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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王孟肅(徐應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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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親病體不時陡甚僕不能複赴館陽羨六月初遷南韓宗伯宅後北園有高岡老樹一望綠疇野橋流水不謂入城翻得山林之致親疾小間便於大樹下宴坐念何日與足下談對竟日忽得手書甚慰新詩清貴可敵右丞以足下之才華與心境必能作極平淡詩詩之平淡者此詩之最上乘也葛氏謂從組麗中來落其紛華可造平淡蘇子謂為文當五色絢爛漸老漸熟乃造平淡然則虢國夫人必老而淡掃蛾眉以朝至尊乎淡者質任自然不施粉黛而面白唇紅翠眉綠發皓齒素手其色澤光華可鑒故足貴耳乃至飛燕後飾太真宮妝與淡妝等何者其後妃之分固然其國色固在耳絢爛即是平淡豈有漸造之理若五色絢爛與平淡為兩截則無貴平淡矣故葛氏雲今人多作拙易詩而自以為平淡識者未嘗不絕倒也似也然又雲到平淡處甚難夫曰平淡甚難則可曰到平淡處甚難則不可平淡之境豈爐錘雕琢之功所到哉秋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桃紅李白薔薇紫問著東風總不知大都詩與文出乎天然未嘗不平淡未嘗不絢爛桃李薔薇芙蓉是也出乎天然雖絳桃紅藥未嘗不平淡不出乎天然則剪白紵為花素綃為葉不名為平淡故陶詩平淡非必飲酒閒適即荊軻詠故是平淡秋風蕭颯自天地間所有耳右丞詩平淡非必輞川田家即九天閶闔萬國衣冠雲裡帝城雨中春樹等語是極平淡語是極清空境界何者寫帝居氣象毫不損益耳淡者非若粉地可施五色又非若繪畫不復可為粉地也明珠白璧不可施五色而其光采焜耀若備五色日月光被非青非黃非紅非白而天下無一色不在其光中自非凝神而照萬境其可與語淡乎吾嘗天下味多矣天下百物珍羞必五味調和唯蠏也生而有至味可淡食文章之極淡者蠏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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