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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百二十九


  華亭徐孚遠闇公 宋征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何剛愨人選輯
  王有孚尹玉參閱

  毛□□公集(疏) 石□□公(疏 記)

  毛□□公集(疏)
  毛紀

  ◎疏
  乞停遣使西域疏
  乞休疏

  ○乞停遣使西域疏〈乞停遣使〉

  切照烏思藏地方,僻在西陲數萬里之外,其地習俗鄙惡,語言侏離,與中國懸絕,中國之人,亦鮮有至其地者,祖宗之時,番僧雖嘗入貢,賜以法王國師等號,不過因而命之。空名虛秩。秩居其本土藉以撫化番眾。使無擾我邊境而已。非崇信其教。留居中國。令入禁內。如前代之事佛求福者比也。前代事佛求福,反更得禍,史冊載之,可為萬世之明鑒,仰惟 陛下聖仁神武,天縱聰明,曩在春宮,懋學毓德,繼膺寶祚,任賢圖治,天下之人,拭目延頸,以望太平,今無故而為此舉,朝野聞之,鹹加駭異,以為堂堂天朝,衣冠文物之區,道德綱常之化,而顧從事于夷狄之陋哉,且異端邪說,人人皆知其非,聖明在上,詎肯崇信,臣亦知此非出於 陛下之本意也。實由番徒造為一切幻妄怪誕之說。上瀆聖聰,陛下偶爾聽之。不計其累一至於此。況本夷年例進貢。自有舊定。常格。差遣伴送。亦有通事人員。揆之事體。似不可以煩朝廷近臣之往番供送也。雖曰先朝嘗有此例。當時庶政修舉教化大行。海內富庶,百姓安樂。偶一行之。亦不甚損即今各處災異頻仍。人民困苦。盜賊生髮。虜寇猖獗兵戈相尋未已。倉庫所在空虛。而四川等虜腹裡之患甫平。松潘之警繼至。倉痍滿目。呻吟滿耳。地方之疲敝極矣當此之時。正宜勞心竭力。多方拯濟。猶恐弗及。尚忍複□□騷擾煩費之舉哉。昔漢光武閉玉關以謝西域之質千古穪之以為美談。夫光武七制之賢君也。而況不為光武者乎。伏望 陛下俯察愚忠,收回成命,以彰乾剛之斷,離照之明,使天下後世,穪為堯舜之聖,實臣等之至願也。

  ○乞休疏〈乞休〉

  疏上以嚴旨放歸

  昨聖諭國家政事,商確可否然後施行,誠內閣本等,職顧臣才疏望淺,不能仰承明命,如近者大禮之議平臺召問,司禮傳諭,不知其幾,似乎商確矣,而皆斷自聖心,臣等所陳愚見,未蒙允納,何可否之有,至於笞罰廷臣,動至數百,乃 祖宗以來,所未有者,亦朝廷之大事也,皆出中旨,臣等不得與聞,是知宣召徒勤。而扞格如故。慰留雖切。而詰責隨加。征臣雖有體國之心。何能自盡。欲求勉修職以仰副聖諭,臣自知其不能也。宋司馬光告神宗曰陛下所以用臣,蓋察其狂直,庶有補於國家,若徒以祿位榮之,而不取其言,是以天官私非其人也,臣徒以祿位自榮。而不能救生民之患。蓋盜竊名器以私其身也。臣于 陛下,敢亦以為告,況所謂信結朋奸,背君執私,有一於此,罪不止於罷黜而已。正臣平日之所痛憤而深惡之者。今 陛下以之疑臣。臣忝為輔佐。而可一日安乎其位。而靦焉朝寧之間。班行之上者。憂勞頓挫之餘,夙疚增劇,乞賜矜察,特允休致以全終始,然臣犬馬之心,無以為報,尤望 陛下法祖典學,任賢納諫,審是非,辨忠邪,以養和平之福。

  石□□公(疏 記)
  石珤

  ◎疏
  慎守祖宗家法疏

  ○慎守祖宗家法疏〈太后謁廟〉

  周禮王與後共祭祀則後固巳謁廟然古禮與今異宜又太后亦無事於太廟也。

  臣伏睹禦劄,及傳諭,欲於世廟告成,奉安神主之後,奉 聖母章聖皇太后,親詣廟所謁,臣巳同費宏楊一清賈詠等,據禮正對,未奉明旨,今早司禮監官,複傳聖意,欲令禮部即具儀注,臣仰窺聖孝,而孝有大於從令者,臣愚不敢默然以誤君父于過舉也,臣惟祖宗家法。凡後妃入宮之後。未有無故複出者。又太廟尊嚴,上同於天,乃 天子對越神靈之所,非時享袷祭,雖天子亦未有輕易輒入者,而況於後妃乎,其曰後妃廟見,即今之奉先殿是也 聖祖神孫,累經參酌,行之百五十餘年,列聖相承,已為定制,中間納後納妃,不知凡幾。亦未有一敢議及。豈至於今日。得遽為變更之說哉。孟子曰,規矩方圓之至也,聖人人倫之至也,我 祖宗天生神聖明物察倫,創始詒謀,以垂永久,萬世聖子神孫之大范也,有所舉動,遵而行之,若為圓者之有規,為方者之有矩,擬之議之毫釐不爽,則今日家法,即 祖宗當時之家法,今日冶功,即 祖宗當時之治功夫何間然之有,釋此不務,而顧聽紛紛之言曰,國初之體,有未備,今日之廟有不同,任意狥情,一切自用,彼容悅幸臣,豈有愛君之實哉,陛下聰明睿智,出於天縱,雖曰有所撰作,不謀而合,然聖不自聖,尤且法 祖宗之道,況一代開創之興主,多少運思,多少曆事,以立後世之法恐亦有未易以度越者哉,臣愚以為 祖宗之法,不可輕變者如此,抑臣聞之,乾剛坤柔,陰陽分定。各止其所,不相侵越,是故古之人,男治外,女治內。內言不出外言不入。曰正宮闈以正朝廷。又曰正家而天下定,其所以慎其防者如此,漢唐之季世,事不師古,陰盛抗陽,女禍時作,夷狄侵擾,群小得志其患有不可勝言者,以 陛下乾剛中正之資,為天地百神生民之主,豈宜輕變 祖宗之法。致使太后無故輒由正門出入。輒入太廟街門來往。坤類行乾之事。陰乃冒陽之位。其幾既見。不容但已。異時縱無後患。然亦豈可不加之慮哉臣樸鄙之臣,輔導無狀,固不足言,誠恐上為聖德之慮,有非小小,以故不敢阿諛苟容,狐疑觀聽,以成君父之過,以負天地之恩也,伏望聖明思乾坤陰陽之義,畏 祖宗創建之法,謹天下萬世之防,務抑其情,以合於道,所有謁廟儀注,速賜停止,以成大孝之德,臣愚幸甚,天下幸甚。

  ◎記
  滹沱河記

  ○滹沱河記〈滹沱河〉

  恒山之陽有巨川焉。曰滹沱源出代郡泰戲山下。匯為三泉。流稍延漫。循太行掠晉冀。蜿蜒而東注之海按班固敘禹貢九河所謂徒駭者是也。至宋蔡沉疑之蓋亦惑于夾石碣石之說遂以九河皆淪沒於海滹沱中高不與大河相涉夫九河固淪沒於海九河之源豈亦淪沒乎滹沱固不與大河相涉,然所謂九河亦猶九川雲爾比辨事理昭然豈謂大河播而為九乎故知山川經絡。苟非目睹身歷。而欲據文字定之。鮮有不失者矣。是則滹沱亦未見其的不為徒駭也。顧太行以東。地勢頓下。且河道淤沙。窪壅不常。傍無澗壑以泄水怒。故霖潦相仍。山谷諸流。叢奔會趨。洶湧而至。敗城郭,沒田廬其害有不可勝言者今禹貢舊道既不可見而西漢于此置蒲吾渠通漕舡亦湮滅無跡豈非亦以水之害。甚不可疏淪而廢歟。河經槁城。自國初至今。不知凡幾。徒成化壬寅始迫城下。淨土寺沒焉,自後每秋漲至,則氾濫於縣三五十裡,市野皇皇,無所遯棲,適有天幸,未為洿沼,弘治六年,太守張君淑始開新河于郡南,費以萬計,未再逾夏,水大入複趨故道,功竟不成,老氓相傳雲,是河不宜修築。惟祭則可。蓋神明之也。嗚呼禮諸侯得祭其境內山川。則祭典固不可缺,然禦災捍患。以寧邦家。為民父母者職也。往者宣防之塞。近時張秋之築。 在疏理之功。亦豈可少哉。顧得其要與宣耳。誠使善工相高下。量順逆。遲以歲月。鑿山開源。廣拓水境要其上流而放之寧棄百里地以全城池則雖鑽龍門折伊闕尚可為也。而此獨難哉。不然為石堤以限之。亦再歲之利也。又其上者。平政惠民。薄聚斂。省刑罰。尊老慈幼。修祭祀。順天時。使各得其所,則火炎上。水潤下。百川用寧。無墊溺之苦。雖古昔賢者之論。豈能外乎是哉。若複迂之。是洪範可遂廢。而天下之害。付之末如何矣。智者試反而思之。萬一得其效。豈以某之言為老生之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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