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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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纘字續伯,巴西安漢人。惠帝初,太傅楊駿以為舍人,轉安複令。駿誅,棄官葬駿。河間王顒引為西戎司馬,封平樂鄉侯,屢上疏擢漢中太守。(案:《隋志》,梁有隴西太守《閻纂集》二卷,未知即此否。) △上詩表 勞者歌其事,貴露蚩鄙。(《文選》任昉《答敕示七夕詩啟》注。) △輿棺詣闕上書理湣懷太子 伏見赦文及榜下前太子遹手疏,以為驚愕。自古以來,臣子悖逆,未有如此之甚也。幸賴天慈,全其首領。臣伏念遹生於聖父而至此者,由於長養深宮,沈淪富貴,受饒先帝,父母驕之。每見選師傅下至群吏,率取膏粱擊鐘鼎食之家,稀有寒門儒素如衛綰、周文、石奮、疏廣、洗馬、舍人亦無汲黯、鄭莊之比,遂使不見事父事君之道。臣案古典,太子居以士禮,與國人齒,以此明先王欲令知先賤然後乃貴。自頃東宮亦微太盛,所以致敗也。非但東宮,曆觀諸王師友文學,皆豪族力能得者,率非龔遂、王陽能以道訓。友無亮直三益之節,官以文學為名,實不讀書,但共鮮衣好馬,縱酒高會,嬉游博奕,豈有切磋、能相長益!臣常恐公族陵遲,以此嘆息。今遹可以為戒,恐其被斥,棄逐遠郊,始當悔過,無所複及。 昔戾太子無狀,稱兵距命,而壺關三老上書,有田千秋之言,猶曰:「子弄父兵,罪應笞耳!」漢武感悟之,築思子之台。今遹無狀,言語悖逆,受罪之日,不敢失道,猶為輕于戾太子,尚可禁持,撿著目下,重選保傅。如司空張華,道德深遠,乃心忠誠,以為之師。光祿大夫劉實,寒苦自立,終始不衰,年同呂望,經籍不廢,以為之保。尚書僕射裴頠,明允恭肅,體道居正,以為之友。置游談文學,皆選寒門孤宦以學行自立者,及取服勤更事、涉履艱難、事君事親、名行素聞者,使與共處。使嚴禦史監護其家,絕貴戚子弟、輕薄賓客。如此,左右前後,莫非正人。師傅文學,可令十日一講,使共論議於前。敕使但道古今孝子慈親,忠臣事君,及思愆改過之義,皆聞善道,庶幾可全。 昔太甲有罪,放之三年,思庸克復,為殷明王。又魏文帝懼於見廢,夙夜自祗,竟能自全。及至明帝,因母得罪,廢為平原侯,為置家臣庶子,師友文學,皆取正人,共相匡矯。兢兢慎罰,事父以孝,父沒,事母以謹,聞于天下,於今稱之。漢高皇帝數置酒於庭,欲廢太子,後四皓為師,子房為傅,竟複成就。前事不忘,後事之戒。孟軻有雲:「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慮患也深」,故多善功。李斯雲:「慈母多敗子,嚴家無格虜。」由陛下驕遹,使至於此,庶其受罪以來,足自思改。方今天下多虞,四夷未寧,將伺國隙。儲副大事,不宜空虛。宜為大計,小複停留。先加嚴誨,依平原侯故事,若不悛改,棄之未晚也。 臣素寒門,無力仕宦,不經東宮,情不私遹。念昔楚國處女諫其王曰「有龍無尾」,言年四十,未有太子。臣嘗備近職,雖未得自結天日,「情同閽寺,忄空々之誠」,皆為國計。臣老母見臣為表,乃為臣卜卦,雲「書禦即死」,妻子守臣,涕泣見止。臣獨以為頻見拔擢,嘗為近職,此恩難忘,何以報德?唯當陳誠,以死獻忠。輒具棺絮,伏須刑誅。(《晉書·閻纘傳》,又見《群書治要》二十九引《晉書》。) △皇太孫立複上疏 臣前上書訟太子之枉,不見省覽。昔壺關三老陳衛太子之冤,而漢武築思子之台。高廟令田千秋上書,不敢正言,托以鬼神之教,而孝武大感,月中三遷,位至丞相,乘車入殿,號曰車氏。恨臣精誠微薄,不能有感,竟使太子流離,沒命許昌。向令陛下即納臣言,不致此禍。天贊聖意,三公獻謀,庶人賜死,罪人斯得,太子以明,臣恨其晚,無所複及。詔書慈悼,迎喪反葬,複其禮秩,誠副眾望,不意呂霍之變複生於今日!伏見詔書建立太孫,斯誠陛下上順先典以安社稷,中慰慈悼冤魂之痛,下令萬國心有所系。追惟庶人,所為無狀,幾傾宗廟,賴相國、太宰至忠憤發,潛謀俱斷,奉贊聖意,以成神武。雖周誅二叔,漢掃諸呂,未足以喻。臣願陛下因此大更厘改,以為永制。禮置太子,居以士禮,與國人齒,為置官屬,皆如朋友,不為純臣。既使上厭至望,以崇孝道,又令不相嚴憚,易相規正。 昔漢武既信奸讒,危害太子,複用望氣之言,欲盡誅詔獄中囚。邴吉以皇孫在焉,閉門距命,後遂擁護皇孫,督罰乳母,卒至成人,立為孝宣皇帝。苟志於忠,無往不可。曆觀古人雖不避死,亦由世教寬以成節。吉雖距詔書,事在於忠,故宥而不責。自晉興已來,用法太嚴,遲速之間,輒加誅斬。一身伏法,猶可強為,今世之誅,動輒滅門。昔呂後臨朝,肆意無道。周昌相趙,三召其王而昌不遣,先徵昌入,乃後召王。此由漢制本寬,得使為快。假令如今,呂後必謂昌已反,夷其三族,則誰敢複為殺身成義者哉!此法宜改,可使經遠。又漢初廢趙王張敖,其臣貫高謀弑高祖,高祖不誅,以明臣道。田叔、孟舒十人為奴,髡鉗隨王,隱親侍養,故令平安。向使晉法得容為義,東宮之臣得如周昌,固護太子得如邴吉,距詔不坐,伏死諫爭,則聖意必變,太子以安。如田叔、孟舒侍從不罪者,則隱親左右,奸凶毒藥無緣得設,太子不夭也。 臣每責東宮臣故無侍從者,後聞頗有于道路望車拜辭,而有司收付洛陽獄,奏科其罪。然臣故莫從,良有以也。又本置三率,盛其兵馬,所以宿衛防虞。而使者卒至,莫有警嚴覆請審者,此由恐畏滅族。今皇孫沖幼,去事多故。若有不虞,強臣專制,奸邪矯詐,雖有相國保訓東宮,擁佑之恩同于邴吉,適可使玉體安全,宜開來防,可著於令:自今已後諸有廢興倉卒,群臣皆得輒嚴,須錄詣殿前,面受口詔,在後為信,得同周昌不遣王節,不聽臣子隱親,得如田叔、孟舒不加罪責,則永固儲副,以後安嗣之遠慮也。來事難知,往事可改。臣前每見詹事裴權用心懇惻,舍人秦戢數上疏啟諫;而爰倩贈以九列,權有忠意,獨不蒙賞。謂宜依倩為比,以寵其魂。推尋表疏,如秦戢輩及司隸所奏,諸敢拜辭于道路者,明詔稱揚,使微異於眾,以勸為善,以獎將來也。(《晉書·閻纘傳》) △又陳宜選擇東宮師傅 今相國雖已保傅東宮,保其安危。至於旦夕訓誨,輔導出入,動靜劬勞,宜選寒苦之士,忠貞清正,老而不衰,如城門校尉梁柳、白衣南安朱沖比者,以為師傅。其侍臣以下文武將吏,且勿複取盛戚豪門子弟,若吳太妃家室及賈、郭之黨。如此之輩,生而富溢,無念修己,率多輕薄浮華,相驅放縱,皆非所補益於吾少主者也。皆可擇寒門篤行、學問素士、更履險易、節義足稱者,以備群臣,可輕其禮儀,使與古同,於相切磋為益。 昔魏文帝之在東宮,徐幹、劉楨為友,文學相接之道並如氣類。吳太子登,顧譚為友,諸葛恪為賓,臥同床帳,行則參乘,交如布衣,相呼以字,此則近代之明比也。天子之子不患不富貴,不患人不敬畏,患於驕盈,不聞其過,不知稼穡之艱難耳。至於甚者,乃不知名六畜,可不勉哉!昔周公親撻伯禽,曹參笞二百,聖考慈父皆不傷恩,今不忍小相維持,令至闕失頓相罪責,不亦誤哉! 在禮,太子朝夕視膳,昏定晨省,跪問安否,於情得盡,五日一朝,于敬既簡,於恩亦疏,易致構間。故曰「一朝不朝,其間容刀」。五日之制,起漢高祖,身為天子,父為庶人,萬機事多,故闕私敬耳。今主上臨朝,太子無事,專主孝養,宜改此俗。《文王世子》篇曰:「王季一飯亦一飯,再飯亦再飯。」安有逸豫五日一覲哉!(《晉書·閻纘傳》) 今迎太子神柩,孤魂獨行,太孫幼沖,不可涉道。謂可遣妃奉迎遠路,令其父衍隨行衛護。皇太子初見誣陷,臣家門無祜,三世假親,具嘗辛苦,以家觀國,固知太子有變。臣故求副監國,欲依邴吉故事,距違來使,供養擁護,身親飲食醫藥,冀足救危。主者以臣名資輕淺,不肯見與。世人見笑,謂為此職進退難居,有必死憂,臣獨以為苟全儲君,賈氏所誅,甘心所願。今監國禦史直副皆當三族,侍衛無狀,實自宜然,臣謂其小人,不足具責。故孔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臨大節而不可奪。」是以聖王慎選,故河南尹向雄,昔能犯難葬故將鐘會,文帝嘉之,始拔顯用,至於先帝,以為右率。如間之事,若得向雄之比,則豈可觸哉?此二使者,但為愚怯,亦非與謀,但可誅身,自全三族,如郭ㄈ、郭斌,則于刑為當。 又東宮亦宜妙選忠直亮正,如向雄比。陛下千秋萬歲之後,太孫幼沖,選置兵衛,宜得柱石之士如周昌者。世俗淺薄,士無廉節,賈謐小兒,恃寵恣雎,而淺中弱植之徒,更相翕習,故世號魯公二十四友。又謐前見臣表理太子,曰:「閻兒作此為健,然觀其意,欲與諸司馬家同。」皆為臣寒心。伏見詔書,稱明滿奮、樂廣。侍郎賈胤,與謐親理,而亦疏遠,往免父喪之後,停家五年,雖為小屈,有識貴之。潘岳、繆徵等皆謐父党,共相沈浮,人士羞之,聞其晏然,莫不為怪,今詔書暴揚其罪,並皆遣出,百姓咸雲清當,臣獨謂非。但嶽徵二十四人,宜皆齊黜,以肅風教。(《晉書·閻纘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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