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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浮


  浮,字叔元,沛國蕭人。初從光武為大司馬主簿,遷偏將軍。從破邯鄲,拜大將軍幽州牧。建武二年,封武陽侯。為彭寵所攻,逃歸,拜執金吾,徙封父城侯,遷太僕。二十年,代竇融為大司空。後坐事免,徙封新息侯。永平中賜死。

  ▼上疏乞援師

  昔楚、宋列國,俱為諸侯,莊王以宋執其使遂有投袂之師。魏公子顧朋友之要,觸冒強秦之鋒。夫楚、魏非有分職匡正之大義也,莊王但為爭強而發忿,公子以一言而立信耳。今彭寵反叛,張豐逆節,以為陛下必棄捐它事,以時滅之。既歷時月,寂漠無音。從圍城而不救,放逆虜而不討,臣誠惑之。昔高祖聖武,天下既定,猶身自征伐,未嘗甯居。陛下雖興大業,海內未集,而獨逸豫,不顧北垂百姓遑遑,無所系心,三河、冀州,曷足以傳後哉!今秋稼已熟,複為漁陽所掠。張豐狂悖,奸黨日增,連年拒守,吏士疲勞,甲胄生蟣虱,弓弩不得弛,上下ㄡ心,相望救護,仰希陛下生活之恩。(《後漢·朱浮傳》)

  ▼因日食上疏言牧守換易宜簡

  臣聞日者眾陽之所宗,君上之位也。凡居官治民,據郡典縣,皆為陽為上,為尊為長。若陽上不明,尊長不足,則幹動三光,垂示王者。五典紀國家之政,《鴻範》別災異之文,皆宣明天道,以征來事者也。陛下哀湣海內新離禍毒,保宥生人,使得蘇息。而今牧人之吏,多未稱職,小違理實,輒見斥罷,豈不粲然黑白分明哉!然以堯、舜之盛,猶加三考,大漢之興,亦累功效,吏皆積久,養老於官,至名子孫,因為姓氏。當時吏職,何能悉理;論議之徒,豈不喧嘩。蓋以為天地之功不可倉卒,艱難之業當累日月。而間者守宰數見換易,迎新相代,疲勞道路。尋其視事日淺,未足昭見其職,既加嚴切,人不自保,各相顧望,無自安之心。有司或因睚眥以騁私怨,苟求長短,求媚上意。二千石及長吏迫於舉劾,懼於刺譏,故爭飾詐偽,以希虛譽。斯皆群陽騷動,日月失行之應。夫物暴長者必夭折,功卒成者必亟壞,如摧長久之業,而造速成之功,非陛下之福也。天下非一時之用也。海內非一旦之功也。願陛下游意于經年之外,望化於一世之後,天下幸甚。(《後漢·朱浮傳》)

  ▼上疏言州牧劾奏宜下三府覆案

  陛下清明履約,率禮無違,自宗室諸王外家後親,皆奉遵繩墨,無黨勢之名。至或乘牛車,齊於編入。斯固法令整齊,下無作威者。求之於事,宜以和平,而災異猶見者,而豈徒然?天道信誠,不可不察。竊見陛下疾往者上威不行,下專國命即位以來,不用舊典,信刺舉之官,黜鼎輔之任,至於有所劾奏宜下三府覆案便加免退,覆案不關三府,罪譴不蒙澄察。陛下以使者為腹心,而使者以從事為耳目,是為尚書之平,決于百石之吏,故群下苛刻,各自為能。兼以私情容長,憎愛在職,皆競張空虛,以要時利,故有罪者心不厭服,無咎者坐被空文,不可經盛衰貽後王也。夫事積久則吏自重,吏安則人自靜。傳曰:「五年再閏,天道乃備。」夫以天地之靈,猶五載以成其化,況人道哉!臣浮愚戇,不勝惓惓,願陛下留心千里之任,省察偏言之奏。(《後漢·朱浮傳》)

  ▼上書請廣選博士

  夫太學者,禮義之宮,教化所由興也。陛下尊敬先聖,垂意古典,宮室未飾,干戈未休,而先建太學,造立橫合,比日車駕親臨觀饗,將以弘時雍之化,顯勉進之功也。尋博士之官,為天下宗師,使孔聖之言傳而不絕。舊事,策試博士,必廣求詳選,爰自畿夏,延及四方,是以博舉明經,唯賢是登,學者精勵,遠近同慕。伏聞詔書更試五人,唯取見在洛陽城者。臣恐自今以往,將有所失。求之密邇,容或未盡,而四方之學,無所勸樂。凡試策之本,貴得其真,非有期會,不及遠方也。又諸所征試,皆私自發遺,非有傷費煩擾於事也。語曰:「中國失禮,求之於野。」臣浮幸得與講圖讖,故敢越職。(《後漢·朱浮傳》)

  ▼上言織綬成

  詔書曰:「成官皆帶王莽時綬,又不齊。因前袁安故綬工李涉等六家所織綬,不能具丙丁文能如組狀。勤奮能為丙丁文,謹圖一綬丙丁制度,賜縑五十匹。」今王莽時六安都尉留,應募能為丙丁文,謹處武庫給食。留晝夜思念,諷誦狂癡,三十日病癒,今又以成。請賜縑五十匹。(《御覽》六百八十二引《博物志》)

  ▼奏更乘輿綬

  車府丞橫受詔,乘輿綬五采,何黃多也?可更用赤絲為地。(《初學記》二十六引《漢名臣奏》)

  ▼與彭寵書

  蓋聞知者順時而謀,愚者逆理而動,常竊悲京城太叔以不知足而無賢輔,卒自棄于鄭也。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命之功,臨人親職,愛惜倉庫,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權時救急,二者皆為國耳。即疑浮相譖,何不詣闕自陳,而為族滅之計乎?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孫之親。匹夫媵母,尚能致命一餐,豈有身帶三綬,職典大邦,而不顧恩義,生心外畔者乎!伯通與吏民語,何以為顏?行步拜起,何以為容?坐臥念之,何以為心?引鏡窺影,何以施眉目?舉措建功,何以為人?惜乎棄休令之嘉名,造鴟梟之逆謀,捐傳世之慶祚,招破敗之重災,高論堯、舜之道,不忍桀、紂之性,生為世笑,死為色,不亦哀乎!伯通與耿俠游俱起佐命同被國恩,俠游謙讓,屢有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為功高天下。往時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行至河東,見群豕皆白,懷慚而還。若以子之功,論於朝廷,則為遼東豕也。今乃愚妄,自比六國。六國之時,其勢各盛,廓土數千里,勝兵將百萬,故能據國相持,多歷年世。今天下幾裡,列郡幾城,奈何以區區漁陽,而結怨天子?此猶河濱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多見其不知量也!方今天下適定,海內願安,士無賢不肖,皆樂立名於世。而伯通獨中風狂走,自捐盛時,內聽驕婦之失計,外信讒邪之諛言,長為群後惡法,永為功臣鑒,豈不誤哉!定海內者無私仇,勿以前事自誤,願留意顧老母幼弟。凡舉事,無為親厚者所痛,而為見仇者所快。(《後漢·朱浮傳》,又見《藝文類聚》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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