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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百九十二


  郡人陳子龍臥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彭賓燕又選輯
  張密子退參閱

  徐文定公集五(書牘 文移 策)
  徐光啟

  ◎書牘
  複太史焦座師
  複某中丞
  複莊遊戎
  複熊芝岡經略一
  複熊芝岡經略二
  與李我存太僕
  複大司馬張座師
  與大司徒李孟曰
  與周子儀給諫一
  與周子儀給諫二

  ○複太史焦座師〈遼事〉

  奴酋發難,適與時會,廷議紛紛,前輩何宗伯謬稱啟夙知兵略,聞于中堂,遂擬趨朝之旨,不知燭武之年巳老,蹇叔之力既愆矣,獨以宵旰方殷,義無反顧,竭蹶入都,啟少嘗感憤倭奴蹂踐,梓裡丘墟,因而誦讀之暇,稍習兵家言,時時竊念國勢衰弱,十倍宋季,每為人言富強之術。富國必以本業。強國必以正兵。二十年來,逢人開說,而聞之者以謂非迂即狂。若迂狂之言。早得見用。豈有今日哉。今之愚計,欲當事者大有振作。博求海內名工名技以為兵師。如甲冑車仗軍火器械之類。物究其極。然後選取材武之士。務求勇力捷技。冠絕儕輩者。三倍其糈。擇名將。定節制。日夜教習之。如是者得二萬人。服習經歲。藝術既精。大眾若一。驅之若左右手。以是出關。益以遼士二萬。北關一萬。更欲征朝鮮二萬。所以分彼而聚我也兩路牽制一路出攻約周歲之內。可以畢事。費不過五六百萬。而所得肥饒之地。足以固圉。所絕敕書之賞。足以省費。所造器甲諸事。尚留為千百年之用。既而坐鎮遼東。西虜弗靖者便可剪滅。規取舊遼陽。截河為守。亦甚易事。若能更一振作。廣行召募。倍加練習。益為三四萬人。即九塞之虜。鹹可鞭棰制之。大寧河套。亦易恢復。更益為十萬人。以二萬人為禁旅。邊各一萬。即京營各邊之餉鹹可減省十之五六也。今者多起廢將,所領者大半烏合之卒,既不相習,又非素練,器甲朽鈍,全無節制,未及見敵,知不若彼遠矣。而坐費金錢何為哉,徵召既多,糧芻俱乏。凍餓疲劇。死亡甚眾。正未知何所底也。就使全軍遇于中原,勝負之數,分明易見,數萬人眾。豈無良將健卒。強弱不齊總歸無用兵所以當練也一有差跌玉石俱碎。撫順清河。可為殷鑒矣。豈不痛哉。當事者似亦自知不敵。顧未能黽勉自強。全欲借資於外。借資於外似也。而處置事宜。尤多未合。朝鮮助順之兵也。無糧無賞。至得奴酋之首。不名一錢。此等處置宰相中樞無識也雲諮行該國自行升賞。其解體必矣。北關自救之兵也。從前嫁禍於我矣。即能梟酋首。亦自為報怨圖存之事。非盡為我也。而以奴之敕書全許之。此六百餘紙者。歲幣數萬金之契券也。為一北關受侮受辱。生靈塗地。竭天下之力。與共克奴酋。彼宜何如報答。而反予之歲幣數萬金乎。且並其地而許之乎。北虜虎墩兔亦來挾求敕書。似又將許之。是去一奴。生二奴也。去一費。生二費也。如此措置。就得成功。遼事尚可為乎。況北關兵勁而少。大虜兵多而弱。兩者皆非奴敵哉。啟區區之愚,亦思一效蒭蕘,□病起至今,了無一言相訊者,當由處分巳定,無事旁撓,否則書生陳說,未免迂狂之目爾,若謂處分盡善,竊意目前鹵莽,人人所知,若直指為迂狂,恐三年之艾,終身不得也,倘自建一言,又慮躍冶之金,群鋒齊指,惟有仰屋竊歎而已,蒙老師垂問,輒盡胸懷,望亮而秘之。

  ○複某中丞〈遼事〉

  昔年建議策奴之必叛者。在今視之。誠若蓍蔡弟獨以為不然。古今無必敗之局。無必僨之事。全在區處得宜而已。二十年來。每每妄言遼左三策。若肯相從。俱可無今日之變。其一一意為富強計。因而規取舊遼陽。驅北虜於絕漠之外。即奴酋可鞭棰使之。此易於反掌。在廟堂一主持耳。上策也。興複南關。令王忠有後。效順者勸矣。無棄橫江之地。使六萬之眾。人自為守。建州北關。謀殺猛骨歹商。而並其敕書者。俱無准其貢。若此三事。皆在十數年前。令反亟而禍小。且可必有功。中策也。若不能然。便不必訟言其必反。日夜求剿滅於上。徒使彼操危慮深。釀成今日之勢。第當密為防禦之備。撫順清河。繕完使可守。整兵治器使可戰。下策也。既不能自富強又日夜益奴之富強。凡可以制奴之命者。無一之能為。凡可以速奴之叛者。又無一之不為。此則遼人之無策。自求禍耳。雖然論江河之勢不可得返。則三策必無得行之理。終不若策其必反者之必驗於今日也。興言及此,豈不痛心。

  ○複莊遊戎〈遼事〉

  邸報附上,經略言四路進兵。此法大謬。賊于諸路必堅壁清野。小之敵大惟並力被其一路則諸路瓦解見於史冊者甚眾何主兵者之夢夢也小小營寨。且棄不復顧。而並兵以應一路當之者必杜將軍矣。麾下東行,不敢從臾即往,經略公必不能用,僕嘗言難端初發,切勿作第一輩人麾下且徐俟之,若初輩人可了。吾又何求。如或不然以麾下材人,其舍諸乎。

  ○複熊芝岡經略一〈遼事〉

  台下壯猶偉望,文武為憲,以理勢度,奴賊小丑,視猶孤雛,然獨少二三萬堅甲利兵之精卒,堪與賊馬為對耳,奴賊乘我未備。一來相犯。理勢必然。古人遇大敵。則厚集其陣以待之。今日之計。獨有厚集兵勢。固守遼陽。次則保全海蓋四州為上策。但須多儲守之器。精講守之法。中間惟火器最急。若得大小足備兵將練習。寇至之日。乘城抵敵。殲其二三陣。必齧指退矣。墨子曰蛾傳者將之忍者也。古人非數十萬之眾。雖蕞爾之城。無敢合圍而守蛾附而登者。奴眾數萬皆久練之卒。彼所護惜。且內外險固。資財豐足。就有不利。奴賊破我諸城皆內外應合何嘗□攻□至寧遠則被殲矣尚能守禦必非捨命潑戰。齊死遼城之下者也。且今日之事,若令中外相應,精卒利器各究其極而自來投赴者,亦何患其不齊死哉,諸所請給度可應用,惜啟之不與於事,無從知其堅瑕利鈍,詳悉奉報耳。

  ○複熊芝岡經略二〈守遼〉

  讀別劄知遼城守備,全未足恃,人非其人,器非其器,且無將無馬如此情勢,竊恐歸併合力。不足為怯。嬰城自守不足為弱。古之人多有行之者矣。若城外立營。必須良將精兵。足以當敵然後可。如或不然。萬一兵勢外挫。人心內搖。其為守豈不更難乎。古來相傳輸攻墨守。經年累月。終不能下者。誰不知外營拒敵。於法為便。勢或不能。不若據城為固。敵終無奈我何也倘言城不足恃。則十圍五攻。古人豈欺我哉。若空瀋陽之城。並兵合勢。此亦昔人應變之常。主上既假台下以便宜矣。何不可之有。所少者守器守人,今廠庫器械,計必旋發,但恐未遂可用,尚煩清慮也,其人必須南兵為可,竊計薊門台兵,練習有年,能用火器。似當厚給安家行糧。選調一半。助遼城守。即以近畿各營南兵。薊兵雖不能戰然尚知守法充薊鎮台兵。令其練習。而以募到新兵補足近畿額數。此意不敢具疏。當以聞之樞部耳。東西仇殺,我之大利,激而怒之使諸營合從為同仇之義舉,彼既雪前恥,複除後患而我又有功賞市利以誘之。其勢必從。即今日傾巢乘我之謀。亦將恫疑而勿敢遂乎。但北關之路。亦既梗塞不得已。或從西邊假道他營達之何如。

  ○與李我存太僕〈火器〉

  讀泰蒙公手劄以手加額,此功成,真國家千萬年苞桑之固,惟兄知此言大而非誇也,荀卿言用財欲泰用之而當雖泰實省目前軍火器械。皆非克敵制勝之具。弟前疏謂今日之害。只是拘泥常格。因循積弊不除此二端。雖空竭帑藏終無實用。終無戰勝守固之理。一切修造。大應集思詳議。有實用。雖數倍工價不足惜。無實用者。雖毫釐亦妄費也。火器一節。少不如法。非止無益。傷害極慘尤宜慎之。昨與敝同年言一器佳惡。而孫愷老雲不必與辨,第須造成試之。此言可謂居要第試亦有真偽□之裝藥減少自不□也今之名為試驗實受匠役所欺者多矣武弁方士類言火器,而十無一真,亦宜擇善而從,長中取長可也,近言戰車者但取輕便。昔年俞虛江所造。一槩抹殺。不知賊之車甚堅甚重。與之火器甚大甚多。而專以輕小當之可乎。愚意謂宜兼用。慎勿一向求輕也。火藥合成者。不宜太多餘宜煉清各貯以防火。且多備杵臼。事急之日。人人可以用力。何患不及乎。更如西國法。多備連臼。尤便矣若多積並積遊行出地之火,時有焚燒,非天災也敵臺費巨,大炮費亦巨。如得泰老主持弟尚欲專請內帑助之,此萬世之計,而金石不毀,千年常在,不比尋常之費,一往不返者,計明主所不靳也,今時所最急而一時不能猝辦者,無如盔甲,亟須佳樣為可,今有持火器而不能摶戰者坐此故也有神器而無精甲利兵。終不可戰。望留意計之。

  ○複大司馬張座師

  遼陽之事,節節失圖,不意破壞之日,致我長公,遂為今之張許也,謀無遺諝,而如水投石,莫相信用,以至於斯,即位宇中丞,亦非剛愎自恣者,在關之日,累書相聞,其於鄙言,傾心憑信,而度遼行事,一一相反,殆亦不勝眾咻耳,傳聞三月十九日,長公與高監軍力言守城為是,業巳分派信地,而邪謀一入旋發戰兵俄頃之間,遷變若此,何暇憶啟疇昔之言乎,邇年賈勇言戰者。後來止辦一走。宋之守汴諸軍多有願屯城外者便於奪路然是時□百里內皆金人卒不能脫也恐圍城中不復可出故力排城。守之議當事者皆為所愚而不悟。此貞夫義士所為拊膺而長恨也。雖然古來禍變,必有義烈之士,先受其難而後戡定者出焉,此亦天人之際,往復之理耳,遼陽義烈最著者,無若長公,固可格天人而成底定之績矣,啟三月請告,小滯津門,東事之敗,奉 旨卻還然終無濟於事,不容於人,非久複當歸矣,戰守之畫經營方寸者數十年,非無千慮之一,其如不用何不用鄙言,此事終未得了,第更遲則事逾難。費彌巨耳。

  ○與大司徒李孟曰〈津撫〉

  翁台在津,將遂倚為長城,但恐事權不一,未便是固圉之策耳,速簡堅厚戰船。精料水兵,安設大炮。扼而殲諸海。方諸陸地十倍其易。昔人言海戰無奇法。須用閩廣船為妙大船勝小船大炮勝小炮而巳幸留意。津城之守。既無兵馬甲仗。亦止宜堅壁而以大炮禦之。金複四衛來歸之民。既得 旨似可遂行。翁台設處一一中綮。真大功德矣。長安詢及者,已力言之,但恐勢不可待,或先發少糧以濟饑窘。徐安插之何如。

  ○與周子儀給諫一〈調兵〉

  病中數數惠然甚感,際此艱危,宜言時務最急者良是,第有雲調川貴土兵十萬,可以滅奴,甚未然也,土兵信可用。愚意擇最精者五千。給以厚餉利器。為我步兵先鋒。為我車營牙爪可耳。昨歲調萬五千人。已是失計。今敗亡略盡矣。究釀□酋之禍更調至二三萬。恐為西南之憂。況十萬乎。中間委曲,愚見頗真,深言即累牘未罄,竣面時略陳之。

  ○與周子儀給諫二〈南太僕牧地〉

  頃有言南太僕牧地六十萬頃,可變價濟邊,僕先嘗拒之,遂欲以聞於足下此甚未可信也,敝鄉蘇松二府,賦最多,為田止十五萬頃耳,此雲空閒地土,如二府者四,今安在乎,國初兵荒之後。就令有之亦是修復馬政耳江北土田。悉皆茂草是故以為牧地。今生齒日繁。南冏寺無馬草場皆為民業。二百五十年來。輾轉易主。殆無尺寸空閒。況多多許耶。必若行此。恐重為東南之累而於事必無所濟。僕土人也。事有類此者,數見之,終以無成,故知好事之口,難可遽信,聞有舊京冏寺志,載此頃畝之數,有則望索來,共講明之。

  ◎文移
  移工部揭帖

  ○移工部揭帖〈敵臺規制〉

  詹事府少詹事協理府事徐為愚臣蒙恩內召自顧無奇謹申一得之見等事,先蒙貴部諮稱要將敵臺圖樣,規制長闊尺寸,應用磚石,周城共用幾台,一併酌議回復等因,准此,就與光祿少卿管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事李會議得敵臺內外規制委折,圖畫一時難明,今用木造一式送覽,以憑酌議估計,周城先造六座,待完成後,再行酌量添造,其高數略與城相稱,都城重城丈尺不等,今姑議第一層大台,約高四丈,其餘用磚用石灰沙等料,通候貴部照依原式,並後開數目,酌定規制,會估工料題覆施行,須至揭帖者

  計開

  一附城敵臺,其制周圓。以便三面擊打。一面接連城身。就於城上出入。台從平地以上,體皆空虛,三面銃眼中間立柱發券,俱用磚石,度用浙尺,今城磚長一尺八寸,闊九寸,厚四寸二分,後開數目,俱用此尺為度,若用官尺,另行折算。

  一台牆高約四丈,厚一丈,外周徑十五丈,圍四十五丈有奇,內周徑十三丈,圍三十九丈有奇並二圍折半,得四十二丈有奇,為牆周。

  一台柱以磚石甃砌,每柱面方一丈,牆內立二十一柱,其甲乙字型大小為縱柱,依式作子醜等號,券券空闊一丈三尺,三分尺之一,高一丈六尺結頂齊平,為縱牆,就於縱牆依式作寅卯等號長券,券空闊一丈,三分丈之一,高二丈二尺,三分尺之一,結頂齊平,為第一層檯面,從地平至檯面約高三丈。

  一檯面圍牆,即台牆最上四分之一。

  一台基掘地深三丈,圍徑二十餘丈,夯築堅固□用卵石填砌,灌以灰砂漿,漿法灰一砂二,凍如薄粥,砂用純石砂,不得雜土,漸砌漸灌,至□平,以磚石甃砌為地平檯面。

  一地平檯面之下甃砌磚石井,或一或二以備人飲,亦欲台中時得水氣,便於慎火,其法于築基時,先砌丙字型大小井,次於井上砌丁字型大小券,接於台基,台基砌戊字型大小空券,屈曲磴道,從地平檯面之巳字型大小而出,庚字型大小之口為石欄,此為外井,若欲為內井,即于牆周之內,台基之上,任砌一二亦可。

  一下層銃眼,用磚輳砌未便,宜用方面大塊極堅石料,鑿眼甃砌,其制外小內大,以便轉移擊打,有警未用,將鐵裹縱橫門牡拴塞,無警時止用橫牡將磚石砌塞。

  一第二層銃,俱於檯面上沿牆施放,銃眼亦內大外小,轉移擊打,二層台為台牆所限,不作銃眼,止安頓二層上銃,並收藏火藥,高亦三丈,外牆週三十一丈,內週二十五丈,並兩折半,得二十八丈,厚亦一丈,中施七柱略與第一層同式,前後鐵門石限,無得入火。

  一上層為望樓,高亦三丈,牆厚一丈,外周十四丈,內周八丈一尺,兩並折半得二十二丈零五寸背後作門,中置磴道,上設四窓,內大外小,略如銃眼,有警四人常川瞭望,設格盤盤柱,以命銃士。

  一第一層設通光眼五道,二東二西一中,第二層三道,俱外小內大,令恒將日光照入。

  一第二層前面圍牆高三丈,厚三尺外徑二丈,中為二層,盤柱相通。

  一道城約兩面共長二十丈,厚四尺,高與城等,道城之一偏為磴道而下,人器俱由此以入第一層之券室,其二層人器由道城入二層之後門出於前門。

  一第二層台,減前面台牆三分之一,當中發券,開窓為磴道,以出於第二層檯面

  一敵臺大率以護銃,護人規制百變,難可盡言,今姑定此制聽候裁酌

  附開估計敵臺材料數

  △附開估計敵臺材料數

  一規制敵臺,離城角十丈築址,其深入地二丈,灰上培土仍出地四尺肇基,台形正圓以浙尺算徑十五丈,外牆徑一丈,中以磚包土為心,徑九丈,中外兩磚相距處中空二丈,頂用磚券,上開天窓,周圍開銃眼十六個,自地平至券頂高二丈三尺,又上至檯面平頂計三丈,此為下層台身也,其外牆共高四丈,以一尺出臺身之上,周圍又開銃眼二十一個,中心立望樓三層高五丈,徑四丈,周十二丈,牆厚八尺,高四丈,八角做中隔閣柵樓板二層,自檯面砌高至一丈三尺,隔板一層,又高三丈二尺,隔板一層,砌至三丈處起券,自台而至券頂,高四丈二尺,上又加券磚結頂,約共五丈也,此望樓下層,留門出入,及通城上之路,上二層,各開銃眼四個,共八個。

  一磚料以浙尺量白城磚得長一尺八寸,闊九寸,厚四寸五分,每磚積七百零九方寸,每砌牆方一尺,厚六丈,該積一萬寸,是用磚一十四個,又十之一也,以此推之,每長厚一丈,高一尺,該磚一百四十一個。

  一台身全徑十五丈,圍牆高四丈,厚一丈,外週四十七丈一尺,內週四十丈八尺二寸,並二周折半得四十三丈九尺六寸,為牆准依前法算之,每高一尺,該磚六千三百個,今高四丈,該磚二十四萬八千個,就內周每二丈四尺,開一銃眼,該十七眼,內減近城角一個,只開十六眼,每眼外邊一尺,用青砂石鑿圓竅徑一尺五寸,內九尺該券磚五層,逐漸展寬,至內層闊八尺,高六尺,每眼減空一百四十六尺,該減磚二百零六個,又減外層之石高四尺闊三尺六寸,厚一尺,積得十四尺,減磚十八個,每眼共減二百廿四個十六眼通減三千五百八十四個,又近城留券門一處,高七尺,闊六尺,計減磚三百七十個,又於台身之層,亦開銃眼廿一個,該減磚四千七百零四個,以上用磚二十三萬九千一百八十四個。

  一台身中心前議砌磚二十五柱,今節省砌為圓心徑九丈,周廿七丈,砌磚四路,其厚三尺六寸,以灰土填築中心,磚內周廿四丈六尺,並外周折半得廿五丈八尺等磚准,每層該磚五百七十三個,半砌至券處該牆一丈三尺,用磚十九層,該磚一萬六千六百個。

  一周圓合券,系入深二丈,穹高一丈,折中取長三十三丈,券四層,折中取闊三丈五尺四寸,每層用側砌磚七十九個四層該磚三百十六個,通周圍全券,共磚五萬五千七百一十一個,應減外圍牆內截半弧以入深三尺六寸為矢,依求弦法得九尺二寸為半弧弦,相乘得實,減庣四分之一,得二千四百八十四寸,以乘牆角三十九丈,得數以磚實除之,該減券磚一萬二千九百零二個,實用磚四萬二千八百零九個。

  一地平磚檯面,除牆址在外,計內徑十三丈,自乘減庣得一百二十七方丈,每磚側積八十五寸,共用磚一萬四千九百四十二個,下層地面周折三十三丈,闊二丈,共得六十六方丈,該磚八千一百四十一個,二項地平,該磚二萬三千八十三個。

  一由城角接砌至敵臺,議城址廣六丈,城面廣四丈一尺四寸,外磚內土兩牆之磚,共二十丈,約高三丈六尺,計磚八十層,分作三停,下停用磚六路,中停用磚五路,上停用磚四路,通以五路為率,二十丈每路計磚一百十一個,五因該五百五十五個,為一層之數,八十層,該磚四萬四千四百,城面應砌女牆,高九層,厚二尺七寸,用磚二千九百九十七個,兩面城垜共二十八個,每垜砌高七層,長六尺三寸,厚同前,每層磚十個半,七層該七十三個半,通共垜磚二千五十八個鋪城面廣三丈六尺,該磚四千四百四十個,以上接城共磚五萬三千八百九十五個。

  一自城頭降入敵臺,磚砌礓䃰高三丈六尺,深八丈,得弦八丈七尺六寸,闊九尺,計五磚該側鋪一層,平鋪二層,共准側鋪二層,算每側鋪該一百九十五個,共一千九百五十,個兩牆各磚砌三路共磚一萬八百個又礓䃰頂上左右各補女牆一段,共十六丈,各砌磚二路,高七層,每路磚九十個,共磚一千二百六十個,穵去礓䃰,應減面磚九十個,實用磚一千一百七十個,以上三項,共磚一萬三千九百二十個。

  一檯面起望樓三層,八角做,高四丈,徑四丈,牆厚八尺,外周十二丈,內周七丈二尺,折半九丈六尺為牆,准,每高一丈,計七方丈,又六百八十尺,四因之,得三十方七分二厘,每方丈用磚一千四百一十個,共該磚四萬五千三百一十五個,砌至高一丈三尺,用閣棚板一層,又砌至二丈二尺,用閣柵板一層,又砌至三丈起券券高一丈二尺灣長三丈六尺,八角撮頂,每角九尺,用磚五個,閗心一丈八尺,每到頂,用側砌磚四十個,五因之,得一百個,折半每角一層五十個,八角共磚四百個,包券五層折中七丈四尺三寸算,每角每券加三個,共磚二千一百二十個以上該磚四萬七千四百四十五個不減券弧,以補加牆二尺之數。

  一磚廂地盤徑二十五丈,周七十五丈,內除近城處六丈,得週六十九丈,砌高四尺五寸,用平鋪磚五層砌二路,該磚一萬五千三百三十二個。

  以上八項通共用白城磚四十五萬二千二百六十八個。

  一石料計銃眼四十五個,通光眼二十個,用長四尺闊三尺六寸厚一尺以上石六十五塊,其銃眼共用門關石四十五塊,俱見方一尺四寸,厚一尺上下,券門二座,用門匡石四條,俱長八尺五寸,見方一尺五寸,天地盤四條,長八尺五寸,闊一尺五寸,厚一尺二寸,地檻二條,長六尺五寸,廣厚俱一尺,其築起地基,四尺以外,牆計之,內外周共八十七丈九尺二寸,四因之得三百五十二丈,合用長六尺闊二尺五寸厚一尺條石九十二塊,以中心計之,共五十一丈六尺合用長六尺闊二尺厚一尺條石八十六塊,若于地盤周七十五丈,俱用石砌者,該條石五層,共一百二十五塊,每塊各長六尺闊二尺厚九寸,此項可減前磚一萬五千三百三十二個。

  一樓閣柵二層,俱用見方一尺之木,長二丈六尺者二根,長二丈五尺者四根,長二丈三尺者四根長二丈者四根,長一丈七尺者四根,樓板九十六片,各長八尺,闊一尺五寸,厚二寸,其長闊總不必拘,只取見方九百六十二尺而足,下層胡梯長二丈,上層胡梯長一丈五尺,俱作二截做,梯身木各厚六寸,闊一尺,長各如估,梯格板闊四尺四寸,厚二寸,共五十六片,每步闊一尺,高八寸其板各廿八片,胡梯轉曲相接處,以條木四柱作架,又銃眼關拴,縱橫各一根共九十六根,各長一丈徑一尺。

  一台體極重築基,宜極堅固,初議填壘卯石,以灰砂漿灌之,或恐車運不前,可照例用土拌灰築實,今議掘深二丈五尺,徑十六丈,取土四百八十方,築土五百五十六方八分,合用夯夫小夫,俱查各工包做數目扣算。

  一白灰舊例每一磚用灰三斤,今用磚四十五萬二千二百六十八個,該灰一百三十五萬六千八百零四斤,築基每土一方,該和灰一萬斤,今只用七千斤該灰三百八十九萬七千六百斤,以上共灰五百二十五萬四千四百零四斤,結頂𡧗瓦,及塗飾青灰在外。

  一八角結頂,宜用黑琉璃瓦,綠瓦廂邊,浮圖尖頂,八面真人海馬之類,宜照尺寸,行琉璃窯定估,以周圍十二丈為率,各有出簷磚料,俱不在前數之內,又有檯面圍牆,及礓䃰上女牆共七十二丈,合用?口黑筒瓦,俱應並行燒造,其找縛鷹架所用木植,匠工臨時酌處。

  一砌磚合用瓦匠,亦另照各工扣算。

  ◎策
  大征策
  器勝策
  服戎策

  ○大征策〈朵顏三衛〉

  夫謀夏亂華,悖逆天道,漢過不先,何嫌武震也,況朵顏我卵翼之餘,昵就豺狼,敢為奧主,藩籬荊棘,封植焉用,自昔大寧淪棄,開平不守,宣遼隔絕,藎臣志士,肯一日忘狼望之北哉,自作妖孽,授我其柄矣,海內萬里,帶甲千萬,虜所知也,比權量力,如石壓卵,豈止僨豚之喻乎,若赫然憤發,上下一心,有雪恥除凶之志,竊以為得謀勇節制之將,予之精卒數萬人,騎半之,車千輛,器械蒭蕘稱是,即橫行匈奴中不難耳,特愚以為無事橫行也,欲于戰士之外,副以作徒車徒步騎,列為正兵,聲罪致討方行而前,彼猶吠犬也,我退則前,我進則走耳,我既正兵不動如山,若其不度逆我顏行,犁庭掃穴,在此日矣,即或遠遁,則勿以首虜為功,無須深入,先于近邊百里。擇取要害。水草善處。築為數城。城萬人守之。且耕且戰。憑高藉深。雖數萬來爭。大征勝後措置為難不若屯築為步步□著也未免頓於堅城之下。我聲援相及。亦無可拔之理。漸次斥遠。廣宣恩信。招納降附。稍築列城數十。棊布星列。然後以大寧開平為塞。東接遼右。西聯獨石。不過三五年。而故土盡複。陵京鞏固。叛逆小酋,不縣首槁街,亦亡逃奔竄,死無處所矣,夫一勞永逸,前志所貴也,松山四百里。一朝而複。近事之驗也。大寧稍廣。三倍於松山止矣。即目前事力。或未可幾。經營數載。慮無難就者。迨而諸酋弗靖,漸次騷除,河套遼陽,畢可圖也,所患因循苟安,無討逆之志,浸啟戎心未可測耳,或曰猛獸弭耳,鷙鳥卑飛,苟有其志,可遂暴著耶,曰非此謂也,兵事貴勢,故有戰勝於廟堂之上者,誠修舉振飭,滅賊為期,政恐未及興事,虜先讋伏矣,大勢在我,先聲後實可也。

  ○器勝策〈火器〉

  夫虜習弓馬,情志膠結,三軍同力,不別死生,夙號勍敵,若之何戰可必勝,守可必固也,則有必勝必固之技於此,火器是也,嗚呼,不知造物者,何緣動此殺機,慘毒乃爾哉,似非仁人所忍言也,第在今日,有犯順求死之虜。亦有不容不習之勢。即深言之可也。夫火器之來也。自永樂間征安南始也。其稍盛也目嘉靖間禦倭始也。用之而效者。若楊襄毅會中丞郭武定周尚文戚繼光之屬。非一人也。然而皆皮毛耳。未合也。近歲以來。溫中丞趙士楨所作稍合矣。未盡也。亦未大也。而士楨所意造者。又未合也。夫用火之精者。能十步而一發若是速也。能以石出火。無俟宿火。若是巧也。能射鳥二三百步。騎而馳而擊。方寸之質。稍大者能於數千百步之外。越壁壘而擊人之中堅。若是命中也小者洞甲數重。稍大者一擊殺數千百人。能破艨艟巨舟。若是烈也。此器習而古來兵器十九為土苴。古來兵法十五為陳言矣。何者正兵之勝。前無衡敵故也。今誠簡我精卒。日夕肄習。悉令入彀。次乃用之其法戰車為營。大小雜置之。步兵司之。幹盾自衛。間以矛刃。長短相次。鐵騎居中。游奕進退。或誘其前。或擊其敗。以當虜眾。豕突蟻聚。騶發同的。雷擊雷邁。未及接刃。然亦須近前而發巳糜爛其十七八于千百步之外矣。彼所恃者堅甲如刺瓠也。所長者弓矢如驅蚊也。如是而與我旗鼓相當。劍戟相撞者。百不能有一也。就令糜爛之餘。猶能複戰。以我全力。當彼創殘。勝負之數。亦易見也。若夫彼我皆騎。則五不當一。彼騎我步。則二不當一。至乃憑藉堅城。用高臨下。其於卻敵。滋甚易矣。故曰戰有必勝守有必固者此也。夫車戰之法。近世名臣所聚訟也。蓋乃虜騎倐忽。逐利末便。鷓鴣之目。理實有之也。然而愚所陳者正兵也。以我制人。滅賊為期者也。自古以來。無有大師轉戰。不用正兵者。不有正也。奇何自出。正以藏奇。變化無端。勝之道也。至夫麼髍草竊。潰垣驅掠。風集雨散。則割雞焉用哉。五火既習。若騎若步。固足勝之。團練義勇。農夫田更。亦足勝之。嗟乎以我至長,擊彼至短,數萬橫行,何足疑也,然而我常畏敵者何也,假令事理變易,彼挾此長,我端其短,其為可畏更何如也。故曰在今之日,有不容不習之勢者此也,是未敢盡言也。

  ○服戎策〈弱虜〉

  語曰有備而不用,向者所陳兵車器械果如式者,可謂有備足破賊矣,信能是也,則不用可也,何者,愚複有狂言於此,竊以為虜貳我可滅也,其服我可化也,計龍者板升之委心宗國者也。嘗叩撫中丞而告曰請與我諸經籍以教虜。令習章句。通文墨。不數年大弱矣。由餘中行說以來便有此論嗚呼此言似兼譏諷。然其雲文能弱虜。自曉鬯世情者。真黠奴也。昔人謂虜令知書。即識兵略通權變。大未然也。古夷虜之為患中國。皆自不知書者始也元染華風不百年而北矣。今之虜不如冒頓五胡之虜者。猶元染華風之遺也。蓋書之不能令人強必矣。今即予之固非孫吳左氏國策之屬。中國何嘗無此數種書耶然而孫吳左國亦不能令人強也朝鮮請書于宋。宋人靳不悉予。懼其識兵略通權變也,而今乃最文亦最弱。文盛則武衰。自然之勢也。推此論之。奚獨書乎。凡費日損功而可愛玩。令人心慕手追者。皆弱虜之具也。特恐虜中固不願耳。然而審知其必願者何也。以其敬榜什知之也。世下漸文。亦自然之勢也。古稱虜曰肉食。曰狩獵為業。此弓馬之始也。今穀食之利漸廣矣。生齒日眾。其自六畜以外。山澤之產不給也。生人之初。誰不茹毛飲血者。久而不給於鮮。則穀食漸廣。亦自然之勢也。今虜之耕者鹵莽甚。若令板升輩漸教之。必且深耕易耨。虜之必資於掠者力多以饑故彼中多沃野大饒矣。食于沃土之毛。必且久駐。久駐必且屋居屋居必且為城郭屋居城郭必不為吾患矣內顧則重遷我知所攻彼急在守亦自然之勢也且彼既饒穀者。我易以金繒。我何不自耕可用實邊。勝垂斃之馬遠矣。如是需之數十年。即有無通流。內外一家。犬羊臣妾。固可拱手而受共球哉。即大寧朔方永?之可矣。我之利器長技。包以虎皮可矣。夫板升者未易散也。而散之亦非計也。何者。我有事虜。則輾轉之間。還為我用。我有意化虜。即彼既為之兆也又將為之前茅者也。果嬴之祝螟蛉曰。類我類我。今日之虜。惟軍火器不宜予之耳。自此以外。凡可令類我者恣予之皆大利也倘欲亟就此者。則向者之雲整兵撻伐。又足為之驅矣。樂利在前。危亡在後。薙獮於彼。化誨於此。彼安得不聽。我安所不如志者。斯又用之為不用。不用之為大用矣。夫虜之終類我也。亦百年之後。必至之勢也。然而曷克臻此。蓋有兩塗。深懷遠慮。乃知賈誼百世之才乎。三表五餌之策。縱未盡善。寔其意行之。可令後世無永嘉焉無靖康焉。〈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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