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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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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四 馮用之 用之,天寶朝官金部員外郎考功郎中。 § 機論 機者機也,經緯天下,織綜人事而已矣。機者微也,發之至微,用之至廣。大人行之,則合於道,細人竊之,則階於亂。合道所以濟世,階亂所以滅身,濟世,機之利者也,滅身機之害者也。知利而不知害,雖去其害,害必悅之;知害而不知利,雖就其利,利必違之;知利而知害,知去而知就,其惟聖人乎!文王武王,知機之君也,箕子周公,知機之臣也。夫三才設位,而機行乎其中矣,得之者昌,失之者亡;善用則集乎百祥,昧用則來乎百殃。故天之一發,龍蛇為之起陸;人之一發,天地為之反覆。范蠡善用也,勾踐以之克霸;無極昧用也,楚國於焉殄瘁。至哉斯術也,莫不以合義為本,趣時為用,苟悖於義,則悅隨者寡,未逢其時,則虛其事,稽其取與離合之際,可謂神矣。雖離婁之目不可視烏獲之力不制,南金之利不可斷,迅雷之聲不可及。夫神器至重也,堯不與子,而禪於舜,蓋取聖之機也;舜不讓丹朱而複禪禹,蓋取時之機也。兄弟至親,周公離於管蔡,取賢之機也;秦越之疏,嬴氏合於由餘,取霸之機也。設令堯與丹朱而棄舜,億兆之心,竟歸於虞,則不謂之聖帝矣;舜忘大義而顧小節,不承堯而禪禹,則不謂之明君矣。周公匿管蔡而不戮,必墜文武之業,則不謂之賢臣矣;秦伯鄙由余而不用,必失四方之士,則不謂之霸主矣。天下雖聞之而不可知,雖見之而不可測,善為國者,如偃師焉,民如幻也,欲之動,欲之靜,機在於我,豈當不悅乎;善為君者猶造父焉,人猶馬也,欲之東,欲之西,策在於我,豈有能違乎?《經》曰「不獨親其親」,則天下皆親;「不獨子其子」,則天下皆子,富哉是機也。我以天下為親為子,天下孰不以我為親為子乎?夫然,故災害不生,禍亂不作,此聖人之旨也。則知欲安者必先安,於人,欲利者必先利於人,能安人而人不安之,能利人而人不利之者,未之有也。漢祖入關,不行殺戮,善安人也;秦室寶貨,悉分士卒,善利人也,卒收天下之心,享天下之福,此聖人之作也。項籍反是而亡,不亦宜乎。善為臣者,不厚於身,而厚於君,不潤於室,而潤於國,厚於君忠也,潤於國公也,既忠且公,君其薄之哉,民其怨之哉,祿位其去之哉?雖不厚於身,而身自厚矣,不潤於室,而室自潤矣,此君子之為也。ガ侯處位而舉淮陰,厚君者也;入秦不取金璧而取圖籍,潤國者也,故能位冠三傑,聲流萬古。韓信忌克酈生,殛逐田橫,欲有功而自厚,貪賞而自潤,終貽伊,雲夢生擒。 夫域中至大之謂道,天下至賾之謂機,有道無機,守死而一身獨善;有機無道,好謀而彝倫攸斁,伯夷叔齊,守死也,豈謂億兆塗炭,俟周武哉?李斯趙高,好謀也,豈知刑政酷毒,失民心哉!機道相須,盡善盡美,然而發機之要,實資於時。故進而得時,亦機也,退而得時,亦機也,取而得時,亦機也,舍而得時,亦機也,語而得時,亦機也,默而得時,亦機也,進得其時則有利,伊尹幹湯是也;退得其時則無悶,二疏辭祿是也;取得其時則必獲,甘羅陟相是也;捨得基時則元吉,泰伯去吳是也;語得其時則見信,傅說是也;默得其時則保身,微子是也。故進不相時則凶,晁錯所以見誅也;退不相時則禍,白起所以伏劍也;取不相時則招吝,許伐鄭也;舍不相時則有悔,虞棄虢也;語不相時則殆辱薛冶諫其君也;默不相時則受謗,子家從其賊也。所以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故君子得其機,則仇讎變為心腹,況其恩者乎!失其機,則親昵反為敵,況其疏者乎!齊桓用讎,能儘管仲之謀,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衛懿好鶴,失於臣下之望,國之有難,士卒不戰。夫如是,則一得一失,易如反掌,一興一亡,疾如旋踵,為國家者可不務乎?或曰老氏雲:「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然則智非機邪?機非智邪?答曰:機者生於智者也,智者隨其性者也。大人君子,得其遠者大者,為而不有,功成不居,使天下熙熙然若登春台,如享太牢,不知帝利,故為國之福。非謂其無慮無思,兀兀然如草木鳥獸,而能治國者也。細人曲士,得其小者近者,嗜欲系焉,矜伐在焉,是非生焉,爭鬥興焉,故為國之賊。聖人慮百世之後,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垂此元言,蓋抑揚之旨也。且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不仁之仁,豈非機邪?國不用機,以克永世,匪我攸聞。夫茫茫六經,萬機之圃,昭昭前史,萬機之鑒。仲尼雲:「知幾其神乎!」有旨哉,有旨哉! § 權論 大哉!鼓天下之動,成天下之務,反於常而致治,違於道而合利,非權其孰能與於此乎?夫權者,適一時之變,非悠久之用,然則適變於一時,利在於悠久者也。聖人知道德有不可為之時,禮義有不可施之時,刑名有不可威之時,由是濟之以權也。其或不可為而為,則禮義如畫餅充饑矣;不可施而施,則禮義如說河濟渴矣;不可威而威,則刑名如治絲而棼矣。豈惟乖理,實足資亂,故用權之際,道德可乘,禮義可置,刑名可弛。及乎發號施令,如風偃草,眾知響方,莫敢不服,與夫道德禮義刑名之功,又何異哉!雖日棄之置之弛之,蓋殊途而同歸也。故權者,國家之利器也,輜重可離,而權不可失。兵食可去,而權不可無。迅雷發則群物驚,大風起則萬匯振,嚴霜冽則眾木落,遲日升則百卉秀,孰為此者?曰天地也,天地尚或用之,而況於人乎!夫休祥不見,則中庸之君,不能力行而躋於聖;咎徵不作,則殘暴之主,不能革心而至於道。福其善,君子所以知勸;禍其淫,小人所以知戒。夫天之德至仁也,地之道無私也,至仁則不傷於物,何乃行肅殺之令乎?蓋秋不殺則春無以生矣,無私則不黨於人,何乃行垂災沴之變乎?蓋惡不癉,則善無以彰矣,一弛一張,天道乃長;一懲一勸,天道乃遠,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是以君子則而象之,體而行之,故當不合用而用,不合棄而棄,不合棄而棄,不合賞而賞,不合誅而誅者,皆從權而制宜也。 聖人以神道設教,俾民日用而不知,權之時義大矣哉。高宗知傅說之賢,欲委之代天,取於皂隸之徒,儀於百辟之上,慮群情弗協,事難以濟,故稱夢得賢相,乃刻像而求之,商之中興,賴善權之主也。文王知太公之賢,欲擢居輔弼,搜於屠釣之間,致於三公之上,庶士靡靡,恐未適從,故稱天遺我師,乃出畋而獲之,周之永年,賴善權之君也。此二君苟懼設詐之損德,固執信而循常,則傅岩虛老而莫伸,渭濱沒齒而不用,棟樑斯壞,其何以興。夫權之大端,在於利害而已矣,利利萬而害一,害之何傷;害百而利十,利之必亡。苟害於事,雖鄙俚之義,君子之懼之;苟利於後,雖先王興教,達人抗行也。子雖至親,西伯食其肉,不然,則死於裡也。父雖至尊,沛公索其羹,不然,則臣於項籍也。西伯非不慈,蓋子已死,不食則已身亦斃;沛公非不孝,蓋其父為虜,奔赴則已身亦降,又何益乎?能舍無益之慈孝,成莫大之基業,大人之權變,不可得而聞也。夫是非未明,向背未定,成敗未測,取與未決,當此之時,行權之時也。故權可以明是非,定向背,測成敗,決取與。穰苴布衣見景公,景公委之以兵權,斬一寵臣,三軍畏懾,克成其功也。孫武被褐謁吳王,吳王試以教戰,戮三嬖妾,眾女整齊,卒顯其能也。《易》曰:「巽以行權。」巽風也,風行也,無不可動之物,無不可往之所;權之用,無不可治之時,無不可成之事。昔晉文公見天王於河陽,譎則譎矣,而夾夾輔之勳,垂於史冊。鬻拳諫楚子以兵刃,悖則悖矣,而盡忠之節著於《春秋》。夫事有先奪而後與,先順而後取。太甲不治,伊尹放之,俟其改過,而反其政。公子光謀亂,伍胥避之,乃進專諸,以成其志,然後盡事君之節,雪殺父之冤,不其偉歟! 夫乾坤之道,易簡也,而猶窮則變,變則通,通則能久。故王公設權以固其國,知變以馭其民,善馭者,視人如嬰孩,悟之誘之,莫不胥悅;不善馭者,以民為規矩,謂方圓定矣,不能苟合。善權變者如奕棋焉,或取或舍,或進或退,無固無必,皆任其勢也。舍非資敵,蓋舍小而取大;退非怯彼,蓋進損而退益。孔子曰:「可與共學,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權。」得非權之難耶?觀其相魯君於夾谷,挫齊銳於樽俎,當是時,齊侯強而不強,魯國弱而不弱,聖人之智不亦多乎?夫獸廢爪牙,則充群獸之腸矣;禽鎩羽翮,則供眾禽之羞矣;人失權變,則為英雄之資矣。三十輻之車制之者尼,萬乘之國,統之者權,五賊在心,神至聰而莫測;三盜既興,物雖眾而皆睹。至哉!始離而終合,始逆而終順,始非而終是,始失而終得,權之旨也。或曰:機之與權同乎異乎?對曰:異也。設於事先之謂機,應於事變之謂權,機之先設,猶張羅待鳥,來則獲矣;權之應變,猶荷戈禦獸,審其勢也。知機而不知權者,得於豫謀,失於臨事;知權而不知機者,巧於臨事,拙於豫謀;知機而知權者,帝霸之君也,王佐之臣也。自五帝既降,舍機權而能治天下者,未之有也。 李丹 丹字叔南,天寶朝官侍御史,出為虔州刺史。 § 對名田判 〖乙為列侯名田,縣道有司糾雲:既違新制,請沒入縣官。乙訴雲:雖已受封,實未之國。不伏。〗 舍爵策勳,必由舉德;撫封胙土,皆以報功。苟薄厚之失宜,在短長而何據?乙之所賞,是曰通侯;皆受名田,享其生祿。權立四夷之制,不殊五等之差;經界本出於有司,賦稅不闕於主國。未知所過,徒肆薄言,寧虧埰地之名,以益王官之邑。宰之所理,事或不然。 § 為崔中丞進白鼠表 臣某言:以今月某日,於所部宣城縣謝亭鄉百姓姚德家,獲白鼠一,素毛毿然,淨若冰雪,體貌閒暇,異於其倫。臣聞白者少陰之色也,鼠者陰奸人之象也。夫以晝伏夜動之質,穴社穿墉之姿,而乃稟金方之正色,投籠檻以馴擾,此蓋小人革性之瑞,西戎授首之符,臣某中謝。臣又聞白虎白鼠,皆金行之祥也,且獸之大者,莫勇於虎,獸之小者,莫怯於鼠,前志有之曰:用之則如虎,不用則如鼠。則虎之與鼠,其類之極乎?臣愚以為天之意者,又以鼠警陛下耳。夫犬戎猾夏者乘金方沴氣也,陛下若臨之以律,防之以時則雖強如虎,將弱如鼠矣。陛下若臨之失律,防之後時,則雖弱如鼠,將強如虎矣。今犬戎未滅,秋律始行,伏願陛下鑒上天之炯誡,納微臣之芻詞,考金行從革之義,徵虎鼠強弱之勢,則當西極月窟,率來王矣,況複蠢爾犬戎乎! 任瑗 瑗,天寶朝官主客左司員外郎,出為明州刺史,乾元元年徙括州。 瑞麥賦 建極惟皇,昭爍於光,出豫考卜,乘時省方。西自豐鄗,東巡洛陽,順天遊而有度,協日晷之雲長。徵賢宣室,布政明堂,風雨時序,黎庶其康。盡物稱瑞,窮靈委祥,明含日月,則階螢恒秀;澤及草木,而隴麥登芳。於是辟離宮,通禁苑,睹茲瑞之所應,實皇恩之燭遠。朝任得人,時惟賢相,九流分職,三旗協亮。稱堯舜之允敷,同益贊而為唱。曰珍瑞麥,生我皇國,淩寒而秀,彰聖之德。願載東觀之書,以歌南薰之則,既而帝曰帝曰欽哉,天符聿來。俾予光於四表,惟爾翼於中台,念幽芳之遂性,知或之當材。且夫麥之為瑞,其德至矣,居寒自生,當暑薦美。含實珠淨,耀芒鋒起,既標詠於詩人,亦稱奇於縑史。賞其於野,漸漸其秀,將嗣穀以登年,同淩霜而不茂。在昔唐叔,嘉禾伊育,昭彼周王,天人斯穆。令惟聖帝,此焉攸淑,涵之如春也,及晝而繁榮;就之如日也,來牟而紛鬱。則有小儒,怡然鼓腹,照水鏡之光鑒,參曆選之題目,未登高而賦成,庶陳美於金竹者也。 程庭玉 庭玉,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祭星判 〖甲祭,司人沃盥執燭,而獻人數未便陳玉徹奠。監祀糾其失儀。甲雲:來歲美惡,豈玉能知?〗 惟天生人,罔不克乂,所以陳玉帛,奉粢盛。啟蟄而郊,方祈歲稔,獻羔而祀,用葉時和。甲也有司,名參主祭,肅恒厥德,明恕而行,既沃盥以告虔,爰執燭崦祗事。《簫韶》始奏,謂丹鳳之來儀;奠獻乖方,實爽鳩之是問,禮虧陳玉,祭則徹懸,雖以歲美為辭,其如失禮貽譴,在祀之禮誰其舍諸? 屈突滑 滑,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舉似已者判 〖丙充使舉似已者,禦史糾按。丙稱但成三物,唯善能之。〗 天生蒸人,樹君以牧;國有理體,得賢其昌。丙人伊何?縻我好爵。發揮王化,對揚天休。整日馭以觀風,駕星軺而問俗;方欲庶績其凝,伊又九功式序。搜遺逸於岩藪,訪才能於草澤,舉不失德,推皆似已。既無替於拔茅,變何慚於擢(一作折)桂,且鯀則廢命,禹乃嗣興。奚其歸老,午也膺職。內不子避,外惟讎舉。建茲一官,成彼三物;自葉匯征之吉,寧失鶴鳴之義。憲司所糾,誠為妄作。不能沮勸,忽肆淫刑。參則不敏,未敢從命。 屈突氵 氵,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毀濯龍泉判 〖輿人毀濯龍泉,或失其利。楊氏因形勝興廢業,邑人訴勞役不服事。〗 道達溝瀆,濬利川源,允符禮經,克茂邦政。啟塞苟失,艱荒薦臻,惟彼濯龍,稱善利物。不貴離畢之澤,惟俟決渠之降,奚其毀敗,詎潤溝塍。遂使「彼黍離離」,竟無成於東作,「我稷翼翼」,豈有收於南畝?而上膺帝澤,下虧業,伊輿人之是除,同漢相之斯廢。楊氏以量彼地勢,度茲土宜,興繼絕業,如何不可?既月長而日引,亦暫勞而永逸,邑人之訴,稍乖常典。此而不罰,誰謂其宜。 賀蘭賁 賁,元宗朝擢書判拔萃科。 § 對不受征判 〖甲有賜田,不受徵稅。〗 分畫郊圻,敬慎封守,必正其經界,均其牧井。故上行其理,而下得其和,雖分制之有常,蓋貴賤之異等。夫畝不稅,所以備公私;圭田無征,所以潔禋祀。理其昭著,禮有明文,豈有伐冰之家,同於擊壤之伍。甲之不受,誠謂其宜。 薛驥 驥,元宗朝擢書判拔萃科。 § 對家僮視天判 〖甲於庭中作小樓,令家僮更直於上視天。乙告違法。甲雲:專心候業。不伏。〗 仰觀俯察,通幽洞微,明分野之災祥,知廢興之休咎。故漢皇應籙,瑞日揚光,宋景推誠,妖星退舍。所以標之甲令,著自前經,苟非主司,習者多罪。甲官非馮氏,名在平人,詩書為席上之珍,無聞教子;圖緯豈門庭之事,輒訓家僮。公然有違,法在無赦,難專候業,定欲窺天。措之罪刑,應須搶地,乙告非法,既葉公途。請寘條約章,無容詞訴。 解賁 賁,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元日奏事上殿不脫劍履判 土惟三分,爵有五等,懋勳庸而賜祿,加道德以受封。故鄭伯虢公,旌於於家,ガ侯曲逆,表乎漢代。咸以胥寧帝道,宣翼王室,上殿而劍履不脫,立朝而贊拜不名,貴之與尊,粲然明矣。景也元朝上壽,百辟齊列,敷奏昌言,對揚休命,遠葉蕭何之軌,複同子孟之躅。若三台是職,雅符周典;如一命才登,須遵漢律。 § 對燕弓矢舞判 〖燕國子以弓矢舞,樂師巡列將撻之。曰氏詔來瞽皋。〗 國有大會,式敷燕禮,大樂允厘,萬舞斯列。或陳干戚,或執羽旄,與天地而同和,在神人以咸若。惟彼國子,師於膠庠,將諧搏拊之節,遂列弓矢之制。實遵古典,豈紊彝章?樂師所巡,奚妄加撻?祭用蕤姑,徵羽乃遺其一聲;饗以空桑,孤竹或全於九變。春秋興廢,蓋宗伯之常禮;尊卑抑揚,實伶官之本職。何懵大體,忽寘深尤,審樂不愆,子焉斯得?惟刑是恤,師也則忘,氏稱過於師曠,知音曷同於季劄。濫罰之咎,明以刑書。 邵潤之 潤之,元宗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伏日出何典憲判 〖廣漢等四郡,俗並不以庚日為伏。或問其故?雲地氣溫暑,草木早生,異於中土,常自擇伏日。既乖恒經,出何典憲。〗 鬥建於戌,知立冬之景星;火勝於金,故至庚而氣伏。徵曆忌之故事,因稟陰陽;按方志之所宜,或殊寒暑。廣漢四郡,蜀門九折,通濯錦之流,入青衣之徼。徒以溫暑異於中夏,畜馭同於夷狄,許令自擇伏日,所以遂其土風。當令齊七政之明,垂四方之則,百蠻由其奉朔,九譯於是同文。況茲巴蜀之人,素陶齊魯之教,自當變而至道,率乃舊儀,苟亂人時,奚同文軌?風俗通之小說,未足憲章;中和樂之雅音,須崇舞詠。清下四郡,俾依三伏。 § 對增貲就賦判 〖劉乙為邑道百里,增貲就賦,減年從役。〗 四井為邑,先王所以致理;九賦斂財,太宰由其懸法。劉乙返風遺緒,震雷成化,不下堂以任人,入其境而稱善。無違時以立教,終悅使以忘勞,故增貲以請征,方減年而願役。鶉衣本敝,已聞杼柚之空;鶴髮將衰,尚勞筋力之事。當令升域中之福,致天下之肥;高三代之養老,遵九式而節用。何必增貲減年,然後計弊論績,道紀成於鹹暢,理儀守其恒典。 薛彥國 彥國,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祭闕頒誥判 〖所司有禮事,不頒誥所由斷,為徒訴不伏。〗 國有祀典,以和神人,思不出位,是主蠲潔。苟越率履,不承權輿,難乎守官,直以窒惕。所司實掌其祭,或承之羞;備物不頒於職人,戒嚴有乖於先甲。遂使奉牲之告,不及於肆師,降神之典,無聞於六變。闕而為罪,宜灼薰心,過而必聞,自貽噬臘。詳諸秩典,俾罰鬼薪。 § 對複以冕服判 〖甲複以冕服,禦史糾其違失。〗 服以命賢,喪則觀禮,用存升降,不易紀律。故朝會之序,必布常於典命;死喪之儀,亦辨等於司服。指彼甲也,複冕其誰,必也德亞元良,位光袞職。隨會有紱冕受命,叔孫以車服表庸,自可飭虞人以設階,命元士而即次。取茲袞,載展申降之禮;登彼毳弁,或同秦佚之號。道則庶乎,禮無違者,如或秩殊稍食,家匪伐冰。以陪台之隸人,遂滅裂於喪紀,置之於理,誰謂不然?憲司所劾,既不書其祿位;宗伯之義,亦孰知其用舍。且曰獻狀,必也正名。 薛大球 大球,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祭闕頒誥判 〖所司有禮事,不頒誥所由斷,徒訴不伏。〗 祀以追孝,祭以馭神,厥儀孔昭,執事有恪。欲使粢盛豐備,祖考歆黍稷之馨;圭璧允植,川岳享沈浮之薦。所司不供其職,俾人用迷,鐘鼓或闕於鏗鏘,籩豆恒乖於踐楚。法既將紊,神其舍諸!且無翼翼之容,曷降穰穰之福?自底不類,嘖有煩言,固乃曠我之官,告曰轉爾於恤。斷從徒罪,斯乃銳乎!翻事言焉,其何補也? § 對複以冕服判 〖甲複以冕服,禦史糾其違失。〗 儉德之恭,侈惡之大,書分品命,禮著等威。苟違嚴律,曾是抵禁,稽諸甲也,彼何人斯?天不憗遺,遄嬰六極,服以招魂,見諸九章。至如受服統戎,建節將命,或聞以矢,亦曰以綏。固傷逝者之魂,或載先王之典,且甲兮雲歿,亦孔之哀。莫知王爵之班,胡僭弁師之冕,必若位應受則,邑錫建侯。功有良夫之崇,德參士會之贈,亦奚妨升轂,合禮發榮。倘或生罔嘉聞,死微可作,須易大夫之簀,豈複諸侯之冕。嗟夫鐵冠所糾,請審毳衣是用。 傅臨升卿 升卿,元宗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履畝判 〖丙為諸侯履畝,擇其最好者取之。百姓上訴,禦史糾違法。雲非入已。〗 制邑居民,務農肥國,均大家之閭井,永保士房;徵載師之遠近,將安地著。惟丙職登牧伯,位列諸侯,茂穡勸分,須聞露冕之化;沾體塗足,當務曝發之勞。而乃不問公私,無論沃塉,取其翼翼之稼,擇彼之田。同魯公之無恩,谷梁是議;類季孫之苟賦,尼父有言。將刺《大東》,何殊小桀,嗟狐裘之非當,宜豸冠之是糾。何者?倉惟國廩,食則人天,雖欲國實於倉,其若人勤於食。務知遠者,不亦悅乎! 蘇令問 令問,天寶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毀濯龍泉判 〖輿人毀濯龍泉,或失其利。楊氏因形勝興廢業。邑人訴勞役不服事。〗 濯龍之奧,泉源交屬,楊氏因形以利物,輿人舍舊以謀新。且《河渠》列於八方,《溝洫》陳於十志,類百工之居肆,同五行之廢一。提封既設,潤下是資,宜命水工,鳩諸藪澤。以文無害,雖訟何傷?邑中之黔,實興我役,汝南之鵠,亦著人謠。物之常情,難與適變,同源異口,史起尊其前;刊石表界,信臣旌於後。苟利於物,何恤於言?既無稽於簡孚,終有慚於割斷。待資閱實,方定刑名。 薛重暉 重暉,元宗朝擢書判拔萃科。 § 對習星曆判 〖得甲稱人有習星曆,屬會吉凶。有司劾以為妖款。雲天文志所載,不伏。〗 藝術多端,陰陽不測,吉凶潛運,倚伏難明。豫曉災祥,子產稱博通之首;逆窮否泰,裨灶為廣學之宗。是知羽駕奔星,初平言七日之會;乘槎上漢,嚴君定八月之期。習學之規,技無妨於紀曆;屢會之禮,法禁言於吉凶。有司嫉惡居心,繩愆軫慮,恐惑彝憲,劾以為妖。冀必靜於金科,庶不刑於玉律,眷言執旨,雖款載於天文;審事語情,實恐迷於至理。即定刑罰,恐失平反,庶誥有司,方期後斷。 萬希莊 希莊,元宗朝擢書判拔萃科。 § 對樂請置判懸判 〖有州申百姓皆好操縵,都不識雅章,以不能易俗,請置判懸,供釋菜賓社之用,使人觀習。省以為非所宜言,不為聞,欲科罪。訴雲:州將鹵簿見著令文,且方古軒縣為降已,其置之何過。〗 革物訓時,觀人設教;欲風之以正樂,必采之以雅章。苟操縵之見淫,誠布政之為辟。如或上下乖序,雅節亂常;匪所以易俗宣風,適足以貽刑立辟。且禮資成化,樂貴移風,諸侯軒懸,自有感緣之節;州將鹵薄,豈系賓社之容?若以大夫之懸,俾人觀習,是棄先師之禮,雲誰降殺。 孔齊參 齊參,孔子三十六代孫,官寶鼎令。 § 對初稅畝判 〖所司初稅畝,怨者實多,僉議罪其變法。中尉雲:匪躬之故,兩執不同。〗 賦政任人,取之有節,體天立制,惟變能通。猗歟主司,厥初稅畝,稽諸魯策,用采漢章。雖怨諮之談,實多橫議;而損益之政,或在權宜。然則擇利而行,何常之有,舉以非法,斯其病諸?較其短長,於是乎在。 楊柬 柬,元宗時擢書判拔萃科。 § 對學耕判 〖得甲於善耕者學耕種養苗狀後期,裡父老罰之。雲告力牛少,無以趨事。〗 惟農望歲,勤穡則稔,彼夫失時,不畜何獲?苟無備於器用,實謂惰於作勞,甲之務分,實亦敦本。同我婦子,歸田是司;聞於仲尼,善樊遲學稼。祈養苗之狀,將盡地之力,惟先疇克服,何後期有差?雖畢遠餘萌,行春已膏乎陰雨;而不穡招刺,有秋胡取夫斯箱。小懲其宜,往訴誰聽?況犢惟不佩,則爾牛足餘;人有耦耕,則我農可理。竟不趨乎時澤,固難免乎罪戾。 衛棻 棻,元宗時擢書判拔萃科。 甕賦 古人得象兮創經營,肇彼群兮疏厥名,瞻茲甕之為質,乃陶人之所成,非耳目之華侈,留器用之深情。若乃虛以為量,滿而戒溢,內容乃體,外堅其質。在埏埴之厥初,諒邀奇於斯日,濟家人之攸務,故陳力乎虛室。藏用所資,詎可談悉,至如原憲貧病,蓬戶攸居,以甕為牖,含風自虛,知道而樂,其神晏如。及夫漢陰抱甕,高情悠邈,絕乎澆風,敦其至樸,同夫天道,於焉卓犖。若夫吏部既醉,乘興來眠,漏傳永夕,酒泛如泉酣飲無度,其人在旃,考異宏圖,徵奇遐紀。條支之鳥卵猶類,園人之繭形可擬,非心虛之可測,徒耳聞而是矣。厥品之為用,自《禮》經以疏跡,固有順於時需,乃 全之而不易,含虛而稱,從宜所適。粵若稽古兮聖唐,銀甕常滿兮珍光,靈液滋兮寶物用,呈絕瑞兮永太康。小子同螢爝之微火,耿光凝於斯章。 § 對糞田判 〖或以齋月屠犬,縣科殺生。曰為輕[B185]所用〗 三壤克辨,兆民允殖,必廣地財,式崇土訓。載芟載祚,爰盡力乎萊,既方既早,俾恪勤乎稼穡。伊趙爾鎛,有略有耜,荒度厥功,實函斯活。是以粢粱嘉積,曾孫作庚于斯箱;畝畝歌豐,嫠婦棲糧於滯穗。率由茲道,萬邦乃粒,眷彼草人,兼修稼政,無忝厥職,分厚塉之規;靖恭爾司,省高卑之制。雖陽和布始,亟聞乎禁殺,嗣歲將興,必觀其行令。苟能成憲,犬則是屠,將周禮之彝章,功均物土,資漢臣之舊業,事取糞田.葉緹赤以陳宜,相[B185]︹而有旨,雖雲齋月,法欲緩加。且八政食乃為先,五牲犬實居後,以牲廢食,其傷孔多。棄猶務農,斯利則博,縣道書罰,誠為昧禮,或者張惶,宜其窒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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