瘦猴子你這是幹啥哪,這是老子手下人扣下的特嫌分子,正在審查,你打什麼橫炮?肖叟侯說孫獨眼你他媽的怎麼盡辦冤假錯案?這位老先生是誰你知道嗎?他是大名鼎鼎的開明紳士,對革命立下赫赫功勞的愛國進步人士,陳賡同志的老友!他女兒是留學英國,一回國就參加我革命工作的大名鼎鼎的馴犬專家,是陳賡同志親自委派到我那裡的。 「哦——」孫景章倒抽了一口冷氣,暗忖今天怎麼一遇到肖叟侯就諸事不順了? 肖叟侯又說:「更重要的關係我還沒說呢,這位老先生還是老子未來的岳丈!」 孫景章又是一驚,小聲道:「你狗日的把那假洋妞兒搞到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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