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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簿子記(陸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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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常熟有主簿王姓兗之曹縣人至官甫越月會禦史行部按常熟以事怒長吏則主簿入謁貌頗類老禦史心賤之乃遷怒捶主簿主簿子侍父于官聞之大呼躍入門者止之主簿子愈益大呼禦史怒令捽入主簿子見其父伏地被撻遽抱持起抑之不跪固立持禦史大怒令疾擊數十百梃交下主簿子大呼不止曰冤乎我父何辜受刑我父何辜受刑又曰吾家雖貧兒為人推車計日得錢猶足給父饘粥而今若是禦史亦異之曰若敢大言耶吾今即令若父回主簿子應聲曰諾於是主簿子業已被重掠血淋漓至踝手足皆攣猶匍匐起負其父以出則又以首觸地號泣請曰大人幼讀書志世用初非望為主簿也然而不遇矣乃更日暮奔走微祿豈以兒不肖不能備養故耶今事若此命也願大人深思無終自苦遭辱主簿意不決則以手扣心曰嗟乎孰使予至此因泣數行下良久曰兒言是也微兒吾幾不能有面目翊日持狀抵禦史不待報而行惟故空囊敝裘毿如有憐而與之金者謝弗受主簿子名字今逸予聞其事于南京刑部員外郎鄒君鄒君常熟人也言主簿亦質行士其兄穀城先生守兗蓋識之雲嗚呼難哉方主簿子不忍父捶大呼躍入此誠天性觸發視禦史尊嚴其衛列之盛直無睹耳然遂能慷慨激烈婉曲以成其父之高不使其甘心下吏苟朝夕之祿而受上官擊辱回視流俗反資親仕為養陷之不義者遠矣顧不得為孝子之倫哉語稱匹夫不可奪志若主簿子耿介絕俗斯亦雅操之難詘足以立身揚名顯其父母者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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