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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空同先生傳(袁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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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諱夢陽字獻吉陝西慶陽人也母夢日墮懷中寤而生公故名年十八舉鄉試第一明年弘治癸醜舉進士丁內外艱戊午授戶部主事倡為古文辭以變衰陋斷自秦漢而止六代以下弗論也乙丑進員外郎外戚壽甯侯張氏怙寵驕縱開張惶店奪民莊田聲焰薫灼莫敢問公獨上疏論語侵中宮昭聖大怒孝廟不得已下公錦衣衛獄拷掠詰責辭氣無所撓孝廟坐文華殿召見大學士劉公健李公東陽謝公遷問李夢陽宜何如劉公叩頭對曰夢陽狂直不足深罪孝廟色變李不敢對叩頭叩頭而已謝公從容對曰李夢陽雖狂然其心無他實欲効忠於陛下孝廟曰謝先生言是有旨夢陽複職一日孝廟獨召兵部尚書劉公大夏問曰日來外間事何如劉公對曰近釋李夢陽中外歡呼聖德如天地之大孝廟曰初下夢陽獄中中人皆勸朕杖之其意實欲殺夢陽以快中宮之怒使朕負殺直臣名其不忠如此朕故釋之劉公曰陛下此事即尭舜之心也正德改元丙寅進郎中太監馬永成劉瑾等蠱亂朝政給事中劉茝陶諧相繼論奏而大臣未有言者戶部尚書韓公文日流涕憂憤公進曰大臣同國休戚此而不言焉用彼相韓公慷慨曰吾當言而獲罪報先皇帝于地下耳乃令公草奏文多載集中疏入詔廷議其事而八人者環哭上前乞命事中變瑾遂召入司禮監而中官王岳范榮皆竄死明年丁卯大臣多罷免瑾知韓疏公手草也蓄憾不已矯旨奪劉公健等四十八人官放歸田裡榜為黨人公與焉然瑾必欲殺公又明年戊辰矯旨羅織公罪械系逮京師再下錦衣衛公之內弟左國璣者間行徒步從公上書康狀元海勉以大義賴力救得免放歸大樑庚午瑾敗辛未起公江西提學副使振起古學力變宿習褒奬義節訓正禮俗士翕然向風時宸濠懷逆招致文學凡吏江西有才名者即啖以厚利否則威劫之以公有大名折節下之公初不為動久之墮其術中乃公不知也公既才高負氣不肯同流俗人人多忌之而江禦史某與公有嫌遂相奏訐天子命大理卿燕忠體勘下公廣信獄摧苦殊甚公不稍為屈竟文致閑住而布政使鄭嶽適為濠所陷公素與嶽不相能嶽既得罪謂公傾之也濠敗辭連公賴刑部尚書林公力救得亡窮治乃後大臣暨撫按論薦不用嘉靖辛邜就醫京口還大樑病卒所著有空同集若干卷餘戊子歲使大樑以書投先生辱賦答相逄行一見甚驩談燕累日夜是後人從大樑來先生必有書遺辛邜以所著集見托屬纊之日遺言必袁生表吾墓而先生之子伯材馳書京師曰亡父落落大莭世或未盡知子必傳之嗟乎先生之名同天壌敝可也而何藉於予世有不知先生輒開口雌黃者請三複於斯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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