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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除錢文通公生祠文(羅虞臣)


  公邑之大夫而先朝之重臣也某後生不能為公諱短乂說有司撤公祠毀公像某罪也雖然昔朱元晦移文除秦檜之祠君子以為義舉蓋痛奸臣之盜名而湣士論之理鬱也某著公佞行自效于為公忠臣之義然後請謝階下聽待公誅某嘗讀祭法有曰法施於民祠之以死勤事祠之以勞定國祠之能禦大災捍大患祠之先王之制所以系民思也故未有無功而民思民不思而祠也是故古之祠定以民今之祠定以官古之民直今之民諛公於五者有一於是乎祠公者定於官乎抑定於民乎其民而諛者乎何者公在正統時為翰林檢討媚事閹者王振振敗公以善佞得免及景皇帝立廢皇太子為沂王而立已子公為東宮官嘿嘿未能正言從而慫惥之由是得留事湣太子後睿皇帝復辟首以易儲之怨欲罪公黨公雅為權臣石亨所喜遂得不治於是改公尚寶少卿亡何公以夤緣複轉侍讀學士是時大臣互植私黨以相傾公又附事高少保穀求薦入閣以苟邀一時之富貴後為陳廬陵循所阻遂銜之終身公又與閹者玉忱舒良相結納甚厚初景皇帝欲詔取兩翰林官教諸小閹黃賜等讀書王舒共謀引公先示公以意公不悟曰幸無見屬王舒乃命內閣舉呂倪二侍講不逾月二侍講俱升學士被賞賚甚饒公始大悔則語人曰業我得之乃為兩人所奪天順初公又用石亨薦為會試同考官公所取中進士許起石浚皆用事大臣子弟物議沸騰故京師謠曰錢溥春秋欠主張又曰閣老賢郎真慷慨總兵令侄獨軒昂榜上有名誰不羨至公堂作至私堂是謠今京師人猶能傳誦此則公之立朝大略也公坐法謫吾邑吾少時猶及聞父老道公政指皆曰公天子近臣為諸司優禮是時民風尚厚獄訟簡鮮公以此取名吏治公故與韓巡撫雍善韓推轂於上公又倚用鄉豪通關說鄉豪鼓煽於下轉相稱譽雨米之頌猛虎渡河之謠皆諸豪以獻諛公故公生祠建於在邑之日其祭田舍自一家之私此則公之政事大略也公好交遊雖擯處下邑歲輒通書賄京師故人由是被詔征還複為學士尋升南京吏部侍郎言官張海劾公謂今天變頻仍皆溥貪穢所致劾公繼續公不得已始乞休致公又私屬權閹汪直求璽書縣傳而歸於是詔晉公階吏部尚書致仕而勅書中多美語人謂皆直之力此則公之出處大略也公鄉所出紅雲布極縠曼而人未有知也公益市以賄遺諸權貴自是宮閹輩爭貴重之遂為織造歲例郡縣吏至京師持為饋信斂求日蹙民用益乏而莫不嗟怨公作俑公家又饒富大治田園第宅令其子為權利橫于華亭華亭人語及公爭唾駡不休此則公之居鄉大略也公學術無所於見獨與安南王諸書為世士大夫傳誦今觀書中所論不過爭宴坐之位次著辭郤之微節非有關於國家之大計而變消其簒奪之邪心此則公之文章大略也然則公之為人豈孔子所謂鄙夫非耶夫鄙夫以事君固位挾宮宦之助以蒞下行貪結上官之譽此古今奸臣之智也公未見任用獨賴先皇之眀而縣論尚有父老遂使上不能播惡於朝下不能盜名於邑此豈非國家之福而吾縣士大夫之利哉然而為公亦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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