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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軍


  軍字子雲,濟南人。武帝時拜謁者給事中,擢為諫大夫。使南越,為呂嘉所攻殺。

  ▼白麟奇木對

  臣聞《詩》頌君德,《樂》舞後功,異經而同指,明盛德之所隆也。南越竄屏葭葦,與鳥魚群,正朔不及其俗。有司臨境,而東甌內附,閩王伏辜,南越賴救。北胡隨畜薦居,禽獸行,虎狼心,上古未能攝。大將軍秉鉞,單于奔幕;票騎抗旌,昆邪右衽。是澤南洽而威北暢也。若罰不阿近,舉不遺遠,設官俟賢,縣賞待功,能者進以保祿,罷者退而勞力,刑於宇內矣。履眾美而不足,懷聖明而不專,建三宮之文質,章厥職之所宜,封禪之君無聞焉。

  夫天命初定,萬事草創,及臻六合同風,九州共貫,必待明聖潤色,祖業傳於無窮。故周至成王,然後制定,而休征之應見。陛下盛日月之光,垂聖思於勒成,專神明之敬,奉燔瘞於郊宮,獻享之精交神,積和之氣塞明,而異獸來獲,宜矣。昔武王中流未濟,白魚入於王舟,俯取以燎,群公鹹曰「休哉」。今郊祀未見於神祗,而獲獸以饋,此天之所以示饗,而上通之符合也。宜因昭時令日,改定告元,苴以白茅於江淮,發嘉號於營丘,以應緝熙,使著事者有紀焉。

  蓋六退飛,逆也;白魚登舟,順也。夫明暗之征,上亂飛鳥,下動淵魚,各以類推。今野獸並角,明同本也;眾支內附,示無外也。若此之應,殆將有解編發,削左衽,襲冠帶,要衣裳,而蒙化者焉。斯拱而俟之耳。(《漢書·終軍傳》:從上幸雍,祠五畤,獲白麟,一角而五蹄。時又得奇木,其枝旁出,輒複合於木上。上異此二物,博謀群臣,軍上對云云。對奏上,甚異之,由是改元為元狩。)

  ▼奉詔詰徐偃矯制狀

  古者諸侯國異俗分,百里不通,時有聘會之事,安危之勢,呼吸成變,故有不受辭造命顓己之宜;今天下為一,萬里同風,故《春秋》「王者無外」。偃巡封域之中,稱以出疆,何也?且鹽鐵,郡有餘臧,正二國廢,國家不足以為利害,而以安社稷存萬民為辭,何也?

  膠東南近琅邪,北接北海,魯國西枕泰山,東有東海,受其鹽鐵。偃度四郡口數田地,率其用器食鹽,不足以並給二郡邪?將勢宜有餘,而吏不能也?何以言之?偃矯制而鼓鑄者,欲及春耕種贍民器也。今魯國之鼓,當先具其備,至秋乃能舉火。此言與實反者非?偃己前三奏,無詔,不惟所為不許,而直矯作威福,以從民望,幹名采譽,此明聖所必加誅也。「枉尺直尋」,孟子稱其不可;今所犯罪重,所就者小,偃自予必死而為之邪?將幸誅不加,欲以采名也?(《漢書·終軍傳》)

  ▼自請使匈奴

  軍無橫草之功,得列宿衛,食祿五年。邊境時有風塵之警,臣宜被堅執銳,當矢石,啟前行。駑下不習金革之事,今聞將遣匈奴使者,臣願盡精厲氣,奉佐明使,畫吉凶於單于之前。臣年少材下,孤於外官,不足以亢一方之任,竊不勝憤懣。(《漢書·終軍傳》)

  ▼自請使南越

  願受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漢書·終軍傳》)

  ▼吾丘壽王

  壽王字子贛,趙人。武帝時待詔,遷侍中中郎,坐法免,複召為郎,拜東郡都尉,入為光祿大夫侍中,後坐事誅。有集二卷。

  ▼議禁民不得挾弓弩對

  臣聞古者作五兵,非以相害,以禁暴討邪也。安居則以制猛獸而備非常,有事則以設守衛而施行陣。及至周室衰微,上無明王,諸侯力政,強侵弱,眾暴寡,海內扌元敝,巧詐並生,是以知者陷愚,勇者威怯,苟以得勝為務,不顧義理。故機變械飾,所以相賊害之具不可勝數。於是秦兼天下,廢王道,立私議,滅《詩》《書》而守法令,去仁恩而任刑戮,墮名城,殺豪傑,銷甲兵,折鋒刃。其後,民以耰鋤箠梃相撻擊,犯法滋眾,盜賊不勝,至於赭衣塞路,群盜滿山,卒以亂亡。故聖王務教化而省禁防,知其不足恃也。

  今陛下昭明德,建太平,舉俊材,興學官,三公有司,或由窮蒼巷起白屋,裂地而封,宇內日化,方外鄉風,然而盜賊猶有者,郡國二千石之罪,非挾弓弩之過也。《禮》曰男子生,桑弧蓬矢以舉之,明示有事也。孔子曰:「吾何執?執射乎?」大射之禮,自天子降及庶人,三代之道也。《詩》雲「大侯既抗,弓矢斯張,射夫既同,獻爾發功」,言貴中也。愚聞聖王合射以明教矣,未聞弓矢之為禁也。且所為禁者,為盜賊之以攻奪也。攻奪之罪死,然而不止者,大奸之於重誅固不避也。臣恐邪人挾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備而抵法禁,是擅賊威而奪民救也。竊以為無益於禁奸,而廢先王之典,使學者不得習行其禮,大不便。(《漢書·吾丘壽王傳》:丞相公孫弘奏,言民不得挾弓弩,上下其議,壽王對。)

  ▼驃騎論功論

  驃騎將軍霍去病徵匈奴,立克勝之功,壽王作士大夫之論,稱武帝之德,曰:「士或問於大夫曰,側聞強秦之用兵也,南不逾五嶺,北不渡大河,海內愁怨,以喪其國。漢興六十餘載矣,命將帥以抗憤,用干戈於四荒,南排朱崖,北建朔方,東越滄海,西極河源,拓地萬里,海內晏然。鄙人不識,敢問其蹤。」大夫曰:「昔秦之得天下也,以力而不以德,以詐而不以誠。內用商鞅、李斯之謀,外用白起、王翦之兵,窺間伺隙,既並海內之後,以威力為至道,以權詐為要術,遂非唐笑虞,絕滅舊章,防禁文學,行是古之戮,嚴誹謗之謀,十餘年遂滂沲則盈溢。是故皇天疾滅,更命大漢反秦政,務在敦厚,至今六世,可謂富安。天子文明,四夷向風,徒觀朝廷下僚門戶之士,謀如湧泉,動如駭機,皆能安中國,吞四夷,君臣若茲,何慮而不成,何征而不克?雖拔泰山,填蒼海,可也。(《藝文類聚》五十九。)

  游童牧豎,詠德謳吟。(《文選》潘嶽《籍田賦》注)

  ▼失題

  心如饑虎,志若秋鷹。(《北堂書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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