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軍碑一九四二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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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英的政治分歧還表現在亞洲戰後新秩序的規劃上。羅斯福一心想讓中國成為四強之一,填補日本戰敗後留下的真空;而丘吉爾卻堅決不願看見這種新局面,英國強烈地反對中國在戰後取得日本曾擁有的世界強國地位。英國認為如果讓中國強大起來,就將使英國的旗幟無法永久地在香港上空飄揚。英國外交大臣艾登(Antnonny Eden)曾在籌備「三叉戟」會議上對羅斯福表示「極不贊成讓中國人在太平洋到處竄。相反,他一直希望中國永遠居於弱國地位,經常受著內亂和貧困落後的折磨」。在這次「三叉戟」會議上,宋子文曾慷慨激昂地強調各方執行「卡薩布蘭卡」會議決定收復緬甸的「安納吉姆」行動計劃的極端重要性,受到與會美國人的讚賞,而英國卻不以為然。會議對「安納吉姆」計劃進行過一番激烈的爭議後,最終被撇在一邊,同時也否決了英國提出「繞過緬甸,攻取蘇門答臘(Sumatera)、奪回新加坡(Singapore)」的「長炮」計劃。而以折衷辦法,採納美英聯合參謀長會議的意見,改為實施反攻緬甸北部的「茶碟」計劃(Sauey),由羅斯福、丘吉爾於5月25日聯名致電蔣介石,通報「三叉戟」會議對緬戰作出的如下決定: 「一、儘先集中可用物資于阿薩姆、緬甸區域內,以建立(及加強)通達中國之地面設備,期於秋初達到每月10000噸之運輸量,同時擴大阿薩姆航空設備,使達到下列目的:(1)、加緊在緬對日空戰;(2)、增強(維持)美駐華空軍;(3)、支持對華空軍補給物資。二、陸空有力攻勢作戰,將於1943年雨季結束後開始,中英軍隊,由阿薩姆分別經列多、英帕爾進攻緬甸;中國軍隊,同時由雲南進攻,其目的在儘量牽制(及吸引)日本部隊,保護對華航空路線;並作為打通滇緬路之重要步驟。三、以海陸軍攻擊緬甸海岸,其目的為阻絕日本自海岸與其北境前線間之交通。四、阻遏日本在緬海上交通。五、採取各種可能方法,用足夠之武力、以獲取孟拉加拉灣之制海權,除受時間及環境影響外,對於上述作戰,並無任何限制,俾達到解救中國被圍之目的。」 這項決定雖然標榜其主旨在於「達到解救中國被圍之目的。」卻沒有對「南北水陸夾擊」和「佔領安達曼島、登陸仰光」作出部署,只是含糊其詞地要求「以海陸軍攻擊緬甸海岸,阻遏日本的海上交通。」並未明確規定執行此項任務的責任者以及行動的時機和要求。很明顯,這次「三叉戟」會議經過爭論所形成的上述五項決定,其實是韋維爾在1942年10月27日向史迪威提出的「收復緬甸作戰行動方案(「雷芬斯計劃」)」的翻版。不但大大地縮小了「安納吉姆」計劃的戰略目標和戰役規模,而且也背棄了1943年2月9日中美英三國在加爾各答會議上所達成的協議,從而大大削減了英軍的作戰任務。使收復整個緬北的作戰任務,全部由中國駐印軍和雲南遠征軍獨自承擔,美國第10、第14兩個航空隊則承擔著全部的對日空中作戰和空中運輸的繁重任務,而英軍似乎成了旁觀者。 (4)、列多基地和公路的建築與「克欽別動隊」「加拉哈德」支隊的組建。史迪威在1942年7月18日和29日,兩次向蔣介石提出收復緬甸的三路進攻計劃和西太平洋對日作戰計劃中,都選定英帕爾作為進攻緬甸的前進基地,其進攻路線則是沿著當時印度到緬甸的公路,經加里瓦進攻曼德勒,這是一條既成公路,交通十分便利。但他於10月27日第三次同韋維爾作進一步商議時,卻遭到韋維爾拒絕。韋提儀將列多劃為中國駐印軍反攻緬甸的作戰基地,並規定中國駐印軍自列多向東爬越那加山脈直趨緬北小鎮新平洋[筆者注:shingbwiyang ,由列多至此約189公里,只有野獸的行經,卻無人行之道路,日軍司令官飯田中將稱其為「無法逾越的絕地。」英國人也視為「天障」]。再從新平洋經過被緬甸克欽人稱為「死亡之谷」的胡康和孟拱河谷,去攻取孟拱、密支那、八莫。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在接到史迪威10月27日同韋維爾達成的上述協議和史迪威于向蔣介石提出的《收復緬甸計劃》,以及蔣介石於8月1日批准該計劃並附加「三項要求」一併送交美國的全文,全部提交在華盛頓的美英聯合參謀長委員會審議,一致決定將《收復緬甸計劃》列為1943年必須儘快進行的對日作戰行動,並定名為「安納吉姆」計劃。 因英方只同意將列多作為中國駐印軍的作戰基地,而將英帕爾留給英軍專用,故中國駐印軍反攻緬甸的作戰路線就只能翻越那加山脈和穿過胡康、孟拱河谷,完全無法利用現成的印緬公路。因此就必須一面進攻,同時沿著進攻路線建築中印公路和輸油管道;而且為適應增加中印空運量和加強對緬甸空戰以取得制空權的需要,必須擴建印度阿薩姆的喬爾哈特等5個主要機場。經研究決定以惠勒少將為首負責列多基地及機場建設,同時由安魯遜和皮可將軍負責中印公路和輸油管道建設。 根據史迪威的報清,美國陸軍部隨即派出航空工程團和機械築路工程團共6000多人來印度列多展開工作,接著又將中國在印度的工兵第10、第12兩團派到列多歸安魯遜、皮可二人指揮,並雇用數萬印度民工參加建設,還徵用了許多大象和牛、馬擔負運輸。與此同時對布拉馬普特拉河(Brahmaputra River)的火車輪渡設施進行技術改造,提高火車運輸能力及水運能力。從1942年11月開始在印度阿薩姆地區,特別是列多、卡圖地區及幾座機場夜以繼日地施工到處是繁忙緊張、熱火朝天的施工景象。史迪威也常抽時間親臨現場指導施工,其特別關注在列多以東卡圖(Katu)的兵營建造。 史迪威鑒於中印空運航線上飛機經常失事,飛行員跳傘後大多墜落緬北山區,急需建立一支活躍在緬北敵後的特種行動隊進行搜救失事飛行員的工作。6月5日,他將剛剛被美國軍情局派來重慶協助他工作的埃夫列上校(Col Medgar s·Evreux)、梅裡爾中校和我3人派赴印度喬爾哈特,向英國遠程突擊隊司令溫蓋特學習森林遠程突擊戰術。 早在今年(1942年)4月18日,溫蓋特來緬甸接管我於1941年12月創建的「緬甸華僑抗日志願隊[筆者注:英軍接管後改稱別動隊]」時,曾要求史迪威仍由我去統領該隊隨其到敵後作戰,史迪威沒有同意,他讓我向溫蓋特彙報該隊的組建及戰鬥經歷,我與梅裡爾同溫蓋特有過「深夜長談」,彼此互有好感。這次史迪威派我們3人到溫蓋特處學習他倡建的「遠程突擊戰」,受到他的熱情接待,立即安排我們3人分別編進各突擊隊,從隊員做起,參加日常訓練和戰士生活,讓我們親自體驗做一名突擊戰士必備的體能和戰技以及掌握在絕地、困境中生活、生存並與強敵搏鬥的本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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