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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八十四 四夷部五·東夷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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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莫婁 《後魏書》曰:豆莫婁國,在勿吉國北千里,去洛陽六千里,舊北夫餘也。 ○沃沮 範曄《後漢書》曰:東沃沮,人性質直強勇,便持矛步戰。 《魏志》曰:東沃沮在高句麗蓋馬大山之東,濱大海而居。無大君王,世世有邑長。其言語與句麗大同,時時小異。漢初,燕亡人衛滿王朝鮮時,沃沮皆屬焉。元封二年伐朝鮮,分其地為四郡,以沃沮為玄菟郡。後為夷貊所侵,還屬樂浪。今諸邑落渠帥稱三老臣,句麗置其中大人為使,又置大家以統之,稅其貂布食物、美女碑妾。其土肥美,背山向海,宜五穀。人性質直。少牛馬。便持刀矛。其國俗制度,大較似句麗。其嫁娶之法:女年十歲已相許,男家迎之,長養以為婦,至成人更還女家,責錢畢乃複還男。其葬送之法:大木槨長十餘丈,開一頭作戶,新死皆假埋之,須肌肉盡,取骨置槨中;舉家皆共一槨,刻木如生,隨死者為數;又為瓦鬲,置米其中,編懸之於槨戶邊。 《後漢書》曰:北沃沮,人言海中有女國,無男人。或傳其國有神井,窺之輒生子雲。 《魏志》曰:北沃沮,一名置溝婁,去南沃沮八百里。其俗南北皆同。與挹婁接,挹婁喜乘船寇抄,沃沮畏之。夏日恒在山上長深穴中為守備;冬月冰凍,船道不通,乃下居村落。其耆老言:國人嘗乘船捕魚,遭風,見吹數十日,東得一島,其上有人,言語不可曉。其俗,常以七月取童女沈海。又言一國亦在海中,純女無男。又得一布衣,其兩袖長二丈。又得一破船,在岸邊。有一人,項中複有面,與語不相曉,不食而死。 ○肅慎 《書》曰:成王既伐東夷,肅慎來賀,(海東諸夷,武王克商,皆通道焉。成王即政而叛,王伐而服之,故肅慎相來賀。)王俾榮伯作《賄肅慎之命》。(王使榮伯為命書,以幣賄賜肅慎之束賀。) 《後漢書》曰:挹婁,古肅慎之國也。在夫餘東北千餘裡,東濱大海,南與北沃沮接,不知其北所極。土地多山險,車馬不通。人形似夫餘,而言各異。有五穀、麻布。出赤玉、好貂。(所謂挹婁貂是。)無君長,其邑各有大人,處於山林之間。土氣極寒,常為穴居,以深為貴,大家至接九梯。好養豕,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豕膏塗身厚數分,以禦風寒;夏則裸以尺布,蔽其前後。其人臭穢不潔,作廁於中,圜之而居。自漢興以後,臣屬夫餘。種眾雖少,而多勇力,處山險,又善射發,能入人目。弓長四尺,力如弩。矢用楛,長一尺八寸。青石為鏃,鏇皆施毒,中人即死。便乘船,好寇盜,鄰國畏患,而卒不能服。東夷夫餘飲食類此,皆用俎豆。惟挹婁獨無法俗,最無綱紀。(《魏志》所載同。) 《山海經》曰:不咸山在肅慎國。有樹名雄常,先人代帝,於此取衣。(其俗無衣。中國有聖帝代立者,則此木皮可衣。) 《家語》曰:孔子在陳,惠公賓之於上館。時有集隼庥於陳侯之庭而死,楛矢貫之,石砮,(楛,木名。砮,箭鏃。)其長尺有咫。惠公使以隼如孔子之館問焉,子曰:"隼之來遠矣,此肅慎氏之矢也。"(事具博物部。) 《肅慎國記》曰:肅慎氏,其地在夫餘國北可六十日行,東濱大海。夏則巢居,冬則穴處。父子世為君長,無文墨,以言語為約。其畜有馬、豬、牛、羊。不知乘馬,以為財產而已。豬放山谷中,食其肉,坐其皮,績豬毛以為布。無井灶,人作瓦鬲,四五升以食。坐則箕踞,足挾肉而啖之;得凍肉,坐其上,令軟。土地無鹽,燒木作灰,灌取汁食之。俗皆編發,以布作褡衤巠,徑尺餘,以蔽前。嫁娶之法:男以毛羽插女頭,女和則持歸,然後致禮娉之。婦貞而女淫,貴壯賤老,寡居終身不嫁。性兇悍,以無憂喪相尚。父母死,男子不哭,哭者謂之不壯。相盜,贓物無多少,盡誅殺之。雖野處而不相犯。死者即日便葬於野,交木作小槨。殺豬積槨上,富室數百,貧者數十,以為死者之糧。以土覆之,以繩系於槨,頭出土上,以酒灌酹,終繩腐而止,無時祭祀也。其檀弓三尺五寸,括矢長尺有咫,石砮,皮骨甲。石山在國東北,取之必先祈神,石利入鐵。 ○勿吉 《後魏書》曰:勿吉國在高句麗北,舊肅慎國也。去洛五千里。國有大水,闊三裡餘,名速末水。其地下濕。無牛,有車馬,佃則偶耕,車則步推。有粟及麥穄,(音祭。)菜則有葵。水氣鹹凝,鹽生樹上,亦有鹽池。多豬無羊。嚼米〈酉昷〉酒,飲之能醉。婦人則布裙,男子豬犬皮裘。初婚之夕,男就女家,執女乳而罷,便以為定,仍為夫婦。俗以人溺洗手面,頭插虎豹尾。其父母春夏死立理之,塚上作屋,不令雨濕;若秋冬死,以其屍哺貂,貂食其肉,多得之。國南有徒太山,魏言太皇。有虎豹熊狼,不害人。其傍有大莫盧覆鐘國、莫多回國、庫婁國、素和國、具伏弗國、匹犁爾國、拔大何國、都羽陵國、庫伏真國、魯婁國、羽真俟國,前後各遣朝獻。 《北史》曰:勿吉國在高句麗北,一曰靺鞨。邑落各自有長,不相總一。其人勁捍,於東夷最強,言語獨異。常輕豆莫婁等國,諸亦患之。去洛陽五千里。自和龍北二百餘裡,有善玉山。山北行十三日,至祁黎山。又北行七日,至洛懷水,水廣裡餘。又北行十五日,至太岳、魯水。又東北行十八日,到其國。其部類凡有七種,一號栗末部,與高麗接,勝兵數千,多驍武,每寇高麗;其二曰伯咄部,在栗末北,勝兵七千;其三曰安車骨部,在伯咄東北;其四曰拂涅部,在伯咄部東;其五曰號室部,在拂涅東;其六曰黑水部,在安車骨西北;其七曰山部,在栗末東南,勝兵並不過三千。而黑水部尤為勁健。自拂涅以東,矢皆石鏃,即古肅慎氏也。東夷中為強國,所居多依山水,渠帥曰大莫弗瞞(母官切。)咄。國南有徒太山者,俗甚敬畏之,人不得山上溲汙;行經山者,以物盛去。地卑濕,築土如堤,鑿穴以居,開口向上,以梯出入。其妻有外淫者,人告其夫,輒殺妻而後悔,必殺告者,由是姦淫事終不敢發。人皆善射,以射獵為業,角弓長三尺,箭長尺二寸。常以七八月造毒藥,傅矢以射禽獸,中者立死。煮毒藥,氣亦能殺人。 又曰:延興中,勿吉國遣乙力支朝獻。大和初,又貢馬五百匹。乙力支稱:初發其國,乘船溯難河西上,至太濔河,沉船於水,南出陸行,度洛孤水,從契丹西界達和龍。自雲:其國先破高句麗十落,密共百濟謀,從水道並力取高麗,遣乙力支奉使大國,謀其可否。詔敕:"三國同是藩附,宜共和順,勿相侵擾。"乙力支乃還,從其來道,取得本船,泛達其國。 《隋書》曰:開皇初,勿吉國相率遣使貢獻。文帝詔其使曰:"朕聞彼土人勇,今來實副朕懷。視爾等如子,爾等宜敬朕如父。"對曰:"臣等僻處一方,聞內國有聖人,故來朝拜。既親奉聖顏,願長為奴僕。"其國西北與契丹接,每相劫掠。後因其使來,文帝誡之,使勿相攻擊,使者謝罪。帝因厚勞之,令宴飲於前。使者與其徒皆起舞,其曲折多戰鬥容,上顧謂侍臣曰:"天地間乃有此物,常得用兵意。"然其國與隋懸隔,惟栗末白山為近。煬帝初,與高麗戰,頻敗其眾,渠師突地稽率其部降,拜右光祿大夫,居之柳城,與邊人來往,悅中國風俗,請被冠帶。帝嘉之,賜以錦綺而褒寵之。及遼東之役,突地稽率其徒以從,每有戰功,賞賜甚厚。 ○扶桑國 《南史》曰:扶桑國者,齊永平元年,其國有沙門慧深來至荊州,說雲:扶桑在大漢國東二萬餘裡,地在中國之東。其土多扶桑木,故以為名。扶桑葉似桐,初生如筍,國人食之,實如梨而赤,績其皮為布以為衣,亦以為錦。作板屋,無城郭。有文字,以扶桑皮為紙。無兵甲,不攻戰。其國法有南北獄,若有犯輕罪者入南獄,重罪者入北獄。有赦則放南獄,不赦北獄。在北獄者,男女相配,生男八歲為奴,生女九歲為婢,犯罪之身至死不出。貴人有罪,國人大會,坐罪人於坑,對之宴飲分訣,若死別焉;以灰繞之,其一重則身摒退,二重則及子孫,三重者則及七世。名國王為乙祁,貴人第一者對盧,第二者小對盧,第三為納咄沙。國主行,有鼓角導從。其衣色隨年改易,甲乙年青,丙丁年赤、戊已年黃、庚辛年白、壬癸年黑。有牛角甚長,以角載物,至勝二十斛。有馬車、牛車、鹿車。國人養鹿,如中國畜牛,以乳為酷。有赤梨,經年不壞。多葡萄。其地無鐵,有銅,不貴金銀,市無租估。其婚姻法:婿往女家門外作屋,晨夕灑掃,經年而女不悅,即驅之,相悅乃成婚。婚禮大抵與中國同。親喪,七日不食;祖父母喪,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姊妹,三日不食。設坐為神像,朝夕拜奠,不制衰絰。嗣王立,三年不親國事。其俗舊無佛法,宋大明二年,罽賓國常有比丘五人遊行其國,始通佛法經教焉。 ○女國 《南史》曰:沙門惠深雲:女國在扶桑東千餘裡。其人容白端正,色甚潔白,身體存毛,發長委地。至二三月,競入水妊娠,六七月產子。女人胸前無乳,項後生毛根,白毛中有汗似乳。子百日能行,三四年則成人矣。兒見人驚避,偏畏丈夫。食鹹草如禽獸。鹹草葉似邪蒿,而氣味鹹。 ○文身 《南史》曰:文身國,在佞國東北七千餘裡。人體有文如獸,其額上有三文,文直,貴;文小曲者,賤。土俗歡樂,物豐而賤,行客不齎糧。有屋宇,無城郭。國王所居,飾以金銀珍麗。繞屋為塹,廣一丈,實以水銀,雨則流于水銀之上。市用珍寶。 ○大漢 《南史》曰:大漢國,在文身國東五千餘裡,無兵戈,不戰伐。風俗並與文身國同,而言語異。 ○流求 《隋書》曰:流求國,居海島之間,當建安郡東,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出銅。其王姓歡斯,名渴刺兜,不知其由來、有國代數也。彼土人呼之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所居曰波羅檀洞,塹柵三重,環以流水,樹棘為藩。王所居舍,其大十六間,雕刻禽獸。多鬥鏤樹,似橘而葉密,條纖如發,紛然下垂。國有四五帥統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鳥了帥,並以善戰者為之,自相樹立,理一村之事。男女皆以白縠纏發,從頭盤繞。婦人以羅紋白布為帽,織鬥鏤皮,並雜色紵及雜毛以為衣,制裁不一。織藤為笠,飾以毛羽。兵有刀槊弓箭劍鈹之屬,編紵為甲,或以熊、豹之皮。王乘木獸,令人舉之而行,導從不過數十人。國人好相攻擊,人皆驍健善走,難死而耐創。諸洞各為部隊,不相救助。兩陣相當,勇者三五人相擊射,如其不勝,一軍皆走,遣人致謝,即共和解,收取鬥死者,共聚而食之,食皆用手。無賦斂,有事則均稅。俗無文字,視月虧盈以紀時節,候草枯以為年歲。人深目長鼻,頗類于胡人。縱年老,發多不白。無君臣上下之節、拜伏之禮。父子同床而寢。婦人產乳,必食子衣。以木槽曝海水為鹽,木汁為醋,釀米麵為酒。遇得異味,先進尊者。凡有宴會,執酒者必待呼名而後飲。上王者酒,亦呼王名,銜杯同飲,頗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眾皆和,音韻哀怨。其死者氣將絕,舉至庭,浴其屍,以布帛纏之,裹以葦草,襯土而殯,上不起墳,為子者數月不食肉。有熊羆豺狼,尤多豬雞,無牛羊驢馬。厥田良沃,先以火燒,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為刃,長尺餘,闊數寸--而墾之。宜播種。樹木同江表,氣侯嶺南相類。俗事山海之神,祀以酒肴。鬥戰殺人,便將所殺人祭其神。煬帝大業初,海帥何蠻等,每春秋二時,天清風靜,東向,依稀似有煙霧之氣,亦不知幾千里。三年,帝令羽騎尉朱寬入海求訪異俗,何蠻言之,遂與蠻俱往。因到流求國,言語不相通,掠一人,並取其甲而還。時倭國使來朝貢,見之,曰:"此夷邪久國人所用也。"帝遣武賁郎將陳棱、朝請大夫張鎮同率兵,自義安浮海擊之,至流求。初,棱將南方諸國人從軍,有昆侖人,頗解其語,遣人慰諭之。流求不從,拒逆官軍。棱擊走之,進至其都,頻戰皆敗,毀其宮室,虜其男女數千人而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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