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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蕭太守國材論家禮纂要書(陸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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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批示家禮纂要已隨條改正有可商確者數處具列請教如左 一昏禮親迎原注雲近則迎於其家遠則迎於中途來教雲中途無儀節欲補之 右考伊川止雲遠則迎於其館無中途之文朱子亦雲令妻家近設一處或出至一處就彼往迎歸行禮觀此則既有所館其儀節自當與在家同矣若女家當告祠堂則主人前期告而後以女行至館則不必再告矣惟醮女之禮未知當行於家或行於館請裁之 一卒哭之祔來教雲考祔殷禮既練周禮卒哭孔子善殷而朱子從周從周者以類也程伊川有言喪須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則二年卻都無事了且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既祔則無主在寢哭於何所張橫渠亦雲喪須三年後祫祭於廟遂奉祧主歸夾室遷主新主皆歸廟此程張二儒皆不從卒哭而祔也文公亦嘗謂橫渠此言似得禮意故於家禮告祔於卒哭而祔廟于大祥蓋兩從焉雖然禮順人情因時損益若卒哭告祔至大祥方祔廟則相去將二年而絡繹成兩祔非人情矣不如直以大祥之明日祔廟若為宗子則改主遷主祔主同日行之亦因時損益人情簡便 右考家禮卒哭而祔其末雲祝奉主各還故處注雲納亡者神主匣之反于靈座楊氏複亦曰司馬禮家禮並是既祔之後主複於寢觀此則雖告祔而神主猶未入祠堂待三年之喪畢而後遷正來教所謂告祔於卒哭而祔廟于大祥蓋兩從焉者也又按禮記檀弓注藍田呂氏曰主人未除喪主未遷於新廟故以其主祔藏于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既除喪而後主遷於新廟愚意古者一世自為一廟則此禮可行今之祠堂四代之主皆在一處則所謂有祭即而祭之者窒礙而難行矣此朱子所以雖從卒哭之祔而必反主於寢也來教兩祔之疑愚意亦同況卒哭之祔祝文既雲適於祖考某官躋祔某官則是已告祖考以當祔亡者之主矣然其主乃不入祠堂而複反于寢祝文之意無乃虛乎此其失又不但兩祔之非人情也竊謂程張之說可據則如來教大祥而遷祔之議似亦無悖於禮但家禮大祥前期一日告遷於祠堂改題神主厥明行事畢祝奉神主入於祠堂所謂厥明者即祥祭之本日也今來教欲用祥之明日而改主遷祔同日行之未知何據更詳之 一家禮大祥注問子為母大祥及禫夫已無服其祭當如何朱子曰今禮幾筵必三年而除則小祥大祥之祭皆夫主之小祥之後夫即除服大祥之祭夫亦須素服今按此說是矣但謂幾筵必三年而除施之妻喪則恐未安蓋小祥之後夫既除服則幾筵亦當徹矣雖子之服未除然以父為主故也請裁之 一土地之祭 今按時制有裡社土穀之祭所當遵行則土地之祭似為重複雖朱子大全集有之而于古禮無據恐當刪去若鄉厲之祭則是時制亦當存之俱請裁定 一呂氏鄉約禮俗相交尊幼輩行造請拜揖請召速迎之禮 右鄉約內雖已舉其大綱而儀節未備愚欲刪節其禮附於四禮之後謂之為居鄉雜儀今漢書律曆志引此語正當養之以福顏師古注之往也往就福也孔頴達左傳正義亦雲往適於福也蓋古本自如此然今本養之以福猶曰養之以致福耳於義亦通但杜預注此雲養威儀以致福則恐非是竊謂養是養所受之中蓋敬慎于動作威儀之間乃所以養此中耳 通書四十章義精詞確一章 通書之言固為精確但朱子謂其皆所以發明太極之蘊則恐未必然而愚之尤不能無疑者愛曰仁以下數語也如韓子原道言博愛之謂仁朱子譏之以為語用而遺體今周子指愛為仁何以異此朱子之解獨謂有是五者之用而因以名其體斯言也其亦善於回護矣無乃未足以服韓子之心乎中也者和也中節也天下之達道也此語亦可疑不然則和也之上當有闕文 天道之變盡于春夏秋冬一章 此章似乎回護邵子然邵子之說愚實疑之其書每以皇帝王伯道德功力並論是惡可並也以春夏秋冬配易書詩春秋然儀禮周禮皆經也獨無所配邪生生長長收收藏藏皇皇帝帝王王伯伯等語殆不成文理又謂揚雄太玄見天地之心老子得易之體孟子得易之用此等語皆不純正至於元會運世之說尤大可疑信如其說天開於子地辟於醜之後曆一萬餘年而人物始生以至伏羲神農未生之前凡曆三四萬年而後聖人出此三四萬年之間無衣裳宮室無禮樂政教不知何以過日生人之類有不殄滅者乎自書契以來至今才三千餘年中間世道變遷己不知其幾乃至數萬年之久皆為洪荒之世有是理乎邵子所謂數學者如此宜二程之不願受也愚謂此言非欲詆諆先儒直有疑於心而不苟從耳與叔皮論本生孫孺人不得稱先妣書(何良俊) 昨偶據愚見謂先孺人但當稱母不當稱妣敢率爾獻狀于長兄大人後長兄以書示吾弟吾弟執以稱妣為是若吾弟但謂今世流俗澆競不能盡如典禮苟可以推崇吾母有不頋典禮而為之是可言也若必以稱妣為是則是吾弟欲推崇吾母而愚戇之子強欲下之逆天之罪當不齒于士君子之列矣敢不以一言自明耶夫某之於孺人同有罔極之恩者也豈不欲極其尊稱以申狗馬之報顧禮有所當獨尊則有萬萬不得已者耳傳稱妣者比於考也夫欲比稱于吾考莫若正名則吾弟于筮仕之始登科錄所書曹夫人不得稱嫡母先孺人不當稱生母據登科錄所書如此則先孺人葬志不得複稱繼母今何前後違戾若此耶昔子路以正名為迂而夫子少之名之不可不正如此苟名不正而漫欲加之尊稱不知尊其母所以卑其父考之典禮則有大謬不然者矣然墓誌是他人所作或有誤語錄是弟手書實可傳信故愚意今日稱謂但當從其始者為正若後來所書是吾弟欲推崇先孺人之心勝遂欲掩其實矣然實何可掩眾人可掩而先府君在天之靈其可掩乎先府君或能垂體人子迫切之情而先孺人在天之靈其可掩乎夫人子不以其所不當得者加於其親之謂孝人臣不以其所不當得者加於其君之謂忠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曰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夫定其名定其分一毫不敢踰越之謂禮苟位而非所據先孺人之靈必不能一日安於地下矣先孺人不能一日安於地下則人子何以一日自立於天地之間乎吾弟當砥礪名行敦崇典禮必欲致身卿相他日使孺人封國夫人秩一品皆人子之所得為獨妣之一字有不得而自專者系於考也此稍習禮者皆能知之先府君素欲講求典禮少有不是必不肯苟焉以自安夫吾兄弟為經生時承先君嚴訓實欲動法古人吾弟今日振鷺王庭當奮迅有為之日顧師心自是瑣瑣欲同於庸眾人之流追思吾與吾弟自三回歲捧書入學時即攜持追逐周旋三十年當困苦厄塞時未嘗不以頑兄之言為可采豈今日得志之後頑兄舉典禮相正乃咈然不以為是必求自勝其說若天子秉製作之權當唯然莫違之勢群臣議禮發言盈庭此皆素不相信之人又安望其咈已以從眾耶方今喪事總總倘有儀文疏略其得罪于士君子也輕獨典禮一失則得罪於先府君先孺人其取譏于士君子也大故頑兄欲吾弟不必狥俗見飾浮文以為先孺人之榮惟當敦實心從典禮以成先孺人之美頑兄頹墮無狀實不敢忘先府君遺訓故披露所見幸一明其可否但置之不論列可也頑兄三喪並舉過誤必多亦望一一救正庶不得罪名教以沗先德以貽吾弟之羞幸甚幸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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