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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百九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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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徐孚遠闇公 夏允彝瑗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選輯 宋存標子建參閱 王文肅公文集一(勑諭 疏) 王錫爵 ◎勑諭 勑諭朝鮮國王一道 擬進征東敕諭疏並敕諭二道 ○勑諭朝鮮國王一道【勑諭朝鮮】 皇帝勑諭朝鮮國王、李昖、昨者王以大兵驅倭出境、還歸舊國、上表進方物、來謝、朕心深用嘉悅、念茲復國重事、不可照常、報聞、今特遣使降諭、仍賜王大紅蟒衣二襲、綵?四表裏、以示朕惓惓、為王遙慰之意、顧朕又惟該國、雖介居山海中、傳祚最久、昔在前朝、未沾王化、尚能拓地守險、雄視諸夷、今為我朝春秋貢獻之邦、以世世憑席寵靈、蓄養財力、宜益強富、乃近者倭奴一入、而王城不守、原野暴骨、廟社為墟、追思喪敗之因、豈盡適然之數、或言王偷玩細娛、惑羣小不恤民命、不修軍實、啟侮誨盜、巳非一朝、而臣下未有言者、前車之覆、復車可不戒哉惠徼福於爾祖、及我師戰勝之威俾王之君臣父子相保、豈不甚幸第不知王新從播越之餘歸見黍離之故宮、燒殘之丘隴與素服郊迎之士眾、噬臍疾首、何以為心、改弦易轍、何以為計、朕之視王、雖稱外藩、然朝聘禮文之外、原無煩王一兵一役、今日之事、止以大義發憤、哀存式微、固非王之所當責德於朕也、大兵且撒、王今自還國而治之、尺寸之土、朕無與焉、其可更以越國救援為常事、使爾國恃之、而不設備、則處堂厝火、行復自及、猝有他變、朕不能為王謀巳、是用預申告戒以古人臥薪嘗膽之義、相勉、其尚及今息肩外侮、再展國容之時、撫瘡痍、招流散遠斥堠、繕城隍、厲甲兵、實倉廩、母湛於酒色、母荒於遊盤、母偏信獨任、以閼下情、母峻刑苦役、以叢民怨、庶??亢殷憂憤恥之後、先業可興、大仇可雪、此則斷自今存亡治亂之機、在王不在朕、王其戒之、慎之、故諭。 ○擬進征東 敕諭疏並 敕諭二道【東征敕諭】 臣等近日、連接遼東征倭之報、雖喜再戰大捷、漸逼王京、然軍死傷、亦自不少、仍聞王京近城之地、松林茂密、馬不得馳行、水田低窪、人不得用武、加以疫癘盛行、糧草不繼、客兵未集、新賊轉增、大有可隱憂者、臣等昨得經畧侍郎、宋應昌、謂目前勢難長驅巳成持久待時之局。萬一師老財匱。軍心動搖。恐他變因之而生。東虜伺隙而動是代為朝鮮受兵。而內地無安枕之日也。臣等竊為此懼、因思大兵既發、難便撤回、惟有添兵增餉、以壯士氣。布德施惠。以安人心。庶外可令倭虜伐謀。內可令將帥鼓勇。謹僣擬傳帖二道一諭征東將士、一諭戶兵二部、伏乞 聖明裁定施行、 皇上勑諭東征將士、頃者倭奴猖獗、攻陷朝鮮、朕遠惟東人徯後之思、邇切內地震鄰之慮、肆彰天討授鉞往征、賴爾等將士、齊心用力不避艱險先收平壤、再捷開城、朕深嘉爾等之功、所望剋日蕩平、大加陞賞、茲聞天時漸熱水潦不收、賊眾尚多、城守方固、重念爾等懸車深入、急難全勝、飢寒暴露、疾病死傷、勢所不勉朕用是痛心流涕、臥不安寢、巳令所司亟發銀十五萬兩、賫赴軍前、從宜犒賞優卹、仍一面行山東等處召商糴粟、方舟而下、一面行浙江等處、徵兵選將、分道而前、務使爾等財力有餘、得以安心戰守、早夷大???攵心?、永靖邊疆、爾等尚亦宜體朕遠懷、勉圖報稱、垂功名於竹帛、流福廕於子孫欽哉故諭、諭戶兵二部、目今倭賊大眾、占據朝鮮、與遼東接壤、朕以門庭、切近之憂、命將出師、勢非得巳、適見經略宋應昌奏稱、兵力單弱、糧草不敷、恐有疏虞前功盡棄、你每職司兵食、義當並力一心、共濟國事、所有合用糧草、戶部一面發銀、或從山東海道召商、高價糴買、或就近輸運務使東征四五萬人、可彀半年之用、兵部一面督催、新調精兵、前往接濟征勦、其見在久戰傷殘、及馬兵不習地利者、行令斟酌退回、務使餉可資兵、兵不糜餉早平大寇、庶寬朕東顧之懷、其或彼此互相推諉、以致緩急誤事、責有所歸、故諭。 ◎疏 論邊事疏 陳東西欵貢疏 定國論一政體疏 答問東事疏 ○論邊事疏【虜情】 奏為約陳安攘定計、以分主憂事、臣於前月臥病中、聞西虜內犯、勢甚猖獗、續聞 皇上召諭閣臣之語、所以策虜情邊事者、要若破的、明如觀火、臣聾龍?目餘生、知無以仰贊萬一、獨念 皇上留臣、專為憂虜、而責臣專以分憂、臣雖病不敢不極其愚、慮為 皇上一言、葢臣惟方今文武內外之吏。名實異同之間。與古事相反者三。古謀國之臣無事則深憂有事則不懼故山濤謝安。迄安晉室。以經營之與鎮定各當其時也。今則不然。自虜欵二十年來。吏恬卒玩。甲敝戈朽。晏然無復守戰之備。及其一旦封豕生心。鳴鏑內嚮。則當事者亡羊補牢。亦猶未晚。而舉朝震怖惶。憂止辦呶。呶追尤首事。此一反也。古策虜之臣。縉紳守和親。介冑言征伐。雖各膠柱一偏。然文武隨其事任。勇怯量其膽力。廟堂自可折衷用之。今則不然。武官在爨下求安。專籍欵闋之利。文吏在隙中觀鬪。爭談出塞之功。賈勇不在邊境。而在 朝廷。禦寇不以甲兵而以文墨。此二反也。古當機制變之臣。或胡越使之相救。或父子不嫌異趣。今則不然。諸邊以彼此支吾為熟套。以日月玩愒為良謀。傳相慕要。翕然同風。而獨遇緩急重難之事。則隔垣內外。便分爾我。如扯酋一。人。在宣大則力保其無他。在甘肅則以之為誅首。犯邊一事。在西人委東則曰爾何不招在東人委西則曰爾何不戰皆迯責於巳而嫁禍於人此三反也今經略大臣。業有專遣臺諫諸臣之疏。且次第酌行、臣不敢再條便宜。猥凟視聽。獨前所謂三尺者。乃安危得失之大機。廟堂擇之不可以不精。持之不可以不定。而就中緊關切要之計。決當以經營鎮定。相兼而行。然所謂經營者。不在臨敵倥傯。調兵易將。在知彼知巳。知禽知縱。母示人以拙而巳。所謂鎮定者。不在矯情倉卒賭墅清談。在緩急有次第。措置有精。采。母示人以怯而巳。臣竊觀目前跳樑之虜。惟火酋一枝。顯然逆天。自棄斷斷乎不可收拾。若其他或在陰陽逆順之間。或在觀望反側之際。形狀未露。則不妨廣布威信以招之。羽翼未成。則不妨多行間諜以散之。雖良平復生於今日。察彼巳之勢。審禽縱之宜。其策必不出於此。而臣之所憂者。獨恐將吏以忘戰之久。而畏事之甚。苟聽要挾急圖招撫。使驕虜反持中國之權。武吏反襲漢儒之論。則其患有不可言者。故必廟堂氣先定謀先審母動搖於流議。母怵愓於近憂。逆命之誅。先首惡而後脅從。馳詞之使。先約戰而後議撫重懸賞罰。使將官之勇氣先振。而後使文吏策其便宜。嚴責推諉使諸邊之血脈先通而後使本兵課其功實經營在此。鎮定亦在此。如必以一鎮有事使四鎮同時樹敵一歲有警乃盡掩二十歲保境息民之功盡更將吏。盡絕諸夷。盡掃先廟大臣馬文昇王瓊等老成持重必然之畫。則非病臣所敢持空喙而保借前箸而籌者也。方今諸邊戰士有幾習虜敢戰之將有幾。安攘之計。獨有一面推擇新將。又一面策勵舊將。一面調集客兵。一面招募鄉兵。然一時部署。巳覺落落難合。況轉餉詘於歲儉。發帑困於國虗、萬一諸酋瓦解。該邊四面大征。則我之拙形盡露。何以支撐。故臣以為不如且從容寓戰於謀。藏拙於巧。威之以先聲。示之以不怯。莫遽為張皇自擾之狀。其經畧大臣。既奉有 特旨。全付之以諸邊重擔。則廟堂但當總其大綱。授以大指。如虜久則我之指麾當愈暇。虜去則我之隄備當愈嚴。虜驕而挾賞。則我之拒捍當愈堅。虜懼而乞哀。則我之牢籠當愈密。而至於瑣細節目。隱微情狀之間則機關在彼中功效在事後。自當一切寬假。以觀其運籌調度之何如。若預掣其手足。而遙制其事權。適足為邊臣藉口迯責之資爾。今之議者。張文忠雲非特不忠亦不智也獨引宋人以和自愚之說殊不知彼出關奉虜此開關欵虜彼稱南北兄弟為敵國此稱臣納貢為屬國。古今強弱之勢。原自絕然不同、況彼以積威而致敗。此以懲敗而養威。有如今日改弦之後。士馬誠練。糗糒誠充。備守誠設。斥堠誠謹。則國家之全力。故在持尺一以受降幡。豈亦可與北庭歲幣南宋偏安。同日而語哉。此臣所以謬為三反之論。而約以經營鎮定之二言。葢欲少省議論。使當事者可以措手。而不欲盡廢責成。暫寬文法。使文武同心人人可效死。而不欲遂墮軍實。使文武相仗。人人可迯死。惟 皇上留意裁擇。臣不勝幸甚、得 旨、覽卿奏具見謀國忠慮、邊務重大、兵機秘密、湏要臨事鎮定、及時經營、豈可倉皇紛擾、因循畏怯、這所議著各該經畧督撫等官、查照舉行、毋得虗文推諉兵部知道 ○陳東西欵貢疏【東西欵貢】 公此等疏皆鑿然而又遠謀深慮真能勝於廟堂之上者乎 題為遠臣戀主、特陳邊遺憂、以決大計事、臣之感誠忠欵、巳具前疏六條中、尚有國家大憂、安危可計、不可不盡言者、臣竊惟方今邊事。正在可為。而不必強為。乃議者爭言二十年貢市以來。虜日益驕。各邊備日益弛臣以為此皆有之。然自古豈有全利無害之事亦豈有??旲徹首尾之人趙充國班超一去邊。而諸羌瓦解。當時並未嘗追尤首事。矧今保安邊境二十年。木久而蠹。絃久而危。乃固然必至之理。豈可謂一哽一咽。遂當廢食。惟在講求簡練。賞罰必信。順逆必明。則三年之艾尚可得。厝火之憂尚可解。此臣所謂正在可為者也。昨尚書石星與臣言。今之邊事。乃唐事。非宋事。臣深服其言。請遂以唐事諭。方回紇叛盟。蹂掠我奉天涇陽。杖殺我命使。郭子儀再出師禦之一則戒軍吏不得言戰。逼之出境而止。一則親入虜中。握手定盟。呼可汗萬歲而止。今將非有子儀之威。而虜非有回紇之桀。彼其肯消阻閉藏。以言欵我。而我必欲悍然厲齒。把其前負而責之曰。爾何不斬火真頭以獻。是樂羊殺子之忠也。又曰爾二月約歸。何不歸是尾生抱柱之信也。如此號令。如此題目。譬之清淵布網。魚鱉寧復敢投。此臣所謂不必強為者也、從來番漢講和。豈有百年。臣之所計。固亦謂權忍須臾。期於必絕而巳。絕一也而諸臣之論則以為早絕一日可以快一日之憤恥臣之論則以為晚絕一日可以落一日之便宜夫便宜非偷息養安之謂也。諸邊之不競久矣。將少食少兵少。非倉猝可辦。故不若趁彼徘徊塞外。信使往來之間。而一面陰脩戰守之備。然則彼歸愈遲。我應愈睱。彼以欵愚我。我亦可以欵愚彼也。或有難臣者曰。若是則遲之可矣。而尚書鄭洛之日夜求虜。不巳急乎。臣以為此非求也。割土地輸金寶。尊醮而禮之。扶服而叩之。乃真求矣。今虗聲恐喝。淡面羈縻。實不費國財。名不辱國體。何以為求。即使洛而果求也。則桓桓赳赳之夫。乃落得借他人之齒牙。以措自巳之手足。人勞而遺我以逸。人弱而遺我以強。則洛也何乏於諸臣之事。而嘵嘵為哉、或又有難臣者曰。夫待講而後修備。則未講之前。水泉莽川之二捷。獨何備而能然。臣以為此皆執之有名。據之有勢。彼客而主。彼驕而我怒。彼曲而我過不先。故一舉可以勝之。今川底廻遠。未聞侵犯。則主客之勢殊矣。而彼懲於敗。方日夜枕戈防我。則驕怒之情異矣。據前後夷書見在。乞哀請路。並無反形。則我復憑何名。而遽絕之。曲直之理分矣。臣故曰。借講而修備。或又有難臣者曰。然則虜終不歸。終以言欵我。則我終當聽之乎。臣以為正不在汲汲聽之何妨且必無此理。馬瘦可待壯。草長可待枯。夏秋之後。更以何辭。臣前晚絕之說。正待此也。或又有難臣者曰。待久而事機巳壞不可收拾。則柰何。臣以為凡巳壞之事。不可收拾。且如鄭洛先主戰。而諸臣卻欲撫。此則撩虎出山。無弭耳遂馴之理。若羈縻在前。決絕若後。譬之掬水覆之地而止耳。本無壞事。何難收拾。或又有難臣者曰。然則何不聽鄭洛諸臣言戰言撫。各行巳志之為兩全。臣以為安危之機。間不容髮。夫言戰可也。言戰而必欲先破言撫之論。使老成長慮之臣一面防虜情又一面防人情一面憂同事之不信又一面憂 朝廷之不信。譬之使船中流而遇風。篙師柁工。狼狽無所措手。而國家之事危矣。或又有難臣者曰。虜易與耳。即舉事一不當。而何至於危。則臣以為古之易虜者。王安石韓侂冑賈似道三人。及其後如之何也。大抵虜性無常。好則人。怒則獸。彼其內絕市賞之望。而外負我以不直之名。窮狼怒虎。無復顧忌。泰山在前。?尤之頭可觸也。而徼外雜虜。聞之亦且寒心禠魄。以 朝廷之恩信。為不足恃。五合六聚。兵絓而不解。然則國家之事本非宋。聖明有人才又不如□之語而好事者日趣之入宋耳可不為之深慮哉。或又有難臣者曰。夫慮危是矣。有如虜再欵。而我再如二十年前事。歲歲增賞以媚之。尾閭之洩。何時可巳。臣以為向來增嘗雖誤。然亦會虜中無釁。不能屑屑與爭。今事當更始。明旨既巳譙讓一番則乘其恐懼。要以定約。巳賞巳加之外。不許另索一緡尺帛。而將吏有私加媚虜者。罰之無赦。此改弦易轍。百歲一時也。或又有難臣者曰。如此而虜必就約固甚善。即不就約。則我終以將少食少兵少。怯而不言戰乎。臣以為此又當以義理利害論。有如虜果就約。則我雖有十萬橫磨甲。必不可先失大信。掩其不虞。即不然而嫚書鳴鏑之事起堂堂 天朝。寧復可以劍鈍而諱割。矢弱而廢射也或又有難臣者曰。然則主晚絕之議者。不能保將來之必不戰。戰不能保。必勝矣。早與晚等之無全策也。何以偏是。此而非彼。臣以為事無全利。前巳言之若防敗而不免於敗則天也若本不敗而觸之使敗則非天矣今諸臣偏好言宋事。臣又請以宋事諭。岐溝之役樞密院主戰。中書主守。澶淵之役。王欽若主絕王旦寇凖主和。熙和之役。王安石等主進取。富弼力爭。以為干戈一起。禍福不細。勸且十年不復用兵今千載而下觀之利害得失何如。且他人勿論。即如富弼之偘偘爭獻納。非今羣議。以為赤幟者乎。夫一使之勇。孰與萬全之謀。而今之言弼者偏不及此。是知其一而不知其萬也。先是陝西總督缺出。臣即以魏學曾薦。故尚書宋纁謂臣曰。吾觀目前邊才。無過鄭洛恐學曾前輩重望。必不肯為洛下。不如俟洛功緒稍見。而後用之。今纁雖死。而都禦史李世達。不亦嘗聞之乎。不意纁之言。至今猶騐也。臣素敬學曾之為人。剛方嚴介。惟恐其不早用。今方用而遂駁臣議。朋友忠告人情所難。而陝西廵撫葉夢熊。臣亦嘗耳剽其膽勇。會以爭事。見嘲於四川。不忍遂挫其舞劍擊楫之氣。匆匆議調。臣實與聞。茲夢熊又見告矣。姍笑鄭洛為無能矣。葢學曾臣所重。夢熊臣所奇。然謂學曾忠於臣等則可謂夢熊敢於向前則可。謂二臣必不誤國家則不可。方今各邊之備。莫如修守。督撫之職。惟在朝經暮營。某邊置戍。某邊給餉。何計不煩內帑。何策可支百戰。此亦儘勾二臣饜事矣。乃不揣其本。惟其末之求。舍巳之事。而惟人田之務芸。臣且不暇與夢熊辦。姑就學曾疏中。所謂小犯小禦。大犯大禦。近理之論質之。夫小犯大犯。豈可先圖。有如今日小犯。明日大犯。西邊小犯。東邊大犯。而纍纍調發。七塞盡騷。以待數年之久。臣恐時移事變。兵敝民殘。學曾能保目所見。亦能保目所不見否。能褁革橫草以致其報國之身。亦能神輸鬼運國家之財力否。當宋太宗全盛之世。而趙中令之諫開邊曰。所得者少。所失者多。非惟得少之中。尢難入手。又從失多之後。別有關心。何至今日乃空拳空手之皆兵。而百戰百攻之必克耶。臣此言一出。則議者又以為臣褊心。不能容人不知偏心人臣之小過。誤國人臣之大戮。臣親薦此二臣如一舉蹉跌。貽萬世之悔。是誰人誤國也。草莽巳去之身。所惓惓憂念無大於此。敢直舉千慮一得。步步踏實之事以禆廟略。以釋群疑。惟 皇上留聽無惑。社稷幸甚。 ○定國論一政體疏【國論政體】 奏為恭陳泰交要務、以定國論、以一政體事、該臣病乞骸骨、伏蒙 皇上特諭勉留、所有一念狗馬餘忠謹蓄以待青蒲之對、至於國論政體所在、願與大小臣工、剖心滌慮、以共成蕩平正直之治者、請得頌言而陳之、臣幸得與諸臣立不諱之朝、事 明聖之主、以至人無擇言、言無擇官、皆得揚眉吐氣、論天下事、豈非甚盛、雖然言太輕則浮、太煩則亂、太執則頗、太深則刻、就此甚盛中、亦不無大可憂者、臣之所憂、不為臣、亦不為諸臣、獨念上下相信、而後政事、可脩、相重而後論說可入、今言不巳而漸輕、輕不巳而漸厭使 君父視外廷之論奏如賈豎之爭言、因一人而疑眾人、因一事而疑眾事、上下之際、無復相信相重之意、後雖有忠言讜論、亦將格而不入、此臣之憂也古稱有對則爭興、爭興則黨立雖 聖明在宥、萬不至如前代之黨禍、然朝中議論、巳分兩岐、恐因水火之爭、致成左右之袒、此以彼為邪、彼以此為邪、使天下之士、智力殫於相伺、名望損於相詆、即使一彼一此、一勝一負、 朝廷亦止得一半人才之用、若始於兩持。終於兩敗。不但人才盡壞。亦且國體大傷。此臣之憂也。上有所處分、而下未必服、則其勢必爭。下有所爭執、而上未必亮、則其勢必處。處之而仍不服。爭之而彌不亮。則處者益處。爭者益爭。下以忤上為高。上以反汗為恥。上下相激。何事不有。譬之水然、波方起而擊之以石則其躍彌高、譬之石然、方出於火、而即沃之以水、則其壞彌速、此又臣之憂也、大抵數年議論、始於相矯、成於相激、事未必平、是以有激、激之一字、即為不平、彼既不平、此復相矯、前弊雖矯、後議復生、故為國者湏規摹先定議數更而難窮法數更而難守事數更而難暏其效人數更而難課其成政事不脩。紀綱不振。皆始於此。今習尚巳成、極重難反、既不當激之過顙、又不當峻若防川、則莫若導之使言、而總之使一、竊謂題覆宜慎、聽納宜公、甄別宜先、勘核宜審、向者 皇上嘗嚴出位之禁矣、臣以為此不必禁也、古人所患於盈庭者、第以莫執其咎耳、如使言有歸著、事有總萃、則雖盈庭何害、臣請一切章奏、悉下部議是曰是、非曰非、可行即行、當止即止、以言責事、以事責功、卓有執持、毫不假借、使天下議論總條貫而歸六部。六部題覆。別白黑而定一尊。嘉言用之足為益。而妄言置之不為損。則在廷議論。更患其少耳。所謂題覆宜慎者此也。孔子曰、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兩者低昂之間、實相為用、乃臣見近來聽言之弊、往往不問其所言之事、而先揣其所以言之心、故上之視言愈賤、則下之挾言愈貴、其究也、上不勝下、賤不勝貴而聽言與用人、卒兩不得其平、臣以為鄉有鄉評、官有官箴、使其人不肖 朝廷原自有黜陟之權、而何必於聽納之時、逆意深求、如此。自今請一斷於、孔子之說、就言論言、不主必賤。就人論人。不主必貴。使士絕踰涯之望。則無所為而言自公。朝開翕受之途。則無所激而氣自平。所謂聽納宜公者此也。天下之人品不齊。跡同心異言同行異者。誠不可不辨。然必先用其賢。而徐簡其不賢。亟暴其長。而薄責其所短。然後眾心愧服。物論自平。乃臣又見近來淹棄諸臣之中。葢有素心馴行。卓然流俗之外者。而或屢推未報。或一斥不復。 朝廷既不盡得真才之用。而天下且得借為議論之端。此所謂推波助瀾。澄之愈濁。不若盡捐前忤。以次特表用之。庶幾舉直而枉自錯。忘我而人自安。所謂甄別宜先者此也。 朝廷用舍。多憑舉。劾任巳則耳目不廣。任眾則毀譽易淆。比年以來。幾於朝無完人。人無完行。言者以為必有。辨者以為必無。當事者不復窮詰有無。但為調停量處。若其事果虗。則是近在輦轂。猶有不白之冤。若其事果實。則既聞於 朝廷。豈有不行之法。近時法紀縱弛。勸懲不立。人才缺乏。推用不敷。弊率由此。請諭廷臣。以後論人者。須的列年月明指左驗。下部查勘。務求確實。實者理法自甘。虗者心跡自白。被言者虗實既定。言之者是非自明。所謂勘核宜審者此也。凡此皆所以導之使言。而總之使一。以至臣所以自處處人者。亦敢聞於 皇上。而併以告天下。以與士大夫更始。夫威福還 朝廷。政事還六部。此先臣徐階之言。而臣夙所服膺者也。然部臣之題覆。閣臣之票擬。皆共此一事耳。所事一 君。所理一事。豈得自分彼此。唐介有言。今則惟諉於不聞不見以為異日卸罪之地矣身在政府。而事不預聞。即上所問。何以為對。臣既謬在此地。一切政務。豈得全不與知。然事各有主者。亦非臣所敢自擅。大興革。大利病。當亦不妨商確。就臣所見。未必盡是。各部院參酌。事理題奏。不必盡以狥臣。就部院所見聞有未是。臣參酌事理。請 旨裁決亦不必盡狥各部院。事有可否。事過即休。言有同異。言過即休。總之期於至公至當。共濟國事而巳。史稱諸葛亮為相。集眾思。廣忠益。布所失於天下。謂僚屬曰。諸君能攻亮之過。則事可立也。臣雖不敏。請事斯語。自今以往。敢謂無過。如其有過。便當與天下明白見之。與天下明白改之。人以平心易氣言之臣以平心易氣受之。臣素有淺中狷狹之名。未必一旦化而為雅量。顧今事任及身。茹荼知苦。竊以為 朝廷所與共理天下國家者。大臣及百執事耳。心須耳目。耳目須手足。今手足仇耳目。耳目又仇心心與耳目手足相仇而身受其病臣誠不忍以臣等之爭。而使病移於天下國家。又誠不忍以天下國家之事。為臣等私事。而使扶持國體。調爕人情之勞反盡委之 君父。且天下有真是有真非。是中有非。非中有是。不講自明。愈講愈不明。不爭自定。愈爭愈不定。故臣願先自處於不講不爭之地。以成大臣小臣比肩事主之忠。事理之亂。當責之於臣。臣之得失。當付之天下。巳有未當。即當舍巳以從人人有未確。不妨舍人而從理。此外嘵嘵。苟非有大撓時政。大惑人心者。請一切以諸葛亮之言處之。此臣所以報國家。而忠皇上之職分也。抑臣又自惟臣等。以二三寒士。參預政務。惟藉 皇上之知遇。故其體隆。藉 皇上之明斷。故其事舉。譬之星然。依天而高。依日月而明。當其上列。則有光芒。及其下隕。與石無異。若使宮禁隔於邃嚴。威顏違於咫尺雖鈴閣之下即同外臣有何機略而能康濟有何倚恃而敢主持且君臣相隔上下不交。伏禍隱憂。難以言悉。即 皇上神聖獨斷。群下莫敢窺。然以此為法。後世必有受其弊者。天下見臣等。備員輔弼之司。而終歲不一蒙接遇。則安得不輕。宮府隔絕。而茫然不知事之所出。則安得不疑。喜怒有時而不測。則乘不測而疑。章奏有時而不報。則乘不報而疑。閣臣處見輕見疑之勢。日凜凜救過不給。安能展布四體。以佐 聖政萬分一哉伏望 皇上勤批荅。以明 聖斷。平喜怒以調群情。時禦朝講。以圖政理。而決壅蔽。臣等亦得依未光、奉 隆旨。以盡欵欵之愚忠。若猶政事不修。 朝廷不治。則治臣之罪。以彰其慢。惟 皇上一加意於臣言。臣於前月中。巳進有召見一揭。方屏息俟報。而特恐倉皇造膝之頃。不能盡所欲言。是用竊取周易泰交之義。略陳要務如此。葢主與臣交。大臣與小臣交。當事者與言事者交。皆所與共成泰道。以定國論以一政體者也。臣不勝悚息願望之至、初九日奉 聖旨、覽卿奏知卿為國忠耿、持論公平、大有關於時務政體、係朕躬的、朕巳知道了、其餘該部院悉心確議、著實舉行、以成蕩平之治。 ○答問東事疏【朝鮮兵事】 題今日文書官李祿、口傳 聖旨、問朝鮮倭冠、巳於四月十九日離王京、如今巳過一月、如何不見下落、欽此、臣等敢不直述所聞以對、看得倭奴大眾、久屯王京等處、其實欲占據朝鮮、漸窺內地、圖望甚遠、蓄謀甚深、幸賴我 皇上獨奮乾剛、大彰天討、各文武將吏、奉廟堂之成算、乘戰勝之餘威、因而馳遣辨士、說諭歸巢、仍間離其偽帥、豊行長清正等、於是群倭勢窮膽破、委於前月十九等日、絡繹王京而南、今巳行過四五百里、節經廵撫經略等官、塘報皆同、而該部亦巳據之 上聞矣、但昨日又得一報、謂倭雖巳盡數發行、而在路每人徒步擔五鬥之糧、其行甚遲。日不勾四五十裡。又聞自王京至釜山。半路之間。卻又停止。此必其真遁也創建土城。塞柵。為久居之計。不知其意何為道遠信稀、臣等無憑臆決、然大約不過三端、其一則因入海無船。故暫住傍山一帶之地。以便伐木造船。畢後過暑而行。其二則因關白在對馬島。或尚未稟命。不敢輕歸。或已經稟命。被其中止。皆不可知。其三則又聞朝鮮人積受荼毒。欲乘此遠歸。飢乏之際。追襲報仇。臣等竊料倭中必有耳目。因知此信。所以欲行復止。立寨自防。此語斬斷凡此皆不與中國之事遲速進止。難於取必。乃臣等獨憂我兵怵於浮議。昧於大體。有如見利而動。亦為朝鮮人所為。則不惟自虧大信。其曲在我。抑恐遠追窮寇。全勝難期。巳經節次貽書經略阻之。想此時巳到彼中。或可及止也。輒因下問備細陳荅、以寬 聖懷、再惟兵家進退、每決機呼吸之間。今該部見有議撤。召募南兵。及處分緬夷事情。皆關係軍機緊急之務。若臣等票擬。未當 聖心。不妨隨意轉改。若別無商量。乞即賜發下。以定邊計。以安人心。伏惟 聖明裁斷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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