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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鬼言(劉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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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次玄枵律中林鐘北山起雲南溟來風土潤溽暑蒸靉靆而為虹岑峰先生獨處不懌筋懶肉緩體倦志瓻形神枯瘁精氣消爍頹乎岸塌湱爾冰泐口不能言心意迷惑敗敗泯泯若有求而不得龍門子使賈生診之賈生曰異哉先生之疾病也若陽非陽若陰非陰沒沒淫淫倐浮忽沈其來無蹤其去無跡吐之不出下之不泄汗之不液針不能刺艾不能灼其在丹元之宮爽靈之室乎龍門子怪而伺於其寢是夕也玄雲往來月色黯黵淒風吹衣陰氣肅穆颯颯率率恍若有物入自壁隙閃閃魘魘唏唏㛍㛍肸肸歘歘若滅而沒如有形質龍門予使保兒招而問之曰女何祥也昊蒼賦形至靈維人遊魂為變歸鬼伸神女其神耶將德是憑廟貌血食福善禍淫正直聰月日享于克誠胡不召而自至蹈穢褻而爽德馨其鬼也耶形氣殊途幽顯異致女身安屬女神曷寄冥乎漠乎非我族類胡為來哉籲可畏乎憎於人也於是其物滾滾而前跮跮而卻睢盱舔舕載踸載蹻咿唹嚄唶而致詞曰我愁鬼也生於昧潰之野而長於鬱厄之鄉其出無朋其動無常其去無方饑無以為食渴無以為漿風雨颯灑無以為居廬霜雪淩冽無以為衣裳恒曀曀以儽儽忳愲愲其如傷或乃噫氣成城噓憂為陣當之者濛濛中之者暈暈巫陽見而哀之為我請於上帝上帝惻然乃詔咎繇審厥愆申命巫陽賜吾六窮之符使遊人間帝命若曰惟鬼無依將人是依王公大人積德為基運亨福宏女不可窺猗頓陶朱大屋高垣徐儀守門女不可幹達人大觀知命不憂與女異志女不可投赳赳武夫無所畏懼大膽如瓜見女必怒㿕㿕痁痁載柔載纖旖旎沾黏則不女嫌低首下氣如膏如膩喑嗚涕泗則不女忌女往自擇無有差迕既得女所順與之處我乃再拜稽首受命以還聿求同志以為依歸久矣未能得也間嘗乘子之虛入子之廬曆相群公下逮僕夫莫不笑語嬉嬉步履舒舒喜色著于眉宇精神滿於身軀諦所向之鑿枘知不可以與俱於是逡巡卻立曳足欲遊微風入耳忽聞謦欬委霍呷喢歎緩憊帶迫而視之得一人焉華鬢半禿髮言遲滯舉趾局促頹乎若將覆之牆瘨乎若不食之鵠面蹙熏瓠膚凋槁木憂容不霽痗氣可掬伺而知其岑峰先生也於是因彭矯以見先生于宵寐先生果憐而收我舍我於靈府之中食我以丹田之瓊糜飲我以華池之芳泉方期與我出處以終其天年龍門子大驚亟呼左右挺劍擊之其鬼黝然而消乃命賈生髮囊傾瓢作大齊以投之岑峰先生汁然汗出妯然而知詰旦魂返魄定歸神聚氣筋骨植立不知沈屙之去體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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