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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劭


  劭字敬祖,曾次子。晉國建,為太子中庶子。武帝即位,轉散騎常侍,咸寧中遷侍中。惠帝初為太子太師,通省尚書事,後轉特進,累遷尚書左僕射,永康初遷司徒。趙王倫篡位,以為太宰。永甯元年卒,贈司徒,諡曰康。有集二卷。

  △作武帝遺詔

  昔伊望作佐,勳垂不朽;周霍拜命,名冠往代。侍中、車騎將軍、行太子太保、領前將軍楊駿,經德履哲,鑒識明遠,毗翼二宮,忠肅茂著,宜正位上臺,擬跡阿衡。其以駿為太尉、太子太傅、假節、都督中外諸軍事,侍中、錄尚書、領前將軍如故。置參軍六人、步兵三千人、騎千人,移止前衛將軍珧故府。若止宿殿中宜有翼衛,其差左右衛三部司馬各二十人、殿中都尉司馬十人給駿,令得持兵仗出入。(《晉書·楊駿傳》)

  △荀粲傳

  粲字倩奉。粲諸兄並以儒術論議,而粲獨好言道,常以為子貢稱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聞,然則六籍雖存,固聖人之糠秕。粲兄俁難曰:「《易》亦雲聖人立象以盡意,繫辭焉以盡言,則微言胡為不可得而聞見哉?」粲答曰:「蓋理之微者,非物象之所舉也。今稱立象以盡意,此非通於意外者也,繫辭焉以盡言,此非言乎系表者也;斯則象外之意,系表之言,固蘊而不出矣。」及當時能言者不能屈也。又論父彧不如從兄攸。彧立德高整,軌儀以訓物,而攸不治外形,慎密自居而已。粲以此言善攸,諸兄怒而不能回也。太和初,到京邑與傅嘏談。嘏善名理而粲尚玄遠,宗致雖同,倉卒時或有格而不相得意。裴徽通彼我之懷,為二家騎驛,頃之,粲與嘏善。夏侯玄亦親。常謂嘏、玄曰:「子等在世塗間,功名必勝我,但識劣我耳!」嘏難曰:「能勝功名者,識也。天下孰有本不足而末有餘者邪?」粲曰:「功名者,志局之所獎也。然則志局自一物耳,固非識之所獨濟也。我以能使子等為貴,然未必齊子等所為也。」粲常以婦人者,才智不足論,自宜以色為主。驃騎將軍曹洪女有美色,粲於是娉焉,容服帷帳甚麗,專房歡宴。歷年後,婦病亡,未殯,傅嘏往喭粲;粲不哭而神傷。嘏問曰:「婦人才色並茂為難。子之娶也,遺才而好色,此自易遇。今何哀之甚?」粲曰:「佳人難再得!顧逝者不能有傾國之色,然未可謂之易遇。」痛悼不能已,歲餘亦亡,時年二十九。粲簡貴,不能與常人交接,所交皆一時俊傑。至葬夕,赴者裁十餘人,皆同時知名士也,哭之,感動路人。(《魏志·荀彧傳》注)

  △王弼傳

  弼幼而察慧,年十餘,好老氏,通辯能言。父業,為書郎。時裴徽為吏部郎,弼未弱冠,往造焉。徽一見而異之,問弼曰:「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也,然聖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者何?」弼曰:「聖人體無,無又不可以訓,故不說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無所不足。」尋亦為傅嘏所知。於時何晏為吏部尚書,甚奇弼,歎之曰:「仲尼稱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乎!」正始中,黃門侍郎累缺。晏既用賈充、裴秀、朱整,又議用弼。時丁謐與晏爭衡,致高邑王黎於曹爽,爽用黎。於是以弼補台郎。初除,覲爽,請間,爽為屏左右,而弼與論道,移時無所他及,爽以此嗤之。時爽專朝政,黨與共相進用,弼通亻雋不治名高。尋黎無幾時病亡,爽用王沈代黎,弼遂不得在門下,晏為之歎恨。弼在台既淺,事功亦雅非所長,益不留意焉。淮南人劉陶善論縱橫,為當進所推。每與弼語,常屈弼。弼天才卓出,當其所得,莫能奪也。性和理,(《藝文類聚》七十四作「性好弘理」。)樂游宴,解音律,善投壺。其論道傅會文辭,不如何晏,自然有所拔得,多晏也。頗以所長笑人,故時為士君子所疾。弼與鐘會善,會論議以校練為家,然每服弼之高致。何晏以為聖人無喜怒哀樂,其論甚精,鐘會等述之。弼與不同,以為聖人茂於人者神明也,同於人者五情也。神明茂故能體沖和以通無;五情同故不能無哀樂以應物,然則聖人之情,應物而無累於物者也。今以其無累,便謂不復應物,失之多矣。弼注《易》,潁川人荀融難弼《大衍義》。弼答其意,白書以戲之曰:「夫明足以尋極幽微,而不能去自然之性。顏子之量,孔父之所預在,然遇之不能無樂,喪之不能無哀。又常狹斯人,以為未能以情從理者也,而今乃知自然之不可革。足下之量,雖已定乎胸懷之內,然而隔逾旬朔,何其相思之多乎?故知尼父之於顏子,可以無大過矣。」弼注《老子》,為之指略,致有理統。注《道略論》、注《易》,往往有高麗言。太原王濟好談,病《老》《莊》,常雲:「見弼《易》注,所悟者多。」然弼為人淺而不識物情,初與王黎、荀融善,黎奪其黃門郎,於是恨黎,與融亦不終。正始十年,曹爽廢,以公事免。其秋遇癘疾亡,時年二十四,無子絕嗣。弼之卒也,晉景王聞之,嗟歎者累日,其為高識所惜如此。(《魏志·鐘會傳》注。案:《世說·文學篇》注引《弼別傳》,其文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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