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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雄策纂序(穆文熙)


  餘生長趙魏之間乃蘇秦氏約從六國于洹水上謀仰關而攻秦者也北首燕路東指齊疆西南臨黃榆馬陵為韓地七國五當其沖四豪有其過半今其人與事雖往而遺跡尚存故余於耕壟之暇間取國策讀之參驗合否久之淹貫其事抵掌可悉乃隨意所至輒櫽括數語捭闔從衡判其得失總約之以正道而又取縉雲鮑氏西山真氏元人吳氏諸評國策語綴集其上析為八卷名為七雄策纂於是開府嶧山賈公見而檄梓澶淵而吳郡金君新至乃竣其事餘序之憮然曰文之顯晦蓋亦有時雲夫以國策所載皆策士傾危之術漢惟子長孟堅劉向氏治之而唐以下至宋元士皆諱言之故有譚蘇張之說者則人皆視之為魍魎魑魅而不食其餘故其書曆千百載皆秦灰遺燼豕亥魯魚半居其間而無善本晦斯極矣迨至我明弘正間乃刻于大樑而李獻吉序之為始顯近刻于金陵為再顯今賈公複刻茲集於澶淵則其書愈益顯矣夫國策自秦至今如故也何始之晦而今之顯也夫其晦之也以人習從衡之名而不知隨時變化之道者也其顯之也則以從衡之術貴在善用故為儀秦而儀秦反復詐偽黃金相印逐逐然日役于里茲孟軻氏之所謂妾婦也為仲連而仲連卻秦帝下聊城辭千金而蹈東海則太史公之所謂天下士也又使當其時有明王在上取一時策士而隨材器使之以無忌樂毅為大帥以聶政荊軻朱亥為偏禆以甘羅樗裡子張孟談為奉使以觸龍虞卿知果郗疵為輔導則固不必借才異代而治道可登於上理矣夫遺刃亡鏃戰鬥之具皆良材也斑鑒紋琴塚中之物皆珍器也而何必戰國之士不可用哉矧其文詞變化無微不入事有難言一語立斷而其色蒼然其氣沛然又猶虎豹之皮可以為君子之容而蛇珠犀角象齒翠羽足以華服禦而助觀美者也而摛詞之士又何可不手一編乎善乎蘇洵氏有曰比干有心而無術蘇秦有術而無心使有其心而兼有其術而又以其緒余為文顧不大善也耶自洵為此說而人遂謂蘇洵從衡者也今餘纂其書而又為諸策士解嘲人之謂我其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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