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遜讓封爵


  《左氏傳》曰:會于戚,討曹成公也,諸侯將見子臧於王而立之,子臧曰:前志有之曰:聖達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遂逃奔宋。

  又曰:吳諸樊既除喪,將立季劄,季劄辭曰:曹宣公之卒,諸侯不義曹君,將立子臧,子臧去之,君子曰:能守節也,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棄其室而耕。

  《韓子》曰:楚莊王既勝晉於河雍,歸而賞孫叔敖,叔敖請漢間之地,沙石之處,楚國之法,祿臣再世收,唯叔敖獨存九世,而祀不絕。

  《漢書》曰:韋賢薨,子玄成當為嗣,心知非賢,即乃佯狂,妄語笑,既葬,當襲爵,玄成素有名,疑其欲讓兄,遂奏劾之,玄成不得已,乃受侯爵。

  《東觀漢記》曰:竇融數辭爵位。又上疏曰:臣有一子,質性頑鈍何況乃當傳以連城廣土,享諸侯之國哉,他日會見,遞〔東觀漢記作迎。〕詔曰:欲讓職還土,今相見,不宜論也。

  又曰:桓榮卒,子鬱當襲爵,讓於兄子,顯宗不許,不得已受封,而悉以租入與之。

  又曰:丁綝從上渡河,及封功臣,上今各言所樂,謂綝曰:諸將皆欲縣,子獨求鄉,何也,綝曰:昔孫叔敖敕其子受封,必求蛇堯確之地,今綝能薄功微,得鄉厚矣,上從之,封為定陵新安鄉侯,後徙封陵陽侯。

  又曰:張純臨終,謂家丞曰:吾無功於時,猥蒙爵土,身死之後,勿議傳國爵,子奮,上詔奮嗣爵,奮稱純遺旨,固不肯受,帝以奮違詔,收下獄,奮乃襲封。

  又曰:帝欲封樊〔《東觀漢記》作陰。〕興,置印綬於前,興固讓曰:臣未有先登陷陣之功,而一家數人,並蒙爵土,今〔《東觀漢記》,《太平御覽》二百零一作令。〕天下觖望,上嘉興之讓,不奪其志。

  又曰:上欲封諸舅,馬太后輒斷絕曰:計之熟矣,有疑至孝之行,安親為上,今遭變異,穀價數倍,憂惶晝夜,不安坐臥,而欲封爵,違逆慈母之拳拳,吾素剛急,有胸中氣,不可不慎,穰歲之後,唯子之志,吾但當含飴弄孫,不能複知政。

  《魏志》曰:田疇從太祖入盧龍塞,太祖獨欲侯之,疇素與夏侯惇善,太祖語惇曰:且往以情喻之,答曰:豈可賣盧龍塞以易賞祿哉,縱國私疇,疇獨不愧於心乎,涕泣橫流,惇具答太祖,太祖喟然,知不可屈,乃拜為議郎。

  晉《起居注》曰:故南城侯羊祜,固辭歷年,志不可奪,身沒讓存,遺操益厲,此亦夷齊所稱賢也,今聽複本封,以彰厥美。

  【表】齊謝朓為齊明帝讓封宣城公表曰:如其懸旌灞滻,刷馬伊穀,灑酒望屬車之塵,整笏侍升平之禮,陛下訏謨玄覽,欽若宏圖,鑒臣匪躬,共申彝訓,雖量能之請,近遂微躬,則弘長之風,足軌來世。

  梁簡文帝為子心〔按心上當有大字。〕讓當陽公表曰:月蝕之餘,無黃童之對,荷戟入榛,異子烏之辯,遂複早建茅社,夙開井賦,爵列五等,綬參四色。又帝為子大款讓石城公表曰:詭對鶴書,俯羞鵜翼,臣生處深宮,未覿焦原之險,不出戶庭,豈觀砥柱之峻,臣聞坳塘汎水,豈議大瀆之流,覆匱為峰,終乖小魯之說。

  又為長子大器讓宣城王表曰:襄野之辯,尚對軒君,弘羊之計,猶幹漢主,徒以結慶璿源,乘蔭霄極,一日千里,困騏驥之馳,高陰百尺,藉雲崖之遠,熙祖流聰慧之稱,方建臨淮之國,元仲表岐嶷之姿,〔原訛妾,據馮校本改。〕乃啟平原之封,南郡奧部,春穀名區,民化仲翔之俗,山峻陵陽之嶺,而綠車赤綬,交映相暉,金璽銀券,炤灼光彩。

  梁江淹為齊高帝讓進爵為王表曰:昔虞思勤夏,不別殊物之錫,晉叔臣周,豈頒上公之典,魯蕃懿親,裁蒙袞齊之榮,梁國戚屬,方忝旌旗之貴。

  梁任昉為齊明帝讓宣城郡公表曰:臣本庸才,智力淺短,太祖高皇帝,篤猶子之愛,降家人之慈,世祖武皇帝,情等布衣,寄深同氣,武皇大漸,實奉話言,雖自見之明,庸近所蔽,愚夫至此,已實不忍,自固於綴衣之辰,推違於玉幾之側,遂荷原〔疑當作顧。〕讬,道揚末命,雖嗣君棄常,獲罪宣德,王室不造,職臣之由,何者,親則東牟,任惟博陸,徒懷子孟社稷之對,何救昌邑爭臣之譏,四海之議,於何逃責,且陵土未乾,訓誓在耳,家國之事,一至於斯,非臣之尤,誰任其咎,將何以肅拜高寢,虔奉武園,悼心失圖,泣血待旦,甯容複徼榮於愧恥,晏安於國危,且虛飾寵章,委成禦侮,臣知不愜物,誰謂攸〔馮校本作鹹。〕宜,命輕鴻毛,責重山嶽,存沒同歸,毀譽一貫,辭一官不減身累,增一職已黷朝經,便當自同體國,不為飾讓,至於功均一匡,賞同千里,光宅近甸,奄有全邦,殞越為期,弗敢聞命,亦原曲留降鑒,即垂順許,乃君臣之道,綽有餘裕,苟曰易照,敢守難奪。

  梁沈約為柳世隆讓封公表曰:臣聞懸旌玉塞,貳師尚黜其功,伐鼓炎州,伏波猶懼其賞,徒以兼委之施,或難固辭,抽心之情,必無雙奪,是故俯容青閣,原還慈於裂壤,竊步丹墀,希收寵於開賦,昔竄命窮雉,難迫勢孤,沈板未難,負戶非切,及顧溫青〔全梁文二十七作清。〕之館,懼結尊慈之懷,累葉喁喁,舉門惴惴,臣事逼君親,理非外獎,實賴朝謨謹肅,宰略遐震,奔鯨外剿,臣何力焉,幸得扶老攜弱,重出幽堵,還軸歸驂,再踐鄉路,豈可資國眚以邀其功,因豕〔全梁文作眾。〕功而饗其報,遂使甘霜受電之心,有同於飾請,皎日大河之志,匪殊於濬謁。

  【書】魏武帝上書讓增封曰:無非常之功,而受非常之福,是用憂結比章,歸聞天慈無已,未即聽許,臣雖不敏,猶知讓不過三,所以仍布腹心,至於四五,上欲陛下爵不失實,下為臣身免於苟取。

  又上書讓封曰:臣誅除暴逆,克定二州,四方來貢,以為臣之功,蕭相國以關中之勞,一門受封,鄧禹以河北之勤,連城食邑,考功效實,非臣之勳,臣祖父中常侍侯,時但從輦,扶翼左右,既非首謀。又不奮戟,並受爵封,暨臣三葉,臣聞易豫卦曰:利建侯,行師有功,乃當進立以為諸侯也。又訟卦六三曰:食舊德,或從王事,謂先祖有大德,若從王事有功者,子孫乃得食其祿也,伏惟陛下,垂乾坤之仁,降雲雨之潤,遠錄先臣扶掖之節,采臣在戎犬馬之用,優策褒崇,光曜顯量,非臣尫頑,所能克堪。

  又上書讓費亭侯曰:臣伏讀前後策命,既錄臣庸才微功,乃複追〔原訛退,據馮校本改。〕述先臣,幽贊顯揚,見得思義,屏營怖懼,未知首領,所當所授,故古人忠臣或有連城而不辭,或有一邑而違命,所以然者,欲必正其名也。又禮制,諸侯國土以絕,子孫有功者,當更受封,不得增襲,其有所增者,謂國未絕也,或有所襲者,謂先祖功大也,數未極,無故斷絕,故追紹之也,臣自三省,先臣雖有扶輦微勞,不應受爵,豈逮臣三葉,若錄臣關東微功,皆祖宗之靈祐,陛下之聖德,豈臣愚陋,何能克堪。

  又上書讓增封武平侯及費亭侯曰:伏自三省,姿質頑素,材志鄙下,進無匡輔之功,退有拾遺之美,雖有犬馬微勞,非獨臣力,皆由部曲將校之助,陛下前追念先臣微功,使臣續襲爵土,祖考蒙光照之榮,臣受不貲之分,未有絲發,以自報效,昔齊侯欲更晏嬰之宅,嬰曰:臣之先容焉,臣不足以繼之,卒違公命,以成私志,臣自顧省,不克負荷,食舊為幸,雖上德在弘,下有因割,臣三葉累寵,皆統極位,義在殞越,豈敢飾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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