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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六十六 職官部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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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長 《禮記·檀弓下》曰:季子皋葬其妻,犯人之禾。申詳以告,曰:"請庚之。"(申詳,子張子也。庚,償也。)子皋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棄予,(言非故也。)以吾為邑長於斯也。買道而葬,後難繼也。"(恃寵虐民,非也。) 《左傳》曰:子皮欲使尹何為邑。子產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使夫往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子產曰:"不可。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之愛人,求傷之已。" 《論語》曰:子之武城聞弦歌之聲,(子游為武城宰。)夫子莞爾而笑曰:"割雞焉用牛刀。"(言治小何須用大道。)子遊對曰:"昔者偃也,聞諸夫子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道,禮樂也。樂以和人,人和則易使。)子曰:"二三子,(謂從行者。)偃之言是也,前言戲之耳。"(戲以治小用大道也。) 又曰:子夏為莒父宰,問政,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又曰:子游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耳乎?"曰:"有澹台滅明者,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也。"(言澹台滅明公且方也。) 《家語》曰:子路治蒲,請見於孔子曰:"由願受教於夫子。"子曰:"蒲其何如?"對曰:"邑多壯士,又難治也。"子曰:"然。吾語汝,恭與敬可以攝勇,寬而正可以懷強,愛而恕可以容困,(言愛而恕者容困窮。)溫而斷可以抑奸。如此而加之以忠潔,則政不難矣。" 又曰:子路為蒲宰。為水備,與其民修溝瀆。以民之煩勞也,人與一單食,(同簞。)一壼漿。孔子聞之,使子貢止之。子路不悅,曰:"夫子以仁教而禁行仁,由不受也。"孔子曰:"爾以為人誠,何不白於君,發倉廩以給之,而私以汝食遺之?是爾明君之無惠而見已之德美也。汝速已則可,不已則汝之見罪必矣。" 《晏子春秋》曰:晏子為阿宰,三年而毀聞於國,景公不悅,召而免之。晏子謝曰:"嬰知過矣。"請複治阿三年,而譽聞于國。公將賞之,辭而不受。公問其故,對曰:"昔者嬰之所以當誅者當賞,而今所以當賞者當誅,是故不敢受。" 《史記》曰:齊威王即位,召即墨大夫,語之曰:"子居即墨,毀日至。然吾使人視即墨,田野辟,民人給,官無留事,東方以寧。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譽也。"封之萬家。召阿大夫語曰:"自子之守阿,譽日聞。然吾使人視阿,田野不辟,民人貧苦。是子以幣厚吾左右以求譽也。"乃烹阿大夫,左右嘗譽者皆並烹之。逐起兵擊諸侯,諸侯震懼,人人不敢飾非,務盡其誠,齊國大治。 《漢書》曰:諸令長皆秦官,掌治其縣,萬戶以上為令,秩一千石至六百石。萬戶以下為長,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皆有丞、尉,秩四百石至二百石。 又曰:蕭育,字次君,為茂陵令。會課,育第六。召詣後曹,當以職事對,育徑出,曹書佐隨牽育,育拔佩刀曰:"蕭育杜陵男子,何詣曹也。" 又曰:薛宣子惠始為彭城令,宣從臨淮遷至陳留,過其縣,橋樑郵亭不修。宣心知惠不能,留彭城數日,案行舍中,處置什器,觀視園菜,終不問惠以吏事。惠自知治縣不稱宣意,遣門下掾送宣至陳留,令掾進自從其所,問宣不教誡惠吏職之意。宣曰:"吏道以法令為師,可問而知。能與不能,自有資才,何可學也?"眾人以宣言為然。 《東觀漢記》曰:張歆守平皋長。有報父仇賊自出,歆召,因詣閣曰:"欲自受其辭。"既入,解械,飲食,使發遣,遂棄官亡命。逢赦出,由是鄉里服其高義。 《後漢書》曰:馮魴遷郟令,後車駕西征隗囂,潁川盜賊群起,郟賊延褒等眾三千餘人,攻圍縣舍,魴率吏士七十許人,力戰連日,弩矢盡,城陷,魴乃遁去。帝聞其反,即馳赴潁川,魴詣行在所。帝案行鬥處,知魴力戰,乃嘉之曰:"此健令也。" 又曰:宋翻,字飛烏,廣平列人也。為河陰令,順陽公主家奴為劫,攝而不送。翻將兵圍主宅,執主婿馮穆步驅向縣。時正炎暑,立之日中,流汗沾地,於是威振京師。 又曰:董宣,字少平。征為洛陽令,擊搏豪強,莫不震栗,京師號為"臥虎"。 又曰:公孫述為清水長。父仁以述年少,遣門下掾隨之官。月餘,掾辭歸,白仁曰:"述非待教者也。" 《續漢書》曰:董宣為洛陽令。甯平公主乳母子白日殺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以奴驂乘,宣于大夏門亭候之,乃駐車叩馬,以刀畫地,數主之失者三,叱奴下車,格殺之。主即馳車入宮,上大怒,召宣:"令欲死乎?"宣叩頭曰:"臣奉法之吏不敢縱法,不欲死也。"上曰:"捶之。"宣曰:"願一言,死無恨。"上曰:"欲何言?"宣曰:"陛下聖德中興,而縱奴殺良民,以奴殺臣,臣死之後,陛下何以治天下?捶殺臣不如臣自殺。"即以頭撐楹,流血被面。上令小黃門持之曰:"癡令!"令叩頭謝主,宣不從。上曰:"頓癡令頭!"宣兩手據地,不肯低頭。上敕強項令出,太官賜食。 又曰:虞詡為朝歌長,故舊皆吊曰:"得此何衰?"詡曰:"難者不避,易者不從,不遇盤根錯節,何以別其利器乎?" 華嶠《後漢書》曰:周規除臨湘令。長沙太守程徐二月行縣,敕諸縣治道。規以方春向農,民多劇務,不欲奪人良時。徐出督郵,規即委官而去。徐憮然有愧色,遣功曹齎印綬檄書謝請還,規謂功曹曰:"程府君愛馬蹄,不重民力。"徑逝不顧。 《漢制》曰:列侯所食縣曰國,皇太后、公主所食曰邑,有蠻夷曰道。凡縣萬戶以上為令,減萬戶為長。 《漢書》胡廣注曰:秋冬歲盡,各計縣戶口墾田,錢穀出入,盜賊多少,上集簿。丞、尉以下歲詣郡,課校其功,功多尤為最者,于廷尉勞勉之,以勸其後。負多尤為殿者,于後曹對責,以糾怠慢也。 《魏志》曰:賈逵,字梁道,河東襄陵人。文帝即王位,以鄴縣戶數萬在都下,多不法,乃以逵為鄴令。 又曰:賈逵守絳邑長,郭援攻河東,所經城邑皆下,逵堅守,援攻之不拔,乃召單于並軍急攻之。城將潰,絳父老與援要,不害逵。絳潰,援聞逵名,欲使為將,以兵劫之,逵不動。左右引逵使叩頭,逵叱之曰:"安有國家長吏為賊叩頭!"援怒,將斬之。絳吏民聞將殺逵,皆乘城呼曰:"負要殺我賢君,寧俱死。"左右義逵,多為請,遂得免。 又曰:滿寵,字伯甯。守高平令,縣人張苞為郡督郵,貪穢受取,幹亂吏政。寵因其來在傳舍,率吏卒出收之,詰其所犯,即日考竟,遂棄官而歸。 又曰:崔林,字德儒。除鄔令,貧無車馬,單步之官。 《蜀志》曰:鄧芝,字伯苗。先主定益州,芝為郫邸閣督。先主出至郫,與語,大奇之,擢為郫令。 又曰:蔣琬,字公琰,零陵湘鄉人也。弱冠與外弟泉陵劉敏俱知名。琬以州書佐隨先主入蜀,除廣都長。先主嘗因遊觀,奄至廣都,琬眾事不理,時又耽酒,先主大怒,將加罪戮。軍師將軍諸葛亮請曰:"蔣琬,社稷器,非百里之才也。其為政以安民為本,不以修飭為先,願主公重加察之。"先主雅敬亮,乃不加罪,倉卒免官而已。 《吳志》曰:賀齊,字公苗,會稽山陰人也。少為郡吏,守剡長。縣吏斯從輕俠為奸,齊欲治之,主簿諫曰:"從,縣大族,山越所附,今日治之,明日寇至。"齊聞大怒,便立斬從。從族黨遂相糾合,眾千餘人,舉兵攻縣。齊率吏民,開城門突擊,大破之,威震山越。 又曰:陶謙除舒令。郡太守張盤同郡先輩,與謙父友,謙恥為之屈。嘗以舞屬謙,謙不為起,固強之乃舞,舞又不轉。盤曰:"不當轉耶?"曰:"不可轉,轉則勝人。" 又曰:孟仁,字恭武,江夏人也。為吳令時,皆不得將家之官。每得時物來以寄母,常不先食。及聞母亡,犯禁棄官。 又曰:劉繇,字正禮。舉孝廉,為郎中,除下邑長。時郡守以貴戚托之,遂棄官而去。 又曰:朱然,字義封,嘗與孫權同書學,結恩愛。至權統事,以為餘姚長,時年十九。 《晉書》曰:車濟,字萬度,敦煌人也。果毅有壯勇。為金城令,為石季龍將麻秋所陷,濟不為秋屈。秋必欲降之,乃臨之以兵。濟辭色不撓,曰:"吾雖才非龐德,而受任同之。身可殺,志不可移。"乃伏劍而死。秋歎其忠節,以禮葬之。 《晉中興書》曰:華譚所友袁甫者,字公胄,曆陽人。少能言議,與譚齊名,友善。大安中,甫入洛,詣中領軍何勖,自言能治劇縣,勖曰:"君子治應多宜,何以惟欲宰民,何不為一台職乎?"甫曰:"人各有所能否。譬由錦繒中之好而不可以為帢;(口洽切。)稻食中之好而不可以為齏。是以孔子曰:"及其使人也器之,苟非大才,何能悉備!"久之,除松滋令。 《晉書》曰:陶潛,字淵明。謂親朋曰:"聊欲弦歌,為三徑之資可乎?"執事者聞之,以為彭澤令。公田悉令吏種秫稻,妻子固請種粳,乃使二頃五十畝種秫,五十畝種粳。郡遣督郵至縣,吏白應束帶見之,潛歎曰:"我不能為五斗米折腰,向鄉里小兒。"即解印綬去,賦《歸去來》。 《齊書》曰:張融為封溪令。行路經嶂險,獠賊執融,將殺食之。融神色不動,方作《洛生詠》,賊異之,而不害也。浮海至交州,于海中遇風,終無懼色。方詠曰:"乾魚自可還其本鄉,肉脯複何為者哉!" 《齊書》曰:卞延之,弱冠為上虞令,有剛氣。會稽太守孟凱以令長裁之,憤不能容,脫幘投地曰:"我所以屈卿者,正為此幘耳。今已投之,卿以一世勳門而傲天下國士。"拂衣而去。 《梁書》曰:蕭眕素為中書侍郎在位。少時求為諸暨令,到縣十餘日,掛衣冠於縣門而去。 《後魏書》曰:高祖以北平府長史裴聿、中書侍郎崔亮並清貧,欲以俸祿優之,乃以亮帶野王令,聿帶溫縣令,時人榮之。 《北史》曰:齊因魏宰縣多用廟監,至於士流,恥居百里。元文遙以縣令為字人之切,用之猶恐其披訴,總召集神武門,令趙郡王叡宣旨唱名,厚加慰諭。士人為縣,自此始也。 《三國典略》曰:陳褚玠為中書侍郎。陳主以山陰縣多豪猾,謂舍人蔡景曆曰:"稽陰大邑,久無良宰,卿文士之內試思其人。"景曆進曰:"褚玠清廉有幹用。"陳主曰:"善。"乃以為令。縣人張次的、王休達等與諸猾吏,賄賂通姦,全丁大戶多有隱沒。玠乃鎖次的具狀啟台,陳主手敕慰勞,並遣使助玠,搜括所出軍人八百餘戶。時曹義達為陳主所寵,縣人陳信家富於財,諂事義達。信父顯文恃勢橫暴,玠乃遣使執顯文,鞭之一百。於是吏人股栗,莫敢犯者。義達於是譖之。玠在任,守祿俸而已。去官之後,不堪自致,因留縣境,種蔬菜以自給。或嗤玠以非百里之才,玠答曰:"吾委輸課最不後列城,除殘去暴,奸吏跼蹐。若謂不能自潤脂膏則如來命,以為不達從政,吾未服也。" 《韓子》曰:晉平公問趙武曰:"中牟,吾國之股肱,邯鄲之肩髀也。寡人欲其良令也,其令空,誰使而可?"趙武曰:"邢伯子可。"公曰:"伯子,非子仇耶?"對曰:"私仇不入公門。"又問:"中府之令空,誰使而可?"趙武曰:"臣子可。"故曰外舉不避仇讎,內舉不避子弟。 又曰:宓子賤為單父令,見有若,有若曰:"子何瘦焉?"宓子曰:"憂官政也。" 又曰:晉文公出亡,趙衰挈壺飧而從。與文公相失,饑而道寢,餓而不敢食。及文公反國,舉兵攻原,克而拔之。文公曰:"夫輕忍餓餒之患,而必全壺飧者,是且不以原叛。"乃舉為原令。 《慎子》曰:立國君以為國,非立國以為君也;夫以立官長以為官也,非立官以為長也。 《風俗通》曰:俗說孝明帝時,尚書郎河東王喬遷為葉令。喬有神,每月朔常詣台朝。明帝怪其來數而無車騎,密令太史候望,言臨至時,常有雙鳧從東南來,因伏伺,見鳧舉羅,但得一隻舄。使尚方識視,四年中所賜尚書官屬履也。 《通典》曰:縣邑之長曰宰,曰尹,曰公,曰大夫。(晉謂之大夫,魯、衛謂之宰,楚謂之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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