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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百八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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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上木 徐孚遠闇公 李雯舒章選輯 崔子忠道母參閱 姜鳳阿集(議 記 序) 薑寶 ◎議 驛傳議 茶法議 塩法議 議興伊洛水田 議防倭 議勦除山寇 漕河議 ○驛傳議【川湖交界水驛】 此議有関水□凡閩廣間多有下瀨之處雖不及峽中上水之?不減也皆宜倣此行之 川中事例、凡逓運所官船、以江水汛急、下而難於上也。故每所得倒換而轉。與我江南例可以久乘坐而長川行駕者不同、緣本省舊規巳定、不敢有所從違、以本省之驛傳道、可以彈壓之爾、惟夔州府與荊州府、係川湖兩省交界、夔州所官船使客乘坐而下峽也、荊州府所屬㱕州所船不依川省例、不來上水迎接、即過渠本地、渠本地亦不來候替、而使客者每每亦乘坐順流東去、不復停泊以候替、時又無可以彈壓之者、於是船每每以水逆而去遠、力不易於牽挽而船夫往往逃。船隻往往朽壞。錢糧無從措辦。而川人之受困。殆亦無從控訴矣。餘督學時。偶帶管驛傳兩月、惻然有此深念、曾具文撫按兩臺、煩関行楚中之兩臺、彼此著為定議、此往而彼來、一如川中每所倒換例、㱕州之來替、與夔州之得替、彼不甚病而我甚便、乃兩利而俱全之一法也、倘使客以順流東去為快、而不復有所顧惜於其間、則請疏具題。得指名參論之。榜示通津。務相省諭。蓋即停泊一兩日以俟候替。于行者不甚妨。而返還者則甚蒙濟。亦何不可之有。愚見如此、當時兩臺者皆憚其會議煩難、尤憚於會疏之恐有窒礙也、遂寢閣、而予亦遂歲考川北、於川北即聞報轉官也而遂去、迄今猶恨前議之不獲申、不知此後川湖兩省、其事規果何如、餘以為此雖一事、苟關係地方利病、則凡長民者、皆所當留念而不可忽也、故既去猶議而筆之於策、將使後來者有攷焉。 ○茶法議【蜀茶】 四川之茶、自巴州通江南江等處買者。賣于松潘與腹裏地方。自巫山建始等處買者。賣于黎雅烏思藏地方。巴州通江南江等處茶引、本州縣截一角、江油聽茶法道委官盤騐截一角、松潘截一角、然後發賣巫山建始等處茶引、夔州府截一角、嘉定州截一角、雅州截一角、碉門茶馬司盤騐瀘州盤騐洎盤於河下、聽茶法道委官盤騐稱掣至黎州截一角、然後發賣、其從來事規然也。松潘與腹裏所賣茶。價賤而利輕。黎雅烏思藏地方。價貴而利重。蓋由松潘番人貧。而資於茶也不甚急。黎雅烏思藏等處西南夷。其飲食乳酪脂膩物。頗富侈。而每嘗以茶為命。茶所以貴。奸商有告討松潘茶至黎雅賣者。有告不准而私自往彼販賣者。其原皆由地方武職等官貪利而不畏法。相與勾引而容縱之。而黎雅守備為尤甚。茶法道覺察不周、撫按官禁治不嚴、茶馬地兼秦蜀洮河至於夔府豈能坐見巡茶禦史又遠不能知、或公聽而私容。或又增引以至千萬。往往以為泛常。而付之於不足愛惜。於是番夷不仰我為命。而輕易於犯我。邊患或從是始是則茶禁不嚴之過也。今惟嚴為之禁告討往彼發賣不准、告增茶引不准、私販有禁、武職等官勾引而容縱有禁、前此引革如例、守備等官容縱有實跡者參奏處治如律、如此邊夷庶畏我乎。此関 朝廷之威令。所以行於西南夷。蓋所繫甚大。不但為茶法一事利弊所當興革之小小者。因有聞故、著為議如此。 ○塩法議【塩井課額】 川塩出於井。井皆鑿石而成。其為工力煩巨矣。而井有大小。大井課重而利多。始亦不甚為累。自大井為水渰浸也。於是水淡而塩利少。其淡甚。水遂煎不成塩矣。灶戶以負課往往逃。灶戶逃則課益負。額益虧。於是川之塩政始敝。後設為法。大井坍者。水渰浸者。令灶戶開小井以補課額。止令補課額可也。乃或于小井另徵課。民戶有私開小井者。量令幫大井所虧課之一二亦可也。乃或又重徵其私井課。夫其另徵課與重徵課也。謂可以溢額而然。不知灶戶以另徵課也。不利於開小井。寧負課而仍前逃。民戶以重徵課也。以失利于私開小井。即開者亦往往填塞而寢閣。由是課愈虧而川之塩政益敝矣。後有一公建議大小井塩、均令報官發賣。每塩百斤。給票徵銀六分。輸官以抵課。通融積算。亦自謂可以溢額。不知發數發賣。若官自為市。然煩且勞。既非體報賣之際。無從而一一稽察之。勾考之。勞且擾。不勝弊。又為非策。萬一賣數不充。非求溢額。反虧額歟。愚以為天下之利。始㱕於下終乃可㱕於上凡事皆然而塩法其一也嘗見川人鑿井架木為梁、而置鎚于索、末懸秤從高下鑿石、鑿而碎也輒取去、去輒又鑿、鑿井不特勞費其匠亦知水脈者鑿而得泉必索厚酬亦時有誤鑿者中人之產徒費矣其為力蓋甚艱上人不予以利。勸使鑿猶非所樂為。況又另徵重徵以相困。是趨之逃。坐令填塞而寢閣爾。於塩政焉攸濟。今第令大井坍者水渰浸者。恣灶戶開小井以補課。不足則容令報民戶私開小井者。量為補所虧課一二。要在不虧額而已。而不必求溢額。淮塩之利甚大其道亦宜如是耳灶戶與民戶。兩皆不失利。而後公家可望足額。人情然也。嘗以此告之塩法公。此公以為書生言、無能有所裨補、漫不應、故復筆之、將以告夫後之司榷者。 ○議興伊洛水田【伊落水田】 河南本有水利。可以興水田。古之人蓋嘗為之矣。如太陽三渠。去府城南十裡而近。分洛水以溉田者。宣利渠去永寧縣南三裡而近。又有新興萬箱等渠。皆亦分洛水以溉田者。伊陽渠去嵩縣東十裡而近。永寧渠去嵩縣南六裡而近。又有鳴皋順陽濟民等渠。皆分伊水以溉田者。而盧氏縣之東澗水。則嘗析而為渠。流入於城中以灌蔬圃者也可以灌蔬圃。則亦可以灌田。興水田之利矣。至於伊洛瀍澗。載在經史流經府城外。夏秋間每泛溢而東者。寧不可以隄障之車戽而耕種為水田乎。予嘗舉其說以告東濲孫公、公言不可、北人每如此蓋其人習於種旱穀、憚於胼手胝足之勞、而又不諳埂塍之制、不慣於栽插耘耔之方術也聞永寧嵩縣亦已有水田。其民頗稱饒裕。予方欲募召能作水田之人於我蘇松。及永寧嵩縣之已有成效者。以分教乎凡伊洛三川之民、興秔稻、之利於此一方、而惜乎不久即遷官去八閩矣、洛民每苦糧重疏欲與汝南道丈地均糧、格不行、予嘗為之請輕折、而方伯公靳不許、每嘆之、倘水田之利成、每畝可收穀三四鍾、其每畝所上糧一鬥、比之我蘇松、猶為輕則爾、即不盡水田也、以水田與不水田相參錯為輕重。數年以後。歲稍多收。民間或有稍致饒裕。如永寧嵩縣也。糧則稍重、於輸將不為難、亦何至強聒於人前、仰人鼻息而不蒙一許可也歟、予請輕折而不得、欲興水田以利其民、而以轉官去、不獲遂予心、又以其大夫士亦安於故常而不樂為此也。每每又歎之。且去且著為議以告後來者。 ○議防倭【閩粵防倭】 倭之來在海、或仗我中國人為舶主。比登陸、則又仗我中國人為地主。葢倭以剽劫我中國人為利。而我中國奸人。則往往以得主倭為利。直浙皆然。閩為其閩之臬漳尤甚。禦之之法。莫善於洪武初湯信國海上之經略、其法自遼東山東直浙閩廣、凡沿海要害處、或置行都司以備倭為名、而閩之五水寨、尤石畫也、廢不之講久矣、嘉靖癸亥甲子間、二華譚公來開府、提督軍務與摠兵戚南塘共訪求信國之遺跡修復之。西為烽火門寨。在福寧州寧德縣地方。與浙之溫台接壤。次西為小埕。在羅源連江長樂三縣地方。又次為南日山、在福清縣鎮東衛興化府地方。次東為浯嶼。在泉州府永寧衞同安縣地方。最東南為銅山寨。在漳州府漳浦縣鎮海衞及玄鍾地方。彼此接界而接哨。又防之於海之外。是最為策之善者也。漳之月港、向為倭奴窟?今改設海澄縣、於防禦亦為得策矣、第從此更東南、則廣東界。而閩廣交界之所為南澚。澚中有柘林。有金嶼。有臘嶼。有虎嶼。有石獅頭嶼。有鷄母澚。有宰豬澚。有龍眼沙澚。有雲蓋寺澳。有清澚。有深澚。又有許朝光新舊城山嶼。在大海洋。少人屯聚。地甚遼闊。而又有險可據。近年海賊吳平曾據以叛、造居室起敵樓于娘娘宮澚口之前後、泊蒙衝巨艦於澚前深處我師攻之不克、賴戚將軍竭謀悉力、僅能驅逐之於廣海、而其地未聞有所以經略。他時倭復來與我內地賊互相結而盤據。為閩廣間腹心肘腋患。此不可不逆慮。謂當于五水寨之外。於此更設一鎮。即其所為新舊城。所為宮室敵樓。增置而修葺。分兵命將戍守之。地可以耕海亦可以漁即可省兵餉之四五。或即召募土著。統之以能將。為防海永遠計。亦一策也。又若防海者以三四五月為大汛、九十月為小汛、而防之以其時、防當如五寨於海之外。此等戚少保論之極詳要不出此數語不當於陸。於陸斯無策矣禦倭之船當高大高大則我能衝壓彼。彼舟小不能當我也。我之長技在火器。在長安在筅。筅居前而夾用長兵火器。斯為善用長技者矣譚戚二公敗之於仙遊、驅出其巢穴、盡殲之於廣東之界上、用此法也濟倭之人、在士夫家之門幹。在我學校中一二無恥生、亦或利倭之來相與將迎而羽翼之、如所謂程新所謂朱熙載者、則軍門既嘗正法、而予亦嘗黜革其一二示警戒矣、是在後來者加之意、時倣循故事振飭焉、海氛庶可遂息乎。 ○議勦除山寇【汀漳山寇】 福建之山寇、汀漳為多、阻山中險隘為巢穴、藉剽劫民間者以為糧、海寇無接濟山賊無內主無能為矣倚近寨諸奸狡為耳目、而我學校中一二無恥生時為之謀主羽翼、挾以取重於有司。因之以為利。其積漸非一日矣。前時將官不能、兵不諳曉諸險隘道路之迂曲、兵每不敢進、而坐視其剽劫之四出、竟莫敢誰何也、有司者率惟怯畏首尾、惟奸人言是惑。邊將媚虜有□啗賊可恨之事每與之私講解贈貽之請無犯所屬地以為信。余廉得汀生陳某者、慣通賊、為不才有司所藉賴、冀以苟免其地方之失事、予欲行黜也、乃為之祈免再且三。予不可。竟黜之。又廉得漳生曹某者、許為縣招賊首、賊首要利不遂、誤其縣官魏某者、被禍於土樓、予亦欲行黜、而海道公以守延平時、喜兩生能曉暢賦情力為解、餘重違其意、姑革廩待悛改、既又結納南贑軍門、借軍功檄予收復也、予亦竟黜之、我軍門南明汪公與總鎮南塘戚公、共議勦汀漳巨寇藍松山等、治近寨諸奸狡為賊耳目者抵於法、而無恥生予又屢行黜、無與主其謀者矣。勢且孤、兵可進其時也、於是募知山中險隘者為向導、檄參將王如龍等引兵三面進圍困久、賊既不得出、末由以因糧於我、又無有為之耳目羽翼者、我日擡營進。日逼近其巢宂以守之。固賊欲逸而不能。於是日飢困多死者、凡兩月餘、千人中招而出者強半矣。死者又三之二、其不降被殺者、賊首以下百餘爾剖其腹腹多艸。乃知賊已糧盡而坐困如此也。夫山寇據險隘以為固。則我不能入而攻而我奸狡人無恥生為之耳目羽翼。則彼固便於出而掠。司防禦者所以袖手無策。而不才有司。往往與之私講解。冀苟免以無事。其弊坐此爾。今奸狡人正法矣、無恥生相繼黜矣、恐黜之尚可通賊誅之為當熟知山隘道路者多應募為我用矣、我擡營而進堅壁而守之以坐待其困憊、彼所蓄貯糧。今流寇之居山中者聞亦有人為之接済不爾彼不為終日之計者何能支糧數月也曾不能以歲月計所屯聚之眾。本烏合不堪驅以戰。彼不能出而掠。則無從得食。而我既可以入而攻。則彼勢自窘。我不輕逞輒發。致犯其困獸之鬪。則彼有鼠死穴中而巳。聞陽明先生昔勦平南贑山寇、及有事於廣西之兩江八寨、嘗用此法以取勝。固知千古破山寇之法當不出此。汪公戚公殆亦倣而善用之歟。抑猶有說焉、奸狡人為賊耳目者、在軍門摠鎮能正法、而學挍無恥生、我學使則僅僅能黜革而巳、陳某者以被黜尚來省應武舉、又若曹某者以被黜而卒從海賊吳平、此非不才有司知而猶起文送之、海道公溺其言猶愛之為之蔽護致然哉、愚以為除惡務本、是則軍門摠鎮之事也、而設縣張官、撫且治於賊巢之傍、近賊平之後、事有不容緩者、聞東西洋地方業巳有成議請於朝、是又在軍門主持終成之、蓋設方略以勦除賊使前賊不能為患。設縣治以控扼險。要使後賊不能又生發。是皆保安一方。所以為萬全之謀。千百年之長慮也。聞陽明先生用兵平賊後。亦往往請設縣興學挍為善後計。是亦往蹟之可尋者。予故併著於議將以告夫後來者雲。 ○漕河議【濬湖修閘】 江南水利。當以漕河為先。漕河當以鎮江之丹徒丹陽為先。丹陽丹徒其地形比常州之武進數尺而高。武進比無錫蘇州又數尺而高地形高則水易流洩而涸。其涸也於冬春間為尤甚。當修復呂城奔牛閘壩為先。呂城原建石閘一座、奔牛原建石閘二座、閘兩傍各有壩以備盤剝。糧船官船由閘。而民船由壩盤剝也。此專為通運而設。蓋從來然矣。由奔牛呂城西至京口、亙百六十裡而長、即閘壩修復而関閉、或久旱河流枯梗也、當預蓄練河之水以待放閘而濟運為先。在丹陽者為下湖。在丹徒丹陽間者為上湖各週四十餘裡而廣。仰受長山高驪山諸水。匯而為湖。上下湖各設三閘以蓄洩而灌注。夏秋戽以溉田。冬春放以濟運。載在縣志。蓋亦從來然矣。後因湖佃成田而難于查奪也。佃田之家。私放湖水。冀免渰沒。而利於種作也。又漁戶私開涵洞。為水門。張網以取魚也。而本縣水利官力或不能禁治。於是湖遂歲歲涸。湖歲歲涸。則運河無可以濟。兼以運船空回者。與官船不時來往者。通閘而行。不許関閉。則閘規不復可施。又兼以呂城係鎮江屬。奔牛係常州屬。各分彼此。無有為之總理者。於是兩閘壩日就廢弛。而河非恆雨。則不得積水而通流。舍永遠之利而行不終歲之計天下事往往然也即每歲勞民挑濬。其地形終是高。河水終易流洩而涸。即今雖巳經挑濬。而運道猶艱阻如故。加以天不雨者八閱月而久運船淺閣於平地。則促小船小車剝載糧米。起水車各港浜戽水以求濟。不濟則又起夫拽船兩岸。若陸地行舟者然。戞戞乎難矣。蓋由漕臺去此數百里而遠。不能知其故。而惟每歲以挑濬一節責成於有司。有司者畏漕臺之參論。而亦惟每歲一挑濬以塞責。畏運軍摻回船而東與官船之去而西來而東者。情奪而勢禁。而每歲不復奉閘規行事。又或以佃湖租為利。以查奪湖田為足以招怨而生謗也。漫不經心者有之。欲施恩小民而日復增佃者亦有之。湖灘由此遂多請佃。湖底由此遂可揚塵。運河之淺阻。遂為故常。而付之于莫可如何、此因循日久所致。或明知其故而不一留意於經理者。乃其積習然矣。在武進又有孟瀆一河。外通江。內資溉。並利於舟楫來往也。姑勿論。所論以放運船空回者官船來往者於冬春間、而專事呂城奔牛閘壩得以関閉而蓄水。即北去巳承兌運船。乘風潮之便。時一由此出江。與呂城奔牛運河兩利而俱存焉。亦未為不可也。獨河莊一帶民貧、力不能任此、彼府縣有司者、又未肯任勞、為國家興此無窮之利。聞江陰之夏港、利於江船、由彼收泊、而惟恐孟瀆河開、則河莊一帶、將來或分奪其利也、多方行貨以搖官府、官府中人多為之左右其說、以簧鼓而熒惑、而鄉士大夫又多以因田起夫為不便、於是其議屢興而屢寢焉、識者蓋往往歎之、聞近時嘗估計欲開此河矣、估銀約四萬餘兩、以工費浩穰而中止竊惟事関國運、凡有糧運地方、均當協助何疑又聞漕臺批發挑河銀子丹徒丹陽、歲計六七千金、而武進秋糧內有修河銀、徭編內有淘河夫銀錢糧又未聞缺乏、誠為國家興大役以利久遠、似難惜此勞費、是在地方上下司相與公心定議、協力求濟而巳矣、除各糧運地方、及常州府所屬他縣協助外、即轉發丹徒丹陽河工銀六七千金于彼召募、即令丹徒丹陽百姓、亦量於彼幫工、費一年而省漕臺年年六七千金之批發。勞一年而省我百姓年年濬河之勞。亦事體所甚便。人心所樂從也。況武進係本地方、而河莊一帶沿河五十裡居民、又均受通舟楫溉田畝之利其有也、今欲固湖隄莫若栽植蘆柳於隄下、蘆傍隄栽三四丈濶。蘆茂則可以禦風水。隄可障柳。沿隄須栽成行柳茂則根入於土。隄可固。在西南一面尤所當首加意。湖中之地間可許栽蘆。曩所革佃田內下田水深成蘆難。不利湖水滿。上田土高而水淺即湖水滿亦不深。於蘆性最相宜。故許民間栽蘆者。上田可也。下田不可也。柳植隄岸兩傍。隨人田畝為界止亦隨人自栽自採。所應伐之遠揚。庶幾民間肯自盡心力而不煩官長嚴督。故蘆柳之利。屬之民可也屬之官不可也、往時課取魚利於網戶。而縱令湖水得自私。所以有放水張魚之時而官不禁。官取魚利而湖水得私放不禁也。所以乘湖水之涸。又有剷取艸皮之時而官不知。今魚利既不輸官租。湖中之水艸又恣民自取。民猶不奉官長約束。私放水張魚。私剷取艸皮致湖水涸而國運妨濟也。則難以辭罪罰於官矣。蘆成而計畝徵課。可少裨過客之供應。勝於取魚利為多。柳成陰而行者蒙蔭。隄亦永不壞也。為今之計。惟擬革丹陽新佃湖田、有妨水道者。而蓄湖水令滿以待濟運。修復呂城奔牛兩閘壩以啟閉。而資盤剝於丹陽運河。通金壇名七裡橋地方。橋傍原有閘基。與京口閘各以時下板。以防走洩。於今年運完之日。即議開孟瀆河以放運。回空船及官船之來去者。於冬春間或遇東南風便。即乘間一放。已承兌糧船北去。每年不出正月終或二月中旬。即可保運船盡過江以北矣。其丹徒有山?易於崩坍。丹陽有沙土易於淤塞。去處則兩三年一撈淺可也。丹陽之在城市河狹而難廣、沙而易淤者三四裡許。即開挑亦不得通利。此則當疏濬西南関外一帶堅土城濠。令廣且深。而於此通運可也。倘慮及呂城奔牛係於兩府所屬、事體不得㱕一、不免以推調誤事、則請令鎮江水利官。帶管奔牛閘壩於冬春間可也。倘慮及孟河冬春間水高於江。易洩而難蓄。則于江口建一大石閘。如京口閘可也。倘又慮及丹陽之佃湖田者、橫生謗議、或陰有撓阻於其間、則丹徒丹陽其荒棄地有萬頃洋焉。許令改佃於彼以息怨口亦可也。近題東南水利、專委南臺侍禦、而運河則仍屬之漕臺、漕臺不得巡歷地方、恐文移往來、動有稽誤、中間有當題請處、謂宜題請行之、庶永永可以遵行、民生國計、亦永永可稱便益 ◎記 鎮江府奉旨增造閘座記 ○鎮江府奉 旨增造閘座記【鎮江增造閘座】 我鎮江府丹徒丹陽兩縣所通舟之河為漕河、河綰東南運道口、地形高於常蘇、不啻三四五尺、每冬月水輒東西瀉、西以江湖、冬枯則瀉而西入于江、常蘇霜降水落也、則又瀉而東下、如建瓶然、西下京口閘之板、謂可防水西走矣。東注則無可奈何。以漕舟之艱於行也。往往議挑河。兩縣河身亙長百五六十裡不問河流淺深、率多為壩以戽水、河淺深不一。又亙長。難于水之去。比挑未及半。而漕舟首尾相啣至。黃河之?於究工亦以此輒又停工以放運。水既戽去時。則又難於來。每年循習如此、國計民生兩有妨、所司每相襲為故常、狥工吏及營求督工員役之言、徧開挑圖抵塞、而不知往蹟之有可尋、由來玩弛又如此、萬曆某年前撫臺龍渠郭公民極謬採及蒭蕘、具疏得請、於是量地遠近、添造丹徒之大犢山、丹陽之黃泥壩、與陵口先所造凡三閘、各委官設夫以司啟閉、議如誌書所載、每年蓄練湖之水以濟運淺當撩濬者、如丹徒之夾岡豬浦?女灘、丹陽之黃泥壩陵口青陽等處、兩三年間、或一修舉、部議著為令甲、永不許大開河為民病、予嘗統論我鎮江諸閘由運河直達者七、丹徒自京口閘南閘、東、至於大犢山所增造閘、凡三、丹陽自呂城閘、陵口閘尹公橋閘西達於黃泥壩所增造閘凡四、丹徒傍出而臨江為新建閘、為丹徒鎮閘、閘凡二、丹陽麥舟橋南去金壇者閘凡一、與夫呂城、鎮青龍橋外一壩、皆防其水之去。丹陽之支河、則陳家橋、太平河水、閘凡二、皆藉其水之來。是於歲漕計所並宜究心者也又嘗籌之黃泥壩所新造、其初南實而北虛。虛則裂頹且崩矣。後即改而為今。他閘得無有似之者乎。法當審核而實其虛。前此陵口閘出在水面者。徒取閘形具。而中兩傍不如式。板不得入於函其下葢有漏巵焉。後即亦改而為以督理匪人也。難保一無瑕全然堅。並他閘得無亦似之乎。法當審核而堅其瑕呂城鎮閘與武進縣奔牛鎮之上下閘底初均平、後來武進之新閘廢、而拆為書院石料也、冬月下消減奔牛兩閘底遂高、漕舟並稱不便、常君?邑守龍峰穆公煒是予言亟深兩閘、底水瀉去、而我呂城閘底愈高。無巳姑且於其傍近別造一小閘以通運。然終非長便計也。法當如奔牛上下閘、底如本鎮小閘底。深其底之高、諸閘之啟閉、冬月不可不如期、貴顯人每乘舟來、不如期而輒啟板、板不可不如期啟也、則怒而責及守者、甚則擕板去。河側有禁牌然故事也投而棄于江。往往以勢逞。所司不敢呵問也。不知嘗奉 嚴旨閘規不可不守。是所當理諭而力阻也。守閘諸員役私通狥。不知有官法而輒擅放行。往往以賄啟。以私情啟。所司或不能盡知也。閘禁不可不嚴。是所當密察而深懲也。丹徒之新建閘丹徒鎮閘、既放漕舟難、徒開弊竇、謂當遂塞之可也。丹陽麥舟橋水西走、金壇之漏巵也。陳家橋太平河口二閘、兩河各亙長四五十裡、蓄其水可以濟河水之不足。是三閘者並所當冬閉而春啟者也。呂城鎮青龍橋外一壩、虞水南走而洩於呂瀆河。故當築。然民間通舟楫資灌溉之要區也。嘗得請于都水使而開不可遂築塞。是亦所當冬築而春開者也他如蓄湖水惟謹。俾湖水涓滴皆河有。朿河水惟謹俾河水涓滴皆漕用。吏胥之言不可惑、河水不必全戽、河亦不必全挑也、則府議臺疏、與部覆備矣、餘無庸於言 ◎序 送西溪劉貳守同知長蘆運司序 送少江桂君之任漳州序 ○送西溪劉貳守同知長蘆運司序【塩運】 本言用違其才而反覆發此名論宋大家得意之文也 吏有不宜於俗、而時乎命之為俗吏也、官雖遷而不為榮、職有不便於冗、而時乎授之以冗職也、秩雖增而不必賀、何也、才固有所不相近、而情固有所不樂為者、若今西溪劉君、自我郡貳守而同知長蘆運司是也、夫郡貳清望、塩運冗司、劉君賢者、而財課能職也、古昔興利之事、俗吏之所能、而儒臣長者之所不能、塩鉄榷酤之論、桑孔以為便、而賢良文學以為不便、今舍清望而就冗司、以賢者而任能職、是俗吏之所能、而責儒臣長者以必能、桑孔之所便、而亦欲賢良文學以為便也、名雖遷而實若左、人情或以為喜、而於君必有所不樂矣、乃金壇尹趙君徵予文以贈君之行、而欲為君榮且賀焉、何也、曰此殆國家用人之深意、而人或未之察也、惟王論道、宰兼公孤者、始得坐於其側、而上下其議論以啟王心此乃當國大賢之職任也、而邦之財用。貨賄之出入。其多寡盈縮之數。惟宰得以知之。其均節制用之柄。惟宰得以操之。其以式法授於其屬。而會計其歲月日時之成亦惟宰得以詔王而廢置之是固非宰之所當為。而亦未嘗不兼為也。後世善理財者、其勾稽出納之任亦往往不用吏胥而用知禮義士人為之此亦豈士人之所當為也哉。良以財賦不由宰相則利權散出而耗蠹之害滋出納不用士人則弊孔不開而乾沒之患起是以古者大而為邦國之財。小而為有司出納之財。上自論道之相。下至於知禮義之士。人皆不問其才之相近。與其情之樂為與否。而凡俗吏冗職之所宜為。盡舉而?諸其身。反若不量其才。不察其情。病之以其所不能。而強之以其所不欲。此其意蓋惟潔然不少緇於利者。夫然後可以統一利權而塞其弊孔之所在。其於用人之際。蓋有深意焉運司以塩為課、関國家財用貢賦之大計、而出納勾稽之數、亦與存焉是非真能論道、真知禮義之人、殆難以潔然不緇於利、而我劉君之為郡貳守也、攝行郡事者一、下行邑事者二、皆未嘗有一錢持㱕、而去之日如始至、君可謂不少緇於利矣、又其以士人之身而行且有論道之責、則難以俗吏冗職之所宜為、而一舉以煩諸君、君固不當以其才之不相近、情之有不樂為、而有所辭遜??日夕?避於其間也、況長蘆為古興塩首地、郊廟祭祀。宮府膳羞。百官廩餼之用。於此焉出。既非他運司比。而敬戒從事。使其上供之物。無一不富而且精又非君莫之能為。然則君之才固無不相近者、而其情亦豈有不樂哉、是可為君榮且賀矣、雖然、是又有所當勉、予將於君之行而有望焉、儒者經濟學術、要在興革利弊。為國家效實用而行巳志非一切可以苟然而巳也。淮塩之價高於天下。視長蘆不啻三四五倍。又彼此相望。水道可通。若因漕舟之便。用宋人轉搬法。而以滄塩通之於淮。則兩相適均。我公家固可不煩費而坐增數十萬國課矣。此其利之當興者也。滄州置司。與京師密邇。而豪右便於請托。故嘗有窩賣之弊。地當南北往來之衝而往者權璫使經其處。動以道路費為請。故又嘗有奏給之弊。窩賣於豪右。則商中日少。而課日就損。其害也在國。奏給於宦??立。則橫取於北。爭售于南。商病而民亦擾矣。其害也在民。此則其弊之當革者也。夫此一利二弊者。固皆儒生經濟之學。所當講求。而不但為俗吏冗職之所宜為。然而我國家分地有拘不得互相賣買、非敢於破格関請、則雖有大利而不得興。而權豪積習。從來已久。乖忤一萌。輒有奇中。非敢於為國歛怨則雖目睹其弊而亦莫可救解也。然則是說也、人以為難而莫之能行久矣、君今為國家摠利權于一方、而方且求塞其弊孔之所在、是三者乃其塩政之大者也、請君勿以為難、而竭其才致其情以為之、毋徒諉曰吾於此本不相近、且亦不樂為也、吾但能潔然不少緇於利、而敬戒從事焉、則吾事畢矣、是余有望於君、而亦君之所當勉於將來者也。 ○送少江桂君之任漳州序【漳州郡守】 知大體兼有方畧歐陽永叔之文也 福建之漳州為郡濱海、我東南頻年有海夷之患、疑漳之海濱人實左右之、維今年春、 朝廷以漳守缺難其人、命予同年友成都桂君、自武選郎往知其府事、蓋選而任君也、予因送君而謂之曰漳故名郡。其民皆 天子齊民。乃獨以濱海故、蒙不韙之疑於人予為漳之人恥之。太守與民誼均一體。使其民以疑而蒙恥。何以稱守賢。余又為太守恥之。雖然徒恥之不可也。聞漳之濱海人。利商舶。輕遠遊。其出也每多齎而後返。故人以多齎而返也。而疑於其所從來其居者悍強。號稱易訟而難治。訟或有不勝。吏下之獄、則往往越獄而入於海。故人又以嘗越獄而入於海也。而疑於其所從往若然者蓋亦有一二可疑之端矣。然未必實有之。其在濱海之人。容或有然者。然亦未必漳之人之盡然也。又聞其人以濱海故。頗知海道之遠近夷險。其海濱業漁之人。時往來海上。得見夫海島中人。習熟其詭怪惡劣之名狀。而其刀鏢弩矢機發火攻之技。又一一能當其所長而無庸於畏避。故知漳人之足以制此寇也當不在廣西兵與永保諸土兵下。第患無豪傑者相與倡率之以效用於朝廷爾。夫漳人不惟不真與寇通。乃其所長。且又足以制寇若此。予固為其人恥之。為其太守恥之。而於心則終有不甘焉。其說蓋莫若求自效而謹約束庶幾可以明其心於將來故今為太守計。請與眾約曰。爾輩力能讐。殺此寇。請從仇。殺以自明。否則居者無輕於訟。商者無輕於出。出而有不吾告者。罪以人所疑。勿赦也。為漳人計。請如太守約。曰吾輩力果能仇殺此寇。亦請從仇殺以自明。否則居者不敢輕於訟。商者不敢輕於出。出而有不太守告者。罪以人所疑。不敢祈赦也。若然則太守與其民之恥。可以兩殺而俱雪。而國家東南之患。或從是其亦少彌矣。然則君之拜漳守以往也、又豈獨為夫漳人巳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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