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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16)


  石脾入水即乾,出水便濕,獨活有風不動,無風自搖。天下物理,豈可以意求,惟上聖乃能窮理。

  治頭□□悶,或患癰腫頭不即潰者,以此藥帖之,皆良,□麻巴豆薰陸石□芎窮松脂六物,□搗如米粒許,少加其分頭悶處。先其巴豆三分減一松脂,剃去發方寸,以帛帖藥當病上。帖之周時,帖刮上爛皮,以生麻油和石□塗上,當有黃水出為佳,羲之上。(永樂中周藩《東書堂帖》。下皆同。)

  荷華想已殘,處此過四夏,到彼亦屢,而獨不見其盛時,是亦可訝,豈亦有緣耶?弊宇今歲植得千葉者數盆,亦便發花,相繼不絕,今已開二十餘枝矣,頗有可觀,恨不與長者同賞。相望雖不遠,披對邈未可期,伏□可勝帳惘耶。

  想清和,士人佳也。此平安,安不過停數日,日無為樂,益增想。想孔長史安善,足下令知問累有書也。足下入年哀得俱還不?思□以事為歲。

  州民王羲之死罪,賢弟逝沒,甚痛奈何。白箋不備,羲之頓首。

  太尉門左不可言,同此酸慨。

  小大何如,二妹佳為慰。諸舍可,何新婦委頓態人期弟各可不?想今日能□□□□書暮必來宿也。若宜日□思夏□,羲之報。

  諸賢子粗足自枝,注示吾弱息毀弊,大兒恒救命,足令人心ㄡ。先是之歡,於今皆為哀苦。自非複衰年所堪,豈複以既往累心,率事自難為懷,如之何。

  卿女母子粗平安,喪際賢女動氣疾,當時乃勿勿,今以除也。他等皆知孝思。先日之歡,於今皆為哀苦,觸事切人,處此而能令哀惻不經於心,殆空語耳,一至於此,何所複言。

  此粗平安,修載來十餘日,諸人近集,存想明日當複悉來,無由同增慨。

  東比何為慰郎,以也謝諸子,往矣如何。

  得書知足下問,何萬來?一昔不得眠,便大乏。足下念,王羲之。

  □□勞人意,以書示妹,汝母□不多書,尋□更有信也。

  致履足下各一量,□當嘗□長。

  久□此草書,嘗多勞□亦知足下書,字字新奇,點點圓轉,美不可再。書得足下閑下,比來遲遲,終不可也。之果云云。

  服足下五色石膏散,身輕,行動如飛也。足下更與下匕致之不?治多少,尋面言之。委曲之事,實亦□人,尋過江言散。

  舊京先墓毀動,奉諱號慟,五內若割,痛當奈何?王羲之頓首。

  頃日親親徑過諸婚。(《滋蕙堂帖》有「姻」字。)經恤體力不復堪之,故未複遣信耳。

  二月二日,汝婦母一□夜亡,親親傷怛,汝不可言。問足下旨,為致誠答。今旨意致來勿忘,此意自決,今以資嚴,知不大疾患,念勞心。(已上並《東書堂帖》偽雜。)

  △三月三日蘭亭詩序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流形骸之外。雖趨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怏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雲:「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帖本,《藝文類聚》四,《法書要錄》十,《晉書·王羲之傳》。)

  △臨河敘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禔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娛目騁懷,信可樂也。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矣。故列序時人,錄其所述。右將軍司馬太原孫丞公等二十六人賦詩如左,前餘姚令會稽謝勝等十五人不能賦詩,罰酒各三鬥。(《世說·企羨篇》注。案:此與帖本不同,又多篇末一段,蓋劉孝標從本集節錄者,因《蘭亭序》世所習見,故別載此。)

  △遊四郡記

  永寧縣界海中有松門,西岸及嶼上皆生松,故名松門。(《藝文類聚》八十八。又《御覽》九百五十三,小異。)

  △為會稽內史稱疾去郡於父墓前自誓文

  維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告二尊之靈。羲之不天,夙遭閔凶,不蒙(《御覽》作「不遂」。)過庭之訓。母兄鞠育,得漸庶幾,遂因人乏,蒙國寵榮。進無忠孝之節,退違推賢之義,每仰詠老氏、周任之誡,常恐死亡無日,憂及宗祀,豈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歎,若墜深谷。止足之分,定之於今。謹以今月吉辰肆筵設席,稽顙歸誠,告誓先靈。自今之後,敢渝此心,貪冒苟進,是有無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載。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誠,有如皦日。(《晉書·王羲之傳》,《藝文類聚》三十三《御覽》四百八十引《晉中興書》。)

  △書論

  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筆;六藝之奧,莫若乎銀鉤。昔秦丞相李斯見周穆王書,七日興歎,患其無骨;蔡尚書入鴻都觀碣,十旬不返,嗟其出群。故知達其源者少,暗其理者多。近代以來,多不師古,緣情棄道,才記姓名。學不該贍,聞見又寡,致使成功不就,虛費精力。自非通靈感物,不可與談斯道矣。今刪李斯筆妙,更加潤色,總七條,並作其形容,列事如左。貽諸子孫,永為模範。庶將來君子,時複覽焉。

  要先取崇山絕仞中兔毛,八月九月收之。筆頭長一寸,管長五寸,鋒齊要強者。硯取煎涸新石,潤澀相兼。又浮津耀墨者,其墨取廬山之松煙,代郡之鹿角膠!十年已上強如石者。紙取東陽魚卵虛柔滑淨者,然後靜神慮思,揮襟作之。先學執筆,若真書,去頭二寸一分;若行草書,去頭三寸一分。執之下墨點畫芟波屈曲,真草皆須盡一身之力而送之。若初學,先大書不從小。善鑒者不寫,善寫者不鑒。凡書多肉微骨者,謂之墨豬。多力豐筋者勝,無力無筋者病。一一從其消息而用之。若作橫畫,必須隱隱然可畏。若作蹙鋒,如長風忽起,蓬勃一家。若飄散離合,如雲中別鶴遙遙然。若作引戈,如百鈞弩發。若作抽針,如萬歲枯藤,若作屈曲,如武人勁弩《角力》節。若作波,如崩浪雷奔。若作鉤,如山將岌岌然。

  夫執筆有七種:有心急而執筆緩者,有心緩而執筆急者,若執近而能豎者,心手不齊,意後筆前者敗。若執筆遠而急,心前筆後者勝。又有十一種:結構員滿如篆法,飄颺灑落如章草,兇險可畏如八分,窈窕出入如飛白,耿介峙立如鶴頭,鬱跋縱橫如古隸,盡心存委曲,每為字各一象其形,斯道妙矣!書道畢矣!永和四年,於上虞制記。(《墨池編》。按:《法書要錄》以此為衛夫人《筆陣圖》。)

  △題衛夫人《筆陣圖》後

  夫紙者陣也,筆者刀槊也。墨者鍪甲也,水硯者城池也,心意者將軍也,本領者副將也,結構者謀略也,颺筆者吉凶也,出入者號令也,屈折者殺戮也。夫欲書者,先乾研墨,凝神靜思,預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動令筋脈相連,意在筆前,然後作字。若平直相似,狀如運算元,上下方整,前後齊平,便不是書,但得其點畫爾。昔宋翼常作此書,翼是鐘繇之弟子,繇乃咄之,翼三年不敢見繇。即潛心改跡,每作一波,常三過折筆;每作一點,常隱鋒而為之;每作一橫畫。如列陣之排雲;每作一戈,如百鈞之弩發;每作一點,如高鋒墜石,屈折如鋼鉤;每作一牽,如萬歲枯藤;每作一放縱,如足行之趣驟。翼先來書惡,晉太康中,有人於許下破鐘繇墓,遂得《筆勢論》,翼乃讀之,依此法學,名遂大振。欲真書及行書,皆依此法。若欲學草書,又有別法,須緩前急後,字體形勢,狀等龍蛇,相鉤連不斷,仍須棱側起複,用筆亦不得使齊平大小一等。每作一字,須有點處,且作餘字總竟,然後安點。須空中遙擲筆作之。其草書,亦複須篆勢、八分、古隸相雜,亦不得急,令墨不入紙。若急作,意思淺薄,而筆即直過。惟有章草及章程行押等,不用此勢,但用擊石波而已。其擊石波者缺波也。又八分更有一波,謂之隼尾波,即鐘公《泰山銘》,及魏文帝《受禪碑》中已有此體。夫書,先須引八分、章草入隸字中,發人意氣。若直取俗字,不能先發。羲之少學衛夫人書,將謂大能。及渡江北遊名山,比見李斯、曹喜等書,又之許下,見鐘繇、梁鵠書,又之洛下,見蔡邕《石經三體書》,又於從兄洽處見張昶《華嶽碑》,始知學衛夫人書,徒費年月耳。羲之遂改本師,仍於眾碑學習焉,遂成書爾。時年五十有三,或恐風燭奄及,聊遺教於子孫耳。可藏之千金勿傳。(《法書要錄》一,《御覽》七百四十八。)

  △月儀

  日往月來,元正首祚。太簇告辰,微陽始布。罄無不宜,和神養素。(《御覽》二十九)

  △筆經

  漢時諸郡獻兔毫,出鴻都,惟有趙國毫中用。時人鹹言,兔毫無優劣,管手有巧拙。(《初學記》二十一)

  有人以綠沈漆竹管及鏤管見遺,錄之多年。斯亦可愛玩,詎必金寶雕琢,然後為寶也。(《初學記》二十一)

  昔人或以琉璃、象牙為筆管,麗飾則有之。然筆須輕便,重則躓矣。(《初學記》二十一)

  采毫竟,以麻紙裹柱根,次取上毫,薄薄布,令柱不見,然後安之。(《初學記》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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