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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譚元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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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詩文之道非苟然也其大患有二樸者無味靈者有痕故有志者常精心於二者之間而驗其候以為淺深必一句之靈能回一篇之運一篇之樸能養一句之神乃為善作譚子曰古人一語之妙至於不可思議而常借前後左右寬裕樸拙之氣使人無可喜而忽喜焉如心居內目居外神光一寸耳其餘皆皮肉膚毛也若滿身皆心心外皆目人乃大不祥矣然前後左右所以藏此一語者亦必真如古人之寬朴苟以古人不可思議之語藏於今人漫無精氣之篇將並其妙語而累之譬如人懷仙佛之心而所裹皮肉膚毛疥癩猶可豈可市井乎予進而求諸靈異者十年退而求諸樸者七八年予所謂靈與樸者終隔而不合而其意亦未嘗不思以傳也所謂名根也人不忘名則自愛名若有根則不浮藏諸名山傳之其人沈碑于水安知後世不在山巔所以取之者遠矜之者重不必親見名之我歸而寧忍百年之寂寂以自結于不可知之人其為根亦良可念矣嘗見迫於求傳者不傳避一世之誹貪眾人之譽究竟不切於後世之好惡而生前心血光陰付之可惜又有步趨古人久淹晩出以為可傳者不傳夫古人所可傳之處未必皆在所傳處而古人所自傳之路豈有複為人可以傳之路雖毫釐相准苦心有年然迷於山者漸深漸迷矣譚子言至此竦然喪其所謂名根曰靈與樸吾所不敢忘也傳不傳固亦有數耳吾何知焉吾何知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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