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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充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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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國字翁孫,隴西上わ人。武帝時以騎士補羽林,拜中郎,遷車騎將軍長史。昭帝時遷中郎將,屯上穀,還為水衡都尉,擢為後將軍。宣帝即位,封營平侯。本始中為蒲類將軍,征匈奴,還為後將軍少府。屯緣邊九郡。神爵中定先零羌,還為後將軍衛尉。甘露二年卒,年八十六,諡曰壯侯。明年,圖形麒麟閣。 ▼先零羌事對 羌人所以易制者,以其種自有豪,數相攻擊,勢不一也。往三十餘歲,西羌反時,亦先解仇合約攻令居,與漢相距,五六年乃定。至征和五年,先零豪封煎等通使匈奴,匈奴使人至小月氏,傳告諸羌曰:「漢貳師將軍眾十餘萬人降匈奴。羌人為漢事苦。張掖、酒泉本我地,地肥美,可共擊居之。」以此觀匈奴欲與羌合,非一世也。間者匈奴困於西方,聞烏桓來保塞,恐兵複從東方起,數使使尉黎、危須諸國,設以子女貂裘,欲沮解之。其計不合。疑匈奴更遣使至羌中,道從沙陰地,出鹽澤,過長坑,入窮水塞,南抵屬國,與先零相直。臣恐羌變未止此,且複結聯他種,宜及未然為之備。(《漢書·趙充國傳》:元康三年,先零遂與諸羌豪二百餘人解仇交質盟詛,上聞之,以問充國,對云云。) ▼擊{皿幹}開議 武賢欲輕引萬騎,分為兩道出張掖,回遠千里。以一馬自佗負三十日食,為米二斛四鬥,麥八斛,又有衣裝兵器,難以追逐。勤勞而至,虜必商軍進退,稍引去,逐水草,入山林。隨而深入,虜即據前險,守後厄,以絕糧道,必有傷危之憂,為夷狄笑,千載不可複。而武賢以為可奪其畜產,虜其妻子,此殆空言,非至計也。又武威縣、張掖日勒皆當北塞,有通穀水草。臣恐匈奴與羌有謀,且欲大入,幸能要杜張掖、酒泉以絕西域,其郡兵尤不可發。先零首為畔逆,它種劫略。故臣愚冊,欲捐{皿幹}開暗昧之過,隱而勿章,先行先零之誅以震動之,宜悔過反善,因赦其罪,選擇良吏知其俗者撫循和輯,此全師保勝安邊之冊。(《漢書·趙充國傳》:酒泉太守辛武賢奏請擊{皿幹}開。天子下其書充國,令與校尉以下吏士知羌事博議,充國及長史董通年以為云云。天子下其書公卿。) ▼上書謝罪因陳兵利害 臣竊見騎都尉安國前幸賜書,擇羌人可使使罕,諭告以大軍當至,漢不誅罕,以解其謀。恩澤甚厚,非臣下所能及。臣獨私美陛下盛德至計亡已,故遣開豪雕庫宣天子至德,罕開之屬皆聞知明詔。今先零羌楊玉,此羌之首帥名王將騎四千及煎鞏騎五千,阻石山木,候便為寇,罕羌未有所犯。今置先零,先擊罕,釋有罪,誅亡辜,起一難,就兩害,誠非陛下本計也。 臣聞兵法「攻不足者守有餘」,又曰「善戰者致人,不致於人。」今罕羌欲為敦煌、酒泉寇,飭兵馬,練戰士,以須其至,坐得致敵之術,以逸擊勞,取勝之道也。今恐二郡兵少不足以守,而發之行攻,釋致虜之術而從為虜所致之道,臣愚以為不便。先零羌虜欲為背畔,故與罕、開解仇結約,然其私心不能亡恐漢兵至而罕、開背之也。臣愚以為其計常欲先赴罕、開之急,以堅其約,先擊罕羌,先零必助之。今虜馬肥,糧食方饒,擊之恐不能傷害,適使先零得施德於罕羌,堅其約,合其黨。虜交堅黨合,精兵二萬餘人,迫脅諸小種,附著者稍眾,莫須之屬不輕得離也。如是,虜兵浸多,誅之用力數倍,臣恐國家憂累繇十年數,不二三歲而已。 臣得蒙天子厚恩,父子俱為顯列。臣位至上卿,爵為列侯,犬馬之齒七十六,為明詔填溝壑,死骨不朽,亡所顧念。獨思惟兵利害,至孰悉也,於臣之計,先誅先零已,則罕、開之屬不煩兵而服矣。先零己誅而罕、開不服,涉正月擊之,得計之理,又其時也。以今進兵,誠不見其利,唯陛下裁察。(《漢書·趙充國傳》:上拜辛武賢為破羌將軍,以書敕讓充國,充國上書謝罪,因陳兵利害。) ▼上屯田奏 臣聞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故舉得於外,則福生於內,不可不慎。臣所將吏士馬牛食,月用糧谷十九萬九千六百三十斛,鹽千六百九十三斛,茭槁二十五萬二百八十六石,難久不解,繇役不息。又恐它夷卒有不虞之變,相因並起,為明主憂,誠非素定廟勝之冊。且羌虜易以計破,難用兵碎也,故臣愚以為擊之不便。 計度臨羌東至浩亹,羌虜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墾,可二千頃以上,其間郵亭多壞敗者。臣前部士入山,伐材木大小六萬餘枚,皆在水次。願罷騎兵,留弛刑應募,及淮陽、汝南步兵與吏士私從者,合凡萬二百八十一人,用谷月二萬七千三百六十三斛,鹽三百八斛,分屯要害處。冰解漕下,繕鄉亭,浚溝渠,治湟陿以西道橋七十所,令可至鮮水左右。田事出,賦人二十畝。至四月草生,發郡騎及屬國胡騎伉健各千,ヘ馬什二,就草,為田者遊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積畜,省大費。今大司農所轉穀至者,足支萬人一歲食。謹上田處及器用簿,唯陛下裁許。(《漢書·趙充國傳》) ▼條上屯田便宜十二事狀 臣聞帝王之兵,以全取勝,是以貴謀而賤戰。戰而百勝,非善之善者也,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蠻夷習俗雖殊於禮義之國,然其欲避害就利,愛親戚,畏死亡,一也。今虜亡其美地薦草,愁於寄託遠遁,骨肉離心,人有畔志,而明主般師罷兵,萬人留田,順天時,因地利,以待可勝之虜,雖未即伏辜,兵決可期月而望。羌虜瓦解,前後降者萬七百餘人,及受言去者凡七十輩,此坐支解羌虜之具也。 臣謹條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萬人,留屯以為武備,因田致穀,威德並行,一也。又因排折羌虜,令不得歸肥饒之地,貧破其眾,以成羌虜相畔之漸,二也。居民得並田作,不失農業,三也。軍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歲,罷騎兵以省大費,四也。至春省甲士卒,循河湟漕穀至臨羌,以視羌虜,揚威武,傳世折衝之具,五也。以閒暇時下所伐材,繕治郵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漢紀》有「不」字)乘危徼幸,不出,令反畔之虜竄於風寒之地,離霜露疾疫瘃墯之患,坐得必勝之道,七也。亡經阻遠追死傷之害,(「迫」字本誤作「追」,從《漢紀》改正)。八也。內不損威武之重,外不令虜得乘間之勢,九也。又亡驚動河南大開、小開,使生他變之憂,十也。治湟陿中道橋,令可至鮮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從枕席上過師,十一也。大費既省,繇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臣充國材下,犬馬齒衰,不識長冊,唯明詔博詳公卿議臣採擇。(《漢書·趙充國傳》) 臣聞兵以計為本,故多算勝少算。先零羌精兵今餘不過七八千人,失地遠客,分散饑凍。{皿幹}、開莫須又頗暴略其羸弱畜產,畔還者不絕,皆聞天子明令相捕斬之賞。臣愚以為虜破壞可日月冀,遠在來春,故曰兵決可期月而望。竊見北邊自敦煌至遼東萬一千五百餘裡,乘塞列隧有吏卒數千人,虜數大眾攻之而不能害。今留步士萬人屯田,地勢平易,多高山遠望之便,部曲相保,為漸壘木樵,校聯不絕,便兵弩,飭鬥具。烽火幸通,勢及並力,以逸待勞,兵之利者也。臣愚以為屯田內有亡費之利,外有守禦之備。騎兵雖罷,虜見萬人留田為必禽之具,其土崩歸德,宜不久矣。從今盡三月,虜馬羸瘦,必不敢捐其妻子於他種中,遠涉河山而來為寇。又見屯田之士精兵萬人,終不敢複將其累重還歸故地。是臣之愚計,所以度虜且必瓦解其處,不戰而自破之策也。至於虜小寇盜,時殺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臣聞戰不必勝,不苟接刃;攻不必取,不苟勞眾。誠令兵出,雖不能滅先零,但能令虜絕不為小寇,則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釋坐勝之道,從乘危之勢,往終不見利,空內自罷敝,貶重而自損,非所以視蠻夷也。又大兵一出,還不可複留,湟中亦未可空,如是,繇役復發也。且匈奴不可不備,烏桓不可不憂。今久轉運煩費,傾我不虞之用以澹一隅,臣以為不便。校尉臨眾幸得承威德,奉厚幣,拊循眾羌,諭以明詔,宜皆鄉風。雖其前辭嘗曰「得亡效五年」,宜亡它心,不足以故出兵。臣竊自惟念,奉詔出塞,引軍遠擊,窮天子之精兵,散車甲於山野,雖亡尺寸之功,媮得避慊之便,而亡後咎餘責,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幸得奮精兵,討不義,久留天誅,罪當萬死。陛下寬仁,未忍加誅,令臣數得孰計。愚臣伏計孰甚,不敢避斧鉞之誅,昧死陳愚,惟陛下省察。(《漢書·趙充國傳》) ▼奏罷屯田 羌本可五萬人軍,凡斬首七千六百級,降者三萬一千二百人,溺河湟饑餓死者五六千人,定計遺脫與煎鞏、黃羝俱亡者不過四千人,羌靡忘等自詭必得,請罷屯兵。(《漢書·趙充國傳》:明年五月,充國奏言云云。奏可。充國振旅而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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