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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五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李雯舒章選輯
  張官處中參閱

  宋文恪集(碑記) 貝清江集(序)

  宋文恪集(碑記)
  宋訥

  ◎碑記
  大明敕建太學碑
  敕建歷代帝王廟裨
  送田文起序
  送國子生劉士能還京序

  ○大明敕建太學碑〈重建太學〉

  洪武十四年夏,上詔?臣曰,王者受命。武功文德。相繼成治。定天下以武。治不以武也。其崇文乎,顧茲成均。地隘而陋。何以振文教朕相基於雞鳴山下。高爽平達。豈天協朕心。若藏此地。俟興一代學乎。群臣稽首曰 皇上聖神。斯文福也。乃以 天子學制授諸冬官。冬官臣恭奉 明詔。夙夜匪懈。楩楠豫樟來積如阜。鑿山載石。輿木築基梓人?藝以宏其制。又遣金吾前?親軍指揮譚格督其工。凡堂有七。彝倫所以會講。率性修道誠心正義崇志廣業則諸生肄業所也。會饌有堂,庖廚有室。井覆有亭物貯以庫。餼廩蔬園。重門繚垣。回廊儲書。兩堂之間。東西有館。助教正錄居焉。東偏列室鱗次。諸生處焉。廟在學東。亢以增基。大成有門。七十二賢有廡。凡為楹八百一十有奇。壯麗鹹稱。自經始以來。大駕臨役者不一。太祖之意若此何疑於世廟之易耶夫子而下像不土繪。祀以神主。數百年夷習乃革。明年五月,冬官奏廟學成。十有一日,天子遣使祀 先師乙太牢。禮畢,冑子及民之俊秀登堂受業,學之禮製備矣。十有七日,上躬臨廟禮行酌獻,再拜而退,乃達學,學官率諸生進拜堂下,博士臣龔斆執經,祭酒臣吳顒講經,既畢,萬乘是還,此千載曠儀,講而行之斯文增重矣,六月一日,上又賜敕文重諭冑子,禁制防遏之法,訓迪誘掖之意,無不至焉,越一日,帝禦奉天門。詔臣訥文之于石。臣拜手稽首,不敢以不文辭,承 命遂述興造始末為之言曰,此亦進禦之文故一出於正孔子之道,垂憲萬世,帝王之興,首建太學,蓋學所以扶天理,淑人心也,皇極由之而建,大化由之而運,世道由之而清風化本原,國家政務,未有舍此而先者,或有未備,則無以維三綱五常之具示作人重道之心,聖天子位居君師,續道統于堯舜禹湯文武,建學定規,高出前古凡我登堂養正遊藝之士,斯言斯誦。相勉相誨。無負教養。則正人端士叢出。而為國家楨幹。祚聖子神孫之業。萬世而無窮者。當自今始。顧臣膚陋,敢不對揚帝命,式昭盛代之興文也,拜手稽首而獻頌曰,於惟 聖皇。臣伏萬方。乘時經綸文偃,武揚。儲慶發祥。載整乾綱。乃相學基。雞鳴山陽。平遠高爽。非麓非岡。武輝京邑。隱若天藏。考制定規。 聖度曷量。乃授工曹。孰敢怠遑。工師用勸。?技允藏有廟有廡有廊有堂,鱗比而重。龍起而翔。登用儒臣。教化昭彰。佩服鏘鏘。弦誦洋洋。正學有傳。師道有常。 萬乘來臨。爼豆生光千載禮儀。一代典章。躬親講道。超軼,百王。 聖制昭宣。啟迪激昂。寵及青衿垂範流芳。材育化崇。殷序周庠。立極作則。遠紹虞唐。德進英豪。業修俊良。股肱 朝廷。都俞岩廊。以弘文化。慶祚靈長。願祐 皇圖。萬世無疆。

  ○敕建歷代帝王廟裨〈歷代帝王廟〉

  兩儀判而人極立,大統建而君道明,越自上古,神聖繼作,代天理物,以開萬世太平之治,故天地以之而位,四時以之而序,萬物以之而育,大經大本以之而立,盛德相繼,傳至於今,欽惟 聖天子受 天明命,肇修人紀,以建民極纘皇帝王之正統,衍億萬年之洪基,稽古定制,作廟京邑,以祀歷代帝王。重一統也,相舊廟地介乎通衢。褻而勿嚴。洪武二十一年秋始命改作于欽天山陽。越明年已巳夏。五月三日工部尚書臣秦逵奏成功。請文劖石,詔臣訥為之記,臣忝職冑監。懼不敢辭。謹拜手稽首而言曰,帝王功德,于昭於天,宜有清廟,以宅神展敬,曆世以來,祀典斯闕,三皇五帝。祭於肆類。僅見于周。而堯舜禹湯。發跡肇基。及所經歷之地或有祠焉遣使致祭後世有之至於合廟京國。歲修享禮。古未之聞。 皇上定鼎江左治功既成。神人洽和。禮樂明備。凡廟祀之瀆禮不經諂神非法者。一切去之正名定統。肇自三皇繼以五帝。曰三王。曰兩漢,曰唐曰宋曰元。受命代興。或禪或繼。功相比。德相侔。列像於庭。金玉其相袞冕焜煌。聚精會神咸宅於茲。每歲春秋二仲。言?耴日誓士 上禦宸極。制命大臣。齋明承事。籩豆靜嘉,粢盛豐潔告充告碩。神格洋洋。所以推惟本始。式昭曠典者至矣。三年則命官奉香幣。詣陵寢。具儀物。以時致享。又以昭聖顯靈而示不忘也。嗚呼,天生民而立之君所以靖亂也,康濟天下,阜成兆民,而登之仁壽之域者,皆以奉若天道而已,是故前乎三代之官天下者天也後乎三代之家天下者亦天也皇帝王之繼作。漢唐宋之迭興。以至於元。皆能混一寰宇。苟能混一天下者皆聖人也宋人謂後代帝王不及前古真可笑也紹正大統。以承天休。而為民極。右之序之。不亦宜乎。秦晉及隋。視其功德。不能無愧。故斥而不與。是可見 皇上敦名實。重理道。崇德報功。大公至正之心。真足以度越百王。垂憲來世。永永無斁。謹為之銘曰,惟皇作極。克配天地。丕昭盛化。以正大位。皇道而皇。帝道而帝。曆夏商周。三王迭繼。熙熙皞皞。同底於治。敘諸帝於銘中亦有體于赫漢祖。寬而有制。光武奮興。炎靈用熾。唐興晉陽。遂有神器。太宗重光。力行仁義。明明有宋。其德克類。暨於元氏而亦用又。豊功茂德。後先輝賁。翼翼新宮。有恤而閟。貌像既嚴。皇靈斯蒞。享祀苾芬。儀文孔備。陟降在庭。神之攸暨。祚我 皇明以克永世。

  ○送田文起序〈吏胥〉

  明善複初,儒者之學也,學以濟時行道為心,儒術飾吏以濟時矣。其從事則法律焉。天下亦豈有舍儒而可以為吏者。儒道與天地?,扶天經,立人紀,自古有天下者,曷嘗一日無所待於儒乎,甚矣吾儒有益於國家而成致治之功也,滑縣吏田文起,前以冑子八國學,師明師,友益友,非一日矣,問學抱負,濟時行道之心,蓋未嘗少替,聖朝郡縣吏多以儒選,文起親老且貧,執役乎吏,以為養親計,當時縣吏可致通顯故侈大之如此發所蘊為簿書間推所學於法律內。縣以廉幹稱。洪武丁已夏四月,北平提刑察司,嘉其言行有道也,舉而用焉,則贊風紀持憲法,必有以彰大其功名矣,昔趙廣漢起河間郡吏王尊起涿郡書佐。鮑宣起縣之鄉嗇夫。丙吉起魯之獄吏。漢代人材多出吏胥。而超越後代者。又不無所本也。蓋孝武之世,公孫弘奏請卑太守,卒吏皆通一藝,自是吏胥乃從事于文學禮義之中。而公卿士吏彬彬矣。其視區區法律習者。殆不及耳。文起往矣以天資之美。學問濟之。不為外物累法律不明則反受其惑不為法律惑行道濟時求無負明善複初之學,然後為儒者之功已也,雖儒術飾吏,亦何玷於儒乎,文起勉旃,是為序。

  ○送國子生劉士能還京序〈分教〉

  公為國初國斈之師聖祖特重之每文??以勵後之司成因采此一篇

  昔孟軻氏論王政于齊梁,兩言庠序之教,蓋庠序天理人心之本所在,維持風化者孰要於此哉,是不可一日廢也,安東劉士能成童在庠序,既冠始入縣學,洪武甲寅 朝廷以縣試升冑館,所謂分教士者國初選國子生為州縣教官即訓導是也乙卯以國子選為分教,士于斯時,亦榮矣夫蓋古之謂學,人材由庠序而出。國學之設,不過公卿大夫之子弟。非養天下之士也。凡民俊秀得預乎教養者。員亦有差。乃知天下為學者。少長習熟於黨庠遂序之間。培植涵養,殆非一日,有挨師以書其孝弟,有党正以正其齒序,至於禮射行藝,又有察之之官,古人重党庠遂序也如此,宜乎人材盛于周也,聖天子以教化原於學校,郡縣之學,既設官以教也,又增廣生員,擇國子而分教焉,是即黨庠遂序之學乎,若士能者其一也,由是大而一郡,小而一縣,近而一黨一鄉,冠帶濟濟者有焉弦誦洋洋者有焉,譪然三代庠序之風也,為師者。日嚴於教,為子弟者,日相淬厲,則人材出而視古無愧必有嘉謨正論,興庠序之教於天下也,因士能過予告別,故直書以為序焉。

  貝清江集(序)
  貝瓊

  ◎序
  送楊文啟序
  送葉孟桴秀才赴雅州敘
  送褚德剛序

  ○送楊文啟序〈教授〉

  國子生天臺林伯雲來言其鄉先生楊文啟者,隱黃岩之大閭。其道足以自樂,泊然無以求於外,恒言天下之至貴,無以加吾之所貴,故不知貴之為貴,天下之大利,無以易吾之所利,故不知利之為利,不知貴之為貴,貴有尊於人者也,不知利之為利,利有重於人者也,吾何慕彼哉,於是衣褐衣,飯脫粟,鼓琴而歌先王之風,眾莫知其底蘊,時出遊佳山水間,過四明,上天姥,泛鏡湖觀禹穴,將終其身,與流遁忘返者為徒,洪武七年,朝廷用薦者言征至京師,欲命以官,複辭不就,乃授荊州儒學教授,欣然而往,幸先生贈之言,遂起而複曰,予雖未識文啟,蓋亦一世之高士,審於出處而不苟者,又何待於贈耶,抑聞天臺默齋王公,以正學為東南師表,而文啟獲登其門,則源委又可知已,國初教職實以興育人才為時重務也雖然今國家方興學校而典教之職甚重而不輕也橫經正席,以周公孔子之道,誨荊州之子弟,所以美其俗。而成其才者,不在茲乎,振鐸之暇。覽江漢之同流。仰衡巫之聯綿。而吊三國戰爭陳跡以發之文辭。其為適固不異於大閭也。

  ○送葉孟桴秀才赴雅州敘〈西蜀稅課〉

  蜀去中國為絕遠,秦始通之,而劍門之險,守之有餘,攻之不足者也,劉備嘗資之以抗吳魏,公孫述李雄孟知祥皆乘天下亂而竊據焉,國初教職實以興育人才為時重務也光武討述四年而始平,魏伐劉禪,若易於光武。亦出危道而僅勝之。考之于史。漢入成都。則自高平第一。屯於津鄉。會于荊門。入于平曲。戰於廣都。而將士之死者非一。魏自斜谷駱穀趨漢中。又自陰平達于江油。而鐘會鄧艾皆不□,今其兵交之跡。猶可想見於千載之下也。若宋洎元。吾弗暇論。至國朝以平吳餘力。剪僣號之明氏不頓一兵。不遺一鏃。而全蜀來歸。劍門如昔。亦莫得恃之為險者。豈非天威所加。殆過於前代也歟。故既命官鎮撫其人民土地。而蕃夷錯出。百貨所居。又設市官以征之焉。由是華亭葉蓁,為雅州天全六番稅課司副使,予以其釋書山房,而有萬三千里之役,經白帝,泝三峽,上瞿塘,出龍門,過石龕,曆五盤鹿頭,以窮巴閬之奇觀,發之文辭,固在此行矣,雖然,位卑而責至重,尚慎之哉,尚慎之哉。

  ○送褚德剛序〈督府斷事〉

  國初兵權皆統于大都督府故其幕職亦重

  洪武十年夏,大都督府斷事官缺,上難其人,諮之在庭,以行府經歷會稽褚。君為之命既下,即治裝戒行,賓客咸祖於東門外,或告之曰,子其慎哉,治兵與治民異。民牛羊也。叱之前而前。麾之卻而卻。而慓悍之士。如擾龍檻虎。急則忿怒而無以服其心緩則玩肆而無以折其氣。其勢豈不難哉。餘曰不然。莫重於法。法一定而人從之齊。今國家重兵。分為四十八衛。有裨有長。悉稽諸古。自罷戰而歸。雖其鳴弓拔劍之態不除。斬將摹旗之功可恃。至懸法以示之。使知所守。則暴者為之戢。貪者為之肅。怠者為之奮。驕者為之懲。一出一入。莫敢或越其防。由是觀之。治兵亦治民耳。昔公之在青州也。大伍無鬥爭。及來鳳一也。都挍無淫縱。夫以區區一文人。充幕府之選,非素有威嚴敢擊斷為其所憚,何以使之禁其一切之欲,惴惴焉聽約束於朝暮如此邪,蓋有其法而行之以公無私,孰得而干政犯令也,則今之往也。位雖下而勢實尊。名雖小而事益專。以其已著而蔔其所行,余知其易易然矣,於是客皆是善其說,遂與之劇飲而別,因書為送行序,而工詩者系其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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