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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洲遺稿序(黃佐)


  唐宋間詩文宗匠世所繩譽者不曰秋水芙蓉則曰流泉灑落蒼翠擬諸形容若極其美矣佐竊嗛焉蓋雕飾雖去而景象則弗弘音響雖清而膏馥則弗遠大人豈如是哉今夫黃河之出昆侖也窮而探之則源星宿切搏桑涵蓬島而入蜺羅其瀾渙如也然後洪流混混從天而來入海而匯迤延八裔不能致其淺潛渫百川不能增其深蒸雲液雨不能盡其仁含垢納汙不能傷其潔吾度如之發為詩文斯天下之大觀也已故少師梁文康公鬱湖遺稿佐不敢律以唐宋詩文而惟以海觀焉何也昭其度也于乎大人以天下為度居相位者孰不以自許哉然臨利害僅毫髮輒惴惴焉思為之所矧又較計毀譽喜諛惡直福威之下夫誰忤之韓魏公曰不以同異為喜怒不以喜怒為用舍賈似道曰我不知孰為好人但順我即為好耳度之不同乃如是哉治亂之源概可占已當毅皇帝時公首百揆石齋楊公宅憂甫闋亟起之俾位於已上敬所蔣公方在庶寮則延譽宮府力拔為輔比南巡狩公欲奉天子行寶以往楊公不可蔣公益不可且嘖有煩言公無少見於顏色亦未嘗輒語人也及佐督學兩粵蔣公始語其詳服公盛德不特同升之感而已先是西安張禦史璉者論列詆毀人不能堪而公引慝薦揚竟至大用璉終身感之夫東裡南陽皆賢相也然遠抑庵不使入閣斥一峰不得立朝視公之度何如也神道志銘公之德業詳矣而佐獨舉二事補其遺闕以見公之所以為大者初不系于詩文也於乎人性猶之水也發而為情過往來續澄停於中猶之淵也自非敦養其性以時出之則所以紀天地綱民物者荒矣天下亦殆矣哉是故一語不合睚眥隨之甚至怒室而色市不可磯者也覆水坳堂之上而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淺中者也公家順德實分自南海始號厚齋晚取郁水靈洲為號其亦鎮定之義與佐生也晚辱公之知夙夜自虞天性惟磯且淺焉是懼故三致意於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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