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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部記序(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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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玩月詩序》歐陽詹 「月可玩。」玩月,古也。謝賦鮑詩:「脁之庭前,亮之樓中」,皆玩月也。貞元十二年,甌閩君子陳可封游于秦,寓於永崇裡華陽觀,予與鄉人安陽邵楚長、濟南林蘊、潁川陳詡,亦旅長安。秋八月十五日夜,詣陳之居,修厥玩事。月之為玩,冬則繁霜大寒,夏則蒸雲大熱。雲蔽月,霜侵人,蔽與侵俱害乎玩秋之于時,後夏先冬,八「月于秋,季始孟終,十五於夜,又月之中。稽于天道則寒暑均,取於月數則蟾兔圓。況埃壒不流,大空悠悠,嬋娟徘徊,桂華上浮,升東林,入西樓,肌骨與之疏涼,神氣與之清冷。」四君子悅而相謂曰:「斯古人所以為玩也。」既得古人所玩之意,宜襲古人所玩之事,作《玩月》詩雲:「八月三五夕,舊嘉蟾兔光。斯」從古人好,共下今宵堂。素魄皎孤凝,芳輝紛四揚。徘徊林上頭,泛灩天中央。皓露助流華,輕飆佐浮涼。清冷到肌骨,潔白盈衣裳。惜此苦宜玩,攬之非可將。含情顧廣庭,願勿沉西方。 ▼《長安雪下望月記》舒元輿 「今年子月,月望長安,重雪終日,玉花攪空,舞下散地。」予與友生喜之,因自所居南行百許步,登崇岡,上青龍寺門。門高出絕寰埃,宜寫目放抱。今之日盡得雪境。日既夕,為寺僧道深所留,遂引入堂中。初夜有皓影入室,室中人咸謂雪光射來。複開門偶立,見冱雲駁盡太虛真氣如帳。碧玉有月一輪,其大如盤,色如銀,凝照東方,輾碧玉上征,不見轍跡。至乙夜,帖懸天心,予喜方雪而望舒複至,乃與友生出大門,恣視直前,終南開千迭屏風,張其一方,東原接去,與藍岩驪巒,群瓊含光,北朝天宮,「宮中有崇闕洪觀,如甃珪迭璐,出空橫虛。 此時定身周目,謂六合八極,作我虛室,峨峨帝城,白玉之京,覺我五藏,出濯清光中,俗埃落地,塗然寒膠,瑩然鮮著,徹入骨肉,眾骸躍舉,若生羽翎。與神仙人游雲天汗漫之上,沖然而不知,其足猶蹋寺地,身猶求世名。二三子相視,亦不知向之從何而來,今之從何而遁。不諱言,不嘻聲,複根還始,認得真性。非天借靜象,安能輔吾浩然之氣若是耶?且冬之時,凝冱有之矣。若求其「上月下雪」,「中零清霜。」如今夕或寡。某以其「寡」不易會而三者俱白。故序之耳 ▼《記徐州對月》蘇軾 僕在徐州,王子立、子敏皆館於官舍,而蜀人張師厚來過,二生方年少,吹洞簫飲酒杏花下。明年,余謫黃州,對月獨飲,嘗有詩雲:「去年花落在徐州,對月酣歌美清夜。今日黃州見花發,小院閉門風露下。」蓋憶與二王飲時也。張師厚久已死,今年子立複為古人,哀哉! ▼《月軒序》明·莊昶 安仁艾君叔明,號月軒。夫月也,有詩人之月,有文人之月,有詩顛酒狂之月,有自得性天之月。韓昌黎《盛山十二詩序》謂:「追逐雲月」,文人之月也。杜子美詩謂「思家步月青霄立」,詩人之月也。李太白「捉月採石」,而其詩又謂「醉起步溪月」,詩顛酒狂之月也。黃山谷謂「周茂叔人品甚高,其人如光風霽月,自得於性天者」之月也。夫詩文人之月,無所真得,無所真見,口耳之月也。詩顛酒狂之月,醉生夢死之月也。惟周茂叔之月,寂乎其月之體,感乎其月之用,得夫性天之妙,而見夫性天之真,自有不知其我之為月,而月之為我也。所謂曾點之浴沂,孔子之「老安少懷」,二程子之「吟風弄月,傍柳隨花」,朱紫陽之「千葩萬蕊爭紅紫」者是已。蓋與天地萬物為一體者也,上下與天地同流者也,所謂聖賢之月也。叔明之月,果何月哉?叔明深于地理學,每以蔡牧堂自負,非得地理之性天者不能。 嗟夫,人之性天,何往不在?牧堂之性天,豈異于叔明之性天,叔明之性天,豈異于茂叔之性天哉?叔明于吾茂叔之性天,不知果真得否也?叔明往來余溪山雨閣最久,要之當亦有得也。人凡有叩叔明之「性天」於青囊者,不以曾、楊、廖、賴之專,而視叔明可已。凡厚叔明者,有《詩月軒》,而某于叔明尤厚,遂為之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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