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827_學達書庫

八二七

　　◆ 牛叢

　　叢字表齡，宰相僧孺子。第進士，累官睦州刺史。咸通末拜劍南西川節度使。僖宗幸蜀，授太常卿，還授吏部尚書。嗣襄王亂，客死太原。

　　§ 報坦綽書

　　十二月二十四日，劍南西川節度觀察安撫使守兵部尚書成都尹牛叢，致書於雲南詔國坦綽麾下：專人遽到，示翰忽臨。承統押師徒，來及近界。竊以詔國自為背叛，積有歲年。乃祖出於六詔之微，非是西夷之長。禹會塗山之日，不得預萬國之名。舜巡方嶽之時，不（闕）見五年之幸。我大唐德宗皇帝仁沾動植，信及豚魚。子育兆民，君臨四海。憫其傾誠向化，率屬來王。遂總諸蠻，令歸君長。仍名詔國，永順唐儀。賜孔子之詩書，頒周公之禮樂。數年之後，藹有華風。變腥膻蠻貊之邦，為馨香禮樂之域。豈期後嗣，罔效忠誠。累肆倡狂，頻為妖孽。自四五年來，侵淩我疆土，圍逼我城隍。蓋以姑務含容，不虞搪突。遂令凶醜，肆害生靈。況乃毗橋喪師，沲江敗績。於何今日，不改前非。妄設奸欺，詐言朝覲，輒舉螳郎之臂，大興豺豕之心。仍構狂詞，乃雲假道。所要於蜀王殿安下五日即便前去者，且先代帝王之宮也，豈外邦蠻貊以居之？是必天怒鬼誅，殞身喪國。以爾欲其褻瀆，示彼誡懲。況天設華夷，國分大小。小當事大，夷不亂華。豈有興動蠻師甲兵，侵臨天子藩屏？必是坦綽數盡之歲，殄滅之秋。不然，何以不恤其民，妄動於眾？一旦天子赫怒，諸侯會兵，長驅渡瀘之師，深入鑄柱之境，必不更七擒七縱，即須翦蔓除根。當此之時，後悔無及。坦綽今既離彼巢穴，犯我封圻，當道已排比戰場，點齪戈甲。雄師十萬，驍騎五千。即遂鼓行，並令擒戮。所差王保誠四十人送書，並己囚縶，候於軍前，用以釁鼓。今發遣酂嚨段首遷二人持報書，望詳覽不具。某白（謹案《成都文類》鹹通十四年，兵部尚書牛公叢除劍南西川節度使，十二月坦綽至雅州差使送書上川主雲：「此時止欲專詣京都，懇求朝見論理，枉遭讒間，隔絕梯航。冀與尚書繼好息民，朝來暮往。今古假道貴府，請於蜀王殿安下三五日，即前進。」公覽書驚駭，乃復書云云）。

　　§ 責南詔蠻書

　　詔王之祖，六詔最小夷也。天子錄其勤，合六詔為一。俾附庸成都，名之以國。許子弟入太學，使習華風。今乃自絕王命，且蛇雀犬馬，猶能報德，王乃不如蟲鳥乎？比成都以武備未修，故令爾突我疆場。然毗橋沲江之敗，積胔附城。不四年復來，今吾有十萬眾，舍其半未用，以千人為軍，十軍為部，驍將主之。凡部有強弩二百，鎛斧輔之。勁弓二百，越銀刀輔之。長戈二百，掇刀輔之。短矛二百，連錘輔之。又軍四面，面有鐵騎五百。悉收芻薪米粟牛馬犬豕，清野待爾。吾又能以旁騎略爾樵采，我日出以一部與爾戰，部別二番。日中而代，日昃一部至以夜屯。月明則戰，黑則休。夜半而代。凡吾兵五日一殺敵，爾必晝夜戰，不十日懵且死矣。州縣繕甲厲兵，犄角相從，皆蠻之深仇。雖女子能齽齘薄賊，況強夫烈士哉？爾祖嘗奴事西番，為爾仇家。今顧臣之，何恩仇之戾耶？蜀王故殿先世之寶宮，非邊夷所宜舍。神怒人憤，坦綽且死。

　　◆ 孫棨

　　棨字文威，官中書舍人。

　　§ 北裡志序

　　自大中皇帝好儒術，特重科第，故其愛婿鄭詹事再掌春闈。上往往微服長安中，逢舉子，則狎而與之語。時以所聞質於內庭學士及都尉，皆聳然莫知所自。故進士自此尤盛，曠古無儔。然率多膏粱子弟，平進歲不及三數人。由是僕馬豪華，宴遊崇侈，以同年俊少者為兩街探花使。鼓扇輕浮，仍歲滋盛。自歲初等第於甲乙，春闈開送天官氏設春闈宴，然後離居矣。近來延至仲夏，京中飲妓籍屬教坊，凡朝士宴聚，須假諸曹署行牒，然後能致於他處。惟新進士設筵，顧吏故便可行牒。追其所贈之資，則倍於賞數。諸妓皆居平康裡，舉子新及第進士三司幕府，但未通朝籍未直館殿者，鹹可就詣。如不吝所費，則下車水陸備矣。其中諸伎，多能談吐，頗有知書言話者。自公卿以降，皆以表德呼之。其分別品流，衡尺人物，應對非次，良不可及。信可輟叔孫之朝，致楊秉之惑。比常聞蜀妓薛濤之才辯，必謂人過言，及睹北進而二三子之徒，則薛濤遠有慚德矣。予頻隨計吏，久寓京華。時亦偷遊其中，固非興致，每思物極則反，疑不能久。常欲紀述其事，以為他時談藪。顧非暇豫，亦竊俟共叨忝耳。不謂泥蟠未伸，俄逢喪亂。鑾輿巡省崤函，鯨鯢逋竄山林，前志掃地盡矣。靜思陳事，追念無因，而久罹驚危，心力減耗。向業聞見，不復盡記。聊以編次為《太平遺事》雲。時中和甲辰，無為子序。

　　◆ 陸扆

　　扆初名允迪，字祥文，宰相贄族孫。光啟二年進士，累進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尚書左丞。封嘉興縣男，徙戶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進中書侍郎。歷工、兵、戶三部尚書，封吳郡公。為崔允所譖，貶沂王傅分司東都，授吏部尚書。再貶為濮州司戶參軍，被害白馬驛。年五十九。

　　§ 封棣王虔王沂王遂王制

　　門下。我國家奄宅中區光啟祖業，析珪胙土，唯親與賢。故本根茂而枝葉榮，王室尊而藩屏壯。肆予眇末，叨獲纂承。賴至道之元慈，鍾列聖之餘慶。顧茲允嗣，實謂蕃昌。爰稽典謨，用建邦土。第三男祤，星辰毓粹，嶽瀆降靈。早彰岐嶷之姿，克稟徇齊之度。第五男禊，龜龍應瑞，雕鶚淩空。溫恭自得於天和，穎悟實由於神賦。第六男禋，璆琳挺秀，鸑鷟呈祥。爰當好弄之年，雅號夙成之器。第七男禕，珠璣耀彩，箘簵含貞。風神潛茂於端莊，質性已彰於惠敏。而皆生知孝敬，誌樂文儒。問安靡曠於晨昏，稟訓每由於詩禮。智有刻舟之妙，辯多對日之奇。是宜分以白茅，錫其朱邸。葉犬牙於漢制，光麟趾於周詩。厭次名邦，境連於齊魯。南康奧壤，上接於荊吳。琅琊敦儒素之風，遂寧實阜殷之俗。鹹稱重地，各服徽章。於戲！器以琢成，道由學顯。勉稟君親之教，敬承友傅之規。勿追平樂之歡，無好任城之勇。懋建厥德，永孚於休。祤可封棣王，禊可封虔王，禋可封沂王，禕可封遂王。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主者施行。

　　§ 授朱崇節河陽節度使制

　　門下。朕聞天垂星緯，王者象之以設官。地裂山河，曆代定之以建國。所以咽喉中夏，藩屏皇家。非威望不足以鎮寧，非仁惠不足以撫養。其有勳勞夙著，宜申胙土之恩。韜略素精，屢委殿邦之任。二者兼備，斯為得人。國有彝章，我複何愛。前昭義軍節度使潞慈邢洺等州觀察處置等使特進檢校司空兼潞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上柱國沛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朱崇節，雄略縱橫，忠誠貫直。夙著總戎之術，常韜靖亂之謀。臨危不屈於壯心，多難益全其大節。去病辭第，誓彰鍾鼎之勳。王翦請田，非為子孫之計。日者平陽求瘼，馮翊頒條。隰川竟保於孤城，汝海將繩其弊俗。其後孟津分閫，上黨臨戎。智謀潛契於著龜，義烈彌堅於金石。擁眾而出，陳兵以行。指揮而神氣激揚，叱吒而寇仇惕息。今則鄉閭顧慕，士卒謳歌。廡金鹹佇於竇嬰，竹馬思迎於郭伋。是用再兼五教，重委雙旌。既資董眾之能，仍舉疇庸之典。於戲！功名易守，自伐者必顛。富貴可圖，懷驕者難保。失道則禍生旋踵，守義則福貽後昆。勉爾令圖，服我明訓。可依前檢校司徒充河陽節度使，散官如故。

　　§ 授周嶽嶺財西道節度使制

　　門下。夫山結川融，皆子之宇縣。蠶衣租食，悉我之黎元。慘舒雖係於陰陽，覆燾豈殊於遠邇。自頃中原搔擾，遐裔阻難。或王澤不流，或國章靡及。念茲黔首，係我皇風。聿求養理之仁，兼藉鎮寧之略。訪於執事，果得能臣。武安軍節度湖南觀察處置使特進檢校右僕射食邑三百戶周嶽，黃石傳符，豐城得劍。倜儻挺義夫之節，縱橫抱名將之才。擐甲執兵，閫外以雄豪見許。絕甘分少，江東以信義相推。嚴武備而不喜戰爭，頒吏術而每先恩惠。遂致塵清四鄙，農勸三時。鄉閭阜安，卒乘雄富。是用疇其懿績，仗以英謀。輟乳哺於賦鴟之鄉，壯藩垣於獲象之郡。爾其克膺重寄，更茂嘉猷。必令嶺嶠蠻陬，欽我之風化。無使黃金翠羽，累爾之清廉。然後馬援威聲，孟嚐介潔。苟能礪操，諒可齊名。仍推百越之封，俾進三槐之秩。恩不虛受，爾其欽哉。可檢校司空充嶺南西道節度使，餘並如故。

　　§ 授陳佩廣州節度使制

　　門下。漲海奧區，番禺巨屏。雄藩夷之寶貨，冠吳越之繁華。苟非令人，難著清節。列聖眷念，必求賢良。故宋璟播美於前，李勉垂芳於後。朕初君臨宇縣，方以武定藩維。獨命卿往鎮茲土，而崇龜果以清淨為理，謳歌日聞。固追詠於夷齊，豈慚名於宋李。代其任者，不亦難乎？爰求勳舊之間，別得英奇之士。左軍都指揮使前靜江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司徒平章事潁川食邑三千戶實封一百戶陳佩，雄姿嶽聳，俊氣鷹揚。家傳忠孝之風，代襲韜鈐之術。愛士卒而更逾吳起，敬君子而不讓張飛。位以功高，名由義振。先皇帝薦臻艱運，再幸侯封。挺身於版蕩之中，竭力於阽危之際。或警巡於西蜀，或侍從於南梁。殄岐陽兵火之災，爾功居最。戡京國宗祧之難，爾效複多。皎潔忠誠，貫黃河而不濁。堅貞壯節，冒烈火而寧焚。雖衛鼎銘勳，韓壇受律。未遑列土，豈答豐功。是命殿彼大都，授其峻秩。乃示優崇之旨，再兼台袞之榮。於戲！吳隱之昔號清廉，英聲未泯。馬伏波嚐推功業，厥跡猶存。苟能視糠秕於翠羽明珠，張紀律於遐陬異俗。吳馬之政，今古寧殊。無使璟應勉崇龜，獨誇於前哲也。勉服丕訓，無替令猷。可檢校太保同平章事充嶺南道節度使，餘並如故。

　　§ 授李籌盧龍軍節度使制

　　門下。召奭舊邦，燕昭故國。其地廣而要，其俗勁而雄。儻非英偉之才，孰控臨戎之任。詢於執政，爰有良臣。具官李籌，刜鍾利器，構廈宏材。負頗牧之威名，蘊關張之節概。夙明軍誌，妙揣敵情。訓戎兼務於詩書，養士必加於觴豆。日者鹹推友悌，實倅元戎。屢參必勝之謀，常讚在和之義。洎專庶務，益洽群情。貔貅仰愛日之恩，疆場賴仁風之固。是用寵其龍節，榮彼鴒原。俾登韓信之壇，仍進王祥之秩。爾其稟我王度，振乃家聲。推信義以睦鄰封，謹法令以威藩落。武有備而不用，士使樂而不驕。四者聿修，七德斯在。服我明訓，厥惟欽哉。可檢校太保幽州大都督府長史盧龍軍節度使，餘並如故。

　　§ 授周嶽湖南節度使制

　　門下。荊渚懷仁，陶侃昔嚐再理。潁川思義，黃霸於是重臨。苟徇人情，何傷國體。而況幹戈久試，宵旰為憂。將蘇塗炭之災，俾複旌旄之任。詢於執政，僉曰嘉謀。具官周嶽，早洞武經，兼通政術，嚐鎮湘中之地，克揚閫外之威。執紀律以不逾，播謳謠而甚遠。拊封彌謹，述職惟勤。垂竹帛之功名，委旌幢之貴寵。而遽因疑閑，遂致遷移。適五嶺之遐荒，奪重湘之奧壤。乃使軍戎憤悱，黎庶怨諮。煙塵不絕於累年，瘡痍偏傷於一境。旋聞軍吏之眾，耆老之徒，鹹詣護戎，借留賢帥。遭權臣之擁遏，致明命之稽延。今我朝政惟新，庶事思理。雪爾肺腸之憤，申予雨露之恩。俾殿舊邦，用諧眾誌。爾其速蘇彫瘵，無念仇讎。戢矛戟之連營，勸農桑於列郡。布予惠澤，服我徽章。茂繼前勳，永膺重寄。可依前檢校司徒武安軍節度使，餘並如故。

　　§ 授張鐇彰義軍節度使制

　　門下。隴陰重地，涇上雄藩。勵控弦帶甲之徒，資護塞和戎之略。爰自動知邊事，夙練兵機。加以制彼西陲，屏於中夏。博采輿人之論，果聞良帥之才。爰降命書，式諧眾欲。具官張鐇，雷霆勁氣，雕鶚奇姿。秉孝愛以承家，挺忠直而事主。玉鈐金匱，弟兄鹹繼於孫吳。雪嶺蕭關，蕃虜遠懷於頗牧。矧示令委，殿於是邦。著勳烈於兩朝，耀威名於一紀。訓兵積粟，述職安邊。城隍元固於金湯，士卒必均於觴豆。功垂竹帛，政洽謳謠。並馳賢將之名，仰自元昆之訓。豈謂降年不永，閱水生悲。將繼前修，是資同氣。設齋壇而錫命，馳瑞節以頒恩。式光十乘之雄，不改三槐之秩。爾其奉子紀律，固乃封疆。推誠信以睦鄰，竭忠勞而報國。自可委安祿位，益茂功名。於戲爾鐇，服我明訓。可檢校司徒彰義軍節度使，餘並如故。

　　§ 授趙凝檢校太尉開府制

　　門下。王者裂土疆以任材，臣下推腹心以報主。能任其材則國理，能報其主則功高。其有鎮撫巨藩，訓齊義旅，克展忠貞之效，每遵紀律之條。斷自子懷，將頒殊渥。具官趙凝，倜儻雄材，縱橫奧略。奮垂天之羽翰，聳發地之岩巒。頃纂舊封，克承先訓。嚴武備而不矜戰伐，緩軍令而不虐惸嫠。鄉閭阜殷，卒乘輯睦。顧峴首漢陽之地，實四會五達之莊。扼鹹鎬之咽喉，導荊吳之貢賦。途路無梗，弟航若流。不有威聲，孰能通好。朕以奸凶構患，都邑縱兵。爰避艱虞，出居岩險。而能徑馳專使，來達臣誠。乃陳底貢之儀，備驗輸忠之節。況爾先父，實餘藎臣。前勳尚煥於鼎鍾，令嗣克傳於弓冶。永言念舊，尤在賞新。俾升掌武之班，益重拊封之寄。仍遷峻級，式示隆恩。爾其保祿位以榮家，竭忠勞而許國。勉欽明訓，無忝厥官。可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尉平章事充忠義軍節度使，餘並如故。

　　§ 授石善友鎮武節度使滕存免邕州節度使制

　　門下。朔野雄藩，地臨於強虜。海濱巨屏，境接於諸蠻。苟非威略不足以鎮寧，非和惠不足以綏撫。其有久專留務，具著能名。雅稱分閫之才，宜賜登壇之命。具官石善友，夙知邊事，素練戎韜。驊騮騁風，無遠不適。具官滕存免，早習兵機，常推忠款。豪曹出匣，其銳難當。而能誓建功名，克遵紀律。洎膺試用，鹹務恪恭。封疆遠憚其威聲，溪洞每懷其信義。固可以靜茲絕塞，阜彼遐陬。使風煙罷警於北陲，琛贐遠臻於中土。方資重委，宜洽優恩。俾真旄鉞之權，用壯藩宣之寄。或榮遷端揆，或寵陟秋官。勉竭厥誠，貳則有辟。善友可檢校右僕射充鎮武節度使兼安北都護，存免可檢校刑部尚書嶺南道節度使，餘如故。

　　§ 崔允武安軍節度平章事制

　　門下。入居岩朝，施明略以匡時。出陟齋壇，運沈機而鎮俗。苟非材推命代，望重當朝，則何以宣我武威，易其風俗。朕誌先定，僉謀允成。持危匡聖致理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守禮部尚書兼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集觀殿大學士判戶部事上柱國清河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崔允，文星垂耀，神嶽標奇。襲禮樂之清風，冠簪纓之貴胄。佩觿之際，潛韜經濟之才。筮仕以來，尋積公輔之望。洎更華胄，益振全圖。居論思而獻替盡忠，提綱紀而回邪斂跡。旋自繁劇，俾司燮調。苟利於君，無所不至。洎寵蒲阪，再秉洪鈞。時謀明合於蓍龜，雅操不逾於風雨。作礪之業，為時而生。乃眷重湖，實維奧壤。薦臻多難，屢易元戎。哀彼征人，（闕）我皇天。間爾嚐隨重幣，往曳長裾。迄今鄉閭，尚播詩詠。是用拯彼塗炭，宣子惠和。假其問喘之仁，慰彼來蘇之望。仍持相印，式寵名臣。暫追羊杜之政能，未凂皋夔之事業。往踐厥位，爾惟欽哉。可檢校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功臣散官勳如故，充義安軍節度湖南管內觀察處置觀察等使使持節潭州諸軍事守潭州刺史。

　　◆ 韋承造

　　承造，乾符二年官絳州刺史。

　　§ 釋武豹門記

　　往之事不知者，多以故老之傳而實之。舛生於訛，以至大謬。至若正氣為邪氣所偪，本非正氣也，蓋疑生於莫析，以逮於言思耳。愚咸通甲午歲孟春月十有七日，奉天子詔來牧茲郡之人，以武豹門為祛邪禦魅之所作也。其門北向，左畫白虎，執以蒼頭之手。右畫大豕，拒以雄武之威。門這東壁，有刻石焉，乃故大光祿李公暨前牧是邦為文以解之，義與夫郡人之說不貳也。又曰：「圖於寢室，怳怳焉疑有所壓。」愈不知其所由來者矣。適有多才能之士胡姓承裕名，為愚釋之曰：「是州也，其宅東西，廣正北傾。後無乾地，南北嶮巇。林木森聳，水自北來。山勢崗阜，即是八難地。而武豹門正當九苦風，時俗以武豹為辟邪。按韓王元嘉始創之，旨乃以五行所克，勝其災而滅之禍。武屬木，以木臨亥位，故以豕承之。寅主東方，故畫東垣。豹主西方，故誌西壁。禦禍之風，制空之位，一其義也。」今愚所築池北望月臺、池南釣絲臺，亙及此門，中架虹梁，正與韓之設色三獸，暗合其理也。愚故命筆書之，庶將釋惑表異，為後君子信與不信耳。時乾符二年四月六日，絳州刺史韋承造記。

　　◆ 李知元

　　知元，懿僖時人。

　　§ 古塔記

　　天下湘山祖師聖化主人無量壽佛入寂幾十霜矣，奉遺命以肉身垂化。及今浮圖成，奉佛出龕入焉。聖貌如生，毫光時現，真世稀有事也。佛降神天壽之鄉，垂像五華之地，珠投周室，缽出徑山。法諱全真，別號宗慧。先年雲遊至縣，選勝湘山。結茅為院，名曰淨土。十力神圓，六通智足。慈育萬有，道濟百靈。不擾人天，耕佘自給。處世說法，利益無邊。來者如歸，視道若咫。太和之末，沙汰僧尼。會昌五年，焚毀刹院。佛以覺照，先事深藏。風移益高，挺然獨立。衣冠殊制，名號不倫。衣曰無量壽衣，冠曰真空法冠。髭髮不剃，老少不常。不念經，不禮佛，乃自號真空法身周主人。又嘗謂修行猶落色空，見我所以超凡。透色空，過真空，乃入無量量。絕無無量，那得非無量主人。大中初，佛教重興，兼苦旱久，邑人乃入覆釜，迎佛還山。雨暘時若，物和歲豐。民安其生，俗蒸以變，蓋居然一極樂國也。製教十二部，部十二卷，命曰《遺教經》。又其徒彙錄《湘山百問》行世。鹹通八年二月初八日辰時，忽召眾，謂無色天請吾設法。既而偈畢，趺坐而逝。遂蔔於山之中峰筍布臺下，建院迎龕上供，逾二七夜，放白毫相光十一道，光中現十有一佛，如是者彌月。乾符甲午夏，劉相公瞻從州召還，過湘源，以佛與同郡，詣院供香。見紫雲回翔其上，蠲縑一笥，助修浮圖。於是淨土院三會長遍募諸方，就供所地，庀材鳩工，經營兩載，乃峻厥役。官僚信士，大集齋供以慶之。時則乾符三年歲次景申二月己酉朔十二日庚申也。知元濫蒙眾請，據事直言，刊石塔門，永播終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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