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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九 人事部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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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友四 《莊子》曰:子祠、子輿、子梨、子來四人相與語曰:"孰能知死生存亡之體,吾與之友矣。"四人相見而笑,莫逆於心。遂相與為友。 又曰:孔子與柳下季為友。 又曰:桑扈、孟子、琴張三人相與為友。 《孟子》曰:舜上見帝,帝館於貳宮,迭為賓主。是天子交匹夫也。 《史記》曰:管夷吾、鮑叔牙二人相友。管仲曰:"吾始困時,嘗于鮑柿胖,分財利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吾嘗為鮑叔謀事而更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時有利不利也。吾嘗三仕三見逐於君,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遭時也。吾嘗為君三戰三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也。" 《傅子》曰:杜畿至許,見侍中耿紀,共語終夜。尚書令荀彧家與紀屋相比,夜聞畿言,異之。至旦,遣謂紀曰:"不有國士,何以居位?"既見畿,如舊相識,遂進畿於朝。 《郭子》曰:冀州刺史楊准二子,喬字國彥,髦字士彥,清平有識,俱總角為成器。准與裴頠、樂廣友善,遣見之,頠謂准曰:"喬及卿,髦小減也。"廣謂准曰:"喬自及卿,髦尤精出。"准笑曰:"我二兒之優劣,乃裴、樂之優劣。"論者許之。 《魯連子》曰:舜耕於曆山而交益,陶於河濱而交禹。 《孔叢子》曰:子高游趙,平原君客之。有鄒文節與子高相友善,及將還魯,諸故人訣。既畢,文節送行,三宿;臨別,文節流涕交頤,子高徒抗手而已,分背就路。其徒問之曰:"先生與彼之子善,彼有戀戀之心,悽愴流涕;而先生厲聲高楫,無乃非親親之謂乎?"子高曰:"始吾謂之大丈夫,乃今知其婦人也!人生則有四方之志,豈鹿豕也哉,而常群聚乎?" 又曰:秦莊子死,孟武伯問孔子曰:"古者同僚有服乎?"答曰:"聞諸老聃,昔虢叔、閎夭、太顛、散宜生、南宮括五者同僚,比德以贊文武。及虢叔死,四人為服。古之達禮者行之。 《韓詩外傳》曰:宋玉因其友事襄王,王待玉亦無異。 《江表傳》曰:吳有程普者,頗以年長,數淩侮周瑜。瑜折節下容,終不之與校。普後自敬服而親重之,乃告人曰:"與周公瑾交,若飲醇醪,不覺自醉。" 袁弘《山濤別傳》曰:陳留阮籍、譙國嵇康,並高才遠識,少有悟其契者。濤初不識,一與相遇,便為神交。 《列士傳》曰:六國時,羊角哀與左伯桃為友,聞楚王賢,俱往仕。至梁山逢雪,糧盡,度不兩全,遂並糧與角哀。哀至楚,楚用為上卿。後來收葬伯桃,伯桃墓逼近荊將軍陵,而伯桃告雲:"我日夜被荊將軍伐之。"哀乃簡x,未知勝否,雲:"我向地下看之",遂自刎死。 《道學傳》曰:杜京產,建武初徵之。產曰:"莊周持釣,豈為白璧所回避!"不就。會稽孔道徵亦守志,產與友善。 又曰:薛彪之聞陶隱居,委紱架石室,與蔣負芻鄰居接遇攏彪歎曰:"彼二人者,可為道友,何為久滯東川?"於是命棹來歸,便相就共住,日夕講習。 又曰:潘洪,字文盛,山陰人。幼辭家入山,修稟上法。陶貞白見而悅之,遂與投分,共游諸處,尋求真書。 又曰:許邁,字遠遊。少與高陽許詢並治高節,同志齊名。詢能清言,兼有詞藻;邁博學,亦善屬文。 《廣州先賢傳》曰:董正,字伯和,番禺人也。隱士南陽車遂,字德陽,聞正令名,不遠萬里,徑來投正。正道同志合,恩如伯仲。數年中遂得病,正為傾家救恤,疾篤命絕,停屍於堂。殯斂之禮,如同生身,自送喪於南陽。 《殷氏世傳》曰:殷褒,字玄祚,渤海府君之子。河南鄭廉,始出寒賤,又未知名,見而友之。廉父常居肆,乃就拜其父於市,眾皆驚。廉由是顯名,位至司徒。 《荀氏家傳》曰:荀羨與沛國劉真長、太原王仲祖、陳郡商洪源並著情契。太宗時居阿衡之任,虛中誘納,賓友賢哲,與羨等數人為布衣之好。 又曰:荀粲簡貴,不能與常人交接,所交者皆一時俊傑。粲卒,至葬,夕赴者十餘人,皆同年名士也。哭之感動路人。 嵇康《高士傳》曰:逢萌、條房、李雲、王尊,同時相友,世號之四子。 《海內先賢傳》曰:潁川鐘皓,字季明,為郡功曹,時陳實為西門亭長。皓深禮之,與同分義。皓辭公府,太守問誰可代君,皓曰:"明府必得其人,西門亭長可也。" 張隱《文士傳》曰:禰衡與孔融作爾汝之交。時衡未滿二十,融已五十,重衡才秀,忘年也。 《向秀別傳》曰:秀,字子期。少為同郡山濤所知,又與譙國嵇康、東平呂安友善。其趨舍進止,無不必同;造事營生,業亦不異。常與康偶鍛於洛邑,與呂安灌園於山陽,收其餘利以供酒食之費。或率爾相攜,觀原野極遊浪之勢,亦不計遠近;或經日乃歸,複修常業。 《郭林宗別傳》曰:郭泰,字林宗。入潁川則友李玄禮,至陳留則結苻偉明,之外黃則親韓子助,過蒲亭則師仇季知也。 《英雄記》曰:袁紹不妄通賓客,好遊俠,與張孟卓、何伯求、吳子卿、許子遠、伍德瑜等皆奔走之友,不應辟命。 《荊州記》曰:陸凱與范曄為友,江南寄梅花一枝,來諸長安與曄,並贈詩曰:"折花奉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得,聊贈一枝春。" 虞預《會稽典錄》曰:盛憲,字孝章。初為台郎,常出遊,逢一童子,容貌非常。憲怪而問之,是魯國孔融,年十餘歲。憲下車執融手,載以歸舍,與融談宴,結為兄弟。升堂拜母曰:"可賀憲母,昔有憲,憲今有弟。" 又曰:卓恕,字公行,上虞上也。與人期約,雖遭暴風疾雨,無不至者。嘗從建鄴辭太傅諸葛恪,恪問:"何當複來?"恕答曰:"某日當複親牿攏"至是日,恪停食候恕。至時,賓客會者皆以為稽,建鄴相去千餘裡,道隔江湖,豈得如期。須臾,恕至,一坐盡驚。 又曰:賀劭,字興伯,山陰人也。為人美姿容,動靜有常,與人交,久而敬之。 又曰:虞倫,字孝緒,餘姚人也。與駱瑗為彈冠之友。 《吳錄》曰:步騭與衛於同年相善,俱以種瓜自給,晝勤四體,夜誦經傅。 《三輔決錄》曰:游殷為胡軫所害,同郡吉伯房郭公休與殷同歲相善,為緦麻三月。 趙歧《三輔決錄》曰:蔣詡,字玄卿。舍中三徑,惟羊仲、裘仲從之游,二仲皆雅廉逃名之士。 《華陽國志》曰:洛陽慶鴻,慷慨好義,廉範與為刎頸之交。時人稱曰:"前有管、鮑,後有慶、廉。" 《陳留志》曰:韋庾,字宣明,襄邑人也。常居園中,故世謂之園公。與河內軹人甪裡先生、綺裡季、夏黃公為友,皆修道潔己,非義不踐。當秦末避代入商洛山,隱居自娛。 《竹林七賢論》曰:嵇康,字叔夜,與東平呂安少相知友,每一相思,輒千里命駕。 又曰:山濤與阮籍、嵇康皆一面契若金蘭。濤妻韓氏嘗問濤,濤曰:"吾當年可為交者,惟二人而已。" 崔豹《古今注》曰:鄭弘行宦京洛,未至,夜宿一壖。(如過、如綠二切。河邊地也。)於是逢舊友四人,四顧荒郊,村落絕遠,酤酒無處,情抱不申。仍各以錢投水中,依評共飲,盡夕酣暢,皆得大醉。因名"沉釀川"。 劉向《說苑》曰:伯牙子鼓琴,其友鐘子期聽之,方鼓琴而志在於太山。鐘子期聽之,曰:"善哉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選之間,而志在流水。鐘子期聽之,曰:"善哉鼓琴,湯湯乎若流水!"鐘子期死,伯牙子屏琴絕弦,終身不鼓,以為時無足為鼓琴者。 《說苑》曰:魏文侯歎田子方曰:"自友子方也,君臣益親,百姓益附,吾是以知交士之功焉。" 《世說》曰:山公與嵇、阮契若金蘭,山公妻韓氏,覺二人異於常,欲窺之。他日,二人來,妻竊窺之,公曰:"二人何如?"妻曰:"君殊不如。正當以識度相及耳。"公曰:"伊輩亦當以我為勝。" 又曰:華歆與管甯、邴原相友,曾共鋤園得金,寧以鋤揮之,與瓦礫無異,歆捉而擲之。 又曰:荀巨伯遠看友人疾,值胡賊攻郡。巨伯不忍去,賊既至,謂巨伯曰:"大軍至,一郡並空,汝何男子,輕大軍而敢獨止!"巨伯曰:"有友人疾,不忍委之,寧以我身代友人之命。"賊知其賢,自相謂言:"我輩無義之人而入有義之國。"疾促軍而還,一郡並全。 又曰:陸機赴假還洛,輜重甚盛,戴淵與年少掠之。淵在岸上據胡床指揮,左右皆得其宜。淵既有風標鋒潁,雖處鄙事,神氣獨異於眾。機於船屋上,遙謂之曰:"卿才如此,亦複作劫?"淵便流涕投劍歸機,辭屬非常。機彌重之,便與定交,咋筆薦焉。 又曰:夏侯稱,字義權。年十六,與文帝為布衣之交。每宴,氣淩一座,辯士不能答,代之高者多從之遊。 又曰:支道林,喪法慶之後,精神殞喪,風味轉墜。常謂人曰:"昔匠石廢斤於野人,牙生輟弦於鐘子,推己外求良,不虛也。冥契既逝,發言莫賞;中心蘊結,餘其亡矣。"後一年,支遂亦隕。 又曰:王爽與司馬太傅飲酒,太傅醉呼王為小子。王曰:"亡祖長史與簡文帝為布衣之交,亡姊伉儷二宮,何小子之有!" 楊松玠《談藪》曰:太原孫伯翳放情物外,棲志丘壑,與王令君高范將軍雲為莫逆之交。 《琴操》曰:《三士泅路者,其思革子之所作也。其思革子、戶文子、叔衍子三人相與為友,聞楚成王賢好士,三人俱往見之,於豪嶔岩之間,卒逢飄風暴雨,俱伏於空柳之下,衣寒糧乏,度不俱禍攏三人相視歎曰:"與其饑寒俱死,豈若並衣糧於一哉!"二子以革子為賢,推衣與之。革子曰:"生則同樂,死則共之。"固辭。二子曰:"吾相與猶左右手也。左傷則右救,右傷則左勞,子不我受,俱死無名,可痛乎!"於是革子受之,二子遂凍餓而死。其思革子揭衣糧而去,往見楚王。王知其賢,用旨酒嘉肴設鐘鼓樂之。革子有憂悲之色,楚王乃推樽罷樂,升琴而進之。其思革子援琴而鼓,作相與別散之志。 《孫楚牽招碑》曰:初,君與劉備少長河朔,英雄同契,為刎頸之交。有橫波截流、柎翼橫飛之志。俄而委質於太祖,備遂鼎足於蜀漢。所交非常,為時所忌,每自酌損乎季孟之間。 蔡邕《真定直父碑》曰:其接友也,審辯真偽,明於知人。度終始而後交,情不疏而貌親。 夏侯湛《鮑叔像贊》曰:鮑子愔愔,式昭德音。綢繆陳仲,二人同心。厥芳猶蘭,其堅如金。遙遙景跡,君子攸欽。 周祗《執友箴》曰:人亦可言,貴則易交。利重太山,道輕鴻毛。久而益敬,見之晏平。霜雪既至,勁柏冬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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