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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出命以示大順疏(汪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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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者給事中劉最得罪禠職科道諸臣以為斥逐言官殊乖治體交疏懇請乞賜優容不意上犯天威嚴加詰責聖恩浩蕩尚免刑誅螻蟻微軀粉骨難報臣已隨班入謝感激無涯退而深思猶有疑惑既存胸臆不敢腹腓謹用敷陳冀回天聽此臣區區一念之忱陛下誠有社稷深憂則曰是樸直者或可聽也不然則曰是狂愚耳不足問也其又不然則是奏擾之罪無複可逃萬鈞所壓雷霆所擊摧折敗壞臣複何惜但恐天下之事方將勞聖慮耳然臣念陛下聖明必不肯至此極也臣聞之易曰重巽以申命夫巽順也重巽者上下皆順也上順道以出命下順道而從之於是乎風四方而鼔萬姓古之善治天下者用此道也陛下之出命於此殆有慊乎陛下即位之始詔旨流宣臣工奉行罔有或怠可謂得巽之義矣既而初心漸弛德意頗乖人心未免驚疑臣下未免駁議馴至今日更又可愕陛下豈未自知乎臣請言之聖諭有曰朝廷設言官務以指實具奏不許虛詞奏擾似也然言官風聞言事自祖宗來固已許之蓋勢有所不及詳機有所不可泄一有見聞即當奏報徐行勘實庶足防奸如曰止當據實不許風聞則論劾益難憸邪日肆矣聖諭又曰劉最劾奏事不以實輕率妄言回話又不認罪最誠輕率可罪矣然崔文之惡言者競興各以所聞告之陛下多糜內帑最亦奏所聞耳其實固不可知最既有聞不敢不告最之心則實也律文曰奏事詐不以實最何嘗詐使最而不以所聞告乃為詐不實耳若夫回話之說尤有可議方崔文有訴陛下止令最查明銀兩耳最之再奏亦止言內帑不得查究崔文不當構陷耳陛下固未嘗責最回話最亦何得認其罪哉聖諭又曰姑從寬調外任以穪朝廷容宥之恩臣則以為陛下何能容宥之有夫崔文陛下弄臣也劉最陛下爭臣也弄臣以快一身者也爭臣以利天下者也假使最更疏狂徑訐陛下猶當宥之以彰仁聖乃為弄臣私昵之故而黜忠直之臣未見其為容宥也聖諭又曰這廝每如何這等奏擾恣意回護本當挐問究治且饒這遭再不許仍前奏擾夫諸臣之意蓋為社稷深憂故敢交章匡救豈有敢為同官奏擾聖情以輕蹈拏問究治之禍又況草疏初心已分顯戮其身不敢保于最乎何回護之有陛下殆亦不亮諸臣之心矣虞夏之治亦既盛矣而君臣之間更相勅戒不敢怠忽陛下繼亂而興治績未就奇災大沴所在興嗟正宜恐懼修省訪問缺失乃禁臣下使勿複言臣之愚狂誠不敢奉詔也夫自興獻帝尊崇之議外廷群臣不能悉合陛下之意及夫近日都督同知陳萬言賜第之事又覆議論相乖左右近褻必有獻諛貢佞抑或借此興讒將謂外庭于陛下懿親每不相假遂使聖情疑惑心意漸疏謂此輩為尊承謂群臣為違慢言不足聽計不足從是未可知也如其信然則陛下之赫怒固宜然此豈盛德事哉又如內帑銀兩陛下既有職掌不容擅支矣若以妄劾崔文為最之罪則直罪之可也何為而使最查明以難之及最言其難然後加之罰也是乃挾術構陷之謀殊非王者正大光明之體又陛下先因刑部之參已曰崔文已有旨了饒他後因崔文之訴乃又極其慰留溫語褒詞不一而足是方以有罪而恕之忽以有德而章之私情公義轉展相妨意有偏投便為所勝臣恐陛下剛明之資或其有可憾也夫王言如絲其出如綸王言如綸其出如綍一言一話若甚細微流布四方實關大體蓋一時詰難雖下情易窮而少有乖違則人心未服甚非重巽順出順從之義也陛下如欲諸臣勿言何不俯從眾志省察愆尤割去已私深惟至計納諸臣之說複劉最之官自今睿旨擬行一切責付內閣務俾注慎允當大順人心如或過差責有攸在若是則群臣將順之不暇又奚奏擾之病乎唐臣魏征言於其君曰願使臣為良臣毋使臣為忠臣亦臣之夙願也臣言已盡涕淚交零待罪闕庭不勝戰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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