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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百六十八 樂部六


  ○宴樂

  《樂志》曰:《壽陽》樂,宋南平穆王為豫州刺史所作也。楊叛兒,齊隆昌時,有楊旻母為師巫,旻小隨母入宮,及長,為後所幸。童謠曰:"楊婆兒,共戲來。"語訛為"叛兒"。《西烏飛》,宋州刺史沈攸之舉兵思歸,所作詞雲:"白日落西山還去來"。《上震》樂,梁武帝所作,有七曲:《鳳其至》、《桐柏》、《方寸》、《諸玉龜》、《金丹》等。《築地》樂,梁孝王築睢陽城,方七十裡,唱聲相杵以鼓聲也。

  又曰:梁武篤敬佛法,作《善哉》、《天樂》、《大歡》、《天道》、《仙道》、《神王》、《龍王》、《滅過惡》、《除愛水》、《斷苦轉》十篇,名為正樂。陳後主尤重樂聲,遣宮女於清樂中造《黃鶴留》、《玉樹後庭花》、《金釵兩臂垂》,歌詞綺豔,極於輕薄。又造無愁曲,音韻窈窕,極於哀思。隋煬帝不解音律,大制豔曲,令樂正白明達造新聲《納刑樂》、《萬歲樂》、《藏鉤樂》、《七夕相逢樂》、《投壺樂》、《玉女行觴》、《神仙客》、《鬥百草》、《泛龍舟》、《還舊宮》、《長樂花》等曲,皆掩抑摧藏,哀音斷絕。後高聲獻望明樂曲,煬帝令知音者於館所聽之,歸而肆習。及客方獻,先於前奏之,胡夷皆驚焉。又隋開皇初,定令置七部樂曲:一曰《國伎》、二曰《清商伎》、三曰《高麗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國伎》、六曰《龜茲伎》、七曰《文康伎》。其後牛弘請存《鞞鐸》、《巾拂》等四舞,因稱四舞。又煬帝更定清樂為九部,歌曲有《楊叛兒》、《永代樂》,舞曲有《明君》、《於闐》,佛曲有《萬代豐》等。凡樂以聲徐者為本,聲疾者為解。

  《唐會要》曰:《清樂者》,凡代之遺聲,其始即《清商三調》是也,並漢氏已來舊曲。樂器制度,並諸歌章古調,與魏三祖作者,皆被史籍。自晉氏播遷,其音分散,不復存於內地。符堅滅梁,得之於前後二秦。及宋武定關中,收之入江南。及隋平陳後獲之,隋文聽之,善其節奏,曰:"此華夏正聲也。"因更損益,去其哀怨,考而補之,乃置清商署,總謂之《清樂》、《西倞》等,為九部。隋室喪亂,日益淪缺矣。後朝猶有六十三曲,今其詞存者有《白雲》、《公莫》、《巴渝》、《明君明之君》、《鐸舞》、《白鳩》、《子夜》、《吳聲》、《四時歌》、《前溪》、《阿子》、《歡聞》、《團扇》、《懊惱》、《白紵》、《玉樹後庭花》、《春江花》、春江《月夜》、《長史變》、《丁督護》、《讀曲》、《烏夜啼》、《石城》、《莫愁》、《襄陽棲》、《烏夜飛》、《估客》、《楊叛兒》、《雅歌》、《龍舟》等三十二曲。《明君》、《雅歌》各二首,《四時》四首,合三十七首。又七曲有聲無詞,《上林》、《鳳雛》、《平調》、《清調》、《瑟調》、《平折命》、《嘯通》。前四十四篇在焉。(見《通典》。)當江南之時,巾舞、白紵、巴渝等衣服各異,至梁武改省之。宋以江左諸曲哇淫,然而容雅緩,猶有士君子之風焉。自長安年以後,朝廷不重古曲,工伎漸缺,能合於管弦者惟《明君》、《楊叛兒》、《驍壺》、《春歌》、秋歌、《白雲》、《堂堂》、《春江花》、《月夜》八曲。舊樂多或數百言,《明君》尚能四十言,今所傳二十六言,漸訛失,與吳音轉遠,宜取於吳人使之傳習。(開元中,有歌工李郎子,北人也。調聲已失,雲學於前才生。郎子亡後,清樂惟歌一曲詞典。詞典而音雅。自周、隋以來,多用西涼樂鼓,舞曲多用龜茲樂,其曲度皆時俗所知也。惟琴家獨傳楚漢聲及清調瑟調。蔡邕五弄謂之九筭,雅樂尚存,非朝廷郊廟所用,故不載。自唐虞迄三代,舞用國子,裡衩瞽師。漢魏以後,皆以賤隸為之,惟雅樂尚。)

  又曰:高麗、百濟樂,宋朝初得之,至後魏太武滅北燕以得之而未具。周武滅齊,威振海外,二國各獻其樂,周人列於樂部,謂之國伎。隋文平陳得《清樂》及《文康》、禮《畢》曲。

  又曰:貞觀十四年,景雲見,河水清。協律郎張文收采古朱雁、天馬之義,制《景雲》、《河清》歌,名曰燕樂,奏之管弦,為諸樂之首。(今元會第一奏者是也。)

  又曰:武德初,未暇改作,每宴享,因隋制奏九部樂。(一燕樂,二清商,三西涼,四扶南,五高儷,六龜茲,七安國,八疏勒,九康國。)貞觀十六年十一月,宴百僚,奏十部。(先是伐高昌,收其樂十部伎。今《通典》所載十部之樂,無扶南樂,只有天竺樂。事見《南蠻樂》。)其後分為立、坐二部。(立部伎有八部:一、安樂,後用平齊所作;二、太平樂,亦謂之五方師子舞;三、破陣樂;四、慶善樂;五、大定樂,亦謂之八紘同軌樂,大宗平遼時作也;六、上元樂,高宗所作;七、賢壽樂,武太后所作,舞時行列成字,有"聖超千古,道冠百王,皇帝萬年,寶祚彌昌";八、光聖樂,玄宗所作。自安樂以下,每奏皆雷大鼓,同用龜茲樂,並立奏之。其大定樂加以金鉦,惟慶善樂獨用西涼樂,最為閒雅。其破陣、上元、慶善三舞皆易其衣冠,合其鐘磬,以享郊廟。自天后臨朝,此禮遂廢。神龍三年八月,敕立部伎舞人以後更不得改補入諸色役。坐部伎有六部:一、燕樂,張文收所作也。又分為四部,有景雲、慶善、破陣、承天等樂;二、長壽樂,武太后長壽年所作;三、天授樂,武太后天壽年所作;四、鳥歌萬歲,故為樂以像之;五、龍池樂,玄宗所作也。帝在藩邸時,居崇慶坊宅中經兩地,忽為池。及即位,以宅為宮,故為樂以歌其祥;六、小破陣樂,玄宗所在,生於舞,用四人被之金甲。自長壽以下皆用龜茲樂,人皆著靴,惟龍池用雅樂而無鐘磬,舞人盡躡履而行。其樂章語襇陣樂詞七首,中和樂詞五首,五方師子詞五首,南詔奉聖樂詞五首,聖壽荷皇恩詞四首,聖壽樂詞四首,大定樂詞六首,上元樂詞一十五首,文武聖樂詞九首。貞觀末,有裴神符有妙解琵琶,惟作聖蠻雙、大鳳傾{不皿}樂,三曲聲度清美,太宗深愛之。高宗末,真伎遂盛於時。洎天后至神龍之際,大增加立坐部伎,諸舞尋亦廢之而已。)

  又曰:高宗禦含元殿東翔鸞閣,大酺。當時京城四縣及太宗音樂分為東西朋,雍王賢為東朋,周王顯為西朋,務以角勝為樂。禮畢曲者,本自晉太尉庾亮家卒其容,取其諡以號之,謂文康樂。每奏九部,樂終則陳之,故以《禮畢》為名,其曲有《散花樂》等。隋平陳得之,八九部,器有笙、笛、簫、篪、鈴、盤、鞞腰鼓等七種,三懸為一部,工二十人,今亡。《太平樂》亦謂之五分師子舞,師子,鷙獸,出於西南夷天竺、師子等國。綴毛為之,象其俯仰馴狎之容,二人持繩拂為習弄之狀,五師子各位其方色,百四十人歌太平樂,舞抃以從之,服飾皆作昆侖象。《上元樂》,高宗所造。舞者百八十一人,起雲衣,備五色,以象元氣,故曰《上元》。《鳥歌萬歲樂》,武太后所造。時宮中養鳥能人言,又常稱萬歲,為樂以象之。舞三人,緋大袖,並畫鴝鵒,冠作鳥象,今嶺南有鳥似鴝鵒,養之,久則能言,名吉了。(了音料。)《光聖樂》,玄宗所造也。舞八十人,鳥冠,五彩畫衣,兼似上元聖壽之容,以歌王業所興。自安樂以後,皆雷大鼓,雜以龜茲樂,聲震百里,並立奏之,其《大定》樂加金鉦,惟《慶善樂》獨用西涼樂,最為閒雅。舊《破陣》、《上元》、《慶善》三舞皆易其衣冠,合之鐘磬,以享郊廟。自武太后革命,此禮遂廢。(自安樂部謂之立部伎也。)大唐平高昌,盡收其樂,又造宴樂而去《禮畢》曲,令著令者惟十部。(龜茲、疏勒、安國、康國、高麗、西涼、高昌、燕清、樂伎、天竺,凡十部。)南蠻北狄國俗,皆隨髮際斷其發,今舞者鹹用繩圍首,反約發抄內於繩下。語襇新聲自河西至者,號《胡音》聲,與《龜茲樂》、《散樂》俱為時重,諸樂鹹之小寢。《大定樂》,高宗所造,出自《破陣樂》。舞者四十人,被五采文甲,持槊歌和雲、《八紘同軌樂》,以象平遼東而邊隅大定也。

  《唐會要》曰:貞元三年四月,河東節度使馬燧定難曲,禦麟德殿閱試之。

  又曰:汴州節度使韓弘進《聖朝萬歲樂》曲譜,凡三百首。

  又曰:延載元年正月二十三日,制《越古長年樂》一曲。

  又曰:十二年十二月,昭義節度使王虔休獻《繼天誕聖樂》。(表曰:臣伏見開元中天長節度日,四海歡娛,萬年獻壽。竊以陛下降誕之日,有惟新之曲,適過之音。臣遣成繼天誕聖樂一曲,天抵宮為調,表五音之奉君也。以上為德知五運之居中也。凡二十四遍,法二十四氣,而成一歲之功也。不聞沾滯之音,以作中和之樂,其曲譜同進上。先太常人劉玠流落至潞州,虔休因令造此曲以進,今中和樂起於此中。)

  又曰:顯慶二年,上以琴中雅曲古人歌之,近代已來,此聲頓絕,令所司修習舊典。至三年十月八日,太常丞呂才奏:按張華《博物志》,《白雪》是天帝使素女鼓五弦曲名,以其調高,人和遂寡,自宋玉已來,迄今千祀,未有能歌《白雪》曲者。臣令准敕,依琴中舊曲定為宮商,然後教習,併合於歌,輒以禦制雪詩為《白雪》歌詞。又樂府奏正典之後,皆有送聲,君唱臣和,事彰前史,觀取侍中許敬宗等奉和雪詩十六首,以為送聲,各十六節。上善之,仍付太常,編於樂府。

  《樂府雜錄》曰:《雨淋鈴》者,因唐明皇駕回,至駱谷,聞雨淋鑾鈴,因令張野狐撰為曲名。

  又曰:《夜半樂》者,因唐玄宗自潞州入定內難,進軍斬長樂門關。時正當夜半,平韋庶人後,乃命樂人撰此曲。

  又曰:《黃驄疊者》,唐太宗初定中原時所策黃驄馬。後因征遼北,馬忽斃,上嘆惜久之,因命樂人制此曲。

  又曰:《得寶子》者,唐明皇初納太真妃,喜甚,謂諸嬪禦雲:"朕得楊氏,如獲至寶也。"因撰此曲。

  又曰:《文淑子》者,唐長慶初,有俗講僧文淑善吟經,兼念四聲觀世音菩薩,其音諧暢,感動時人。樂工黃米飯依其念菩薩四聲,乃撰成曲也。

  又曰:《楊柳枝》曲者,白傅典杭州時所撰,尋進入教坊也。

  又曰:《還京樂》者,唐明皇自蜀返,正樂官張野狐撰此曲。

  又曰:《道調子曲》者,因唐懿皇后樂工史敬約吹觱篥,初吹道調,懿皇后謂是曲子誤拍,敬約乃隨拍便撰此曲也。

  又曰:《新傾杯樂》,唐宣宗善吹蘆管,自撰此曲。內有數拍不均,上初撚管,命樂工辛骨咄拍不中,上瞋目視之,骨咄憂懼,一夕而殞。

  又曰:《望江南》者,因朱崖李太尉鎮浙西日,為亡姬謝秋娘所撰。後進入教坊,遂改名,一名夢江南曲也。

  又曰:《康老子》者,本長安富室家子,酷好聲樂,落托不事生計,常與國裡裎處。一旦家產蕩盡,因詣西鄽,遇一媼持舊錦茵貨鬻次,康乃酬半千獲得之。尋有波斯見,大驚,謂康老曰:"何處得此至寶?此是冰蠶所織。若暑月陳於榻上,可致一室清涼。"因酬價千萬鬻之。康老獲此厚價,複與國樂追歡,不三數年間,費用又盡,康老尋歿。樂嗟歎之,乃撰此曲也。

  又曰:《大郎神》者,天后朝有一士人陷冤獄,仍籍沒家族,其妻配入掖庭,本初善吹觱篥,因撰此曲,寄其哀情。始名《大郎神》,蓋取其良人行第也。畏人知,遂三易其名:《悲切子》,《離別難》,終名《怨回鶻》。

  《羯鼓錄》曰:宋開府孫沇有音律之學。貞元中,進樂書三卷,德宗覽而嘉之。知是開府之孫,遂召對,命坐與論音樂,甚喜。數日,又召至宣徽,張樂使觀焉,曰:"有舛誤乖濫,悉可言。"沇曰:"容臣與樂官商榷講論,具狀條奏。"上宣教坊使與樂官參議數日,二使奏樂多言沇曾不解聲調,不審節拍,又聵疾,不可議樂。上頗異之,又召沇對。沇曰:"臣年老多病,耳實失聰,若迫於聲律,不至無業。"上又使作樂,曲罷,問其得失稟務舒遲,眾工多笑之。忽忿然作色,奏曰:"曲雖妙,其間有不可者。"上驚問之,即指一琵琶雲:"此人逆而忍,兼即抵法,不宜在至尊前。"又指一笙雲:"此人神魂已遊墟墓,不可更令供奉。"上令主者潛伺察之,旋而,琵琶者為同儕告訐,稱六七年前其父自縊不得端由,即令按鞫,遂伏其罪。笙者憂恐不食,旬日而卒。上益加知遇,面賜章綬,累累召對,每令察樂。樂工見之,悉喘恐脅,不敢正視。視懼禍,辭病而退。

  ○女樂

  《左傳·襄二》曰:鄭人賂晉侯以女樂,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

  《史記》曰:孔子為政,齊人懼,梨鉏乃選齊國中女樂好音八十人,皆衣文而舞康樂,文馬三十駟遺魯君,陳女樂文馬魯城南皋門外。季桓子微服往觀再三,將受,乃語魯君往觀,終日怠於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桓子卒受齊女樂,三日不聽政,孔子遂行。(《論語》曰:齊人歸女樂,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遂行。)

  《後漢書》曰:馬融字季長,違生任性,不拘儒者之節。嘗坐高堂施絳帳,前授生徒,後列女樂,弟子以次相傳,鮮有入其室者。盧植字子幹,侍講數年未嘗轉眄,融以是嘉之也。

  《魏志》曰:夏侯惇從太祖征孫權,還,使惇都督二十六軍留居巢,賜伎樂名倡,令曰:"魏絳以和戎之功猶受金石之樂,況將軍乎?"

  又曰:曹爽飲食車服擬於乘輿,又私取先帝才人七人,將吏師工鼓吹良家子女三十三人,皆以為妓。詐作詔書,發才人五十七送鄴台,使先帝婕妤教習為技。擅取太樂樂器、武庫禁兵,作窟室,綺疏四周,數與何晏等會其中,縱酒作樂。

  又曰:楊阜為武都太守,會馬超來寇,曹洪置酒大會,女倡著羅縠衣踏鼓,一座皆笑。楊阜厲聲責洪曰:"男女有別。"遂奮衣出。洪立罷女樂,請阜還座,肅然憚之。

  《陳書》曰:章昭達每飲會,必盛設女伎雜樂,備羌胡之聲,音律姿容,並一時之妙。雖臨敵,弗之廢也。

  《隋書·房暉遠傳》:高祖嘗謂群臣曰:"自古天子有女樂乎?"楊素以莫知所出,遂言無女樂。暉遠進曰:"臣聞'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此即王者房中之樂,著於雅頌,不得言無。"高祖大說。

  又曰:牛弘修皇后房內之樂。文帝龍潛時頗好音樂,嘗倚琵琶作歌二首,名曰《地厚》、《天高》,托言夫妻之義,因即取之為房內曲。命婦人並登歌,上壽並用之,職在宮內女人教習之,

  《唐書》曰:先天元年正月,皇太子令宮臣就率更寺閱女樂,太子舍人賈曾諫曰:"臣聞作樂崇德以感神人,《韶》、《夏》有容,威、《咸》《英》有節,婦人媟黷,無廁其間。昔魯用孔子,幾致於霸。齊人懼之,饋以女樂。魯君既受,孔子遂行。蕊襇由餘,兵強國富,秦人反間,遺之女妓。戎王耽悅,由餘乃奔。斯則大聖名賢疾之已久矣。良以婦人為樂,必務冶容,哇咬動心,蠱惑喪志。上行下效,淫俗將成,敗國亂人,實由茲起。殿下監撫餘閑,宴私多適,後庭妓樂,古或有之。至於所司教習,彰示群僚,慢妓淫聲,實虧睿化,伏願並令禁斷。"

  《墨子》曰:秦繆公之時,戎強大,繆公遺之女樂二八與良宰,戎王大喜。以其故,數飲食日夜不休,左右有言秦寇之至者,因扞弓而射之。(扞,引。)秦寇果至,戎王醉而臥於尊下,卒生縛之。未禽則不知。登山而視牛若羊,視羊若豚。牛之性不若羊,羊之性不若豚,所自視之勢逆也。而因怒於牛羊之性也,此狂者也。狂而以行賞罰,此戴氏之所以絕。

  《韓子》曰:晉文公欲伐虞虢,乃遺之屈產之乘,垂棘之璧,女樂二八,以熒其心,亂其政。

  《郭子》曰:謝公在東山,畜妓。簡文曰:"安石必出,與人同樂,不與人同憂。"注曰:謝公,安石也。

  石虎《鄴中記》曰:虎大會,禮樂既陳,虎繳兩閣上窗幌,宮人數千陪列看坐,悉服飾金銀熠熠;又於閣上作女妓數百,衣皆絡珠璣,鼓舞連倒,琴瑟細伎畢備。

  《漢晉陽秋》曰:晉文王與劉禪宴,為之作蜀伎樂,傍人皆代禪感,而禪語笑自若。謂賈充曰:"人之無情,乃至是乎?雖使葛亮在,不能輔之久全,況姜維耶?"充曰:"不如是,何由並之哉?"

  《夏仲禦別傳》曰:仲禦從父家女巫章丹、陳珠二女,妍姿冶媚,清歌妙舞,狀若飛仙。

  又曰:仲禦當正會,宗弟承問禦曰:"黃帳之裡,西施之孫,鄭袖之子,膚如凝脂,顏如桃李,徘徊容與,載進載止。彈琴而奏清角,翔風至而玄雲起。若乃攜手交舞,流眄頡頏,足逾鞞鼓,口銜笙簧;丹裙赫以四序,素耀煥以揚光,赴急弦而折倒,應緩節以相佯;遠望而雲,近視而雪,舒紅顏而微笑,啟朱唇而揚聲。"

  《世說》曰:魏武有一伎,聲最清高而酷惡性情,欲殺則愛其才,欲置則不堪。於是選百人,一時俱教,少時,百人中果有一人聲及之,便殺向惡性者。

  《俗說》曰:宋禕是石崇妓綠珠弟子,有國色,善吹笛,後在晉明帝。聞帝疾患危篤,群臣進諫,請出宋禕。時朝賢悉見,帝曰:"卿諸人誰欲得之者?"眾人無言。阮遙集時為吏部尚書,對曰:"願以賜臣。"即與之。

  《鹽鐵論》曰:貴人之家中山,素女撫流徵於堂上鳴鼓,巴俞交作於堂下,婦人被羅紈,婢妾曳絺紵。賢良曰:古者彈箏鼓缶而已,無妙要之音。今富者鳴箏調琴,鄭舞趙謳。

  《續搜神記》曰:袁真在豫州,遣女伎紀陵阿薛、阿郭、阿馬三妓與桓宣武。既至經時,三人共出庭前觀,忽有一流星直墜盆池,冏然明淨。薛郭二人更以瓢酌取,皆不得。阿馬最後取,正入瓢中,便飲之,即覺有娠,遂生桓溫。

  《世說》曰:王導作女伎,蔡謨在坐,不悅而去。導知亦不止之。

  《笑林》曰:某甲者為霸府佐,為人都不解,每至集會有聲樂之事,己輒豫焉,而恥不解。妓人奏,贊之,己亦學人仰贊和同。時人士令己作主人,並使喚妓客。妓客未集,召妓具問曲吹,一一疏著手巾。箱下先有藥方。客既集,因問命曲,先取所疏者,誤得藥方,便言是疏方,有附子三分,當歸四分。已雲且作附子、當歸以送客舍,滿座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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