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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六十六 道部八


  ○道士

  《太霄經》曰:人行大道,謂之道士。又雲:從道為事,故稱也。周穆王因尹軌真人制樓觀,遂召幽逸之人,置為道士。平王東遷洛邑,置道士七人。漢明帝永平年,置二十一人。魏武帝為九州置壇,度三十五人。魏文帝幸雍,謁陳熾法師,置道士五十人。晉惠帝度四十九人,給戶三百。

  《真誥》曰:劉翊字子相,後漢人也。世居潁川,家富,以濟貧為事,為陳留太守。後去官,入山為道士。

  又曰:淳于斟字叔顗,會稽人。漢桓帝時為縣令,入山修道。

  又曰:劉寬字文饒,後漢南陽太守,年七十三入華山,服丹棗。

  又曰:王郎字法明,太原人也。入茅山,師陶隱居。以梁大通三年正月十四日化。隱居為制銘志,並設奠雲:"糸夭冕豈榮,隨璜非寶。萬里求真,緘茲內抱。"

  又曰:陶弘景父真寶,清辯有才學,工草隸,閑騎射、藥術。而陶隱居亦善隸書,雖效王書而別為一法,文章尺牘為世所重。

  又曰:孫韜字文藏,會稽剡人也。入山師潘四明,參授真法,學摹寫,遂大巧妙。後學王書,殊有深意,當時稱之。南洞大碑及許長史壇碑,並是韜跡也。陶隱居手為經題,握中秘訣,門人罕能見之。惟傳孫韜與桓闓二人而己矣。

  又曰:朱仲嘗於會稽賣珠,漢高後時人也。仲以素書倚酒於女幾家。幾盜寫,學其術。

  又曰:道士不欲臨喪損神壞氣,所以去世不仕,而獨存焉。惟父母及師,不懼性命之傷,必臨其喪,以此而傷是無傷也。

  《抱樸子》曰:薛旅字季和,燕代人。周武王時,學道於鐘山北河。經七試而不過者,由淫佚鄙滯敗其試耳。

  又曰:郭文舉,河內軹縣人。入陸渾山學道,獨能無情意不生也。

  又曰:吳大帝時,蜀中有李阿者,穴居不食,累世見之,號八百歲翁。人往問事,阿無所言,但占阿顏色。若欣然則事吉,若慘戚則凶,若含笑則大慶,微歎則深憂。如此候之,未曾不審也。一旦忽去,不知所之。

  又曰:範零子少好仙道,如此積年。後遇司馬季主,季主同入常山中。積七年,入石室北。東角有石甕,或作石牖。季主出行,懇戒之曰:"慎勿開。"零子忽發視之。季主還,乃遣歸。後複召至,使守一銅匱,又戒勿發。零子復發之,季主乃遣之,遂不得道。

  又曰:馮良者,南陽人。少作縣吏,年三十為尉佐史。迎督郵,自恥無志,乃毀車煞牛,裂敗衣幘,去,從師授《詩》、《傳》、《禮》、《易》,複學道術占候遊,十五年乃還。州郡禮辟不就,詔特舉賢良高弟。半道委還家,年六十七棄世,東度八山,在鹿跡洞中。

  又曰:安丘望之字仲都,京兆長陵人也。修尚黃老,漢成帝重其道德,常宗師之,愈自損退。成帝請之,若值望之章醮,則待事畢,然後往。《老子章句》有安丘之學。望之忽病篤,弟子公沙都與於庭樹下,望之曉然有痊。時冬月,鼻聞李香,開目則見雙赤李著枯枝。望之仰手承李,李自墮掌中。因食李,所苦盡除,身輕目明,遂去,莫知何在也。

  《道學傳》曰:燕濟字仲微,漢明帝時人也。少好道德,不仕,周遊名山。後居武當山,寢息無常所。或因積石,或倚大樹,四時衣服不變。恒散發。亦有練巾。

  又曰:鮑靚字太玄,上黨人也。漢司隸鮑宣之後,稟性清惠,學通經史,修身養性,蠕(而兗切。)動不犯。聞人之惡,如犯家諱,人多從授業。楊道化物,號曰儒林。

  又曰:王嘉字子年,隴西人也,在東陽谷口鑿岸穴居,其徒數百,各自穴處。為卻什短陋而聰察滑稽,有問世事善惡,終不直說,過率有驗。

  又曰:嚴遵字君平,蜀郡人也。修道自保,與人子言孝,與人臣言忠,與人弟言順,各因其法,導之以善。

  又曰:王遠字方平,常降蔡經家。須臾,麻姑至,騎從半於方平。麻姑手爪如鳥,經私心曰:"時背癢,得搔之佳也。"方平曰:"姑神人,汝何遽此?"遂鞭之。經願從方平學道,方平使背立,從後觀之曰:"心邪,不可教之仙道。"乃與度世術。

  又曰:庾承仙字崇光,潁川人。明老莊,隱文江縣白水台。立廬舍講肄,儒士釋老授其學。隱居江南,累詔不出。後來始興講《道德經》,剖析凝滯。

  又曰:薛玉寶字延世,沛國人也。梁時師玄圃先生,以文章見美。善書翰,嘗書一章於崇靈觀道正省壁上,見者玩之也。

  又曰:東鄉宗超字逸倫,高密黔陬人也。嘗露壇行道,奩中香盡,自然滿溢。又爐中無火,而煙氣自生,氤氳周遍,久之不歇。

  又曰:張裕,天師十二世孫,起招真觀植名果,盡山棲之趣。梁簡文為制碑。

  又曰:昔晉陵人錢妙真,于茅山燕口洞得道,門人立碑於茅山。劭陵王為觀序,今具存焉。

  又曰:梁武帝天監二年,置大小道正。平昌孟景翼,字道輔,時為大正,屢為國講說。四年,建安王偉於座問曰:"道家經教,科禁甚重,老子二篇,盟誓乃授,豈先聖之旨,非凡所說耶?"景翼曰:"崇秘嚴科,正宗妙化。理在相成,事非乖越。"

  又曰:劉法先,彭城人也。時顧歡著道經義,於孔德璋多有與奪。法先與書討論同異。顧遂屈服,乃答曰:"吾自古之遺狂,水火不避。得足下此箴,始覺醒悟。既往狂言,不足在怪。"又雲:法先每見道釋二眾,亟相是非,乃著息爭之論。顧歡又作《夷夏辯》。或及三科,論明釋老同異。

  又曰:張詵,吳郡嘉興人也。善玄言,屢講老子,修行上道,討論上經,人自遠來集也。詵尋求真秘,甚識宗尚。

  又曰:陳景尚,吳人也。善講誦,道釋中皆不能及。制靈書經,大行於世。梁劭陵王甚重之,召景尚隨王之郢,終於江夏。

  又曰:桓闓字音舒,東海丹徒人也。梁初,昆侖山渚平沙中有三古漆笥,內有黃素寫千君所出《太平經》三部,村人驚異於經所起,靜供養,先呈陶隱居。隱居雲:"此真千君古本"。闓將經至都,便苦勞瘧,諸治不愈。陶隱居聞雲:"此病非餘,恐取經為咎,何不送經還本?"即依,二日送,尋愈。

  又曰:曹寶字世珍,丹陽人。善為步虛兩京冠,絕貴,遊見者皆稱賞焉。

  又曰:嚴智明字惠識,晉陵人也。授性有善聲,幼工誦詠聲。明帝有疾,每引法眾於內殿行道,聞智明詠經,甚懷賞悅,雲疾為之愈。及法席既解,智明還外,帝中夜不安寢,敕呼智明對禦轉誦,即覺歡。

  又曰:徐師子字德威,東海人也。陳武帝立宗靈大觀,引德威為觀主。後卒,文皇敕齎秘器葬焉。

  《太平經》曰:嚴寄之字靜處,丹陽句容人也。為道士,事親至孝。住石渚觀,母老,不敢遠離。乃迎母,於觀邊立小屋,以盡溫清。母終,毀瘠過禮,識者嘉之。

  又曰:郗愔字方回,高平金鄉人,為晉鎮軍將軍。心尚道法,密自遵行。善隸書,與右軍相埒。手自起寫道經,將盈百卷,於今多有在者。

  又曰:張孝秀以王元規筆跡妙巧,頻相請屈。元規但玩泉石,終日撫琴嘯詠,了不執筆。臨還,止為行書數行而己。孝秀雅相推憚,弗敢固祈。今簡寂館長榜猶有筆跡也。

  又曰:許思玄者,許遠遊之弟也。生而好道,儒雅知名。晉簡文帝為俗外之交也。

  又曰:任敦尚,博昌人。永嘉中,投茅山講道集眾。敦竊歎曰:"眾人雖雲慕善,皆外好耳,未見真心可與斷金者。"

  又曰:晉陸納為尚書令,時年四十,病瘡,告杜拐雌:"奕世短壽,臨終皆患此瘡。"恭為奏章,又與雲飛散謂納曰:"君命至七十。"果如其言。王右軍病,請恭。恭謂弟子曰:"右軍病不差,何用吾。"十餘日果卒。

  又曰:蔣負芻,義興人也,與晉陵薛彪之為俗外之交。去來茅山,有志棲托。齊永明中,暫下都。陶隱居一遇,便盡素契。陶後解紱結宇中茅,(中茅山也。)仍請負芻度嶺相就,經典藥術常共論之。

  又曰:楊超字超遠,東海人也。出入事陶隱居,往復與陶論難,得為入室。

  又曰:諸惠開字智遠,吳興烏程人也。每以戒行自修,拯濟為務。齊大明八年,天下饑饉,惠開有少穀實,乃悉分賑,鄉邑賴之。有三人積饑食飽而致死,其家訴縣,稱惠開飼煞餓人,苦相誣謗。邑令笑曰:"乞食飽死,反怨主人,法無此科。"遣而不問。

  又曰:濮陽者,不知何許人。事道專心,祈請皆驗。鄭鮷(音弟)女足跛,陽療之,尋差。晉簡文廢世子,無詞,時使人祈請於陽。於是中夜有黃氣起自西南,遙墮室,爾時李皇后懷孝武。

  又曰:許邁字叔玄,少名映,後改名遠遊。志求仙道,入臨安西山,經月不返,人亦不知人所之。先娶散騎常侍吳郡孫弘女為妻,邁居臨安式中,為書謝遣其妻,雲:"欲聞懸雷之響,山鳥之鳴,自為蕭韶九成,不能勝也。偶景青蔥之下,棲息岩岫之室,以為殿堂廣夏,不能過也。情願所終,志絕於此,吾其去矣,長離別矣。"

  又曰:褚伯玉字元璩,吳郡錢塘人。早慕沖虛,年十八,父為娶婦入前門,伯玉後門出,往剡,居瀑布山。性耐寒暑,在山三十餘年,隔絕人事。一說雲:伯玉初游南嶽,路入閩中,飛湍走險。伯玉泊舟晚瀨,沖飆忽起,山水暴至,激船上巔,崩落絕嶂。徒侶以為冰碎,緣阻尋求,見伯玉自若,以小杖捴舟,涉不測之泉,眾以駭伏。入霍山而去。初隱瀑布山,齊高祖欽其風,欲與相見。辭以疾而去。帝追恨,詔瀑布山下立太平觀,孔稚圭立碑。

  又曰:張陵博學,及河洛天文,悉窮其妙,靜處衡門,不求聞達。彈琴詠詩,順志而己。

  又曰:龍威丈人,山中得道者也。時人莫知其名,號曰山隱居。傲然不群,高絕人世。

  又曰:陶弘景字通明,魏郡平陽人也。自號華陽隱居,常謂人曰:"我心恒如懸鏡,觸物不遺。"好行陰德,拯濟困窮,合施諸藥,遠近賴之。平生嘗晝眠,看書必至半夜。好聞松風之聲,少拘奘亶。晚惟進钅迅答、紫菜、生薑,飲酒能至一鬥而斷不醉也。

  《老氏聖紀》曰:神醫中嶽仙人成公與,以姚氏泓十五年七月六日仙化,門徒欲厚葬之。與忽然重起曰,"道士絕累,與俗有殊,胡為哀哭厚葬?但建修齋功,此乃合太古淳真人法也。"言訖而化。明日中時,有叩石室者,門人出視,見兩童子,引入戶,公與欻起去。葬於鞏縣界潔素裡。

  又曰:孟道養字孝元,外名援,平昌人。少時聞有法席,不問遠近,往觀聽焉。及長,性沉靜,學專為己,不求聞達。閉戶開窗,披書玩古。及入室,讀誦聲才出口,有劉緩、戴詵相造,研論窗玄理,各歎伏,以為邁絕。

  又曰:吳猛字世雲,豫章人也。性純孝;夏夜在父母側,不敢驅拂蚊納,恐去己而集親。年三十,邑人丁義士奉道以術傳之,鄉人隱銅為設酒,既去,酒在器中不耗。道士舒道雲病瘧比年,猛授以三皇詩使諷之,頓愈。嘗還豫章,以白羽畫江而渡。縣東有石笥,歷代未嘗開。猛往發之,多得簡碟,古字不可識。縣南有峻石,時立千仞,猿狖不能上,猛仗策登之。縣令新蔡千慶好畋獵,猛屢諫不聽。後慶大獵,四面引火烘天,而猛坐草中自若,鳥什筭附左右,火不能及。慶大駭,因是悔。王敦於坐收猛,俄失之,敦大怒。是歲敦敗。猛登廬山,見一叟坐樹下,以玉杯承甘露授猛。又有玉瘋圇室,見數人與猛語,若舊相識,設玉膏終日。猛又乘鐵船於廬山頂。

  又曰:錢妙真,晉陵人也。幼而好道,便欲離俗,親族逼以適人,泣涕固免,遂居大小二茅山。後往燕口洞,手裁書並詩七章與陶隱居。

  又曰:孔靈產,會稽山陰人也。遭母憂,以孝聞。宴酌珍羞,自此而絕。饘蔬布素,志畢終身。父見過毀惻然,命具饌。靈產勉從父命,咽以成疾。父以人有天性不可移,遂不復逼。深研道幾,遍覽仙籍。宋明帝於禹穴之側立懷仙觀,詔使居之。遷太中大夫,加給事。高帝賜以鹿巾猿裘竹素之器,手詔曰:"君有古人之風,賜以林下之服,登泛之日,可以相存也。"

  又曰:張繹字士和,吳郡人也。獎勵學徒,整肅法事,屢講眾經,理致深密,詞端華辯,當時所宗。梁武帝雅相欽賞。時陶隱居著《法檢論》,明釋老二教。繹往復討論,甚有條理,隱居嘉焉。專心道法,居貧守約,善八體書,別制雲篆。作《茅山南洞碑》,甚工。

  又曰:宋文同字文明,吳郡人也。梁簡文時,文明以道家諸經莫不敷釋,撰《靈寶經義疏》,題曰謂之通門。又作大義,名曰《義淵》,學者宗賴,四方延請。長於著撰,訥於口辭。

  又曰:王遂起,太原人,為集真觀主。性少眠,縱臥熟,猶覺人語。言論相涉,即領其辭,莫不歎其清寤。

  又曰:晝夜不臥,日月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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