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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萬二千四十四 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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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有·酒 罰 酒 【事文類聚】 觴其不敬者,周禮。兕觥其。注:罰爵也,然不用。桑扈凡此飲酒,或醉或否。既立之監,或佐之史。彼醉不減,不醉反恥。式勿從謂,無俾太怠。匪言勿言,匪語勿語。由醉之言,俾出童。三爵不識,矧敢多又。賓之初筵智悼子卒未葬,晉平公飲酒。師曠李調侍鼓鐘,杜蕢入寢酌曰:「曠飲斯。」又酌曰:「調飲斯。」又酌堂上北面而飲之,降趨而出。三酌皆罰平公呼而進之曰:「蕢曩者爾心或開,予是以不與爾言。爾飲曠何也。」曰:「子卯不樂。」紂以甲子死,桀以乙卯亡。王者謂之疾日,不以舉樂所以自戒懼。知悼子在堂,斯其為子卯也,大矣。言大臣喪重于疾日也。曠也,太師也。不以詔,是以飲之也。師典奏樂爾飲調,何也?曰:「調也,君之褻臣也。為一飲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飲之也。」言調貪酒食,褻近也。近臣亦當視君疾憂。「爾飲何也?」曰:「蕢也,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與知防,是以飲之也。」防禁放溢公曰:「寡人亦有過焉,酌而飲寡人。杜蕢洗而楊觶。」公曰:「如我死則必無廢斯爵也。」遂謂之杜舉。 檀弓。 【高似孫緯略】 梁孝王遊忘憂之館,集諸遊士,使各為賦。枚乘為《柳賦》,路喬如為《鶴賦》,公孫詭為《文鹿賦》,鄒陽為《酒賦》,公孫乘為《月賦》,羊勝作《屏風賦》。韓安國作《風賦》不成,鄒陽代之,罰酒三升,餘各賜絹五匹。帝幸辟雍,會命群臣賦詩。侍中和,尚書陳騫等作詩稽留。有司奏免官,誥曰:吾以暗昧,愛好文雅。廣延詩賦,以知得失。而乃爾紛紜,良用反側。其和等,各罰酒。石崇,元康六年從京出為征虜將軍,有別廬在南縣界澗谷中。時征西大將軍王詡,嘗還長安,與眾賢共送在澗中,晝夜遊宴。遂各賦詩,不能者,絳邑令潘豹,散騎常侍劉遂,南郡太守石攜,各罰酒三勝。觀此三事,則蘭亭修禊賦詩不成者,罰酒,非止此也。 《左傳》景公飲酒,田桓子侍。望見晏子而複於公曰:「請浮晏子。」公曰:「何故也?」無宇對曰:「晏子衣緇布之衣,麋鹿之裘,棧軫之車,而駕駑馬以朝,是隱君之賜也。」公曰:「諾。」晏子坐,酌者奉觴進之曰:「君命浮子。」晏子曰:「何故也?」田桓子曰:「君賜之卿位,以尊其身,寵之百萬,以富其家,群臣其爵莫尊於子,祿莫重於子。今子衣緇布之衣,麋鹿之裘,棧軫之車,而駕駑馬以朝,是則隱君之賜也。故浮子。」晏子避席曰:「請飲而後辭乎?其辭而後飲乎?」公曰:「辭然後飲。」晏子曰:「君之賜卿位以尊其身,嬰非敢為顯愛也,為行君令也。寵以百萬以富其家,嬰非敢為富愛也,為通君賜也。臣聞古之賢君,有愛厚賜而不顧其困族,則過之;臨事守職不勝其任,則過之;君之內隸,臣之父兄,若有離散在於野鄙,此臣之罪也;君之內隸,臣之所職,若有播之在於四方,此臣之罪也;兵革之不完,戰車之不修,此臣之罪也;若夫弊車駑馬以朝,意者,非臣之罪乎?且臣以君之賜,父之党,無不乘車者;母之党,無不足於衣食者;妻之党,無凍餒者;國之閑士,待臣而後舉火者數百家。如此者為彰君賜乎?為隱君賜乎?」公曰:「善,為我浮無宇也。」 【續世說】 敬宗時,裴度自興元入覲。既至,李逢吉不欲度複入中書。京兆尹劉棲楚,逢吉黨也。棲楚等十餘人駕肩排度,而朝士持兩端者,日擁度門。一日度留飲酒,棲楚矯求度之歡,曲躬附裴耳而語。崔鹹疾其謠偽,舉觴罰度曰:「丞相不當許所由官,囁嚅耳語。」度笑而飲之。棲楚不自安,趨出,坐客皆快之。 【太平御覽】 《說苑》曰:「魏文侯與大夫飲,使公乘不仁為觴政。」曰:「飲若不盡浮之大白,文侯不盡,公乘不仁舉白浮君也。」 【錦繡萬花穀】 《文選》: 飛觴舉白。蓋酒杯也。楊大年詩:愁裡酒杯浮大白,夢回香塚上孤青。又坡:當須舉白便浮君。 《北窗叢錄》: 陽翟、李存方叔,早以文章見知于東坡先生。晚年坎,竟不偶而死。嘗賦《老歎》一篇曰:此身常恐竟無成,憂患頻更已不驚。下第但能供酒令,他時何意主文盟。耽經謾有春秋癖,閉戶猶防月旦評。獨對秋風歎華髮,暮雲蕭瑟歲崢嶸。詩尾自題雲:東坡去年帥定武,館中諸學生,別于惠濟。東坡舉白浮歐陽叔弼,陳伯修,常希古,曰:「以君為主司,而失李方叔,是可罰也。」三君皆慚謝。時文潛在坐,輒複舉白浮東坡曰:「先生亦當飲此。」東坡曰:「何也?」文潛曰:「昔元祐初,先生知貢舉,而方叔不第,則與三君其罰均也。」士大夫皆傳之。 【劉公嘉話】 丈人曰:當裴延齡之橫也,丈人座主。顧侍郎挺笏欲擊之曰:假秀實笏擊賊臣,顧少連笏擊奸臣。時會于田鎬宅,元友直為酒,各罰一盞以彌縫之。俗謂籠合是也。 【世說新語】 謝奕作剡令,中興書曰:謝奕字無奕,陳郡陽夏人。祖衡,太子少傅。父襄,吏部尚書。奕少有器鑒,辟太尉掾剡令,累遷豫州史。有一老翁犯法,謝以醇酒罰之。乃至過醉而猶未已。太傅時年七八歲,著青布絝在兄膝邊坐,諫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奕於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遂遣之。 【維揚志】 宋公庠在揚州,使工甓堂塗,取卮酒與之。後知誤取,庠使立償之,而取予者皆被罰。 【盧氏雜說】 崔郢為京尹日,三司使在永達亭子宴。丞郎崔乘酒突飲,眾人皆延之。時譙公夏侯孜為戶部使,問曰:「尹曾任給舍否?」崔曰:「無。」譙公曰:「若不曾曆給舍,京兆尹不合沖丞郎宴。」命酒來,要下籌且吃罰爵。取三大器物引滿飲之,良久方起決。引馬軍將至斃崔,出為賓客分司。 【事文類聚】 詩句。明當罰二子,已洗兩玉舟。百罰深杯亦不辭,杜快須飲此勿複辭,何用區區較醒醉。坡。好詩惡韻應難和,刻燭應須便置觥。坡。 賦詩罰酒 【冊府元龜】 梁,鹹盾善飲酒。高祖招延後進二十餘人,置酒賦詩。盾以詩不成,罰酒一鬥。盾飲盡顏色不變,言笑自若。時蕭介染翰便成,文無加點。高祖兩美之曰:「咸盾之飲,蕭介之文,即席之美也。」卒于領軍將軍。 【馬明叟實賓錄】 晉,郝隆為桓公南蠻參軍。三月三日會,作詩不成者罰酒二升。隆初以不能,罰酒飲畢,攬筆作一句雲:「隅躍清池,還問隅是何物?答曰:「蠻名魚為隅。」桓公曰:「作詩何以蠻語?」隆曰:「千里投公,始得蠻府參軍,那得不蠻語。」 著詩罰酒 【金樓子】 《雜記·下篇》: 高貴鄉公賦詩,給事中甄陶,成嗣,各不能著詩,受罰酒。金穀聚,前絳邑令邵滎陽,中牟潘豹,不能著詩,沛國劉遂不能著詩,並罰酒三鬥。斯無才之甚矣。 酒失 【冊府元龜】 傳曰:豢豕為酒,非所以為禍也。而獄訟益繁,則酒之流生禍也。故酣酒者大禹之訓,日富者小雅所識。其敢崇飲者周公之格言,不及于亂者仲尼之申戒。乃有沈湎自恣,荒腆不已。狂藥內攻,忮心中作。惡言暴怒,奮攘交鬥,忤世奸法,蹈禍蒙恥。至或臨戎而致敗,殺人而不忌,曠廢官守天閼生理者,亦比比有之。率用類次,以為民鑒。又荊共王與晉厲公戰于鄢陵,荊師敗,共王傷臨戰,司馬子反渴而求飲,豎陽穀。一雲谷陽豎,子反內豎也。操參酒而進之,酒器受三升曰參。子反曰:「訾退酒也。」豎陽穀曰:「非酒也。」子反曰:「訾退卻。」豎陽穀又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飲之,子反之為人也,嗜酒甘而不能絕於口。醉戰既罷,共王欲複戰而謀。使召司馬子反,子反辭以心疾,共王駕而往視之。入幄中,聞酒臭而還曰:「今日之戰,不穀親侍,所恃者司馬也。而司馬又若此,是忘荊國之社稷,而不恤吾眾也。不谷無與複戰矣。」於是罷師去之,斬司馬子反以為戰。故豎陽穀之進酒也,非以醉子反也,其心以忠也。而適足殺之,故曰:小忠,大忠之賊也。 《左傳》雲:谷陽豎獻飲於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見。王曰:「天敗楚也,夫餘不可以待乃宵遁。」《楚世家》雲:「晉敗楚射中共王,自共王召將軍子反。子反嗜酒,從者豎陽穀進酒醉。王怒,射殺子反,遂罷兵歸。又漢灌夫為太僕,與長樂衛尉竇甫飲,輕重不得。謂飲酒禮數輕重,不得其平也。夫醉摶甫,摶,以手擊之。甫竇太后昆弟,武帝恐太后誅夫,徒夫為燕相,數歲坐法,去家居長安。夫為人剛直使酒,不好面諛。貴戚諸勢在己之右,欲必陵之,士在己左,愈貧賤尤益禮敬。夫家居雖富然失勢,賓客益衰。及魏其侯竇嬰也。失勢,亦欲倚夫引繩排楊,平生慕之,後棄之者,夫亦倚魏。其而通列侯宗室為名高,兩人相為引重,其游如父子然,相得甚歡無厭,恨相知晚。夫嘗有服過丞相,田蟲分也。丞相從容曰:「吾欲與仲孺過魏其侯會,仲孺有服。」夫曰:將軍乃肯幸臨,況魏其侯。夫安敢以服為解,請語魏其侯帳具。將軍旦日蚤臨。武安許諾。武安,田粉也。夫具語魏其侯如所謂武安侯,魏其與其夫人,益市牛酒,夜灑掃早帳具。至平旦,令門下伺,候至日中,丞相不來,魏其謂夫曰:「丞相豈忘之哉?」夫不懌曰:「夫以服請宜往。」乃駕自往迎丞相,丞相特前戲許灌夫,殊無意往。及至門,丞相尚臥。於是夫人見曰:「將軍昨日幸許過魏其,魏其夫妻治具,旦至今未敢嘗食。」武安鄂一作悟謝曰:「吾昨日醉,忽忘與仲孺言。」乃駕往,及飲酒酣,夫起舞屬丞相,丞相不起。夫從坐上語侵之,魏其仍扶灌夫去,謝丞相。丞相卒飲至夜,極歡而去。丞相常使籍福請魏其城南田不得,由此怨灌夫魏其,後丞相娶燕主女為夫人,有太后詔召列侯宗室皆往賀。魏其侯過灌夫與俱,夫謝曰:「夫數以酒失,得過丞相。今者又與夫有郗。」魏其曰:「事已解。」強與飲酒酣,武安起為壽,皆避席伏已。魏其侯為壽,獨故人避席爾。余半膝席,灌夫不悅,行酒至武安,武安膝席曰:「不能滿觴。」夫怒因嘻笑曰:「將軍貴人也。」屬之,屬一作畢。時武安不肯行酒。次至臨汝侯,灌婆孫名賢臨汝侯方與程不識耳語,又不避席,夫無所發怒,乃罵臨汝侯曰:「生平毀程不識,不直一錢。今日長者為壽,乃效兒女囁耳語。」武安謂灌夫曰:「程李俱東西宮衛尉,今眾辱程將軍,仲孺獨不為李將軍地乎?」灌夫曰:「今日斬頭陷胸,何知程李乎?」坐乃起,更衣稍稍去。夫出武安遂怒乃戲騎縛夫。戲讀曰麾,謂指麾命之收縛也。系居室,著名屬少府棄市。事具總錄忿爭門。于永,丞相定國之子,少時嗜酒多過失。以父任為侍中、中郎將,康衡子昌為越騎校尉。醉殺人,詔系獄,越騎官屬,與昌弟且謀篡昌。送取曰篡。事發覺,衡時為丞相,免冠徒跣待罪。又周豈頁字伯仁,中興建為吏部尚書。以醉酒為有司所,白衣領職,後為左僕射領吏部。元帝宴群公於西堂,酒酣從容曰:「今日名臣共集,何如堯舜時耶!」因醉,厲聲曰:「今雖同人主,何得複此聖世?」帝大怒而起,手詔付廷尉將加戳,累日方赦之。尋為護軍將軍,尚書紀瞻置酒請,及王導等,荒醉失儀,複為有司所奏。詔曰:「參副朝右,職掌銓衡。當敬慎德音,式是百辟,屢以酒過為有司所繩。吾亮其極歡之情,然亦是濡首之誡也。必能克己復禮者,今不加黜責。」初以雅望獲海內盛名,複頗以酒失為僕射略無醒日。時人號為三日僕射。庾亮曰:「周侯末年,所為鳳德之衰也。」又雲:「伯仁風德雅重深遠,危亂還江東積年。恒大飲酒,嘗經三日不醒。人謂之三日僕射。晉庾純為河南尹,以司空賈充奸佞,與任愷共舉充,西鎮關中,充由是不平。充嘗宴朝士而純後至,充謂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後?」純曰:「且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來後。」世言純之先嘗有五百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純以此相譏焉。充自以位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純行酒,充不時飲。純曰:「長者為壽,何敢爾乎?」充曰:「父老不歸供養,將何言也?」純因發怒曰:「賈充,天下洶洶,由爾一人。」充曰:「充輔佐二世,蕩乎巴蜀,有何罪而天下為之洶洶?」純曰:「高貴鄉公何在?」眾坐因罷,充左右欲執純。中護軍羊,侍中王濟佑之因得出,充慚怒,上表解職。純懼,上河南尹關內侯印綬。上表自劾曰:「司空公賈充,請諸鄉校並及臣。臣不自量,飲酒過多,醉亂行酒,重酌於公。公不肯飲,言語往來,公遂訶臣父老不歸供養。卿為無天地,臣不服罪自引。而更忿怒厲聲,名公臨時宣訁堯。遂至荒越,禮八十月制。誠以衰老之年,變難無常也。臣不惟生育之恩,求養老父,而懷祿貪榮,烏鳥之不若。充為三公,論道興化,以教義責臣是也。而以枉錯直,居下犯上,醉酒迷荒,昏亂儀度。臣得以幾才,擢授顯位,易戒濡首,論誨酒困。而臣聞義不服。過言盈庭,瀆慢台司,違兒子甯度,不不以訓。請台免臣官,廷尉結罪。大鴻膚削爵土,敕身不謹,伏須罪誅。禦史中丞孔恂,劾純請免官。詔曰:先王崇尊卑之禮,明貴賤之序。著溫克之德,記沈酗之禍。所以光宣道化,示人軌儀也。昔廣漢陵慢宰相,獲犯上之刑;灌夫托醉肆忿,致誅斃之罪。純以凡才,備位卿尹。下惟謙敬之節,不忌覆車之誡,陵上無禮,悖言自口,宜加顯黜,以肅朝倫。遂免純官。後趙,徐光為石勒記室參軍。石勒如苑卿,召光,光醉不至。以光物情所湊,常不平之,因此發怒。退為牙門,勒自苑卿如鄴。徐光侍直,慍然攘袂振纓,仰視不顧。勒因而惡之。讓光曰:「何負卿而敢快怏耶?」於是幽光並其妻子于獄。南齊集度為東宮直閣將軍,好飲酒,醉輒暴怒。高帝常使人節之。周山圖為給事中冗從僕射、直閣將軍。山圖好酒多失,時帝數加怒誚,後遂自改。到㧑,永明中為禦史中丞。車駕幸丹陽郡宴飲,㧑恃舊,酒後狎侮同列言笑過度,為左丞庾杲之所,贖論。曹景宗為領軍將軍,高祖數宴見功臣,共道故舊。景宗醉後謬妄,或誤稱下官。高祖故縱之以為笑樂。李肅為黃門郎,性酒狂。熙平初,從靈太后幸江陽王,繼弟肅時侍飲頗醉,言辭不遜,抗辱太傅清河王澤,為有司彈劾。靈太后怒之,出為章武內史。盧昶為雍州刺史,性好酒。曾於婦氏飲宴,小有不平,手刃其客。程靈蚪為梁郡太守以酗酒為徐州刺史武昌王鑒所劾失官。既下樑郡,志力少衰,猶時為酒困。久去官,祿不免饑寒。裴茂伯,為黃平王贊文學。好飲酒,頗涉疏傲。末年劇飲不已,乃至傷性,多有愆失。薛孤延,初仕東魏為左衛將軍,左廂大都督。與諸軍將討穎川,延專監造土山,以酒醉為敵所襲據。疑川平,諸將還京師,宴于華林園。文襄啟魏帝,坐延於階下以辱之。魯爽祖宗之為竟陵太守,北奔,爽仕魏為荊州刺史。襄陽公鎮長社。魯爽幼染殊俗,無複華風,鹿巾使酒,數有過失,魏太武將誅之。後遂將家屬歸宋。北齊高隆之,初仕後魏驃騎大將軍。西魏文帝曾與隆之因酒忿競,文帝坐以黜免。高祖責隆之不能協和,乃啟出為北道行台。皮喜為豫州刺史,詔讓其在州寬怠,以飲酒廢事。威不禁下,遣使者就州決以杖罰。于若襲父祚爵為巨鹿國公,若多酒過為叔父景所殺。甄楷侍中琛之子,琛啟除秘書郎。宣武未葬,楷與河南尹丞張普惠等,飲戲免官。王澄為荊州刺史,聞郭舒名引為別駕,澄終日酣飲,不以眾務在意。荊土士人宗,嘗因酒忤澄,澄怒叱左右棒。舒厲色謂左右曰:「使若過酒,汝輩何敢妄動?」澄恚曰:別駕狂邪?誑言我醉,因遣掏其鼻,炙其眉頭,舒跪而受之。澄意少釋,而遂得免。王直方為右補闕,太和九年,出為興元府城固令。直方始為鎮州,冊贈使謁祖暮于邢州。時劉從諫自以位兼宰相,于直方禮有所不至。直方飲酣,頗以語侵之。從諫怒,具以表聞。直方素有直疏,文宗雖嘉之,然非當時奸邪所樂。及是以直方家於城固,因而遣之。田謂為泉州刺史。寶曆二年,削謂官一任,征本州鹽鐵院官裴汾銅四十斤。謂使酒與汾交爭,為本道廉使舉奏,因各懲罰。薛延老為殿中侍御史翰林學士,因飲酒沈醉。文宗聞之,以為失於敬慎,遂罷翰林。李景儉為諫議大夫,淩茂公卿大臣,使酒尤甚。尋出為建州刺史,未幾元稹用事,召還,複為諫議大夫。長慶初,景儉退朝,與兵部郎中知制誥馮宿、庫部郎中知制誥楊嗣複、起居舍人溫造、司勳員外郎李肇、刑部員外郎王鎰等,同謁史官都員外郎獨孤郎,乃詣史館同飲。景儉乘醉,遂入中書。偏詣時宰,面詰侮王播、崔植、杜元穎,皆呼其姓名,詞頗慢易。播等知其狂酒,且遜止之,以事聞。詔曰:「丞相府署,國家樞機。上法三台,下臨百辟。若等威可紊,則堂陛不嚴。諫議大夫李景儉,乃因酣醉,輒肆叨瀆,昏呶侮慢,靡所不為。詢其狂態,甚用驚聽。宜加譴責,以守遐荒。子非深克,勉自修省。可漳州刺史,仍馳驛發遣。又貶獨孤郎為韶州刺史、溫造郎州,李肇灃州,王鎰郢州,坐與景儉同飲也。蕭穎達出為豫章內史,意甚憒憒未發。前預華林宴,酒後,於座辭氣不悅。沈約因勸酒,欲以釋之。疑達大罵約曰:「我今日形容,正是汝老鼠所為。何忽複勸我酒?」舉座驚愕。高祖謂之曰:「汝是我家阿五。臣欽若等曰:穎達齊光祿大夫赤斧,第五弟也。與梁同姓,故雲我家阿五。沈公宿望,何意輕脫。若以法繩汝,汝複何理?」穎達竟無一言,唯大涕泣,帝心愧之。梁,謝覽為侍中,頗樂酒。因宴席與散騎常侍蕭琛辭相底毀,為有司所奏。高祖以覽年少不直,出為中權長史。荀仲舉,字士高,疑川人。仕梁為南沙令,從蕭明於寒山被執,長樂王尉景甚禮之,與景劇飲,齧景指至骨。文宣知之,杖仲舉一百,或問我冉阝知許。當是正疑是鹿尾爾。平鑒為楊州刺史,其妻生男。鑒因喜酣醉,擅免境內囚,誤免關中細作二人。醒而知之,上表自劾,文宣特原其罪。後唐蕭願為太常少卿,明宗朝,祀太征宮。願乘醉預公卿之列,為禦史所彈,左遷右贊善大夫。周傅,廣順初,為通事舍人,善於詞令。後因宣制,以醉失儀停任。邊歸讜,顯德中,為禦史中丞。世宗宴於廣德殿,歸讜飲酣,忽揚袂而言曰:「至於一杯而已。」帝遣黃門扶出之,歸讜猶回顧曰:「陛下何不決殺趙守微?」臣欽若等曰:時守征自民間獻疏,世宗擢拜右拾遺,尋以指斥配流。翌日歸讜以酒過,伏閣請罪。帝釋之,仍令於閤门複飲數爵,以愧其心焉。吳陳勤為淩統督將。統當擊賊圍,先期統與勤會飲酒,勤剛勇任氣,因督酒際。陵轢一坐,舉罰不以其道。統疾其侮慢,面折不為具酒,勤怒詈統及其父操,統流涕不答。眾因罷坐,勤乘酒凶悖。又于道路辱統,統不能忍,引刀斫勤,數日死。及當攻屯,統曰:「非死無以謝罪。」乃率厲士卒,身當矢石,所攻一面。應時破壞,諸將乘勝遂大破之。還自拘於軍正,權壯其果毅,許以功贖罪。虞翻,字仲翔,為騎都尉。性疏直數有酒失。 【漢雋】 《灌夫傳》: 數以酒失過丞相,師古曰:「言因酒有失,得罪過於丞相。」 【捫虱新語】 讀竇灌田傳,想其使酒罵坐,口語歷歷,如在目前。便是靈山一會,儼然未散。 【續後漢書】 《陶謙傳》: 謙參車騎將軍張溫軍事,溫遇謙甚厚,而謙內輕溫。及平邊章韓遂軍還,百寮高會,溫屬謙行酒,謙眾辱溫。溫怒徙謙于邊。或謂溫曰:「陶恭祖,本以材略見重。一朝以杯酒過失,不蒙容貸,遠徙不毛,厚德不終。四方人士,何所歸仰。」溫乃追還謙,或勸謙謝溫,遇溫于宮門,謙仰曰:「謙自謝朝廷,豈謝公耶?」溫曰:「恭祖癡病尚爾未除。」待之如初。 【事文類聚】 東方朔,嘗醉入殿中小遺,殿上劾大不敬,免為庶人。張安世為光祿勳郎,有醉小便殿上,主事白行法。安世曰:「何以知其非反水漿耶?」其掩人過如此。梁謝豈卿為尚書左丞,於省閣裸飲。及醉,小遺下沾令史,為南司所彈。幾卿亦不介意。劉伯芻遷主客員外郎,數過友家飲噱,為韋執誼所陰劾,貶虔州參軍。 【太平御覽】 《續漢書》曰:時聖公聚客,家有酒請遊徼飲。賓客醉歌,言朝烹兩都尉。游徼後來調羹味,遊徼大怒,縛捶數百。晉《裴楷傳》曰:石崇以功臣子有才氣,與楷志趣各異,不與之交。長水校尉孫季舒,嘗酣宴慢傲過度,欲表免之。楷聞之謂崇曰:「足下飲人狂藥,責人正禮,不亦乖乎?」乃止。 汝南張妙,酒後相戲,遂縛捶二十下。又縣足指遂至死。鮑昱決事雲:原其本意無賊心,宜減死。 【後漢書】 《高祖紀》: 翰林學士李汗,輕薄多酒失,上惡之。丙子罷翰林學士,並其職于中書舍人。 【淮南鴻烈解】 《詮言訓》: 今有美酒嘉肴以相饗,卑體婉辭以接之,欲以合歡。爭盈爵之間反生鬥,鬥而相傷。三族結怨,反其所憎,此酒之敗也。 【唐撫言】 崔櫓酒後多失,虔州陸郎中肱,以詩謝之。醉時顛蹶醒時羞,趨藥催人不自由。叵耐一雙窮相眼,不堪花卉在前頭。 【儒學警悟】 武夷有一狂者,爛醉詈及屏山先生劉彥沖。次日修書謝罪,先生不責其過,但於紙尾複之雲:蛇本無影,弓誤搖之。影既無之,公又何疑。白首如新,傾蓋如故,真達者之詞也。 【李俊民鶴鳴集】 《劾張唐臣酒過》: 欲解憂于杜康,佳期難過。俄立威于寧越,和氣有傷。民自速辜,酒以為禮。序點楊觶而語,杜簣曆階而升。罰以兕觥,脅以童,彼醉不減,縱意所如。受爵不讓,多言數窮。登床而忤鄭公,脫靴而忿力士。鴟夷過左阿君之家,沐猴舞平息侯之第。自以為適,不知敗德;自以為真,不知喪身。至有汝陽涎流,公孫腹溢。賀監眼花,夷吾舌出。未歌驪駒,先賦相鼠。犯朱虛之今,激灌夫之怒。拳安劉伶之脅,帽脫張非之頂。曳墮地之遐,罵到官之鄭。不聞南康之納狂客,不見後閣之遣窮賓。在測雖有二豪,所指豈惟十手。醉猶未醒,死而復蘇。初逐武坐之蠅,便可去矣。誰謂宋門之犬,如此惡邪。仰天而呼烏烏,向空而書咄咄。幾年程普,方思公謹之交,一旦楚元,罷設穆生之醴。宜加薄責,用敬非彝。盍省前愆,勿貽後患。 縱酒 【晏子內篇】 晏子曰:「靜處遠慮,見歲若月,學問不厭,不知老之將至,安用從酒。」田桓子曰:「何謂從酒?」晏子曰:「無客而飲謂之從酒。今若子者,晝夜守尊,謂之從酒也。」 【漢雋】 田儋傅縱酒。師古曰:「縱,放也。放意而飲酒。」 【續後漢書】 《顧雍傳》: 雍曾孫榮,字彥先,穆之子也。恒縱酒酣暢,謂友人吳郡張翰曰:「惟酒可以忘憂,但無如作病何爾。」《鐘會傳》: 裴松之曰:正始八年,會為尚書郎。時大將軍曹爽專朝政,日縱酒沉醉。會兄侍中毓宴還言其事,夫人曰:「樂則樂矣,然雖久也。居上不驕,制節謹度,然後乃無危溢之患。今奢僭若此,非長守富貴之道。」 【契丹志】 聖宗皇帝,以承無事,縱酒作樂,與臣下飲會,皆連日夜。或自歌舞,或命後妃以下彈琵琶以送酒。 【金史】 《李純甫傳》: 純甫為人聰敏,少自負其材,謂功名可俯拾。上萬言書授宋為證甚切,當路者以迂闊見抑。中年度其道不行,益縱酒自放,無仕進意。得官未成考,旋即歸隱。日與禪僧士子游,以文酒為事。嘯歌袒裼出禮法外,或飲數月不醒。人有酒見招,不擇貴賤必往,往輒醉。雖沈醉亦未嘗廢著書。 【劉祁歸潛志】 李翰林純甫,字之純,弘州襄陰人。初為詞賦學,惟以文酒為事。至於談笑怒駡,燦然皆成文理。 【韓澗泉集】 《縱酒詩》: 縱酒非能飲,長言未是詩。年華除夜逼,必事故人為。君欲醉須醉,我還歸便歸。南到南澗,官柳野梅知。 退朝縱酒 【隋書】 《蕭琮傳》: 琮性淡雅,不以職務自嬰,退朝縱酒而已。 逸遊縱酒 【隋書】 《劉傳》: 高祖以有定策之功,拜上大將軍對黃國公。前後賞賜钜萬,出入以甲士自衛,朝野傾矚。時王謙,司馬消難,相繼而反。高祖憂之忘寢與食,逸遊縱酒不以職司為意。相府事物多所遺落,高祖深禦之,以高穎代為司馬,是後益見疏忌。 高歌縱酒 【續世說】 路怒私第,有佳園林。自貞元初,李紓包佶輩,迄於元和末僅四十年。朝之名卿咸從之游,高歌縱酒,不屑外慮,未常問家事,人亦以和易稱之。 博奕縱酒 【陸遊南唐書】 《柴克宏列傳》: 克宏為龍武軍都虞候,好施予,不事產業,故家常窮空。然性豪舉,博奕酒自若也。 又克宏,吳功臣再用之子,疏爽任義,不拘小行,以父蔭為郎將,累遷龍武軍都虞候。常與賓客博奕,以聲酒為務。 日夜縱酒 【通鑒】 《後周太祖紀》: 楚王希萼,既得志,多思舊怨,殺戳無度。晝夜縱酒荒淫,以軍府事委馬希崇。希崇複多私曲,政刑紊亂,府庫既盡於亂兵,籍民財以賞賚士卒。或封其門而以之,士卒猶以不均怨望。雖朗州舊將佐,從希萼來者,亦皆不悅,有離心。 疾惡縱酒 【通鑒】 《周世宗紀》: 初翰林學士常夢錫,知宣政院,參預機政。深疾宋齊丘之黨,數言于唐主曰:「不去此屬,國必危亡。」與馮延已,魏岑之徒,日有爭論。久之罷宣政院。夢錫鬱鬱不得志,不復預事,縱酒成疾而卒。注:晉齊王開運三年,已書常夢錫縱酒事。去年又書夢錫笑馮起已之黨事。蓋縱酒已非一日,久乃成疾而卒。夢錫為戶部郎中,遷諫議大夫、翰林學士。時特置宣政院於內庭,命夢錫專掌。逾年罷宣政院,為學士如初。既而宋齊丘,馮延已等,奸黨愈熾,夢錫終不能勝。遂稱病縱酒,希複朝謁。會鐘謨李德明,分掌吏兵二部,以夢錫人望,求為長吏以自重。乃除戶部尚書知省事。固辭不獲,署紙尾而已。 憂憤縱酒 【宋史】 《忠義傳》: 劉師勇,從二王至海上,見時事為不可,憂憤縱酒,卒葬於鼓山。 淫酒 【海錄碎事】 劉曜少而淫酒,將戰飲酒數鬥,以及於敗。 使酒 【醉鄉日月】 《商書》曰:沉酗於酒。 《抱樸子》曰:君子以酒敗德,小人以酒速罪。乃知始謀歡,往往翻以為禍。夫合樂設酒者,得不慎其選徒歟。大凡蔑章程而務飲者,非歡源也;醒木訥而醉灤灤者,非歡源也;飾已非而尚議讞者,非歡源也;得淺酒索酒酌者,非歡源也;飲愈多而貌彌淡者,非歡源也;不諭令而嫉敏手者,非歡源也;已令謬而惡人言,非歡源也;好請罪而諱以籌者,非歡源也。此八者蓋沉酗之濫觴,紛喧之鴻漸也。無使滋蔓,雖悔可追複有每獲登筵,必為負氣。謬矜明敏。輒縱雌黃,言已乖張,必稱我罪。何以差也,則其必不免。又詐行忠告,傍作指瑕。或目逆送之,或口以傳授。倒上與下,欲蓋而彰。唯求傍若無人,未曰刃有餘地,所謂民斯下矣。是宜與眾棄之。至於殊不務歡,更為使酒。一與一奪,始則晉楚爭強。載笑載言,俄成周鄭交惡。於是狂如禰子,奪務歡更為使酒。一與一奪,始則晉楚爭強,載笑載言,俄成周鄭之惡。於是狂如禰子,奪若灌侯。惟口起羞,聲聞於外。或淩兢岸幘,或叱吒褰衣牛飲千鐘。將虎視一席,紛酒酒坐。喧喧而踴躍用觥,撓亂樂工。坎坎而自伐鼓,恣憑曲。大縱輕佻,斷絕而絲竹無倫,俯仰而章程失緒,問令不已。告之而莫曉,使自趨之。茫然而不諧節奏,非無以指諭,終成執柯伐柯,既而冠履披猖,俄亦言語無節,風馬丘弦管,霧散綺羅,減燈燭於花筵,發肩關於柳巷。遣其戀歡者潛身阝巢地,使酒者攬轡長衢,然後重焰金缸,再陳綺席。列嬋娟之子,間風雅之賓,極歌管之能,竭章程之妙,使其凶無害樂,暴不阻賢。緩從文囿之中,深入醉鄉之路。然後絕蹤酗客,齧指狂徒,歡從鳳歸於雲,在烏合而醉。凡百君子,得無警馬。糟丘子,撫然而歌曰:客鄉如使酒,四座羅綺空。細笛半樓月,慢箏高樹風。金缸罷照耀,珠箔失玲瓏。疋馬上橋去,雙魚無複蹤。 【史記】 季布為河東守。孝文時,人有言其賢者,孝文召欲以為御史大夫。複有言其勇,使酒難近,至留邸一月見罷。布因進曰:「臣無功竊寵,待罪河東。陛下無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無所受事。罷去,此人必有毀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譽而召臣,以一人之毀而去臣。臣恐天下有識聞之,有以窺陛下也。」上嘿然慚良久曰:「河東吾股肱郡,故時召君耳。」布辭之官。 【漢雋】 使酒,酗酒也。師古曰:「言因酒沾洽而使氣也。」 【西漢書】 《趙充國傳》: 宣帝詔舉可護差校尉者。時充國病,四府舉辛武小弟辛湯。充國遽起奏,湯使酒不可典蠻夷,不如湯兄臨眾。時湯已拜受節,有詔更用臨眾,後臨眾病免,五府複舉湯。湯數醉酗羌人,羌人反畔,卒如充國之言。 【太平御覽】 《魏志》: 吳質黃初五年朝京師,詔大將軍及特進以下皆會質所。太官給供具,酒酣質欲盡歡。時上將軍曹真性肥,中領軍朱鑠性瘦,質召優使說肥瘦。真負其貴,恥見賤怒,謂質曰:「卿欲以部曲將遇我耶?」驃騎將軍曹洪、輕車將軍王忠,言將軍必欲使上將軍肥,即自宜為瘦。真愈恚,拔刀慎目,言徘敢輕說,吾暫爾遂罵坐。質案劍曰:「曹子丹,汝非屠機上肉。吳質吳爾不咽喉,咀汝不齧牙。何敢恃勢驕耶?」鑠因起曰:「陛下使吾等來樂卿耳,乃至此耶?」質顧叱之曰:「朱鑠敢壞坐。」諸將軍皆還坐,鑠愈恚,還拔劍斬地,遂使罷也。 《魏志》: 權既為吳王,歡宴之末,自起行酒。虞翻伏地佯醉不起,權去。翻起坐,權於是大怒,手拔劍欲擊之。侍坐者莫不惶遽,唯大司農劉基起抱權,諫曰:「大王以三爵後,手殺善士,雖翻有罪,天下熟知之?且大王以能容賢畜眾,故海內望風。今一朝棄之可乎?」權曰:「曹孟德殺孔文舉,孤于虞翻何有哉?」基曰:「孟德輕害士人,天下非之。大王躬德義,欲舉堯舜比靈斯,曾何自喻於彼乎?」翻由是得免。權因敕左右:「自今酒後言殺,皆不得殺也。」梁書謝善勳飲酒至數升,醉後輒張眼大罵。雖貴賤親疏,無所擇也。時謂之「謝方眼」。裴遐常在平東將軍周馥坐,與人圍棋。馥司馬醉怒,因曳遐墮地,遐徐起還坐,顏色不變,複棋如故。其性和如是。 【續後漢書】 《劉繇傳》: 孫權為吳王,遷繇子基為大農。權嘗宴飲,騎都尉虞翻醉酒犯忤,權欲殺之。威怒甚盛,基犯顏諫爭,翻以得免。 【冊府元龜】 晉,關徹為義成軍節度史翰幕客。狂率酣。一日使酒怒目謂翰曰:「明公昔刺覃懷與徹,主客道至,事無不可。今領節鉞,數不相容,書記趙礪,險之人也。」脅肩謅笑,賣貨無厭。而明公待之甚厚,徹今請死。近聞張彥澤臠張式,未聞史翰斬關徹。恐天下譚者未有此類,翰不怒,引蒲自罰,而慰勉之。 【南唐書】 《張易傳》: 元宗立,易以水部員外郎通判歙州。刺史朱匡業,平居甚謹,然醉則使酒陵人。果於誅殺無敢犯者,易至赴其宴。先已飲醉就席,酒甫一再行,擲杯推案,攘袂大呼。詬責鋒起,匡業尚醒,愕然不敢對。惟曰:「通判醉甚不可當也。」易嵬峨喑惡自若,俄引去。匡業使吏掖就馬,自是見易加敬,不敢複使酒。郡事亦賴以濟。 【四朝聞見錄】 臣寮論列鄭節使,興裔使酒尚氣,政事齒莽。光宗論言者曰:台諫之職,固在風聞。然亦須得其仿佛。興裔戚裡。朕向在東宮,屢與之同侍內宴,涓滴不能受。聞酒氣輒嘔,安在其為使酒也?言者慚懼而退,隨有旨於外。 【資治通鑒】 唐僖宗中和四年,李克用至汴州,營於城外。朱全忠固請入城館於上源驛。注:晉天福五年,改東京上源驛為都亭驛。全忠就置酒,聲樂饌具皆精豐,禮貌甚恭。克用乘酒使氣,語頗侵之。全忠不平,薄暮罷酒,從者皆沾醉。沾醉言飲酒大醉,胸襟沾濕,不能自持也。宣武將楊彥洪,密與全忠謀,連車樹柵,以塞衢路,發兵圍驛而攻之,呼聲動地。克用醉不之聞,親兵薛志勤,史敬思等十餘人格鬥。侍者郭景銖減燭,扶克用匿床下,以水沃其面,徐告以難。呼火故翻難乃旦翻。克用始張目援弓而起,志勤射汴人死者數十。須臾煙火四合,會大雨震電,天地晦冥。志勤扶克用,帥左右數人,帥讀曰帥。喻垣突圍,乘電光而行。汴人扼橋,力戰得度。史敬思為後拒,戰死,克用登慰氏門,慰氏門汴城南門也。縋城得出。監軍陳景思等三百餘人,皆為汴人所殺。楊彥洪謂金忠曰:「胡人急則乘馬,見乘馬則射之。」是夕彥洪乘馬適在全忠前,全忠射之殪。射而亦翻殪計翻。 【事類合璧】 《五代吳世家》: 楊隆演嘗飲酒樓上,命優人高貴卿侍酒。徐知訓為參軍,隆演鶉衣髻為蒼鶻,知訓當使酒罵坐,語侵隆演。隆演愧恥涕泣,而知訓愈辱之。 【宋史長編】 楊景宗以外戚至顯官,然暴戾使酒任氣。知滑州,飲通判王述僕地。帝深戒之母飲酒,景宗雖書其戒座右,頃之輒複醉。 【冊府元龜】 元麗為榮陽太守,性頗使酒。郡丞辛琛每諫之,麗醉輒令閉閣曰:「勿使丞入也。」 剛直使酒 【漢書】 灌夫剛直使酒,不好面諛。漢季布任俠有名,孝文時召入為御史大夫,有言其勇,使酒難近。 愚戇使酒 【陳書】 柳盼為散騎常侍,性愚戇使酒。因醉乘馬入殿門,為有司劾,免於家。 恃才使酒 【宋書】 謝超宗,為人恃才使酒,多所陵忽。在直省常醉,上召見,語及北方事。超宗曰:「虜動來二十年矣,佛出亦無如之何?」以失儀出為南郡王中軍司馬。 仗氣使酒 【冊府元龜】 孔豈頁為安陸王子經冠軍長史、江夏內史。豈頁為人使酒仗氣,每醉輒彌日不醒。僚類之間,多所淩忽。尤不能曲意權幸,莫不畏而疾之。不治產業,居常貧罄有無豐約。未嘗關懷,為二府長史典簽諮事。不呼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雖醉日居多,而明曉政事。醒時判決,未常有壅。眾鹹雲:「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勝他人二十九日醒也。」孝武每欲引見,先遣人覘其醉醒。後豈頁反敗,正晏斬之東閣外,臨死求酒曰:「此是平生所好。」 因酒殺人 【左傳】 宣十年,陳靈公與孔甯儀行父飲酒于夏氏。公謂行父曰:「征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廄射而殺之,二子奔楚。 【古今事通】 郭解姊子,負解之執。與人飲使之酹,非其任,強灌之。人怒刺殺姊子,亡去。 【資治通鑒】 《後晉高祖紀》: 閩主曦,荒淫無度,嘗夜宴。吏部侍郎李光准醉忤旨,命執送都市斬之,吏不敢殺系獄中。明日視朝召複其位。是夕又宴,收翰林學士周維岳下獄。吏拂榻侍之曰:「相公昨夜宿此,尚書勿憂。」醒而釋之。他日又宴,侍臣皆以醉去,獨維嶽在。曦曰:「維嶽身甚小,何飲酒之多?」左右或曰:「酒有別腸,不必長大。」曦欣然,命維嶽下殿,欲剖視其酒腸。或曰:「殺維岳,無人侍陛下劇飲者。」乃舍之。閩主好為長夜飲,強群臣酒醉,則令左右伺其過失。從弟繼隆醉失禮斬之。天福七年秋八月丙寅,閩主曦宴群臣于九龍殿。從子繼柔不能飲,強之。繼柔私減其酒,曦怒並客將斬之。 【五代史】 閩主曦為牛飲,群臣侍飲醉而不勝。有訴及私棄酒者,皆殺之。 【晉書】 《武陵王澹傳》: 澹素與河內郭叔侃親善。酒酣叔等言張華之冤,澹性酗酒,因並殺之,送首於倫。其酗虐如此。 【太平御覽】 張纘為湘州刺史。初,吳興、吳規,頗有才學,邵陵王綸引為賓客,深相禮遇。及綸作牧郢藩,規隨從江夏,遇纘出之湘鎮,路經郢服,綸餞之南浦。纘見規在坐,意不能平,忽舉杯曰:「吳規,此酒慶汝得陪今宴。」規尋起還,其子翁孺見父不悅,問而知之。翁孺因氣結爾,夜便卒。規恨纘,悲慟而憤哭兼至,信次之間又殞。規妻深痛夫、子,翌日又亡。時人為張纘一杯酒,殺吳氏三人。 【宋史】 《列傳》: 錢若沖,大中祥符中,調河陽令。有僕酗酒,杖之百數。僕挾刀夜潛室中斷其臂。若沖大呼,又害其幼子。詔礫僕於其門。 【風俗通】 雲:巴郡宋遷母名靜,往阿奴家飲酒。遷母坐上失氣。奴謂遷曰:「汝母在坐上,何無宜適。」遷曰:「腸痛誤耳,人各有氣,豈止我母。」遷罵奴,乃持木枕擊遷遂死。 【遼史】 《高模翰傳》: 模翰,渤海人。有膂力,善騎射,好談兵。初,太祖平渤海,模翰避地高麗,王妻以女,因罪亡歸。坐使酒,殺人下獄。太祖知其才貰之。 被酒 【漢雋】 《高帝紀》: 高祖被酒,夜徑澤中。師古曰:「被酒者,為酒所加。」被:音皮,義反。 【東漢書】 《劉寬傳》: 熹平五年,寬為太尉。靈帝頗好學藝,每引見,常令講經。寬被酒睡伏,帝問「太尉醉邪?」寬仰對曰:「臣不敢醉,任重責大,憂心如醉。」帝重其言。 【五代史】 《後唐趙鳳傳》: 秘書少監于嶠,因被酒往見鳳。鳳知其必不遜,乃辭以沐發。嶠詬直吏,又溺於從者直廬而去。省吏白鳳,嶠溺於客決且詬鳳。鳳以其事聞,明宗下詔奪嶠官,長流武州百姓,又流振武。天下冤之。 【劉後村集】 《被酒詩》: 酒戶當年頗著聲,可堪病起困飛觥。醉呼褚令為傖父,狂喚桓公作老兵。舊有崢嶸皆鏟去,新無壘塊可澆平。投床懶取驗經者,只嗅梨花解宿醒。 【江湖集】 《羅與之被酒詩》: 人間笑口信難開,十事常嗟九不諧。心中始知閒氣味,老來方見少情懷。清商剽歲無幾,玄發蕭疏生有涯。誰謂伯倫聞見減,卻甘曲自沉埋。 直禁被酒 【宋史】 《王著傳》: 建隆四年春,著以中書舍人宿直禁中。被酒發倒垂被面,夜扣滋德殿門,求見。帝怒,發其醉宿倡家,以過黜為比部員外郎。 口巽酒 【趙希循會心錄】 《桂陽圖志》載:東漢成仙君,名武丁,桂陽郡臨武縣人。少不學問,有自然之性,年十三為縣小吏,身長七尺,有異俗之狀。縣遣送物上州,太守周昕識其異,敬而親之,署為文學主簿。郡因元日宴賓客,使仙君司酒,忽取酒含而之。眾以為怪,令司儀舉其非禮。昕曰:「不然,此必有以。」及問酒之由,答曰:「適見臨武縣失火,心中哀之,所以酒救之耳。」太守方欲遣人勘驗,適縣令張濟書來,言元日慶集,晡時火起,延燒廳署。時天氣澄霽,忽見東北黑雲暴雨大至,火遂滅。雨下時皆作酒氣,救火者,被雨皆醺醉。 《李翰蒙求》曰:欒巴酒。注:《引神仙傳》欒巴,蜀郡人,為桂陽太守,漢帝召為尚書。正朝大會,巴獨後到,頗有酒色,不飲而以酒望西南之。有司奏巴大不敬。詔問巴。對曰:「臣鄉里以臣能治鬼護病,為臣立廟。今旦耆老皆入廟致饗,是以來遲。適臣本縣成都市失火,臣酒為雨,以滅火災。」其事與成武丁皆相類。後一旦大風,天霧暗,失巴所在。尋問之曰:「還成都與親戚別而升天矣。」按《東漢書》: 巴實魏郡內黃人,非蜀都也。因諫誅寶武、陳蕃,帝怒,自殺。非升天也。傅但言其有道術,能使鬼神,不及酒事。蓋與武丁皆東漢人,巴又嘗為桂陽太守。疑只一事誤系之二人,不然則方伎幻化之術偶同耳。更俟識者辨之。 【北堂書鈔】 《汝南先賢傳》曰:郭憲,字橫遷。侍從駕南郊,憲含酒東北三。執法奏不敬,詔問何故。憲對曰:「齊國失火,酒已厭之。」後齊果失火燒數千家也。 求酒 【事文類聚】 宋減質在盱眙,魏太武自廣陵還,就質求酒。質封溲便與之,太武怒甚,攻圍三旬不下,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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