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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稽古劉先生還鄉序(朱善)


  江西士之好古者莫盛於廬陵廬陵士之好古者莫盛于劉君劉君授徒南昌弟子從之游者皆稱曰稽古先生劉君從而受之亦自稱曰稽古焉洪武丙辰冬十有一月君束書將歸廬陵來告別且曰人之以稽古稱我者未足為稽古也吾子以稽古許我斯誠稽古矣予曰吾所謂稽古有三說焉不知子將稽古人之心乎稽古人之跡乎抑稽古人之文乎如稽古人之心則堯舜禹之精一執中湯武之建中建極孔門之一貫忠恕果能端居端念而彼此意會焉則古人之心法在是矣如稽古人之跡則堯之平陽舜之箕山商之會稽湯之景亳文武之豐鎬下及齊晉之會盟燕趙之攻圍楚漢之戰爭鄒魯諸儒之講習必將如太史公之周覽遐觀而後聖賢揖遜之雍容征伐之奮揚巡狩會朝之嚴肅英雄豪傑之喑啞叱吒嘻笑慢罵皆必有故老遺黎能道之者然而先生老矣予懼其不能徧曆也如稽古人之文則四聖之易四代之書齊魯韓毛之詩高堂大小戴之禮公谷賈董之春秋下逮莊騷子史靡不搜羅可謂閎且肆矣若乃倉頡之鳥跡岐陽之石鼓孔壁之科鬥湯之盤周之卣龔伯之敦衛孔悝之鼎及岱山鄒嶧岣嶁浯溪之石刻凡漢魏以來之桓碑彝器古文篆籀分隸諸家之字畫幽而窮崖絕穀之隱淪外而僻壤遐陬之遺逸皆古今之奇寶華夏之偉觀然非如歐陽子心誠好之力又足以致之則亦未能遽集也吾子其將何稽劉君於是慨然曰求諸外者遠而難求諸內者近而易吾請從其易者書曰稽古人之德又曰稽謀在天在天之理即在人之德也稽諸古而於德有所征稽諸天而於理無所咈庶幾其可以俯仰上下而無愧乎予曰斯言得之矣于劉君之行也謹述斯語以為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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